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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春乍暖还寒,阳光淡去,冷风开始肆虐在原野上。
他冷冷地上下打量着她,森冷的目光从她那张美丽绝伦的脸上,落在她急剧起伏的柔软胸膛。
她的头发散乱,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唇色朱樱一点,用句话来形容,应该是“─肌妙肤,弱骨纤形”吧?
不过她美归美矣,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分别。
她是败寇,她是他仇人之女,竟然落到了他的手里,他若不好好“款待”她,如何能对得起她死去的爹?!
他冷冽一笑,英俊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沉默得可怕。
金璃汐垂下眼帘,避开这个男人放肆的目光,无声抗议着这个男人的不规矩。她在他面前好象被剥光了全身衣裳,毫无遮蔽的余地。
但他却并不在乎她无声的反抗。
他的眼神又盯在她因奔逃弄丢鞋子而光裸的小腿肚上,她的小腿线条优美,光洁如玉,如同一段粉嫩的白莲藕,看起来是那么诱人与可口。
而再往下,她小巧的脚掌如弓,脚趾甲晶莹粉红,在耀眼的阳光下闪着润泽的光,像排排整齐的小玉贝。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因为连日来的逃亡奔波,她的小腿上划了许多道血口子,而那惹人怜爱的脚掌也布满了血泡。
他紧盯着她,像在思索着什么,半晌,才冷哼了一声,他将健壮的胳膊一抽一甩,松了马鞭子。
甩脱了马鞭的金璃汐整个人便从半空中坠落,掉落进了那一片金色的海洋之中!
虽然跌落下的时候金璃汐压倒了一片油菜花,地上也有一层青草垫着,但她还是跌了个头昏眼花,全身骨头好象都碎了,疼得她呻吟出声。
天旋地转。刺眼的阳光照着金璃汐的脸,她的眼里早已被汗水与疼痛的泪水刺得睁不开。
金璃汐的眼上方突然一黑,一个高大的人影罩住了她的视野。
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金璃汐,用手里的马鞭勾起她的下巴,接着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还没跌死么?也好,这样你就跑不了——”
他站着,遮住了她头顶的一片天。风有点冷。
“果然是你,金璃汐!”那人盯着金璃汐,缓缓道:“说,为何就剩你一人?你的妹妹与奴仆呢?”他松了马鞭头,目光如电,逼视着她。
金璃汐仰躺在一片金黄与翠绿色的花毯上,一头黑发散乱开,铺满了周围的花枝茎叶,她翕动着嘴唇,全身的疼痛与连日的疲惫让她再也无法说出一句话。
他等了良久,见金璃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于是耐性消失了。他蹲下身来,用手揪起金璃汐的一头乌发,将她整个人提起。
“回答我!”他将脸凑近她,近得让她在睁开眼睛后立刻又转开了目光。她认得他。
古铜色而轮廓分明的面庞,深邃立体的五官,犀利如电的眼睛,无情紧抿的薄唇,他是让汉官闻名丧胆的苗王——蓝远铮!
没有几个人见过蓝远铮的真面目,但是金璃汐却认得他,甚至比他出名要早。
金璃汐还记得那时的蓝远铮还是一个稚气的清秀少年,而如今他已经成为雄霸一方的枭雄。
他的双手沾满了血腥。难道说,今天造成金布政使司府上下一百多口丧命的罪人,追根溯源,却是金璃汐她自己?!
还是怨怨相报,命中注定无法再了?!
金璃汐闭上了眼睛,不再开口。
“这么倔?”蓝远铮冷哼了一声,“可惜,你死到临头,在我面前再倔强也没有用了!”
“我想,惩罚你如此倔强的最好方式,就是——让你活着比死还痛苦!”蓝远铮一字一句地说着,脸上带着冷冽残暴的光。
蓝远铮松开握着金璃汐头发的手,任由疲累至极的她再一次倒在那一片金黄色中。
风狂乱地刮着,刮起了片片零落的花瓣,金璃汐倒卧在油菜花地里,仿佛被那一层层厚重的花瓣所掩埋。
花成冢自掩埋,她想就这么死了么?
没那么容易!
蓝远铮站起身来,一双眼里有着阴翳的光,他不会让她就这么死了,她父亲所造的孽与罪恶,而他所有的恨和所有的屈辱,都将由她来偿还!
金璃汐从眼冒金星的疼痛中清醒过来,她动了动,勉强抬起沉重的身子,恍惚中望去,漫天金黄的光圈中,他幻化成魔,正用窥探而邪恶的目光凝视着她。
触碰到蓝远铮冷酷而暴戾的眼神,金璃汐不禁缩了缩,想从地上爬起。
但他的动作更快,还未等金璃汐从地上爬起,蓝远铮已经用鞭子一抽,整片的油菜花瞬间伏落,而摇摇晃晃勉强支撑自己的金璃汐随着花杆又重新跌趴在坚硬的地面上,震得胸口发疼。
“金大小姐——你,最好说出你妹妹的下落,否则,待我的人马搜出她们的行踪,你们受到的惩罚就远不止现在这些了——”蓝远铮冷冷地说着,抓住金璃汐的长发,将她调转脸面对着他。
她长大了不少,记得那年远远望见她,她是那么圣洁美丽,让人不敢多抬头望她一眼,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而如今她却一身褴褛,蓬头垢面,匍匐在他的脚下。
蓝远铮的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世界上有报应吗?那活该金布政使司府的人有此报了!
第011章 俘虏 下()
金璃汐流着泪,惶恐惊骇到极点,等待着这个恶魔男人穿透她身体那一刻的到来,可是,他,却退了出去。
她调转过目光望着他,那个男人背对着她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他站起身来,将身上的衣服穿好,而后,回过身来,望着她,他的眼里依然有着情/欲的火焰,但更多的是残酷无情的冷漠。
金璃汐蜷缩在地上,身无寸缕。她全身冰冷,感觉自己就要被冻僵了。
蓝远铮看了她半晌,手一挥,顺手就将一件他的衣裳扔了过来,正好盖在她的身上。
在山野昏暗的光线下,她听见他冷冷的话语声,“听着,我不会放过你!不过我也不想在这野外要了你!要想让你和你妹妹活下去,你就得——永远臣服于我!”
夜晚,幽深的森林空旷地里燃起了一堆堆明亮的篝火,驱散了林子里氤氲的瘴气,给这冷寂的夜带来了几许暖意。
森林里还是有点湿冷,树下长着许多野蘑菇与山木耳,树根儿底下发出了树林里特有的霉味儿,马帮的人马早就聚集在这里,围坐在篝火边,准备在此安营扎寨过夜了。
篝火架上在烧烤着野物,几只被猎杀好的野兔架在火上,被烤得黄澄澄,香喷喷的,诱人的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还有的马帮兄弟在砍青竹做苗家传统竹筒饭。
他们砍下当年生长的嫩楠竹,分成约二尺长的竹节,在竹子的节巴处捅穿一拇指般粗大的圆孔,然后将苗山特产的香粳糯米装入筒内、加几块腊肉,再灌进适量的山泉水。
竹筒在他们粗糙的大手上熟练地转动着,楠竹做成的竹筒里很快便装好了米和水。
紧接着他们拿了芭蕉叶封住竹筒口,用树皮麻丝系牢,然后把竹筒放进火堆里慢慢翻烤。
绿色的竹筒在火堆里滋滋冒着青烟,很快就烧成了炭焦色,再让它在火堆里煨一会儿,富有特色的苗家竹筒饭便好了。
剖开烤好后的竹筒饭,顿时香气四溢。
有人给马帮军师施梓递过来一个竹筒,施梓倒是不客气地接过,然后用刀剖开,开始惬意地品尝这美美的盘中餐。
他咬上一小口刚刚出炉的酱黄的竹筒饭,慢品细嚼,只觉柔韧可口,再咬一口烤好的兔肉,在飘逸出来的香味中,既有竹节的清香,又有米和肉夹杂在一起的浓香。
却道天凉好个享受啊,施梓正要抬头向伙计们讨上口酒喝,旁边已经有人递过一个竹筒来,施梓接过,仰头喝了一大口,酒香四飘,甘醇可口。施梓不禁赞道:“好酒!”
“是苗山有名的山米酒么?”施梓问着旁边的人。
“是——”答话的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少年。施梓不由多看了几眼,问道:“孩子,你多大了?”
小后生清秀的脸有点涨红,却还是回答了师爷施梓的话:“我,我十三了——”
“哦?”施梓有点诧异,环顾四周,问道:“咱们弟兄队伍中也招童军么?”
周围的马帮兄弟闻声哈哈大笑。
一个彪形大汉回答施梓:“师爷,哪啊,这孩子本是个孤儿,跟了咱爷的姓,叫蓝礼央。原本流落街头,是咱爷看他可怜,收留在伙房里打下手,这次咱们追剿金布政使司余党,这孩子非要死缠着一块跟来。没留神,竟然还真被他蒙混进了马帮队伍——”
“哦?是么?”施梓抬眼望着小小的清秀少年,问他:“你为何如此?”
小后生蓝礼央嗫嚅了半晌,却不肯再说。
施梓也不勉强这个小少年,只是笑了一笑,示意他继续倒酒。
林中充满了食物与酒的芳香,众人围着篝火大啖美食,突然有人说:“哎呀,大当家的还没有回来呢,咱们就吃开了——”
“没事——他正忙着,不用吃了——”施梓咧着嘴坏笑说。
众人也笑,这时有人低声说道:“我已经给大当家留起了一份——”说话的人是那小后生。
施梓望了一眼小后生蓝礼央,眼里闪过一道锐利亮光,但随即消失在眼底。
第013章 囚锁 下()
金璃汐在众人四处探究眼光的照射下,只觉得自己是一只活活被擒获的动物,任由旁人围观。
衣冠不整,乍****纵使金璃汐一向落落大方,性格沉稳,此刻却也是如此无依无靠。
她垂着头,恨不得火堆裂开一条缝,她能跳进去,逃脱眼前如噩梦般的这一切。
正在金璃汐惶恐万状,羞愤交加之时,一旁伸过一只手来,接着一件带着体温的衣裳披在了她的身上,同时带着惊喜口吻的声音低声响起:“真的是你?金大小姐?”
金璃汐披上了外裳,遮住了自己的裸/露,心中方才略微一松,她感激地抬起眼,看见了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悄悄朝她微笑。他是谁?
“你,你不认得我了?大小姐,你曾经救过我啊——”蓝礼央看着金璃汐有点迷惘的眼神,在心里默默念道,但他的眼光瞥向远处的苗王蓝远铮,还是低下头,不敢再多说。
蓝远铮在不远处的火堆前坐下,望向金璃汐这边,他不诧异金璃汐给他的马帮队伍带来的骚动,但她带给大伙儿惊叹与震撼的情绪,倒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就是一个女人,至于那么稀奇么?蓝远铮拔开皮囊酒袋的塞子,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火堆旁的施梓挪动了过来,坐在蓝远铮的身侧,还未等好奇心严重的施梓张口,蓝远铮已经先他一步开口了,“狮子,另外两个逃犯呢?”
施梓摇头,“你是说金家二小姐和那个丫头么?我已经吩咐一些兄弟搜寻山头,查找她们的下落了——”
蓝远铮没有吭声,他沉默一会儿,才缓缓道:“继续搜查,一个都不许漏掉!”
施梓还没有应声,蓝远铮的贴身侍卫蓝翼鑫已经点头道:“是!”
施梓斜睨了一眼蓝翼鑫,不说话,只是低头喝了一口米酒,他将面前的兔肉从火架上拿下,扯了一只后腿扔给了蓝远铮。
蓝远铮接住,面无表情就啃了一口。
施梓本还想问些什么,不过看了看蓝远铮阴沉的脸色,决定不在老虎的嘴上捋胡须了。
还是喝酒吃肉!免得好奇心害死猫!施梓埋头闷嚼。
一只兔子很快就没了,施梓吮着手指,意犹未尽,他远远冲着蓝礼央喊道:“那孩子,你给咱爷留的那份呢?!”
蓝礼央连忙跑过来,将给蓝远铮留的那份食物取出奉上。
蓝远铮微微眯缝了眼,他是感念蓝礼央和他一样身世凄凉才收留下这孩子的。不过这孩子刚才为金璃汐披外衣的一幕他也还记得。
蓝远铮没有接食物,转头问着蓝翼鑫,“大伙儿的口粮够么?”
蓝翼鑫恭谨地回答:“够,今天这些个野味都是现打的,难得礼央这孩子有心,为爷留了一份。爷忙了一天,请趁热食用。”
蓝礼央捧着食物,用崇敬的眼神看着蓝远铮,道:“爷,请您用晚膳吧——”
蓝远铮看了蓝礼央半晌,终于伸出手,接过了食物。
蓝礼央腼腆地一笑,站在蓝远铮的身边,灵巧地将烤肉分割成块状,又为他斟上酒。
施梓见了,伸手也要分上一块,却有一只手拦住了他的手,蓝礼央轻声而有礼貌地说道:“师爷,这是为爷留的——”
施梓斜睨着蓝礼央,道:“怎么,我就不能和咱爷一起享用吗?他方才还吃了我一只兔腿呢!怎么着也得还我一只腿吧?!”
旁边有人低咕一下笑出声,说道:“军师,您只是多喝了一皮囊酒,就失态若此了——”
施梓瞪着那人,咬牙道:“蓝翼鑫,你少幸灾乐祸了,你和蓝礼央是一丘之貉!尽和我过不去!”
蓝翼鑫忍笑道:“属下不敢,军师言重了——”
“你有啥不敢的?!为了爷,你半夜都能把我从帐营里赶出来,说是爷受不了我打呼噜,难道你睡觉不打呼噜的?!”
“不,不,属下不敢,实在是军师您打的呼噜能把半夜路过的灰熊吓跑,所以属下才请您到帐篷外头肩负起看守的重责——”
第014章 暗涌 上()
“喂!蓝翼鑫,你怎么小气得像个女人?!你是为了报复我没和你打招呼就拿走你三块普洱茶砖,才故意这么整我的吧,害得我差点冻成了根冰棍——”施梓斜着眼看着蓝翼鑫。
“我像个女人?军师您别开玩笑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一个真正的女人呢!”蓝翼鑫连忙回应。
和这个活宝好兄弟抬抬杠,是他们俩每天必须的娱乐。
“那今日你可要大开眼界了,喏,爷今天不是带回来一个美人么?赶紧去对照一下,你是不是个娘娘腔!”
“去——”还未等蓝翼鑫答话,蓝远铮突然站起身来,“够了,都给我停嘴——”他将手中的食物抛给施梓,“狮子不发威没人当你是病猫!快吃!这么多东西还堵不住你的一张嘴?!”
说着,蓝远铮不再看谁,大步便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留下斗嘴的两人面面相觑。
“喂,蓝!开两句玩笑也不成吗?!”施梓在后面叫道。
蓝翼鑫瞪他一眼,说:“又是你把爷惹毛了!”
“你难道没份吗?”施梓梗着个脖子反问道。
“爷,那,那金姑娘该怎么处置?”蓝礼央却追了上去。
蓝远铮站住了脚,他猛地转过身,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小小少年,后者眼里的急切与忧虑让蓝远铮的神情变得有点难以捉摸。
半晌,蓝远铮才冷冷地开口道:“把她绑起来,好好看守!若是让她跑了,谁也难逃罪责!”
蓝远铮神色冷漠无情,还隐藏着一股杀气,让蓝礼央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幽幽林外,恬静的月光之下,连绵起伏着花海与山峦,分外美丽。
空气中散发着叶与花的清香,这是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
帐篷内,蓝远铮披着长袍袄,身旁站着侍卫蓝翼鑫,正对着案几上的羊皮地图凝神沉思。
帐篷外传来了走动的脚步声,蓝翼鑫警觉地竖起耳朵,聆听动静。
蓝远铮却没有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