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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55
这位一丝不乱梳着大背头的粗眉毛二组长看到她扑过来;顿时大惊失色;连连后退!
听完熊小时的来意;他整理了一下插在西装胸前口袋里的丝绸手帕:“林京的案子?林京的案子不都下判决了吗?我们现在很忙哒;你没看到网上传的那个白骨插心口的凶杀案吗?我们现在就在忙它;腾不出人手”
熊小时哪有心思管什么白骨插心口的案子?
她现在只秉承着一个信念:你不给我想办法拿资料就别想走;我这一天绝对不能白白浪费!!!!!!
在熊小时死缠烂打了十分钟以后;无法脱身的二组长终于答应派人给她拿案件资料。
但在看到熊小时想要再次走近向他表示感谢顺便送个名片的时候,他又立刻严肃地伸出手,向她表示了拒绝;并且指着他脚上锃亮的墨绿色皮鞋:“这是鞋匠花了三个月时间纯手工缝制的鳄鱼皮鞋,昨天刚刚送到我家别墅!”
熊小时看了看他伸出手时手腕上露出的钻石轮盘手表,立马后退。
刚才冲过来的时候差一点就踩到它了。
啊。
后怕。
好在二组长并没有跟她计较;随手指了个路过的探员叫住;交代了两句,把熊小时打发走;接着忙现在手里的案子。
于是熊小时迅速跟着领路的探员回到总局大楼;远离全身都闪烁着金钱光芒的二组长。
领路的探员没带她回二组的办公室;而是带她到了招待室;然后离开了一会儿;搬回了两个巨大的纸箱;放到她的面前。
在他的注视下,熊小时打开了箱子,里面简直就是杂货铺;各种文件和证据乱七八糟地堆着。但熊小时却像只看到一箱金子的巨龙一样;眼睛发光,恨不得能长出一条粗尾巴把他们全部卷起来偷走,藏进自己的洞里。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缺和林京案子有关的资料!
周五去高检院看卷宗的时候,没看多久就被方老师的电话催回了律所,只来得及把最重要的几个部分复印回来。这两天对着那一摞“部分的卷宗”翻来覆去地研究,不是这里看不懂,就是那里连不上,简直愁白了头tat
得到探员的许可,熊小时立马开始整理起了纸箱,先找的就是林京所说的那份笔录。
林京没有说谎。
他口中的笔录是存在的,熊小时很快就找到了那份手续齐全的笔录,也从探员那里得知,因为林京在第二次询问时就开始承认了他的犯罪,因此这份不认罪的笔录就没有作为证据和起诉意见书一起送到检察院,林京曾经主张自己无罪的事实也就此隐下。
到现在,在媒体的大肆传播下,所有人心中的林京,都是一个“受到长期压迫剥削后反抗杀人、并在行凶后坦然承认”的人设,值得同情,甚至值得理解,但也因此,没有任何人怀疑林京犯罪的真实性,毕竟他自己亲口承认了,而且一切听起来都合情合理。
但是,真的合情合理吗?
如果摒弃“林京犯罪”这个先入为主的观念,重新来看这个案子
也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大问题。
熊小时叹了一口气,拿出她这两天对着卷宗做笔记的本子。
这两天,她通过看卷宗,唯一找的一点奇怪的地方,就是在林京和徐修文的供述中都提到,他们是积怨已久、蓄谋杀人,可后来发现的凶器却是宋雪梅房间里的水果刀,而且还是那天晚上宋雪梅新买的水果刀,在那以前从来都没有在她的办公室里出现过。
预谋杀人,连刀都不准备的?直接就地取材?
这点当然不能证明什么,但就是很奇怪。
而除了这个以外,她就再也没从卷宗里发现什么利于她的东西了。
翻到下一页,熊小时在笔录后面打了个勾,然后看向下一行上做了高亮的四个字——
微信语音。
3月6日凌晨的0点27分到29分,徐修文收到了林京发来的三条语音,分别是声音十分清晰的:
“她已经死了。”
”我解脱了。”
“你也解脱了。”
这三条语音都被收在卷宗的证据里,在庭审时也作为证据做了播放。
可以说在林京的这个案子里,直指他有罪的,也就是微信语音和现场指纹这两个证据。
指纹现在勉强算是有了指纹模型作为解释,可林京对微信语音这件事,却是完全的无法解释。
他很肯定没有说过这些话,也没有给徐修文发过微信,在他的手机中,也的确没有这三条语音微信。但孟建国却告诉他,经过调查,这时那条语音微信就是从他的手机里发出的,现在手机里没有这三条,只是因为被删除了而已。而刑侦总局也请专家对徐修文收到的三条语音做了声音技术分析,确定它们就是由林京亲口说出的。
对熊小时来说,她需要的就是亲耳听一听,自己来辨别那到底是不是林京亲口说的话。
怀着忐忑的心情,熊小时拿着复制的音频文件,开始播放。
但声音刚出现的那个瞬间,熊小时的心就沉了。
即使专家报告中明确写了,那就是林京的、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声音,但她还是抱了点希望。
万一呢?万一错了呢?
可熊小时反复听了十几遍,那确实就是林京的声音。
很生很脆的芹菜的味道,实在算不上好吃。
她得再去找林京问一问,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在这之前,带着新收获的一大堆照片和复印资料从刑侦总局满载而归的熊小时抓紧了周末最后的时间,通过上次见面时林京给她的联系方式,约到了他的助理、负责保管指纹模型的王同。
微信语音一时间弄不明白,但指纹好歹有个突破口。
她现在最需要的本来也不是把所有的谜团全部解开,她目前需要的,只是能够让法院决定二审开庭或撤销原判、发回重审的证据,即使只有一条,能够有用就行。
至于后面再怎么办?
emmmmmmm
先把第一步做成,才能有后面!
要是她不能说服法院,法院直接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那才真是再无回环余地,直接一败涂地。
当然,在和王同联系前,熊小时也想到了要向方老师汇报。
但他的电话虽然能打通,可却始终没有人接。
熊小时只能简单的给他发了短信,然后把新拿到的证据整理了一下发到了他的邮箱。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
王同是从研究所里偷跑出来的。
他听到熊小时是为了给林京做无罪辩护来的,态度特别积极:“我就不相信是林老师杀了宋院长!”
熊小时听到,立刻非常期待:“为什么?”
你有什么证据吗?!
“林老师如果真的想杀人,方法多的是,用刀割喉这种原始的杀人手法,他才不会选!”
熊小时:
算了。
笔记本拿出来,开始说正题。
熊小时:“林京有指纹模型这件事,都有谁可能知道?”
“指纹模型?”王同反应很快,“现场林老师的那个指纹,是指纹模型按上去的?”
看熊小时没否认,他握着左拳垂了下右手心,露出了“我就知道!”的激动表情。
“知道的人应该挺多,”知道这跟案子有重大关系后,他立马开始谨慎思考,“我经常拿它去帮林老师打卡,大家都能看到。研究所里这么做的人也不少,都是为了做研究,所以上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太管。”
熊小时:“这个指纹模型平时都放在哪儿?都有谁可以拿到这个指纹模型?”
“我一直都把它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王同皱起眉,“那个抽屉从来不上锁,除非我们实验组的人全部下班,不然办公室的门也一直都不锁。”
”3月5号也一样吗?“
“一样。那天早上,林老师给我发微信,说他突然打不上卡,让我拿着指纹模型替他去打。我打完卡以后,就把指纹模型放回了抽屉里。后来,林老师就出了事,指纹模型再也没用上。”
打完卡以后,就放回了抽屉熊小时在本子上写完这几句话,笔尖又折返回来,在突然打不上卡这几个字下面划了划。
她抬起头,问:”突然打不上卡?”
“我也不清楚原因,是老师说的。”
王同拿出手机,找到3月5日早上和林京对话的微信记录,递给熊小时。
熊小时滑动着看了看,林京确实是说了他突然打不上卡,而且还特意拍了打卡机的照片过来问王同怎么回事。从他发过来的照片看,机器也确实显示了不能识别他的指纹。
关闭图片,接着,熊小时就看到了林京在后面发的一句:
你到了以后,帮我把卡打上。我临时离开研究院一会儿,早饭就不必帮我带了。
“本来说好是你带早饭吗?”
“对,老师知道我家里的条件不好,所以经常给我钱,让我给他带早饭,然后又请我吃早饭做报酬。那天也是,钱早就通过微信转账发给我了。”
做为领导,林京能发现助理生活困苦并且施以援手,而她的领导
熊小时叹了口气,重新集中注意力,又看了两遍这段对话。
看着看着,她有些疑惑:“所以他那天本来没打算出去吃早饭,是临时决定要出去吃的?”
王同想了想:“但他也没吃早饭,他回来以后看到我在吃,才想起来自己出去以后忘了吃了。”
熊小时奇怪:“那他出去干什么了?”
“好像是去买东西了”
他使劲回忆,“对,他回来以后,把一个袋子放到他桌子左手边盛杂物的柜子里了!”
他激动地伸手向熊小时要回手机:“林老师的东西到现在都还是原封不动,我打个电话,让同事帮忙看看那个袋子是什么!”
熊小时觉得这跟案子应该没什么关系,不问也行,但她刚想要说出口,却突然就想到孙茂远案子教会她的经验,不管看起来多没用的信息,都不能轻视。
她耐下心,等着王同打通电话。
“是左边的柜子。就塞在上面。对,塑料袋。是什么东西?”
听到对面的回答,王同顿了顿,略带诧异地和熊小时对视:“健康大药房?里面装了什么?”
里面装着,是一盒只用掉了一片的创可贴。
第 48 章()
56
王同也没想到林京去买的会是一盒创可贴。
他后知后觉得意识到;他在这儿深究林京那天早上的反常;跟案子或许并没什么关系。
但熊小时的脑子里却闪过了无数的头绪。
她抬手止住王同想要道歉的话:“你们打卡只录一个指纹吗?”
王同回答:“大多数人都只录了一个。”
“左手拇指?”
“对;左手拇指。”他补充;“但有几个人的指纹不好识别;就多录了几个。”
“那林京呢?”
“林老师就只录了左手拇指。以前他也经常自己打卡;没有发生过指纹识别不了的情况;所以就没有录过别的手指。”
熊小时摩挲着自己的左手拇指。
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猜测并没有任何站得住脚的依据,只是她突然冒出的念头;可她却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为什么林京的指纹会突然无法被打卡器识别?
无非就是机器出了问题,或者,他的手指问出了问题。
但随后王同就成功用指纹模型替他打上了卡。
所以;更可能;问题是出在他的手指上。
那么,以这个推测为基准推断下去
林京的手指出了问题导致打卡失败;接着他临时改变了等王同给他带早饭的计划;离开研究所;去健康大药房买了一盒创可贴。
手指出了问题。
打卡失败。
创可贴。
这些能得出的结论似乎只有一个:他的左手拇指上出现了伤口;严重到不能通过打卡器的指纹识别;并且还需要贴上创可贴才行。
如果这是事实;那么在案发现场留下的,应该是一个有着破损痕迹的指纹,而不是一个完整的、没有任何伤痕的指纹。
熊小时在本子上粗略地把她想法里的重点写下来。
但刚写完;她就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她用笔点了点鼻尖。
想推翻血指印这个证据;需要的是证明破损指纹从3月5日早上到3月6日凌晨这段时间都存在。
不然光找到3月5日早上受伤的证据,对方一句“说不定他手指上的伤很轻,到作案时就好了”,就能把这项证据打回来。
她停下笔,问王同:“你还记得林京在3月5日那天有没有贴创可贴吗?”
王同很认真地捂着脑门地想了,但最后还是摇头:“我不记得了”
也是,那天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何况凶案事发前,3月5日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要是记得那点小细节才反常。
啊。
熊小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她紧张地马上从包里拿出还没来得及细看的刑侦总局的调查资料,翻到最初林京在被刑侦总局带回接受调查时被探员采集到的他的指纹。
左手拇指的扫描图
左手拇指
在这!
熊小时定睛看去。
明明就有一条明显的伤痕!!!
她松了一大口气。
这样至少她就不用再找案发后那条伤痕依旧存在的证据了!
o*////////*q!
松了松一直紧绷着的后背,熊小时又翻了翻调查资料。
虽然当时做了指纹采集,扫描图上的伤痕也很明显,但这一点并没有得到重视,他们只是按流程做出了林京的指纹和现场留下的血指印match的结论。
不过这也不能说事重案二组的问题,谁叫林京那么早就认罪了。嫌疑人都认罪了,谁还会再去调查?只能说是接到这个案子的她倒霉。
熊小时:心里苦。tat
但不管怎么说,案子到现在,终于有了光亮。
现在,她已经找到了2017年3月6日林京指纹上有伤痕的证据,但由于这也可以被说成是他在犯罪时或犯罪后受的伤,所以,她需要做的,就是证明这个伤口在3月5日的早上就已经存在。
一个3月5日早到3月6日晚都存在的伤口,不可能在3月5日的深夜突然消失,也就不可能在案发现场了留下一个完整的手指印。这个证据如果能拿出来,法院绝对会让这个案子得到重申的机会。
但她要怎么证明伤口3月5日早上就存在呢?
林京与王同交流的微信里只提到了打卡失败
那研究所打卡时监控的录像里,会不会有林京打卡失败时发现伤口的判断?
就在她还在琢磨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熊小时接起来才知道,打电话来的原来是方老师的妻子,她刚从外地赶回来,要到她家去接乐乐。
按照时间四象限来划分,这就是“不重要但最紧急”的事!熊小时只能赶快跟王同说句“以后再联系”,然后收拾好包就往外跑,连地铁都不敢坐,直接咬着牙打了辆出租车,风驰电掣往家赶。
但刚过了一个马路,就被红灯堵在了十字路口。
她看看时间,给何阅打电话。
电话里,何阅的声音没什么精神,还莫名其妙有点凶:“喂,干嘛?”
熊小时:“乐乐的妈妈刚才给我打电话,应该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