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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坐在大悍马里吃两块钱一碗的糖水豆花时,安燃觉得外面的阳光,和车里的阳光,都如此刺眼,他翻出霍朗的太阳镜,夹在鼻梁上,语气轻松道,“给你讲个笑话吧。”
“不好笑。”
“你哥我还没开始呢!”
“已经结束了。”
“嘿喂!奇了怪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领导者都欠揍啊!”
阮阮扭头看窗外,还对刚刚他嘲笑自己大粪和大份傻傻分不清楚耿耿于怀,害的自己本来做着吃三碗的打算现在一碗顶到嗓子眼。
安燃也不理会,径自开说,“昨天我和你们家领导聊天,别人不清楚他你应该懂得,他说话多么欠揍,如果不是我大人有大量不和小弟弟计较,我早揍他了,我忘记说什么了,正好他很欠揍,也正好我情到真切处,我就骂了他一句‘放你的狗屁!’”
他扭头看了一眼阮阮,她也正错愕的看向自己,估计内心也正好奇霍朗会如果处置他,安燃笑了笑了,继续说,“然后他说,你敢骂我?我一看,这是要发飙的前奏,为了咱们俩爸一妈一闺女一只猫的和谐5口之家,我决定妥协,立马改口,说我不敢,我怎么敢骂您,您放的不是狗屁,是人屁。接着我们的话题继续,我无意开了个玩笑,说领导你看你这么喜欢有两个孩子的阮阮,是不是因为你不育?”
巫阮阮紧张的看着安燃,问,“你是不是挨揍了?”
“没有,你们家领导特别淡定的骂了我一句:放你的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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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霆的法拉利到底是卖了,去向不知,他的身体可能不再适合开车,不是他无法承受驾驶的疲惫,只是他担心,哪一天载着呢呢上街,或者再有机会载一次阮阮,他会突然发病,那谁来陪他一个小宝贝,谁来陪他的小阮阮。
这辆灰蓝色的宾利慕尚,是他带着呢呢去买的。
那名车销售中心的销售员们,大概也是头一次见有如此英俊男人,会和自己的小女儿穿着亲子装来买车,而且这小丫头,还高高在上女王般的骑在她爸爸的肩头,手里抓着小面包,面包渣子掉了她帅气爹地的一脑袋,只顾吃的认真。
当时孟东也在,还故意开玩笑说,我应该也买一身你这衣服,他们会不会以为咱俩是两口子。
霍霆朝他翻了个白眼,揶揄道,对,呢呢是你生的。
霍霆把呢呢往地上一放,拍拍她的小屁股,说,宝贝儿爸爸告诉你,除了那个台阶上的黑色的车车,还有和爸爸以前的车车长的一样的,不能选,剩下的随你挑,去吧。
孟东拉过呢呢趴在她耳朵上,悄悄说,宝宝,叔叔告诉你,就挑那黑的,那个最好,让你爸给你买,赚那么多钱干嘛,有钱不花死了白瞎,是不是,去吧!
呢呢萌呆的啃着自己的小面包,点点头,待孟东一松手,扭头就开始毫无目的瞎溜达。
这辆宾利慕尚,当时刚刚回店,可能需要调换位置,要倒出十几米的距离,呢呢逛了一圈,竟然忘了自己把剩下的半个小面包放到哪里,自己在空手比划了一下,怎么会两手空空呢,真奇怪了,吃着吃着面包自己怎么就自己跑了呢……
霍霆正和孟东在看一台白色的幻影,呢呢朝他跑了过去,跑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把面包扔哪了,那地上贴着红色的小广告,她又转身去找,正巧那宾利在倒车。
呢呢看着那车,紧张的一拍手就直奔过去,不远处的售车小姐突然尖叫一声“小朋友!”,霍霆和孟东猛的回头,顿时吓的有点腿软,几乎是飞奔的就朝呢呢追过去,几步撵上,其实当时倒车的工作人员已经看到其他同事在告知他身后有人,他踩下刹车的同时,车尾被孟东狠狠砸了两拳。
霍霆一把抱起呢呢,紧紧的搂在怀里,吓的后背出了一层细汗,不断的在呢呢的头顶吻着。
孟东几步绕到车头,打开车头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骂完还不解气转头指着在一边站着的几个销售又一顿指责,你们一破车值几个钱,非得现在倒,看到大厅里有小孩子还他妈乱倒车,撞着我们小孩你们多少车赔的起!
他来气的其实不是名车店这不靠谱的行为,他生气的是,阮阮和呢呢都是霍霆的软肋,他真心怕的,是霍霆会因为这种因呢呢而起的千钧一发的危急犯了心脏病,就是好人,见天感冒发烧也会折腾垮,何况是这种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大病,指不定哪一次,就会要了他的命。
好在霍霆当时是嘴唇稍稍变了颜色,呢呢伸出手臂搂住他的脖颈亲昵的磨蹭,让他紧绷的情绪很快放松下来。
没一会,呢呢却在他怀里拧来拧去动个不停,霍霆把她放在地上,她直奔那辆灰蓝色的宾利,扑在后轮胎上,往左推,往右推,又想抬起来,最后泄气的在车门上一巴掌一巴掌的拍着。
霍霆蹲到呢呢身边,将她半搂进怀里,问她,宝贝儿想要这个?
呢呢非常慎重的点了点头,委委屈屈的样子,问,爸爸我们能把这个车车开走吗?
霍霆摇摇头,不能,这是别人的车,除非我们买回家。
她短胖的小手指在车上一戳一戳,点点头,那我们买回家。
霍霆在手掌放在车身上,想了想,抬头对孟东说,就这辆吧,呢呢喜欢。
上一次买车,是因为阮阮对超级跑车的花痴,这一次买车,是因为他的呢呢对这奢侈品的一见钟情,他是名副其实的只为妻儿。
而接下来的故事,似乎有些令人哭笑不得。当霍霆把车提到家之后,呢呢还是念念不忘的去抱它的后车轮,也不管脏不脏,小胳膊抡开了就在轮胎上东摸西摸,霍霆捏着她的小脸蛋问她,宝贝儿你怎么老和这车轮较劲,这不能拆下来。
呢呢挠了挠耳朵,指着轮胎,告诉他,爸爸,我的小面包被这轮子压扁了,粘住了,没有了,就在这轮子下面,我的小面包……
霍霆忍俊不禁的叹口气,内心慨叹着,我的小宝贝儿,你这个坑爹的小吃货,还不如你妈妈,爸爸买了这么一辆豪车,居然是为了你那块粘在车轮上的小面包……
他又雇了一个司机随他来回出入,他陪着呢呢一起坐在后座。
既然是为呢呢而买,自然成了她的专属座驾,霍霆是好不容易才在一堆蒙奇奇里给自己和呢呢挤出一块地方,愣是觉得这么宽敞的车,还不如那以前的法拉利。
呢呢小小一个人,坐在一堆蒙奇奇里,如果不动,就和那娃娃是一样的,霍霆挠了挠她的小下巴,“见妈妈高兴吗?”
呢呢抓着霍霆刚刚掰给她的红豆面包,高高举起双手,笑的眼睛都快不见了。
“爸爸告诉你,妈妈肚子里的小妹妹很娇气,你不能在她的肚子上乱踢乱打,听到没有?”
呢呢重重的点头,咬了一大口面包。
“还有,你最近又胖了,妈妈的肚子要抱小妹妹,加上你就抱不动了,你不能总让妈妈抱,如果累了,不想走路,想睡觉,就到爸爸怀里来,知道吗?”
呢呢挺直身体,眼睛瞪的老大,说,妈妈累吗?
“累,小妹妹现在和你一样胖。”
那你抱着妈妈呗!
霍霆按住手边的蒙奇奇,想说你妈妈现在有别的叔叔抱,我抱她就是坏人,会被警察抓走,可想了又想,忽然嘴角一扬,“那行,等你妈妈实在太累,爸爸抱她。”
孟东对他说过,阮阮很美好,可至于霍霆而言,她是罂粟,越靠近越会要了你的命,你现在做的一切是大爱的付出,也是在伤人伤己。
霍霆当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等他想到答案时,已经是多天以后。
他用很多天,很多无眠的夜晚,很多丰饶的梦境,来想明白这件事,他拿起电话打给孟东,问,如果你快死了,你会怎么面对我?
孟冬说,我觉得这假设一点都不美好,咱们别打比方了,直接说结论吧。
霍霆问,你能心甘情愿的为我准备好一切吗?
孟东说,我能。
霍霆又问,那你能心甘情愿的与我从此陌路吗?一面不见,哪怕听我说说最无关紧要的话?
孟东沉默了很久,说,不能,别说是无关紧要的话,就是你做的事情都是碎玻璃碴往我眼睛里扎,我也想见你,就算你说的话都是刀子往我身上插,我也想听。
霍霆说,你看,你所有的疑问都迎刃而解,人难自律,说别人,上天入地都是轻松的。
孟东打断他,说,可我们有一万种解决问题的方式,为什么非要是这种连我这个外人都觉得残忍的方式呢?不然我们从长计议一下,统筹规划,编排整改之类的……
霍霆叹气道,我不需要那一万种解决问题的方式,唯一能完美解决这件事的方法,并不可行,那是让我活下去。你的从长计议、统筹规划、编排整改,能让我活着吗?能吗?孟东?你的一万种方法里,没有能让我长命百岁的……
安燃家斑驳的楼道,老旧的防盗门,在呢呢眼里竟是别样的风景,可霍霆只觉得格外心酸,他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门铃,只好上手砸了两下,防盗门发出哐啷啷的声响。
呢呢很新奇,也去哐啷啷。
阮阮的眼睛瞬间一亮,她上车时给霍霆发了信息,可没想到这蹩脚的地方这么轻易被他找到,她赶在安燃之前扑到了门上,快速打开,眉眼一弯,“我还担心找不到!”
这笑脸也许不是给自己,但至少面对的,还是自己,霍霆扬起嘴角微笑,“好找。”
阮阮,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得到。
————【今天一万字更新完了,我真是一个守信用的汉子】————
138:你哄错人了()
曾经那么深爱,现在却只剩不自在。
呢呢对阮阮抱大腿的时间,连三分钟都没能持续上,小孩子就是这样,她不一定非要腻歪在妈妈怀里,只是希望她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跌倒了,她需要有一个张开怀抱的方向。
当呢呢满屋子追着螃蟹跑的时候,阮阮和霍霆就陷入了一场异常沉默的尴尬。
安燃虽然答应了霍朗要照顾阮阮,可毕竟阮阮与前夫见面不是犯人与亲属在监狱会面,他像个狱警似的往旁边一站,多不礼貌,于是他开始装傻充愣的,和呢呢一起折磨螃蟹。
霍霆只在刚刚进来的时候,粗略的打量了一下客厅的格局,看到沙发上脱落的皮料,眉心还是微微攒了攒。他连围巾都没摘下来,大衣的纽扣也不曾解开,似乎只是一个暂时歇脚的过路人,拘谨的坐着。
茶几上放着安燃每天用的烟灰缸,干净的纤尘不染,仿佛这东西只是一种摆设,在这家里没人用过。
他的手边放着一杯热水,雾气袅袅。
还有一个方方正正的红白格子蛋糕盒,这红豆面包的香气把阮阮肚子里的馋虫勾的直叫唤,阮阮不能陪着呢呢乱跑,只好坐在椅子里,和沙发里的霍霆面对着面,视线却一直追随着小呢呢,偶尔叮嘱她要小心,好在这小丫头皮实的很,几次跌倒了,安燃正打算去扶,她却自己站起来,像模像样的拍拍裤子继续和螃蟹玩,让那淘气的小折耳抓疼了,也不哭不闹,不得不说,霍霆是很宠呢呢,可是也把呢呢教的很好。
霍霆打开红格子纸盒,呢呢听到声音立刻奔过来,期待万分的趴在茶几上,霍霆对她笑笑,“你还能吃进去?刚才吃了大半个。”
呢呢欢快的点头。
霍朗把长条的红豆面包掰成两半,分给呢呢一半,另一半,递到阮阮面前,“吃吧,就是买给你的。”
巫阮阮看了看正笑眯眯看着自己小燕呢,接过来,说了一声“谢谢”。
安燃接过霍霆递过来的面包,咬了一口,开玩笑道,“有毒没有啊,你自己怎么不吃,一会我们三都倒下了,你就是凶手啊。”
他这样一说,阮阮拿着面包的手突然就不动了。
霍霆勾了勾嘴角,笑容清凉凉的,从纸盒里掰了一小块红豆面包,还带着一小点点红豆馅,从容的放进嘴里,似乎在认真的品尝着它的味道,他对阮阮微笑,“很好吃,以前没有发现,少吃了很多年。”
巫阮阮想问他,你不是不能吃豆子,现在可以吃了吗?可话未及口,就见霍霆下意识的在自己喉咙上挠了挠,见到阮阮在看他,他又放下了手,继续安静的吃完。
安燃把脸瞥向一边,他觉得这画面,既不像仇人见面,也不像分手的情人见面,这气氛里,分明有那么一丝不甘。
刚刚第一眼见到霍霆时,安燃整个人的表情顿时呈现一副痴呆状,那活灵活现的帅哥形象已然全无。
他大概在脑海里描绘了无数种阮阮前夫的模样,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人会与霍朗如此的像,像到……该怎么说,这两人往一块一站,分明就是海尔兄弟。
他疑惑的眼神瞥向阮阮时,并没有得到可以算作解释的回应。
看起来,前夫年轻一些,那么这是……大哥,拐走了弟媳?
算了,别人爱情的帐,旁人谁能算的清,他该做的,需要的做的,是作为一个朋友,在不干预她时,恰到好处的温暖着。
原本晚饭打算出去吃,可天刚刚黑下来的时候,小燕呢便开始搂着被她折磨的惨叫声不断的螃蟹犯困,她谨记爸爸的教诲,妈妈要抱着妹妹,她不能睡在妈妈怀里,于是当她打着哈欠从阮阮的怀里挣脱出来,连蹬带爬的往霍霆怀里钻时,阮阮稍稍有那么一丝落寞。
她想,也许呢呢心里那一颗小小的‘我被抛弃了’的种子已经慢慢开始发芽,她渴望妈妈,可是又仅仅信任那个从来不曾放开她的爸爸。
只要沾上呢呢,霍霆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就会立马消失殆尽,换做无限温情。他笑着抱过小女儿,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里,另一只温暖的大掌轻缓而有节奏的轻拍着,低声哼着清浅的小调子,没几分钟,小燕呢就呼吸绵长起来。
霍霆以为,阮阮就只会让他这样抱着呢呢睡着,直到她醒,所以当巫阮阮说“把她放到房间吧”,霍霆的眼里几乎快要迸射出难掩的惊喜。
他弯了弯嘴角,抱着呢呢起身。
阮阮,你知不知道,现在,只要我能走进你入梦的房间,能嗅到满室你的气息,我就满足无比。
阮阮打开自己的被子,盖在呢呢的身上,替她撩开拂在脸上的发丝。
霍霆看了看窗口的位置,他还记得曾有另一个男人,睡在她这里,那个三番五次只被他看到了背影的人,不是厨房里的平和男人安燃。
地上放着两个行李箱,除了暂时可以用的东西,所有一切都被封装在纸箱,“你要搬家了吗?”
“是要搬家了。”
霍霆点点头,又问,“搬去男朋友家吗?”
阮阮转头,室内的灯光暖黄,映在他令人沉醉的容颜上,就像旧时光的旧人,本就没有这么多的物是人非,霍霆见她看着自己不说话,只好笑笑,“不想说也没关系,反正你们最后都是要住在一起。”
“嗯……是要搬过去了。”她淡淡的回答,然后低下头,继续对着呢呢的睡颜出神。
霍霆的神眸暗了暗,暗自安慰到,这没什么,这就是阮阮该过的生活。
他在床边站了很久,脑海里闪过的画面就像古老的胶片电影,过去的那些美好没有一帧是被他忽略遗忘掉的,他记忆里怎么会如此的好……
鬼使神差的,他伸出右手,在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