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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阮阮绕过他,直接弯腰去抱起来,还被这小东西抓了两下,好在它也是病入膏肓的状态,没什么太大的力气,没把阮阮的手背抓出血痕,她学着霍朗的样子拎住它的后脖颈,像拎一个小吊死鬼似的,一整天没有露出笑容的小脸突然朝他绽放一个微笑,“霍总……带我去宠物医院吧,万一能救得活呢?”
霍朗这种对人都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怎么会舍得对猫拔毛,不过看在巫阮阮久违了一整天的笑容,他勉强冷着一张脸,许她拎着猫上车。
广德路整条街上都是批发宠物用品的店,自然也少不了宠物医院的坐落,临街的店铺基本都已关业,只有一家规模最大的宠物医院是24小时营业,不用进门询价,单是看那是几米宽的门面,巨大的吸塑招牌,巫阮阮就已经猜到了治疗价格一定不菲,应该不比人看病便宜。
果然,量过体温做了试纸检测,这小东西到底是得了猫瘟,皮肤病很严重,肚子里应该还有虫,宠物医生摸它肚子的时候它很痛苦的低鸣。
“得住院,你们在家照顾不了,需要一直输液。”
这动物一旦上升到宠物级别的,档次显然就不一样了,居然用得到‘住院’如此高端的词汇。
“住院打针一天要多少钱?”她问。
宠物医生拿来计算器,在她面前罗列治疗的项目和药品价格,哪些进口的效果好,哪些国产的就可以,这个120,那个八十,吃什么营养餐,打什么营养针,林林总总,一天的费用,“啪啪啪”计算机一戳,“420,一天。”
巫阮阮惊呆了,居然这么贵!
“能便宜点吗?”她商量着,霍朗也不说话,一直低着头,拿宠物店的小梳子在小猫的面前晃来晃去,那小家伙想按住又没他动作快,急的爪子都露出了尖。
“那400吧。”医生十分大方的给她免了巨款二十。
“200。”她继续砍价,于是那医生也惊呆了,好半天哭笑不得的说,“小姐,我这不是批发市场卖衣服,不能对半砍啊,400是最低了,照顾小动物也是要费心费力的,您要不着急明天早上去隔壁几个小宠物店看看,一百块钱一天给你治,折腾一星期给小东西彻底折腾死。”
“那你这个400一天的也要住一个星期院吗?肯定能治好吗?”
医生弹了弹小猫的耳朵,又来回看看两遍,“先住一个星期院吧,要是一个星期不见好好转就放弃治疗,如果有好转就继续治,肯定能好起来,不过我看这问题不大,求生意识很强,你看,它和你老公玩的多好,这猫你们捡的吧?”
巫阮阮刚要开口,就听霍朗头也不抬的接了一句,“嗯,我老婆捡的。”
“弄这么脏也不能是在家里病的,现在冬天,流浪猫狗一有病就死的多,这几天没少抱来,”他把观察台上的东西随手收拾起来,“那这小猫你们救吗?救的话我开单,先给它弄点吃的。”
霍朗不说话了,继续和猫斗智斗勇。
“治。”阮阮轻声坚定道。
“先交今天的药费吧,再交一天的押金。”
两天,八百块钱,巫阮阮翻了翻钱包,只有三百多块钱,“能刷卡吗?”
“不能,从这出去左转500米有一个工行提款机。”
巫阮阮拍拍霍朗的手臂,“霍总……。”
霍朗抬了抬眼,“听不见。”
她想了半天,无论如何也没能将老公两个字顺利叫出口,她侧着身子,肚子微微贴上他,声音轻缓,“霍燕喃……”
霍朗握着木梳的手指顿了顿,将木梳一声,潇洒的掏出钱夹,痛快的点出两千八百块现金,“先住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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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我是一个成熟稳重的流氓()
安置好小折耳,霍朗和阮阮回到车上,他掏出手机找到记事本,飞快的输入了今天的账目。
阮阮一直就在旁边默默的看着,等他收好手机,她才特别不解的问道,“你怎么还记账?”
“嗯,兴趣爱好所在。”
不得不说,霍总的这个兴趣爱好真不是一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存在,和他的外表极其不符,谁能想到一个满身名牌一身套装动则几万的男人会爱好记账本。
巫阮阮原本是想要回家的,不过霍朗不送她回去,直接把人带到自己住的酒店,一路牵着手领回房间。
霍朗住的酒店环境很好,是他母亲的秘书为他预定的,当然钱也不用他花。
他妈大概觉得按着霍朗这种吝啬的性格,除非花别人的钱,花他自己的他可能会找个条件好一点的露天阳台。
巫阮阮坐在纯白巨大的床上,靠着床头,手里捧着霍朗让酒店做好的小米粥,还放一点点白糖,小口小口的喝着,电视正播放着不知道在演些什么东西的法国喜剧电影,台词说的嘀哩呱啦,人物动作和表情都极其夸张,她咬着瓷碗的边缘,低低的笑。
霍朗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时,就看到了这副动人的场景,像盛开的小花一样的巫阮阮微笑的盯着电视,笑的时候两只脚尖会搭在一起来回的交错,这小动作如此可爱,让霍朗的眼底瞬间就蒙上了笑意。
“好看吗?”他缓声问,用毛巾擦拭着自己乌黑的短发。
阮阮看的太专注,根本没注意到屋里站了一名半裸男,她一眼扫过去,愣了好几秒,他身上还挂着点点水珠,肌肉的轮廓十分明显,腹肌紧绷,两条人鱼线从腰间延伸到浴巾之下,两臂的纹身让他看起来极具野性,阮阮脸色一红,捧着瓷碗转回目光到电视上,淡淡回应了一句,“老流氓。”
伟岸的霍总擦着头发的动作突然顿住了,他随手将毛巾一扔,几步走到床边,巫阮阮还以为他要捏自己的脸,差点直接把脸埋进碗里,谁知他只是非常温和的在她头顶揉了揉,在她旁边侧身坐下,靠的很近,他的洗发水有古龙香水的味道,刻意压低的磁性声音配上他魅惑的语气,好像有只小猫挠在阮阮的心里,“其实,我刚刚问你的,不是我好不好看,是电影……”
巫阮阮终于把脸从碗里抬出来,尴尬的看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他突然快速的捏住了脸蛋儿,刚才还一派温和的人突然变成了平日里冷峻而高高在上的男人,他面无表情的淡声道,“我哪里老,你左一声老流氓又一声老流氓,啊?”
“我说的老,是成熟沉重的意思,不是真的老。”她眨了眨眼,轻声解释。
“噢,那你的意思是,我是一个成熟稳重的流氓?”
“嗯……”
霍朗松开手,不再为难她,端走她手里的瓷碗放到床头的矮柜上,“既然你说我是流氓,我得干点流氓该干的事,才不枉费你给我起一这么动听的名字。”
他伸手去脱巫阮阮的上衣,她却笑着爬开。阮阮知道,霍朗只会嘴上说说狠话,不会真的为难自己。
这大床上铺的是羽绒被,蓬松的很,边缘的地方看着高高鼓起,其实虚宽,真正的床垫边缘要比看到的窄,巫阮阮一边扭头朝他笑一边往边上爬,一巴掌按空,大头朝下的往下摔,霍朗眼疾手快的一把拎住她的后衣襟,生生将人拉回来,直接抱进怀里,带着她重重仰面躺回床上。
“巫阮阮啊……”
“嗯?”
“我心平气和的,和你商量一件事,你能答应我吗?”
“潜规则吗?”她在他的臂弯里转过头,凝望他的眼睛。
霍朗也侧身,和她四目相对,“潜规则个屁。”
“你这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心平气和。”她点了点他的唇。
“那就不商量了,我命令你。”
阮阮眯着眼睛微微一笑,“嗯……反正你一直都是命令我。”
他揽住她的腰肢,声音带着性感的蛊惑,说,“别再作死了,就算要作死,也不能日作,要调整频率,你要觉得自己已经作死多年改不过来,那你就慢慢习惯着由日作改成月作,等适应了月作,就可以改成年作,你每天一作……”他在她圆润的小耳朵上轻轻捏了捏,“我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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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从漆黑到深蓝,再到青白和湛蓝,垂头而立的路灯光芒已经不能再照亮任何地方,时间一到,便整齐的熄灭。
早起锻炼的老人一个个摩拳擦掌,穿着厚厚的运动服向远处的广场走去,保安交接岗,公交车站空荡荡。
脸色苍白的男人靠在真皮座椅里,满目血丝的望着那个一夜未亮灯也未拉上窗帘的窗口,手里握着一杯已经凉透的咖啡,纸杯没有盖上,咖啡也没有喝几口,被他垫在手心,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不变,一整晚。
眼睛干涩的好像可以眨出沙,每一次呼吸,都像一次无奈的叹息,一夜,像有一万年那么长。
他端起冰凉的咖啡,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低温刺激了他温热的口腔,令他微微回神。
他将被子放进身侧的杯架里,打开车门。
随行的司机突然醒过来,抹了一把脸,“少爷,回去吗?”
“不回,你先休息,我下去走走。”他温和交代,独自下了车。
司机裹紧身上的棉服,扫了一眼后视镜,不明白为什么自家的少爷总是一夜一夜的来这里看少奶奶,也从不见他找过她,就这么出神的望着那窗口,好像少奶奶吊死在上面了似的,那有什么可看的呢?
霍霆抿了抿身上浅灰色的大衣,将颈间的羊皮搭扣按上,希望能多一些的阻止这冬日清晨的寒凉。
这早晨太过安静,连他黑色皮鞋踩在水泥地面发出的轻微声响都显得格外清晰,偶尔几辆自行车从路边飞逝还能带起一阵风声。他双手插着口袋,慢悠悠的在小区外散着步。
挂着橙色牌匾的蛋糕店玻璃门紧锁,店里有些昏暗,他可以想象,阮阮会来这里买两块不夹奶油的蛋糕,捧在手心小口的吃着,隔壁两家是卖母婴用品的小店,门口放着飞机造型的摇摆车,阮阮会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看在这里摇晃的小孩子,听着摇摆车里播放的儿歌。
洗衣店的门口有一间木质的小狗窝,白天的时候,也许这里会有一只总也洗不干净的白色小狗,身子一半在外一半在里的趴着,有人路过,它会懒洋洋的抬一抬眼皮,走到这里,阮阮会把剩下的一小块蛋糕扔给它,要是扔的远了,还会用脚尖一点点踢过去,风一过,会吹起她栗色软绵的短发,她抬手轻轻别在耳后,背着自己的小包,挺着圆溜溜的肚子,安静的走回家。
见到保安会微笑,见到相熟的邻居会微笑,见到围着她转指着肚子问弟弟妹妹的小孩子,会在口袋摸出一块糖,说,你猜,猜对了我给你糖。
霍霆微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奶糖,摊在掌心里,淡蓝色的包装纸衬得他手心干净白皙——
我手心有糖,你要能猜对是一块,我就给你吃。
两块。
巫阮阮笑眯眯的扒开糖纸,放进嘴巴里,边嚼边说,你猜错了,我吃吧。
霍霆扒开糖纸,把糖块放进嘴里,淡淡的奶香在唇齿间蔓延,很像阮阮身上的味道,她总是带着这样的奶香,人长的白白的,眉眼温和,巴掌小脸尖尖的下颏,却有点点婴儿肥,让他总想去咬一口。
他含着奶糖,在街上慢慢的行走,看到一家很小的兰州面馆,照片有些油腻腻,门口还立着几张破烂不堪的折叠桌子,几个红色的塑料凳子,看来也是岌岌可危,是小偷都不愿意瞻顾的东西,门口的白色大垃圾桶扔满了一次性卫生筷子和餐巾纸,这说明这小店虽然看起来并不干净,味道却是非常好,生意也很好。
霍霆的世界像舞台上的幕帘重重拉上,黄昏已过,夜色深浓,汽车穿流,人声喧嚣,阮阮从拥挤的公交车上下来,远远的走向这家小面馆,从他面前擦肩而过,她很认真的挑了一张看起来不会坐上去就摔跤的塑料凳坐下,拿着已经翘了边的菜单仔仔细细的从头看到尾,在心里踌躇着是吃牛肉面还是刀削面,点餐后将手机立在桌子上,打开下载的韩剧,等待面条上来放到她的面前,升腾袅袅热气,蒸得她睫毛湿漉漉,单手按住自己的领口,轻吹两口,热乎乎的吃完。
阮阮,你看我有多了解你,不和你生活在一起,却能知道你在做的每一件事情。
如果当初你没有和我母亲签下那份不平等的婚姻条约,现在你也是小富婆了啊,傻瓜。
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把日子过成这幅样子,因为现在,还不是给予的时刻。
阮阮,你今夜未归,是去了哪里呢?
和谁在一起呢?
你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的时候,是否还记得,你曾经爱过一个男人,名字叫做霍霆。
你对他微笑的时候,会不会想起,你曾对我说过,‘见到你,我的眼睛自己就弯起来啦,不归我管’。
阮阮,你的眼睛,你的心,现在归谁了……
【28号,看我的】
099:手小抓宝,手大抓草()
手机闹钟嗡嗡作响,厚重的窗帘将房间遮的一丝光亮不见,房内昏昏暗暗,临睡前,霍朗关掉了房间的空调,到了后半夜里,原本还在他旁边躺得比棺材板还要直的小阮阮,不由自主的就靠了过来,他面上十分嫌弃,内里却十分心满意足的抱着她睡了整晚。
电话就放在他身后的枕边,任它在那尽职尽责乐此不疲,他自巍然不动睡的酣畅淋漓,是巫阮阮先受不了了。
这没有她的睡衣,霍朗就找了自己意见比较柔软宽松的白衬衣给她穿上,阮阮从被子里伸出一截手臂,推了推他,“霍总……”
霍朗在枕头上稍稍动了动,没有再反应。
闹铃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阮阮无奈,只好从被子里爬起来,越过霍朗去关掉,她半跪着单手撑床,另一手向床头摸去,人还迷迷糊糊的,眯着一只眼,像没睡醒的猫咪一样。
霍朗随着她的动作翻身平躺,刚要睁开眼睛,就脸上一热,一团软软的东西压在了他的脸上,让他无法呼吸,他瞬间睁大眼睛,长卷睫毛蹭在眼前近到极致的布料上,发出轻微的刷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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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被子下,默默的屈起一只腿,潜意识里,在掩藏着某种见不得人的动机。
一向被认为根本没什么权威的专家们曾用不知道科学还是不科学的依据向我们验证,男人早起时精神最好。
霍朗觉得,专家偶尔也靠谱。
巫阮阮终于摸到了他的手机,按掉闹铃,就地而睡。
这是不可以的,她如此长久的睡下去,待会儿醒的时候就只能给她英明伟岸的霍总收尸了。
霍朗尴尬的抬起手臂,将这两个团团主人从自己脸上推开,塞回被子里,巫阮阮顺势钻进他的怀里,因为被子外的凉气,让她再次不由自主的紧紧贴向霍朗,细软的发丝蹭在他的下颏和颈窝,他的喉结不自然的滚动两下。
这可真谓一人心如止水,一人心潮澎湃啊……
“你还能睡着?”他低哑着声音问道。
“我能……睡到……天荒地老……”她梦呓似的轻声回答,带着浓浓的睡意,听起来煞有撒娇的味道,这种不似故意为之而流露出来的小情绪,就像小草尖一样,撩动着霍朗的内心。
无论他是霸道腹黑的男友,还是他是决绝果断的总监,再此之前,他先是一个男人。
如果当下的场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