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若兰似是忽然想起了一件紧要大事似的,霍然一跃而起,急急截住赵小蝶的话,道:“妹妹!师父替你剖取万年火龟内丹之后,不知那龟肉放置何处?”
赵小蝶一怔神,摇摇头,道:“我自服过万年火龟内丹不久,人就晕过去,不知何时才醒转来,那龟肉如何处理,我就不知道了。”
朱若兰回顾了梦寰一眼,黯然一声叹息,道:“妹妹,姊姊想求你一件事,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
赵小蝶道:“姊姊有指使之外,但请吩咐,我怎么敢不听呢?”
朱若兰道:“我想借阅你《归元秘笈》,看看那疗篇上,有没有救他之法?”
赵小蝶微微一笑,转身走到四婢停身之处,自一个年龄较大的婢女身上,要过一个小巧玉盒,交给朱若兰,道:“《归元秘笈》就在那玉盒之内,姊姊自己拿罢。”
朱若兰打开玉盒,果见放着三本册子,上面写着《归元秘笈》四字,笔迹娟秀,似非男人手笔。
她无暇仔细翻阅这一部引得武林人物如疯如狂的奇书,迅捷阅到疗伤篇上,很细心看了一遍。
只见那疗伤篇上记载,包罗了各种各样的疗伤之法,活血接骨,闭穴封脉,解毒续筋,畅经顺气,洋洋洒洒,看得人目迷五色,但大部都是自疗之法。
朱若兰仔细看完了疗伤篇各种记载,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愁,只觉上面记载,有很多方法都可以适用放梦寰,但细细一想,又都有些差异,她合上《归元秘笈》,交还给赵小蝶,叹道:“这本《归元秘笈》勿怪能引得武林中人物如疯如狂,实是一部千载难遇的奇书,只看那疗伤篇中记戴,已使人惊服得五体投地了。”
她口中虽然在和赵小蝶说话,心中却在推想那疗伤篇中畅经顺气手法。
忽然她啊了一声!盘膝而坐,闭目运气,双掌互搓。沈霞琳。赵小蝶、彭秀苇,都静静地站在一侧看着她……
只见朱若兰双掌互搓,速度越来越快,粉脸上热气蒸蒸上腾。
赵小蝶轻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说道:“姊姊用本身真气,要是再不能恢复他五腑机能,那就没有救啦!”
猛见朱若兰睁开星目,右手轻轻一掌击在杨梦寰背心的“命门穴”上,一般热流,循背而出,缓缓透入梦寰穴道。大约有一刻工夫之久,杨梦寰仍僵挺不动。
朱若兰一颦黛眉,口中咦了一声,左手疾伸而出,一触梦寰鼻息登时面如死灰,目瞪口呆,半晌工夫,才叫出一声“琳妹妹!”
沈霞琳慢慢蹲下身子,目光中爱怜横溢,深注着朱若兰,答道:“姊姊有话对我说吗?”
朱若兰缓缓移开杨梦寰“命门穴”上右掌,一字一句说道:“你寰哥哥死了!”
沈霞琳突然一呆,目光移在僵挺而卧的梦寰身上,右手缓缓伸出,握住了梦寰左手,只觉一阵冰凉,如握铁石,随着微一颤动娇躯,上半身慢慢伏在梦寰身上,答道:“姊姊已经尽了心力,救不了他,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说完,轻合双目,脸上浮现出凄凉的笑意,虽然流露无限幽怨,但却毫无激动。
山风飘起她的衣袂,西斜的月光,照射在她的脸上,她脸上看不到一点泪水……
她慢慢握住梦寰的另一只手,粉颊贴在梦寰胸前,鼻息逐渐转重,竟自沉睡过去。
原来她这段时间之中,日夜都在想着梦寰生死的事,耗费她无限的心神,早已疲倦不堪,但因梦寰一直不咽绝最后一缕弱息,是以她也一一直未能静下心神,此刻见他死去,支持她不眠不休的希望骤然断绝,精神一散,人再无法承受,伏在梦寰身上,不觉间沉睡过去。
朱若兰轻轻叹息一声,随手拂试下脸上汗水,也慢慢闭上眼睛,原地静坐,行功调息。
她刚才因替梦寰疗伤,耗消去不少真气,也困倦难支。
赵小蝶呆呆地望着几人,心中却不停地想着《归元秘笈》疗伤篇上记载的各种疗伤之法,她已把那秘笈背得滚瓜烂熟,上面的每句每字,都已深印脑中,想来自是毫不费力,活血接骨,闭穴封脉等等的疗伤之法,闪电般在她脑际一一掠过,虽然想的迅快,但却一字不遗。
只觉那各种疗伤办法,虽然各极其妙,但却无一种疗伤办法,适合眼下形势。
要知赵小蝶生性异常颖慧,只因一直静居深山幽谷,与人无争,对事不求索解,虽有才智,但却甚少用过,何况她已有“大般若玄功”基础,此刻略一用心,立时对那种疗伤记载,豁然贯通,应用之法,亦随即了然。
她过去,一直认为自己不会武功,是以对那《归元秘笈》上所载的各种武功要诀,从未用心想过,其实她修练的“大般若玄功”,乃内家功夫中极高的一种气功,在修习过程中,已兼摄了各种精深武学要诀,克敌制机已成为她一种自然本能。只要心念一动,即可不知不觉中施出攻守绝招,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她由极难入易,只要稍一用心思索,自然通达,可惜她昔时从未用心想过,现下目睹朱若兰忧苦神色,不自禁用心思索那疗伤篇中各种疗伤之法。
哪知《归元秘笈》上各种武功记载,她都已烂熟胸上,这一用心去想,只觉各种武功的秘奥窍诀,一一在脑际掠过,直似江河堤溃一般,汹涌而出,而且顺理成章,无不了然,一时间竟难遏止。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朱若兰首先在极度的痛苦中清醒过来,缓缓伸出右手,拂着霞琳秀发,叫道:“琳妹妹,起来吧!咱们先把她移放到我住的石室中去,让我再想想看,有没有办法救他?”
但闻霞琳微鼻息之声不绝,她睡得竟是十分香甜。
朱若兰轻轻叹息一声,收回拂在霞琳秀发上的右手,抬头望天,明月早落,东方天际泛起一片鱼肚白色。原来天色已亮,再看几人身上,都已被晨露浸湿,四个半裸玉腿的白衣美婢,并排静坐一侧,彭秀苇却垂手站在自己身后,赵小蝶圆睁着一双星目,呆呆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这情景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凄凉,虽然听不到一点哭声,看不到一滴泪水,但那整个的山谷中却都被一种悲他的气氛笼罩……
突然间,一声鹤唳,玄玉忽展双翼冲霄而起,两翅扇起一阵狂风,只吹得几人衣袂飘飞。
朱若兰一颦黛眉,还未来得及转动心念,忽见赵小蝶微一侧身,原坐姿未动,人腾空而起,随手一抓,竟把那飞起了八九尺高的灵鹤,右腿抓住,倏忽间随鹤上升了两丈多高。
赵小蝶这随手一抓,只是一种潜在的本能,势在意先,待她看清楚已离地两丈多高时,只吓得一声惊叫,松了紧抓鹤腿的右手。
只听四个白衣美婢同时啊呀一声,纷纷由地上跃起,一齐伸手去接赵小蝶的娇躯。
四婢从小就和赵小蝶在一起长大,知她不会武功,怕她摔在地上受伤,个个惊急得玉容变色。
突然间,一阵急风,由四婢头上掠过。朱若兰已飞身而起,她轻功造诣十分精深,飞来之势,快似电奔,那穿空一掠,已到了赵小蝶身旁,双臂一伸,向她抓去。
就在她双手将触及赵小蝶时,忽觉她身子随着双手去势,向后飘退了半尺,刚刚把她双手让开。
朱若兰看得一呆,忘记了身悬半空,长吁一口气,失声叫道:“这是什么……”猛觉丹田真气一散,全身向下疾沉,正好对着四婢停身所在落去。
但她究竟是武功绝高之人,警觉失事,忽地一收双腿,悬空一个触斗,落到一丈开外。再看赵小蝶时,身若飘空飞絮般,缓缓地降落到地上。
赵小蝶似对自己由两丈以上的高空跌下而毫无损伤之事,甚感惊奇,怔了一怔,才缓步走近朱若兰,道:“姊姊,我想起了一个救那姓杨男人的办法,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这时,朱若兰已知她身具内家上乘功夫,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罢了,闻言喜道:“什么办法,快说给姊姊听听!”
赵小蝶道:“我刚才才想到那‘大般若玄功’之中,有一段记载,说:“满则溢,不足胜有余,但如打通任、督二脉,则有余可补不足,无满溢,无穷止,……”说至此,玉颊上忽泛起两片红晕,倏然住口。
朱若兰虽然不知“大般若玄功”修练之法,但听她背述口诀,却是修为上乘内功时,无法克服之难关。
因为凡属上乘内功,大都要背人体生理常规逆行,是以在修习期间,才有走火入魔之险。但当一种上乘内功修习成功之后,其日益精深的进化,故可增强克敌威力。但却无法使体内各经各脉运行,全部适应,所谓大成小缺,其大成愈大,则小缺愈险。如练金钟罩,铁布衫一类外家硬功的人,其功夫纵然登峰造极,刀枪难伤,但却总有一处地方没法练到,在武林行家中,称那处地方为罩门,如果你能知道他罩门所在,只需普通的人一指之力,即可使他身负重创,或死或伤,其功力愈深,那无法练到的罩门之处,也愈发脆弱,只是罩门所在之处,别人不易知道罢了。
修练上乘的内家功夫,亦同样难逃一险关,只不过其脆弱地方,不是罩门,而是内体经脉。一般说来,奇经八脉,最不易练到,但那奇经八脉,深藏体内,如不知体内脉穴位置,自无法伤人。
因那上乘内功,大背了人体生现常规,如练到极深之时,很容易引起生理变化,满则溢,有余勿用易成害,所以,一个内功极深之人必需在一定的时间内,静坐调息,以排遣有余,但因有余和不足,相因相成,以调息排遣有余为不足,则愈练愈进,是故,武功成就越高的人,其走火入魔的机会也越多。
朱若兰忖思一阵,道:“妹妹口中所述,似是‘大般若玄功’中修习要诀,和疗伤之事,似无关连。”
她虽已听出那四句真诀之中,含意精奥博大,正是克服修为上乘内功走火入魔的办法,只是一时不能完全思解透撤,何况她心悬梦寰伤势,也无暇集中精神求解,略一沉忖,微颦秀眉,答道:“妹妹所述的口诀,含意虽然深奥博大,但能否救得他的伤势,正自难说。”
赵小蝶秀靥更红,嗯了一声,道:“重伤不亏,大损无叙他在身受重伤之后,而能拖延这样长时间不死,想那内腑六脏,定然伤而无损,只是把一口真气消耗尽绝,使内腑功能消失,百脉硬化,气血不畅。如能助他几口真元之气,使他六脏效能复常,再以真气,助他畅通百脉,或可救他复活。”
朱若兰摇摇头,道:“我已尽本身之能,不惜消耗真气,打通他奇经八脉,但已无法使他清醒过来……”
赵小蝶接道:“姊姊所用手法,只是他畅通脉穴,以本身真气,催动他全身的气血,逼使他重伤的六脏,恢复功能。如果他受伤不重,或是他伤的是外穴内脉,不难复元,但如他被内力重击,震伤了内腑,姊姊这救他之法,反使他护伤元气,加快耗惯,待他元气耗尽,人就无法可救了。”
朱若兰听得呆了一呆,道:“不瞒妹妹,我已数度用本身元气助他恢复六脏功能,但是……”
赵小蝶微笑接着道:“是啦!姊姊定是把本身真元之气,用口传人他的内腑,是也不是?”
朱若兰突感脸上一热,轻轻一叹道:“为救他性命,我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之嫌了!”
赵小蝶突然瞪大了两只圆亮的星目,脸上神情十分奇异地问道:“姊姊,心里很喜欢他是吗?”
朱若兰被问得一张脸红到了耳恨后面,暗道:要命!怎么能这么问法。她心里虽感羞涩,但又不得不当面承认,点点头,道:“嗯!他是个很好的人……”
她本替自己解说一番,但一时间,却想不起适当的措词,只答得一句,就无法再接下去。
赵小蝶忽然闭上眼睛,缓缓跪下双膝,两手合十,口中喃喃祈祷了一阵,起身睁眼,笑道:“好啦!我已经对娘说了!我肯替他疗伤,完全是为着姊姊,我心里半点也不喜欢他。”
朱若兰想到翠姨一生所受师父折磨,也难怪她在临死之际,会留下这等偏激遗训,淡淡一笑,道:“难道那《归元秘笈》下册中另载有疗伤的办法吗?”
赵小蝶道:“那疗伤要诀,包罗在‘大般若玄功’之中,纵然知道疗救之法,但如无‘大般若玄’功基础,也是无法下手。”
朱若兰看她在片刻之间,对归元秘笈上各种武功要决,似是陡然全部悟解一般,说来头头是道,孰不知她刚才用心在索想那疗伤法门之时,已把烂熟于胸中的(归无秘笈),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上面记载的各种法门窍诀,她早已深印脑际,暗与神会,此刻,再用心一想,自然能融会贯通,朱若兰一身武功,虽然也是《归无秘笈》所记载,但她都是经师父授受而得。赵海萍只精熟上中两卷的记载武学,致于那下册所载的佛、道两家合壁而修的‘大般若玄功’,因为行文博大深奥,字字含蕴玄机,非亲身修为,极难了然。
两人面对面呆站了一阵,赵小蝶忽然拉起披肩蓝纱一角,蒙在脸上,笑道:“兰姊姊你站在那里想什么心事?”
朱若兰啊了一声,目光移到赵小蝶脸上,她虽用蓝纱蒙面,但那薄如蝉翼纱,如何能挡得住朱若兰的视线,只见她一张粉白的嫩脸,忽然问红晕如霞,眉目间似笑非笑,鼻尖上汗水直滴,神情极是特异,不觉一怔,道:“你怎么啦?”
赵小蝶轻轻娇喘了两声,勉强一笑道:“我……我心里有些害怕!”
朱若兰奇道:“你怕什么?”
赵小蝶道:“我想起了要救那姓杨的男人,心里就怕。”
朱若兰笑道:“救人乃大善之事,有什么好怕的?”
赵不蝶道:“姊姊你不知道,他的护阳元气,早已耗消而尽,要想救他,必得用我‘大般若玄功’把本身真气,传入他体内脉穴……那……那要三日夜以上时间……”
朱若兰忽有所悟,回头望了梦寰一眼,忍不住星目热泪,夺眶而出,深深对赵小蝶福了一福,道:“妹妹,请看在姊姊份上,你就委曲一下,救救他吧。”
赵小蝶举手撤下蒙面蓝纱,道:“唉!妈妈早已对我说过,不管姊姊要我做什么为难之事,我都得依你。”
朱若兰轻声一叹,转身走到梦寰身边,轻轻在沈霞琳“命门穴”上,拍了一掌。
只见沈霞琳娇躯一颤动,睁开了眼睛,望着朱若兰道:“黛姊姊,咱们要走啦?唉!早把他安置好,你也可以早些去给他报仇了……
朱若兰微微一笑,接道:“不要傻想啦!他已经有救了。”
沈霞琳眼睛一亮,霍然跳起,偎入朱若兰怀中,道:“啊!姊姊的本领真大,人死了,你还有救活的办法。”
朱若兰缓缓推开霞琳,伏身抱起梦寰,道:“我哪里有这样大的本领,是那位赵妹妹想的办法。”
沈霞琳听得微微一呆,缓步走到赵小蝶身边,她本想说几句感谢之言,但一时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叫得一声:“姊姊你真好……”就无法再接下去。
朱若兰抱着梦寰,当先带路,赵小蝶,沈霞琳手牵手随在身后,四个白衣美婢依序紧追在赵小蝶后面,彭秀苇却和几人距了三四丈远,而且还不时回头张望。
要知彭秀苇,昔年乃是横行江湖女盗,见闻极为广博,她对那鹤玉陡间冲霄飞去一事,觉着十分可疑,只是一时间想不出原因何在,心中虽然动了疑虑,但却不便妄作测论,只好闷在心中。
朱若兰居住的石室,就在耸云岩下,穿过一片草坪,已可见敞开的石门。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