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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不知以师父的高龄,能不能接受师兄去了之事。怕是对他打击太大啊”
他说着说着眼睛里面已经蓄了泪水,看来师兄弟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如意说:“释心已经离开少林许久,加上我们赶路的时间,若是还没消息怕是方丈会更加担心。还是把真相告诉他的好。释心已经留了遗书,相信方丈看了便会明白。”
胖和尚叹了口气,带着众人去了主持的寮房。
他轻敲了几声门,喊了一句师父。
里面没什么动静,他不敢妄然推门,又是喊了两声,过了一会才响起了一声无力嘶哑的声音:“进来吧。”
一进方丈的寮房,便闻见了一阵浓重的药味儿,方丈微微颤抖着从床上欠起身子来,见胖和尚带了两个陌生人进来,便责怪道:“释元啊,我现在这副模样,你还带客人来,未免太怠慢了,快是出去吧。对不住了两位施主,请回吧。咳咳。”
一苦大师比如意想象的还要老迈,花白的胡子直垂胸口,瘦骨嶙峋,整个人都在僧袍里打着晃荡。脸上、脖颈上长满了花斑,双目凹陷无神,不停的咳嗽着,似是真的病的很重。
第484章 徒壁禅房()
胖和尚往地上一跪,开始哭了起来:“师父啊,这两位施主不能走啊,他们是来送大师兄遗骨的。大师兄在即墨沾了怪疾,已经去了啊!”
方丈正咳嗽呢,闻此突然一阵猛喘,进而噗的一声,咳出一口混着鲜血的浓痰,花白长须上都沾了些斑驳血迹。
胖和尚吓坏了,也顾不上哭了,忙是起身去扶方丈,他往床边上一坐,给方丈拍抚前胸后背。
“方丈大师,您保重身体啊。”如意说。
方丈却是非要掀了被子下床,他佝偻着身体,缓缓的说:“还请两位把释心的遗骨交予我吧。”
如意从包袱中取出释心遗骨以及遗书一封递交给了方丈大师。
方丈颤抖着干枯的双手接了过来,曲起指头轻轻地抚摸着装有释心遗骨的木盒。
他又是咳嗽了两声,才低声说了一句:“释元,带两位施主去休息吧。明日老衲会再安排时间与施主会面。”
方丈痛失爱徒,定然是哀伤至极,众人不敢再叨扰,只得告退。
如意本觉得东西送到就应该离开少林了,可方丈留了一句“明日会面”,兴许是还有话要对二人说,这下想走也不好走了,且在少林住一夜再说。
二人随释元而出,释元仍旧红着眼眶,在前头领路,一句话都没有。释元走的极快,由于满是心事,记挂释心师兄又担忧师父的重病,完全的走了神儿,一头撞在了某人身上,只听得那人哎呦的叫了一声。
释元忙道了声:“抱歉。”抬头一看,撞上的人乃是人高马大的一位身着罗汉僧袍的健壮和尚。样貌倒是不错,浓眉大眼,有着几分机灵。
只是他那声“哎呦”叫的太过虚假,简直就是故意装出来的。
那人的衣着跟释心的几乎一样,那么说明此人也应该是个武僧,一文僧和武僧相撞,怎么说受伤吃痛的都应该是文僧才是。
释元看见这武僧,脸色一变。
武僧倒是呵呵一笑说:“我当是谁走路不长眼呢,原来是释元师兄。呦,你这眼圈红红的,莫不是刚刚掉过猫尿?”
一个和尚出口尽是奚落,不给他人留半分情面,却是让如意觉得讨厌。
释元本不愿与他周旋,但此番觉得他欺人太甚,竟然当着两位施主的面就口无遮拦,真是不怕给少林丢人。
释元便冷冷回了一句:“释合师弟,你尚在孝期,张口开便说笑,好像不太合适吧。”
被称作“释合”的这位武僧不自觉的轻抚了一下左腕上的黑绳,哼了一声,便走了。
释元哀叹一声,摇了摇头,对二人说:“施主们却是见笑了,还是跟我来吧。”
他将二人带进了一间禅房,里面只一张四角樟木矮桌,及三张麻线蒲团,四壁徒徒,没有任何的装饰,朴素无华。桌上放了茶具,瓷杯等物。
“施主请坐。这间屋是给施主们用的茶室,到时斋饭也将送到此处,女施主的房间在右边,男施主的房间在左边。待我为你们斟一盏少林素茶,二位便可去休息了。”释元挪动着大屁丨股往蒲团上一坐,便开始给二人泡茶。
第485章 少林素茶()
如意和白清寒对这少林素茶的兴趣远及不上刚才那个法号释合的武僧,忍了一会白清寒却是有些憋不住了,张口便问:“释元师傅,刚才那个泼皮和尚是什么人,看着好生讨厌。他要是再无礼两句,本尊都有打他的心了。”
如意生怕白清寒触碰了人家门派内部的底线,连忙给他使眼色,让他别再继续说下去了。
释元哈哈一笑,往一个陶制的茶罐里撒了一把鲜茶便说:“那人叫释合,是一灯大师的徒弟。一灯大师也就是我师父的师弟。一灯一脉只有武僧从不出文僧。要说这个释合也的确厉害,除了我那释心师兄之外,全少林寺的武僧就数他最出类拔萃。以前啊,释心师兄在,他还顾及着,不敢造次,现在师兄不在了怕是他更要肆无忌惮了。”
一灯大师?
这个名字在如意脑中一闪而过,她眉头一皱立刻问道:“这个一灯大师可是参加武林大会的那位?”
“不错。一灯大师在昆仑峰巅被逍遥门掌门燕玄乙所害,当时这事儿乃是震惊武林。释合是从小被我这师叔带大的,脾气性格虽不招人喜欢,但的确师徒情深,当时就想集结众师兄弟与峨眉等门派一道上崂山去讨伐逍遥门余党。亏得释心师兄一直阻止,说他与逍遥门忘生道长相识,感觉逍遥门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做出此类事情,此中必有蹊跷,难保不是其他门派恶意挑唆,少林既是出家门派,便不应冒然跟风参与,以免被有心之人利用。”
“方丈觉得师兄说的很有道理,便严规门下弟子不准参与此事。释合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到现在还心有埋怨。那之后便有事儿没事儿的找茬,他敬我师兄有本事,又碍着我师父是方丈不敢太放肆,可我只是个文僧,不会什么深厚的功夫,他便总拿我撒气哎”
一提起这个释合,他就唉声叹气起来。
释元心宽体胖,性格温润,没什么大脾气,要说这酒肉他还真是没偷吃,平常也按照这寺中规矩作息,吃的也是跟其他弟子一样的素菜斋饭可他就是能长肉,真是喝杯凉水都要重几两,有了这身材真真儿的怪不得他。
白清寒又问:“那个一灯大师的徒弟为何都是武僧没有文僧呢?难不成他重武轻文?”
释元想都不想脱口而出:“能因为什么啊,还不是因为少林方丈历来只能武僧做”
这话一说出去,释元就后悔了。这怎么都算是少林内部的事情,自己心里再大的气也是不能当着外人面说的。
他尴尬的笑了起来,赶紧岔开话题:“来来,吃茶吃茶。少林素茶天下闻名,乃是在这个‘素’字上,我们注重养茶,养茶的水需是朝露,每天天不亮,小弟子们就漫山遍野的去采集新鲜朝露。”
“再说这个茶,茶名雨分,之所以有此名啊,乃是因为此茶在雨后才会生长,下一次雨,茶树便会长高几分。雨水多的年头,茶就会生的很好,雨水少的年头基本就不怎么长。这茶虽不像那些四海名茶一般芬芳,但也极有特色。来,快是尝尝。”
第486章 方丈异变()
释元把陶罐里闷好的茶倒入茶壶之中,再以温热的朝露水冲泡,洗一遍茶后,才是倒入了二人的杯中。
如意吸了吸鼻子,并未闻到茶香,却是闻到了一股类似于雨后泥土的芬芳。
轻吹茶面,杯中之水翻起涟漪,又是带出了阵阵清新。
白清寒性子略急,一口将茶饮下,是猛地就喷了出来,吐了一地,他伸着舌头叫道:“这茶的味道好生古怪啊!”
释元笑道:“施主,乃是你喝的太快了,雨分要慢慢品,细细品才行。第一次喝的人,难免都是不习惯的。”
如意听了释元的话便准备小口细品,将嘴唇贴在茶杯之上,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入口的口感确实很神奇,先是辛辣而后苦涩,涩中有酸,一口茶水下了肚之后则从嗓子眼儿里开始涌出难以形容的甘甜,甘甜冲击着味蕾,在口腔里翻覆着,却又与舌尖上的几种不同味道合为一体,终化成了淡淡茶香。
如意被这口感惊的是说不出话来,忙说:“释元师傅这茶这茶”
释元点点头说:“看样女施主是品出来了。初尝雨分,苦辣酸甜,宛若人生。尤为适合我等出家之人饮用。每饮一次,便又是参悟一次红尘。二位施主快是趁热饮了吧。雨分若是凉了,也就没有这等奇妙滋味了。”
如意品着雨分,却是满脑子都在考虑刚才释元说的那句话——“还不是因为少林方丈历来只能武僧做”
难道说,一灯大师老早便有意让其徒弟争夺方丈之位?
现下释心已死,方丈又重病卧床,以他今日的状态来看,也许将不久于人间,释元不是武僧根本就不能参选方丈之位,只要方丈病逝,那最有可能当选的便是一灯大师的弟子释合了。
如意心里咯噔一下,释合若是当选方丈,那对逍遥门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以释合那种性子,到时定不会再理会释元的劝说,兴许会很快就带着少林弟子杀上逍遥门去。
释心的能力如意是见识过得,若是众少林武僧都有释心那样的神通,他们齐齐杀上崂山,就会对逍遥门造成致命的打击。即便有神兽囚牛守在山门,那也将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她喝了一口雨分,却已经品不出酸甜苦辣的滋味了,好像舌尖弥留的只剩那一味苦涩。
她现在是少林的座上宾,喝着少林的茶,睡着少林的床,难道过一段时间就要兵戎相见,与少林弟子血拼厮杀么?
她不愿是这种结果,这也绝对不是死去的释心想要看到的。
只能祈愿少林方丈能多撑些时日了。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释元就来请两个人,说是方丈要见他们。
进了方丈的寮房,方丈便说:“释元你出去吧。”
方丈这么一开口,三人却都是大吃了一惊,他的嗓音和昨日完全不同,沙哑之余变得更加尖利,听上去就好像是用爪子刮擦铁器的声音,十分的刺耳。
第487章 方丈成妖()
方丈掩着嘴巴又是咳嗽了几声:“昨日太过悲伤,一夜未眠,今早嗓子就成这样了。还是请施主不要见怪。释元,你先出去吧。”
“是,师父。”释元不能违背师命,应声之后退出了寮房。
方丈的胡子眼眉仿佛也更加茂密了,挡的五官都有些不分明。他却是对二人说:“感谢你们将释心的尸骨送还。你们千里迢迢而来,老衲却重病在床,招待不周,请二位施主见谅。”
如意说:“方丈大师太客气了。释心与我师兄已是旧交,说来两个门派早有渊源,来少林跑一趟乃是应该的。不知方丈大师可有阅读释心的遗书?”
方丈咳嗽了一声又说:“好的,既然没什么事情的话,那两位施主就请回吧。过些时日等老衲病好了,自是欢迎二位施主再上少林来做客。”
如意和白清寒皆是一皱眉头,不对,太不对了。
难道方丈大师生病生的脑袋都不好使了?再怎么样也应该有问有答才是,他根本没回答如意的话,却是直接就送客了,太是奇怪。
如意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方丈,昨天相见太过仓促,还没来得急问,不知您生的是什么病?家兄是个生意人,人脉广阔,兴许能寻得一些神医良药。”
方丈大师又道:“好的,既然没什么事情的话,那两位施主就回吧。过些时日等老衲病好了,自是欢迎二位施主再上少林来做客。”
他说的竟然是跟刚才一模一样的话,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
白清寒说:“方丈老头,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我把你徒弟喊进来看看?”
“好的,既然没什么事情的话,那两位施主就请回吧。过些时日等老衲病好了,自是欢迎二位施主再上少林来做客。”方丈大师回答的仍旧是这一句,一模一样的语气,一模一样的话语,好像是提前被人设置好了一样。
两人大惊之下站起身来,接下来不管他们再说什么,问什么,方丈回答的始终都是这一句。
如意指着方丈道:“你绝对不是方丈大师,你究竟是谁!你把方丈大师怎么了!”
说话间,白清寒已经一跃而起,将方丈大师压倒在地,用膝盖抵住其脖子,怒道:“说!你是何人!早就觉得你这声音不对头。”
方丈大师颤抖了起来,他用那尖细的嗓音叫道:“别别杀我啊是一苦大师叫我这样做的。”
他说着说着,整个人就像松了气的气囊一样收缩了起来,脸上的面皮毛发便开始脱落,一张面软软的人皮瘫了下来,化成了粉末。那袈裟中猛然隆起一物,往墙角飞奔而去。
如意大叫一声:“不能让他跑了!雪女!定住他。”
雪女道了声是,飘然而出,素手一伸,一道冰柱应声而出,却是将那逃跑之物冻成了一个大冰块。
如意和白清寒赶紧移步过去,想是要看清楚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这离得一近却是看明白了,冰块里头的东西正可怜巴巴的眨着眼睛,浑身是灰棕色的缎子毛,尖嘴猴腮,身后一条奇长的秃尾巴,两只小短爪子缩在胸前。
它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只硕鼠!
第488章 老鼠精()
待明了此物真身,白清寒却是笑了:“我道是什么厉害妖精,不过是个老鼠精而已。”
如意杏目圆睁,愤怒而道:“你这妖精,快说,你为何在此化作方丈模样,又是装神弄鬼的想要把我们糊弄走。究竟有什么目的!方丈人现在何处?”
老鼠精整个身子被冻在冰块里,动都不能动,也是做不得解释,只是一双鼠目包了泪水,看上去有些凄惨。
如意对雪女使了个颜色,雪女衣袖一挥,那冰块就融成了一滩雪水。老鼠精一下子摔到了地上,毛发浸湿,它瞅了众人一眼,又是准备逃跑。
白清寒一把揪住了它的尾巴,将硕大的老鼠精倒吊着提了起来,它的四肢在空中乱舞,嗷嗷直叫。
“还敢跑?再跑信不信我把你这尾巴给拔了!老实交代!”白清寒这么一凶,老鼠精也实在是不敢再造次了,只得求饶道:“饶了我吧,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不怪我。”
“受谁的托了,你倒是说说?”如意问。
“方丈大师”
提起方丈,老鼠精却又是悲悲戚戚的哭了起来。
“快说!”白清寒扬手威胁道。
老鼠精捂着三角脑袋叫道:“别打别打,我说还不行嘛!”
岁月悠长,无事亦是蹉跎。
仍是这片寺庙,仍是这间僧寮。
夏日午后,艳阳当空,小和尚们却仍是不得休息,在方丈僧寮外面就地打坐,一遍又一遍的诵念着枯燥冗长的佛经。
知了不厌其烦的鸣叫着,草间偶尔跃起蠓虫,引得年幼的小和尚们纷纷侧目。
僧寮旁边有一棵梧桐老树,宽阔的梧桐枝叶,荫了一大片阴凉下来。有个小和尚刚好在这片荫下。暖风习习,手中所捧经书上的文字已经渐渐模糊起来,小和尚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有老鼠!抓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