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即使照片模糊得几乎看不清人,但那可是熊泽!她血脉里最亲近的弟弟!她根本就不需要花功夫辨认,熟到不能再熟的冒着汽水气泡的湖蓝色就清晰地传达到了她的眼底。
那就是熊泽。
不是其他任何人。
就只有熊泽。
为什么会有目击者看到17号的头碰到了衣架而以陆昂的身高不应该碰到;因为那个人是比陆昂还要高出十厘米的熊泽。
她完全被他骗了。
从一开始,她之所以会接触这个案子,就是因为熊泽的请求。
他说他在案发时和陆昂在一起、求她帮帮陆昂;所以她就毫不怀疑、全心全意地去做了。
从相信他的那一刻开始;她所有思考的起点都站在陆昂、熊泽当时在一起,连在第一次会见陆昂时;都没有想到要先问一句你当时是不是和熊泽在一起;她甚至还拜托何阅在删掉周谅的拍摄录像时把当时和陆昂在一起的熊泽的录像也删掉。
她把所有的信任都给了他;结果换来的就是现在她被驴脸误会成孟建国一流的耻辱。
强烈的窒息感又席卷而来;熊小时用力呼吸着向外走。
通过刚才和陆昂的见面;她已经了解;熊泽的确和他去过赌场,但并不是在案发的那天,而是案发的前几天。
熊泽之所以会知道陆昂那个时候去了赌场;是因为陆昂离开时熊泽拦住他问他要去哪儿;陆昂把他要去赌场的事情告诉了他。
是。他知道陆昂的不在场证明,他也知道陆昂的确不是犯人,所以在陆昂被抓以后,他拼命地想要把这个无辜的人救出来。
可这算什么?
熊小时想想都觉得可笑。
你如果真的那么不希望陆昂被冤枉,真的那么善良,那你去自首啊,你去告诉探员,那天站在阳台上的人不是陆昂而是我!我还把衣服藏起来了!到时候陆昂不用拿出不在场证明就能直接释放!
你要是没那个胆量、不想自己被怀疑被抓,那你就狠起来,干干脆脆不要管陆昂的事情!他被冤枉也好被判刑也好你都当看不见!
结果呢,他既不敢承认自己是那个17号、又因为良心过意不去想要救陆昂,以至于事情一路变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现在怎么办?
虽然检察院那边现在对坠楼案的认知还只是“陆昂杀人熊泽包庇”,但只要她把陆昂的不在场证明提交上去,事情的性质马上就会发生翻天地覆的变化。
到时候熊泽怎么办?
她是陆昂的辩护律师,即使陆昂无罪释放了,她也不能再成为熊泽的律师,无法见到熊泽、无法再了解案子的后续调查。
还有熊泽要小姑传达的那一句“我没有”,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抱着快要炸掉的脑袋,熊小时在黑夜里回到了家。
但当她掏着钥匙上着楼梯的时候,却在家门口看到了等着她的小姑。
“小姑?”
熊小时赶紧去开门,边招呼她进门边问她,“你过来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吃晚饭了吗?”
但小姑心事重重,根本顾不上聊那些,拉着她的手就把她带到沙发上坐下。
“小时,我照你说的,找律师见过小泽了。”
啊?
熊小时怔了一下。
她昨晚为了不让小姑干等着太担心,确实跟她提到如果不知道能做什么、可以先去咨询一下律师,但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了人?而且连熊泽都见过了?
她问:“找的是哪一位律师?”
“就是你小时候经常说的那个孟叔叔!”
小姑提起他,一脸感激的笑容,“今天上午我又去了一次刑侦总局,在总局外面碰到了孟律师,他认出我了!我们聊了几句,他就提出他可以接这个案子,还说他很快就能见到小泽!他现在啊可是可出名的大律师,没想到他会愿意帮我”
熊小时听着小姑欣喜的话,背后一股凉意就蹿了上去。
“没想到他会愿意帮我”?
当然想不到!
孟建国是什么级别的律师!他现在随便一个案子都是六、七位数起,依旧一堆人等着想向他咨询,怎么会在刑侦局门口看到一个案子聊两句就接手?
熊小时真的她很想大声问问小姑在决定要请孟建国以前为什么不跟她说一声,但她看着小姑的笑脸却问不出口。
毕竟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孟建国比她靠谱多了。
她就是个刚成为律师没几天、案子也没办几个的新手,可孟建国,几十年的老律师了,名气也大得不得了,令人信服是当然的。
但这太不安了。
不知不觉,熊小时紧张地微微战栗。
她问:“孟律师去见了小泽,小泽怎么说?”
小姑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两只手一起握住熊小时的手,殷切地望着她:“孟律师说,小泽现在涉及的案子,跟你现在正接手的案子有关系。你知道吗?”
熊小时抿抿嘴,没回答。
小姑也不等她的回答,急切地盯着她:“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小泽被探员带走时,让我告诉你’他没有’吗?小泽想说的是他没有推他的舍友!他那时候刚在厕所冲了头发和脸,身上的衣服湿透了,所以进宿舍随手套上了那个17号球衣。接着听到舍友在阳台喊他过去,他过去以后、刚站到那个人身后,那个人突然蹬了他一脚就掉下去了,小泽都没能来得及抓他!”
所以,孙衡是自杀?
熊小时皱起眉。
还是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比如孙衡裤子上陆昂的血,还有孙衡自杀的原因以及为什么要专门叫熊泽过去。
但比起这个,更奇怪的地方是:“那小泽跑什么?他还专门去丢了那件球衣。”
“他说是因为当时好多人都看到他了,还有人喊了17号球衣,他一害怕,就”小姑也有些说不出口,但还是帮着熊泽说话,“还是个孩子,突然出了那么大的事,他害怕也正常,我们大人遇到,说不定还没他做得好呢”
熊小时不是一个喜欢说“要是当时xxx就好了”的人,毕竟过去就是过去了,即使后悔也没有。
可她现在,真的很想大骂一句:要是当时熊泽在事情发生后把事实告诉她,这个案子根本就不需要被动到这种地步!
她简直不能相信熊泽会蠢成这样!!!
既然他没动手,他怕什么?
一,他没动机。
二,现场也没有能证明他动手推孙衡的证据。即使到现在,现场调查报告也不能百分百判断出这次坠楼到底是自杀、意外还是他杀。
孙衡坠楼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用跑,直接把事实说出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但当着小姑的面儿,她这一肚子火又不能冲着她发,只能往肚子里吞,没一会儿嗓子眼就要冒烟了。
可她的气还没冒完,小姑握住她手的力气更大了,熊小时几乎觉得自己的手都要被抓断了。
然而小姑似乎没有感觉,直直地看着她:“我们知道小泽确实没有害人,那人是自杀。可是孟律师说,现在没办法证明小泽的清白,如果被他们查出来,小泽就是故意杀人,要被判十年!他要是进去,他这辈子就全完了!”
熊小时马上想摇头说不是,却被小姑抢先。
“可是!”小姑激动咽口水,“可是现在,孟律师说了,刑侦局还不知道当时穿17号球衣的人是小泽!他们以为是另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在办案子的当事人,对不对?”
那种彻骨的寒冷又从骨头缝里冒了出来。
熊小时的喉咙突然干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姑,觉得自己的声音都飘忽了:“什么?”
“小姑知道这不对,”她的膝盖软下来,握着她的手,慢慢凑到她的跟前,柔声地哀求:“但小姑求求你,为了小泽,为了小姑,能不能,就别管那个人了。孟律师说,只要你不管那个人,不帮他证明不在场,他就肯定会被定罪成故意杀人,小泽虽然被发现了藏衣服,但只是包庇,孟律师可以想办法让他缓刑,不用进监狱。”
“不可能。”
熊小时气得手臂发抖,但她的回答毫不犹豫。
她可以因为自己的私心不让熊泽出面为陆昂做不在场证明,而是用其他办法证明陆昂无罪,但这就是底线了。
而且,她也已经为自己当时的自私付出了代价。
看她现在的处境,多么悲惨。
小姑直接跪了下去。
“小姑求求你了”
她哭了起来,“求求你了”
孟、建、国。
熊小时在心底狠狠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这么强烈的恨意。
他怎么敢?
他明知道她跟小姑的感情!
那是在她们家陷入绝望时救了她和她爸的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屈指可数珍爱着的人!
他却用这种手段逼小姑来求她。
如果她做了,那她就真的跟他一样,成为了垃圾。
“小姑,你别说了,这件事情,我绝对不可能做。”
熊小时甩开她的手,站了起来。
她的眼睛里晃出了水光,但她的表情坚定,冷酷地如同石铸。
“你现在应该做的不是来求我,而是应该去问问那位孟律师,既然小泽说自己没有做,他为什么不去找证据证明小泽的说法,小泽他没有任何作案动机,而且既然那个人是小泽,就根本就解释不了为什么孙衡的裤子上会有陆昂的血,这些都”
可小姑根本听不进去,她只是哭。
熊小时的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她也是傻了。
跟小姑说这些干什么呢?
这些简单的东西,孟建国不可能想不到,他摆明了就是在给小姑洗脑,现在小姑认定了只要她照他说的做就能让小泽得救,这是看起来最简单最安全的办法,她为了小泽,从来都是不肯冒一点险的。
“小姑。”
熊小时没办法再看小姑的眼泪。
“今天太晚了,你今晚就在这儿睡吧,小泽的案子我会想办法弄明白。”
说完,她果断地夺门而出,抖着手拿起钥匙,打开了对面的何阅家。
一进门,看到摸着辛巴看电脑的何阅,她头一仰,张大嘴哇地一声哭出来。
第 95 章()
114
何阅对熊小时的出现毫无准备。
他在昨天傍晚收到临时工的那条消息后;就没有再联系过熊小时。
具体跟临时工了解过他在电脑里发现的奇怪地方以后;他当然觉察出了不对;按熊泽的说法;他在7月13日应该跟陆昂同时间出现在赌场;可那段时间;陆昂的身边却根本就没有熊泽的身影;反倒是在7月初有他们一起在赌场的录像。
这里面的问题可就大了。
但熊小时和熊泽感情实在太好了,她喝醉以后可是都能抱着他边哭边喊小泽呢,所以在没完全弄明白以前;何阅就没有告诉熊小时这个疑点。
结果他正埋头查着,他的女朋友突然就打开门冲进来,一进门、仰起头、嘴一张;哇得就开始哭!嘴巴咧得超大;哭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因为画面实在太丑,以至于何阅第一反应是想笑;还好辛巴及时嗷了一声关切地奔过去、用脑袋拱着熊小时安慰她;何阅才迅速绷住脸;避免了他的腿被打断的下场。
他马上爬起来;伸手把熊小时抱进怀里;搂着她的腰;低头看着她大张着的嘴,轻声哄她:“怎么了这是?”
熊小时边哭边揪住他的衣服,把脸埋到他胸口;又生气又委屈的难过劲儿拼命往上涌;眼泪没一会儿就把他的t恤给打湿了。
但他的怀里又温暖又舒服,被他抱着,慢慢地,熊小时的心里就平复了下来。
她抽噎着想,谈恋爱真好,被何阅抱着哭,比她以前孤零零抱着玩偶哭的时候强多了。
哭够了,熊小时放开何阅,站好了默默吸鼻涕。
吸着吸着,她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眼神凝固了差不多一分钟,就在何阅觉得这孩子是不是哭到缺氧哭傻了的时候,她严肃地抬头:“孟建国因为林京的案子接受过调查吗?”
何阅挑眉:“这事儿我可没听说。”
熊小时抹了把下巴上的眼泪:“我听检察院的一个检察官说的,就是刘恬臻案子的那个检察官。”
何阅想了想,弯腰从地毯上捡起手机。
熊小时接着说:“但是那个检察官说,调查虽然调查了,最后却没找到确凿的证据能指证孟建国违规。”
“没查出东西,那这个事情就是捕风捉影,涉及到律师的名声,捂得严实也正常。”何阅单手在手机上打着字,“但孟建国这些年可是没露过什么马脚,如果真是因为林京的案子接受调查,那他在你身上,还真栽了个大跟头。”
他放下手机,看着她强调:“巨大的跟头。”
所以想要报复回来?
熊小时咬住嘴唇。
这个仇,她记住了。
既然大象因为自己在虐杀猎物时被蚂蚁吓得踉跄了一下就踩住蚂蚁的一根触角不放,那蚂蚁在鲜血淋淋挣断那根触角以后,也要狠狠地让那头大象轰然倒那么一次才行。
熊小时吐出一口气,突然看向何阅:“我刚才进门哭的时候,你是不是想笑来着?”
因为毫无防备,何阅噗地笑出声。
但他马上咳嗽着补救:“没有!我看你哭,心疼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笑!”
面对着熊小时充满怀疑的眼神,他张开胳膊又走过去搂住她:“来,再抱一会儿。”
被他一抱,熊小时就开心了。
她软趴趴贴到他怀里,但是因为他的t恤刚才已经被她哭湿了,所以她嫌弃地后仰了一点脖子,没有把脸贴上去。
啊。一直后仰着好累啊,不是很想抱了。
何阅看她仰着头,忍不住低头亲了一口她的额头,挑着嘴角看着她笑:“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熊小时弯着眼睛,抿了抿翘到不行的嘴巴。
你这么说的话,就算仰着头很累,我还是可以再多抱你一会儿
何阅:“你哭得再丑我也喜欢你。”
何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何阅:“我不是笑你哭得丑。”
何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熊小时面无表情松开手,一脚把何阅踹开。
谈恋爱有什么用。
好想打断男朋友的腿。
不过,多亏了何阅,熊小时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了。她边啪啪啪打着何阅伸过来要抱她的手,边拿出手机打电话。
看她打起电话,何阅也不跟她闹了,坐回地上撸辛巴的毛,结果他第一把撸到的毛就是打结的。
可能是他没留神揪疼了辛巴,辛巴扭着就要跑,但何阅还想继续把它的那把毛撸顺,于是,他就跟要跑的辛巴打了起来
熊小时迅速远离滚成一团疯起来的一人一狗。
“吕检!”她对着电话,大声地对驴脸说,“关于体育大学坠楼案,我有新的证据要提交!”
驴脸也大声嚷回来:“你看看表几点了?我都下班了!”
熊小时:“我知道你下班了!我就是要提交!”
“你等明天不行?”
“不行!不能等到明天!我反悔了怎么办?!”
“我管你反悔不反悔!”
驴脸顿了顿,不耐烦地说:“行行行,你现在过来?”
熊小时:“嗯!我现在就往那边走。你什么时候到?”
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