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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矮,这三人有一个相同之处,就是个个都是瘦骨嶙峋。
朱若兰看得一颦黛眉,心中暗暗忖道:这三个人长的就够难看了,偏偏还穿着这样一身怪装。
闻公泰目赌这三个怪人现身之后,脸上忽现欢悦之色,呵呵一阵大笑,道:“雪山派的掌门人已率领两位师弟赶到,李兄当知兄弟所言非虚了。”
每天一叟李沧澜冷漠地望了那三个现身的怪人一眼,淡淡一笑,道:“今夜这场盛会,看来定然热闹,李沧澜想不到能在这卧虎岭下,连会得九大门派中的两位掌门宗师。”
但见那白衣矮人,手持着颚下的花白山羊胡子,呵呵两声干笑,道:“在下和两位师弟,因久居边睡,十余年来未涉足中原,对武林形势变化,所知甚少,惟常闻两三往访边睡知友,谈起天龙帮谋邀九大门派比剑之事……”
他突然放声一阵大笑后,接道:“这一雄心大志,的确令人钦敬,想来其精彩热闹,必较三百年前嵩山少室比剑定名之事,更有过之……”
开碑手崔文奇突然冷笑一声,接道:“膝兄最好不要提三百年前少室峰比剑之事,我虽未能亲睹那次比剑盛会,但据江湖传言,那次比剑虽未排定名次,可惜贵派和华山、点苍、崆峒都在首次比剑时,遭受淘汰,天龙帮虽有邀请武林各大门派切磋武学之意,但是否邀请贵派,还很难说?滕兄开口少室比剑,闭口九大门派,不觉着有些汗颜吗?要以我崔某人的看法,贵派似早该封闭门户,退出江湖了!”
这一席话,刻薄尖酸至极,不但把雪山派挖苦得体无完尸,而且顺手把华山派也拖了进去,八臂神翁,也听得脸上发热,目光闪动,脸泛怒色。但他究竟是一代宗师,虽然怒火高烧,但仍能衡量轻重,隐忍不发。
但闻那两个瘦长的白衣人,同时阴森森一笑,双双步出,一左一右,向开碑手崔文奇走去,惨白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忿怒之色。
崔文奇看两人阴沉从容的神情,心知一出手,必然凌厉无比,立时暗中运集功力戒备。
妙手渔隐萧天仪生怕崔文奇独力难挡,一晃肩,身形陡然欺进三尺,和开碑手并肩而立。
萧天仪为人最为细心,目睹两人行止,不禁暗暗吃惊,忖道:武学之中,虽有联手合搏之术,但只是在对敌招术上配合运用,以收填空扑隙、分攻合击之效,中原武林中的合搏之术,以川中四鬼的“四象”阵法,最为驰名,不知多少高手败在四象阵中,但也不像这两人能把神态行止,也练到融合如一……
他心念还未转完,左面一人已经出手,右掌呼地一招“天外来云”,直对开碑手崔文奇劈去。
崔文奇早已蓄势戒备,对方刚一发动,他也同时出手,左掌横抡,硬接对方击来之势。
妙手渔隐萧天仪也把全身功力,运集双臂,目光注定右边白衣人,只要他一出手,立时就抢出接斗,以免两人合攻崔文奇。
哪知事情大出了妙手渔隐萧天仪意料之外,右面白衣人,始终静静地站在一侧,脸上一片冷漠,连望也不望那场中戏斗一眼,似乎那惨烈的打斗和他毫无关系一样!
这当儿,朱若兰、彭秀苇、海天一叟李沧澜、八臂神翁闻公泰、多臂金刚屠一江、川中四鬼,和那矮小的白衣人等,都逐渐向两人激斗所在逼近,环围四周观战。
场中搏斗,越来越凶,崔文奇已出全力求胜,双掌连环劈击,招招如铁锤击岩,荡空劲气,直逼丈外。
那瘦长白衣人,表面上似被崔文奇雄浑的掌力,迫得只有招架之功,其实那白衣人不但毫无败退之象,而且还能在开碑手强猛绝伦的掌风中还击。
这情势不但朱若兰看得出来,李沧澜,闻公泰也看得十分清楚,崔文奇是全力施为抢攻,而那瘦长白衣人,却未出全力迎击,眼下看去,开碑手崔文奇虽然略占优势,但如长期耗斗下去,崔文奇势必将逐渐转为下风。
闻公泰右手倒提竹杖,左手捋着长须,哈哈一阵大笑,道:“膝兄,令师弟武功较过去又大进许多,兄弟该向膝兄道贺了!”那矮小白衣人呵呵两声干笑,道:“客气,客气,闻兄过奖了!”
闻公泰道:“不过,兄弟久闻膝兄两位师弟,最擅联手合搏之术,浊步江湖,冠绝武林,不知今宵能否使兄弟开开眼界,一睹名播天下的雪山绝学?”
那白衣矮人皮笑肉不笑地答道:“闻兄想的办法不错,先让我们雪山派和天龙帮打个力尽筋疲,闻兄好坐收渔人之利。”
闻公泰虽被人一语点破狡计,但仍然不动声色,淡淡一笑道:“膝兄好深的城府,你这么一说,兄弟倒有些感到惭愧了,恭聆一言,获益非浅。”
说罢,放声一阵大笑。
铁剑书生史天灏,突然仰起脸望着天际朗朗的星辰,自言自语说道:“天色已经不早,再若延误时刻,定要担搁大事了。”
朱若兰心中一动,暗道:此人一番话,虽然另合作用,但也是真实之言,眼前相搏两人,功力相差不远,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何况双方都还有高手在侧,如放任他们拼斗下去,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才完,梦寰伤势,已难再拖,如不能及时捉得那万年火龟施救,旦夕都有性命之危,我如不动手过问,只怕难以息争
念转意决,探手入怀,摸出三粒牟尼珠,暗中运集功力,正侍打出,忽听那白衣矮人喝道:“住手。”
双肩一晃,直抢场中,双掌左右分出,把崔文奇和瘦长白衣人逼开,目光扫过闻公泰,投注在李沧澜脸上,冷冷说道:“今宵机缘难得,本应打个胜败出来,但此时此地,似非动手时机,兄弟意思,不如暂时息争,贵帮就是想打,也待捉得那万年火龟后,再打不迟,一则可籍此决斗胜负,决定那万年火龟属谁,二则也免留给别人以可乘之机,不知李兄高见如何?”
李沧澜还未答话,闻公泰已抢先接道:“滕兄说的正合兄弟之意,待捉得那万年火龟后,再打不迟,既可切磋武学,又可惜机一决万年火龟归属,届时不但你们双方要分胜败,就是兄弟也要出手讨教各位几招。”
李沧澜微微一笑道:“两位既都同意,老朽倒也不便反对。不过那万年火龟,是异常通灵之物,闻兄和滕兄都是武林中一派宗师,想必早已胸有成竹,我们天龙帮愿听两位派遣。”
闻公泰和雪山派掌门人白衣神君膝雷,都听得呆了一呆,答不出话。
他们赶来卧虎岭时,都是存着抢夺之心,准备隐在暗处,监视铁剑书生,待他捉得万年火龟后,再陡然现身硬抢,那知被天龙帮抢了先着,软劝硬迫,逼使铁剑书生加盟天龙帮,致使局势大变。
李沧澜看两人久久答不上话,冷笑一声,又道:“当今之世,能知那万年火龟出游路线,和蛰伏之处的人,恐怕只有敝帮中史香主了,几位如果想得那万年火龟,只好暂时抛去一派宗师身份,听命敝帮史香主的令渝行事,不知尊意若何?”说罢,仰脸大笑。
八臂神翁接道:“李兄活虽说得不错,不过兄弟还有一点意见,必得说明,要我们听命贵帮中新进香主史天灏的令谕不难,但应限在捕捉那万年火龟之时,如果火龟捕获,这归属之权,应在事先谈妥!”
李沧澜淡淡一笑,道:“那就请闻兄划出道子,老朽无不从命。”
闻公泰捋须沉吟一阵,道:“以兄弟之见,在捕获那万年火龟之后,可把它放置在一适当之处,各凭本领争夺,谁先抢得,就归谁有……”
话至此处,突然一顿,目光忽然转投到白衣神君滕雷脸上,问道:“膝兄以为兄弟的意见如何?”
白衣神君膝雷一裂嘴巴,干笑两声道:“闻兄之见,高明至极,兄弟甚是赞同。”
李沧澜微一沉付,笑道:“就依两位之见……”
朱若兰忽然插口接道:“这么说来,人人可以参与抢夺那万年火龟了?”
说罢,星波如电,逼视在铁剑书生脸上。
史天濒淡然一笑,道:“在这十日之内,只怕你还无参与争夺之权,届时,我还要借重大力,以拒挡两派高人……”
朱若兰气得冷笑一声,截住史天灏的话,道:“哼!过了五天之后,我看你还有什么方法保全性命?”
铁剑书生朗朗大笑一阵,不再和朱若兰争辩,眼光一扫闻公泰和白衣神君,突然把笑脸敛去,冷冷说道:“两位都是武林中一代宗师身份,今宵听命我史某人的遣派,一旦传言出去,只怕要留给江湖朋友笑柄。”
闻公泰哼了一声,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也不算什么丢人之事!”
铁刘书生又仰脸望望天色,笑道:“那么闻兄是甘心听命兄弟的遣派了?”
八臂神翁闻公泰冷笑一声答道:“我既答应下来,自然义无反顾,不过那只限于捕捉万年火龟一事。”
史天灏目光缓缓移在白衣神君膝雷脸上,问道:“滕兄是否也甘心听命兄弟?”
膝雷险侧恻了笑,道:“你先别乐而忘形,捕得万年火龟之后,就有你的好看了。”
铁剑书生突然把脸色一沉,高声说道:“现在天色已近二更,正是那万年火龟出洞的时候,闻兄请带令师弟多臂金刚,至左面山壁下去。”周公泰双眉一扬,似想发作,但他又忍了下去,带着多臂金刚屠一江。依言走到左面山壁下站着。
史天濒朗朗一阵大笑后,转望着白衣神君,道:“膝兄请率领两位师弟到右面山壁下去……”
白前神君膝雷,乃武林一代宗师,平时发号施令,自负甚高,今宵要他听铁剑书生之命,心中哪肯服气,冷笑一声截断铁剑书生的话,接道:“你有什么话,但请说出就是,就凭阁下在江湖上一点声誉地位,也配和我称兄道弟。”
他口中虽然说的十分难听,但却依史天灏吩咐之言,带着两位师弟,向右面山壁下走。
铁剑书生直待膝雷到远处山壁下后,高声叫道:“几位请紧靠山壁,向谷中深入,一切要听命行事,不得擅自行动。”
说罢,又回头对李沧澜笑道:“帮主请移驾入谷,我盟兄南天一鹏周公亮,早已在前边相候。”
李沧澜微微一笑,道:“今宵一切由你作主,如有需用他们之处,尽管吩咐就是。”
史天濒一笑向前走去,李沧澜紧随他身后,崔文奇、萧天仪、川中四鬼等,鱼贯相随,朱若兰和三手罗刹彭秀苇走在最后。
这时,华山派掌门人八臂神翁闻公泰,和雪山派掌门人白衣神君滕雷,都已了然史天濒是让他们依靠在山壁下赶路,心中虽然忿慨,但一时却无法发作,只好沿着山壁,向谷中深入,但几人心中,都对史天濒恨到极处。
此际,李沧澜已了然了铁剑书生用心,微微一笑,道:“闻公泰和腾雷,都是武林中一代宗师身份,今宵能伏首听你摆布,实是大不平常之事,日后传言在江湖之上,也是咱们天龙帮一大荣耀。”
史天灏笑道:“他们一心想那万年火龟,是以才肯忍辱受命,其实,他们心中对我,只怕已恨得无以复加了。”
几人奔行约三里左右,到了一处转角所在,那开阔的山谷,在此处忽然变得十分狭窄,北面山势,向内倾斜成四十五度,真像要倒塌下来,几丈宽窄的山谷,到此缩收成八九尺左右。
史天灏走在最前面,纵身两个快跃,转过山角,他刚刚站好身子,突闻一阵衣袂飘风之声,闻公泰和滕雷已双双跃停在他身侧。
多臂金刚屠一江挡在他的面前,那两个白衣瘦长的人,联肩站在他身后,几人和他相距,也就不过是两尺远近,举手就可点及他全身要穴。
史天濒本能地转身向后一退,腾雷却借势一上步,右掌已按在他后背“命门穴”上。
这是人身十二死穴之一,只要膝雷微一用力,立时可把史天0灏震毙掌下。
只听白衣神君滕雷呵呵两声干笑道:“史天灏,你是要死呢?还是想活?”
铁剑书生还未及答话,八臂神翁闻公泰突然一振右腕,但闻嗤嗤两声破空轻啸,两粒金丸掠着膝雷头顶飞过,冷冷接道:“膝兄,估量估量,贵派能不能接得住兄弟和天龙帮联手合击,大丈夫一言既出,岂能反覆无常,在未获得万年火龟之前,膝兄最好是不要在史天灏身上暗用什么手脚!”
白衣神君冷漠地回顾闻公泰一眼,轻蔑地笑道:“闻兄身掌华山门户,受天下武林同道敬仰,今宵甘心忍受史天灏的摆布捉弄,不知道还有何颜面立足江湖之上?区区实难忍这口怨气。”
闻公泰笑道:“腾兄之言,听起来似甚入理,但眼下情景不同,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话未说完,突见白衣神君身躯摇了两摇,拿不稳桩,退后了几步。
史天濒趁势向左一跃,想冲出几人的包围,但那两个白衣瘦长的高人忽地一齐伸出右臂,十指疾向他双肩抓去。
闻公泰冷哼了一声,青竹杖呼地一招“白云出蛐”,把右面瘦长白衣人逼退一步,左面一人却被多臂金刚屠一江,振臂一招“接江截斗”,硬打硬接地把他探出的右臂给挡了回去。
左面白衣瘦长人吃屠一江一挡之势震退了两步,但多臂金刚也被震得双肩晃了几晃。
这不过一刹那的工夫,铁剑书生已借闻公泰和屠一江一挡之势,跃落到七八尺外。
此际,海天二叟李沧澜和开碑手崔文奇。妙手渔隐萧天仪、川中四鬼等,都已赶到,一个个运功蓄势,满脸怒容,目注滕雷等三人,只待李沧澜一声令下,立时向三人抢攻。
但闻李沧澜一声冷笑,道:“膝兄身掌一派门户,怎么出尔反尔,全无半点信义?”
膝雷刚才被一股无声无息的力道击中,如非本身功力精深。及时运功抗拒,早已受了重伤,心中十分惊异,他本是生性阴沉之人,经刚才一次教训,早已把一腔怒火强自按下,裂嘴一笑,道:“我只不过略戒他的狂妄而已,要真的对他下手,他恐怕早已横尸当地了……”
说至此微微一顿,目光从几人脸上扫过,干笑一声,又道:“刚才是哪位高人,暗中对兄弟下手,攻来力道无声无息,不知用的什么武功?兄弟佩服得很!”
此语一出,全场都不禁为之一呆,闻公泰,屠一江和那两个瘦长的白衣人,都不约而同的,把眼光投到海天一叟脸上。
李沧澜微觉脸上一热,转头望了朱若兰一眼,笑道:“滕兄所受一击,实非老朽所为,老朽不敢居功。”
闻公泰只怕误了大事,冷冷接上几句道:“现在既非切磋武学时机,亦非口舌争论之时,待捕获那万年火龟之后,几位如果兴致不减,就是聊上个三天三夜,兄弟也舍命奉陪。”
当下几人又随在铁剑书生身后,向前走去。
大约又赶了二果左右,铁剑书生突然停住脚步,仰脸发出两声长啸。
啸声甫落,右面山角的暗影处,缓步走出来南天一鹏周公亮。
他目睹着紧随在史天灏身后群豪,不禁呆了一呆,收住脚步。
铁剑书生紧走几步,低声对周公亮道:“我已面允帮主加盟在天龙帮……”
南天一鹏急道:“什么?”
史天灏叹息一声,道:“不知这万年火龟之秘密,如何会泄露到江湖之中?今宵现身几人,都是武林中一代宗师身份,武功之高,决非你我兄弟之力能敌……”
他回头望了离公泰、膝雷等一眼又道:“眼下现身的已有华山、雪山两派掌门人,和派中高手,其他隐身未现的,还不知有好多?衡诸情势,如不加盟在天龙帮中,咱们兄弟实难拒挡得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