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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放奴婢下来吧!奴婢自己可以走的!”
“那个”
司空念卿紧张的手指交握,有些惊慌失措,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自己的母后,父皇三令五申,不得泄露她就是母后的事实。
“今日的事情,是本宫的错!对不起!”
他踮起脚尖,扯了扯呼延轻眉的手指,哇原来握着母亲的手,是这种令人心驰神往的感觉。
软软的,温温的,他幻想母亲抱着自己的时候,肯定很舒服。
“殿下,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奴婢气量小,要不!您让奴婢打一顿?”
“”
“母你!好吧!”
司空念卿在父皇的眼神威慑之下,再加上本就是自己有错在先,于是委屈地应下了这顿打。
此时战英与贾南风二人早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干净的侍女服。
战英将那侍女服塞进呼延轻眉的手中,嘴唇嗫喏了许久,忽而语带沙哑的垂头丧气说道: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贾南风与风斩,还有邰城柳也紧随其后,表达自己的诚挚歉意。
她一愣,旋即勾唇露出淡然的微笑,没想到自己睡了一觉,再次转醒之后,整个世界对她都开始和颜悦色了起来。
这令她有些莫名,但心中对自己真实身份的猜测,又笃定了一分。
她,就是唯后李轻眉!
经过静庭风波之后,司空阙如惊弓之鸟,本打算将她重新调回昭明殿,但却被她婉言拒绝。
因为她能感觉到,司空阙在刻意回避她的过去,甚至可以说是在提防她接触关于过去的任何事物。
他将她保护的太严密,仿若与世隔绝的套中人,根本无法与外界有过多的接触,他究竟在害怕什么?
而这些疑问,她只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抽丝剥茧,寻到真实的答案。
忽而怀中的小小身子辗转反侧,她堪堪回过神来。
自从那日之后,太子司空念卿对她的态度变化之大,令她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母后咯咯咯”
睡梦中的他仍是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掌,时不时的发出欢欣的笑声。
“笃笃笃笃笃笃”
深更半夜的,皇宫中竟有令人闻之心境安宁的阵阵木鱼之声。
“这是”
“姑娘,这是木鱼之声!”
伺候呼延轻眉寸步不离的徐忍冬忙轻声细语的替她解惑。
她将被熟睡中的司空念卿攥着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抽回,旋即动作轻柔地远离床榻。
“我知道,我好奇的是,为何这个时候,会有人敲木鱼!那是谁?”
“姑娘,敲木鱼的,是于长生殿中颐养天年的皇姑!每逢初一十五,她都会彻夜诵经超度祈福,今日,恰好是十二月初一!”
“我想去看看!”
这位敲木鱼的皇姑,她早有耳闻,就是那个为了高僧辩机大师剃度出家,于皇宫中修行的司空渔。
“这天色已晚,要不咱们明天再去拜会?”
“择日不如撞日!”
她扶着徐忍冬的手,不让她有丝毫机会给司空阙通风报信。
若是明日再去,指不定这皇姑司空渔也会和战英她们一样,与司空阙沆瀣一气,将她蒙在鼓里。
她拉着徐忍冬,寻着那潺潺的木鱼之声,几乎是小跑着一路朝长生殿的方向疾驰。
徐忍冬一时无法抽身,只能苦着脸亦步亦趋地跟在呼延轻眉身后,被她连拖带拽的踏入了长生殿庭院中。
当二人踏入长生殿那一刻,原本不绝于耳的木鱼声戛然而止。
“谁在外面!”
一道色厉内荏的女子声音从殿内传来,声音的主人正是司空渔。
她的语气有些恼怒,谁都知道,初一与十五之夜,是她诵经祈福超度的日子,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搅!因为那是她替辩机超度祈福的日子!
“轻眉!”
呼延轻眉有些矛盾,该如何介绍自己的身份,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是谁?
殿内的司空渔拨动念珠的手顿了顿,阙儿早就将奉圣女帝就是李轻眉的事情,提前与她支会。
“微雪凄凄簟色寒,近来夜不能寐,恐恶业缠身,特来与皇姑参禅论道!”
呼延轻眉说完,径直推开殿门,顿时有阵阵檀香之气盈面,而徐忍冬,被她刻意的拦在了殿门之外。
“你想与贫尼说什么?”
“我来求药!”
“何药?”
“能让人忘却疼痛的红丸!”
司空渔面色一沉,旋即豁然起身,扯着呼延轻眉的衣袖,就要将她撵出殿内。
“皇姑!求您成全!”
她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朝着司空渔的方向重重地磕头。
“丫头!既然想到过去就会痛不欲生,不如不忆!重新开始,岂不是天下第一自在人!”
“我很想爱他!”
司空渔推搡她的手顿了顿,她被呼延轻眉说出的这个答案,震慑的久久未回过神。
“你应该懂我!”
“哎!你知道红丸是什么吗?那根本不是药,是毒!戒不掉的毒!”
司空渔仍是不肯松口,苦言相劝。
“我知道,但他是我戒不掉的瘾!你们一个个的都瞒着我,但很不凑巧的是,我忽然想起来,我也懂医术!”
“皇姑!求您成全!我自己清楚的很,我是个过了今日,不知道有没有明日的将死之人!!”
“一般的药物,已经无法压制我的头疾,我脑海中总是闪过无数割裂不全的记忆碎片。”
“我没有办法拼凑出完整的过去,太痛了!这红丸具有强烈的麻痹精神作用,正是我需要的,只要不会再因疼痛而昏厥,我一定能想起过去!”
今夜的木鱼声,还有长生殿与司空渔,令她的脑海中闪现零星的片段。
呼延王镇为了能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四国的历史以及宫闱密辛,曾经亲自给她恶补过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大风建章帝司空耀,并非如外界盛传的那般,因忏悔自己对先皇后云氏所犯下的罄竹难书罪行,郁郁而终。
而是死于一种丹毒,名曰红丸,服食后,能令人暂时忘却伤痛,但却容易上瘾,最后难逃一死。
“哎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她走到后殿,不消片刻,手上就多了一个青瓷瓶。
她将那青瓷瓶塞进呼延轻眉的手中,怅然若失道:
“痛的时候就吃上一颗,莫要贪婪,这是最后一瓶了!”
“谢谢您!”
她再次叩首,当即取出一枚红丸,塞入口中,浦一入口,满嘴都是难忍的苦涩氤氲。
“这药好苦!”
她忍不住皱眉,但舍不得放弃那红丸带来的诱惑。
“你也是!”
司空渔有些心疼,这孩子坎坷半生,半醉半醒半浮生,比这红丸更苦。
第311章 ——你在梦里,我不愿醒来()
呼延轻眉失踪了!
徐忍冬与风斩,战英等人寻遍了皇宫内的每一个角落,都找不到她的踪迹。
当这一噩耗传来之时,司空阙正带着太子司空念卿上早朝。
他暴跳如雷,抽出佩剑,但还未举起剑来,却因极度的愤怒,而血气上涌,摇摇欲坠,险些昏厥。
“混账!你们就是这么贴身护卫她的安全吗!该死!该死!”
他抱起小念卿,在群臣的惊异瞩目之下,飞身跃上宫阙穹顶,焦急四顾,追寻呼延轻眉的下落。
“陛下饶命!姑娘今早说心情烦闷,要去御花园逛一逛,走到半道之时,忽而说觉得冷,令属下折返回宫取一件御寒的斗篷!”
“属下想着既是女子之物,男子去取不合适,于是自己回去取披风,令风彻护卫姑娘的安全,没成想一盏茶的功夫”
徐忍冬顶着天子盛怒,硬着头皮禀报。
“陛下!姑娘当时说要出恭!碍于男女有别,属下实在不方便随行!属下该死!”
影卫风彻说话的语气,都带着恐惧的颤音,众所周知,这位奉圣女帝,在陛下心中的地位超然。
“找!封锁全城!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司空阙咬牙切齿,脸上都是暴起的狰狞青筋。
“诺!”
“陛下!姑娘失踪前,曾经说过一句话,属下不知道何意。”
“她说:让他们爷俩早点回家吃午饭!让他早点回来,我看不见嫩香椿芽。”
风扬战战兢兢的,将呼延轻眉失踪之前,类似自言自语的那一段莫名其妙的话禀告,寄希望于能找到一丝有用的线索。
“你说什么!!”
司空阙猛的刹住脚步,紧随其后的风斩差点一个不小心,撞上陛下的背。
他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幻,时而沮丧,时而欣喜若狂,渐渐地,他的胸膛也因情绪激动,而剧烈的上下起伏。
时间仿佛凝固,他就这么静静矗立于昭明殿屋脊之巅,不知踌躇了多久,久到他单薄的衣裳,因顶不住风雪肆虐,使得睫毛都染上一层微霜。
“哈哈哈!你们不必跟着朕了!念卿!走!咱们回家吃饭!”
他脸上的笑容璀璨,如万千星辉,抱着儿子飞身跃起,这轻轻的一跃,彷佛穿过长风,直入九霄,渺万里层云。
“啊?”
太子司空念卿只觉得耳畔都是呼啸而过的寒风,他有些迷惑的挠了挠头。
为何父皇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
但还未等他继续追问,眼前一花,旋即落在了冷宫前。
“父皇!儿臣不饿!找母后要紧!”
他拽着司空阙的裤脚,吃力的往外拉扯,他们父子二人的午膳与晚膳,都是父皇带着他,亲自在冷宫烹煮,他以为父皇是担心他肚子饿,想要给他做饭吃。
“念卿!咱们回家了!”
他一个箭步冲到冷宫殿门前,就要伸出手来,推开那扇门。
归心似箭,有她的地方,就算是无间地狱,也是家。
忽而他有些颤抖的缩回自己的手,似乎有些情怯。他蹲下身子,将儿子身上的衣服理了理,又仔细将他被凛冽的寒风,刮到额前的发梢捋一捋。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直起身子,也很是认真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忽而想起什么,他伸手抚了抚下巴,嗯,很好,昨夜才剃的胡茬。
“念卿,咱们回家,吃饭!”
他有些激动而忐忑,缓缓推开那扇彷佛千金重的殿门。
“吱呀”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世间最绝美的画卷,令人周身疯狂叫嚣咆哮,纵饮冰十年,亦难凉满身热血沸腾。
她托着个竹篮子,那篮子是他当年在她的细心指点下,编织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竹篮。
而她的身上,换上了她当年亲手为他做的棉袍子,穿在她身上,有些微微紧绷,下摆曳地。
但他就是觉得眼前的女子,好看的令人窒息,纵然只是一个简单的背影,也足以令满城飞花,艳惊半城。
她静静立于那株早已经长成参天之势的香椿树下,回眸一笑,天地于那一瞬间,齐齐都失了颜色。
“你怎么才回来,阙?”
她努着嘴,娇嗔道。
“儿子呢?”
此时的司空阙,彷佛漫步于松软的云端之上,整个人都觉得有些飘飘然,被有些如梦似幻,不切实际的幸福感填满。
“念卿!母后叫你!”
司空念卿看了看自己的父皇,从他眼中得到了许可,于是迈着小胖腿,踉踉跄跄的朝着母亲的怀中扑去。
“母后!儿臣好想你啊!母后!呜呜呜呜呜”
呼延轻眉,确切的说,此时应该是李轻眉。
她一个弯腰,张开双臂,将儿子紧紧拥入怀中。
而她的肩上一暖,司空阙一把抱起了他们母子二人,一家三口的脸上,此时都是喜极而泣的眼泪。
“吾爱,为夫终于在有生之年,等到你回来了!”
“为夫是不是在做梦!若真是梦,那千万别醒来!因为你在梦中!我不想就这么醒来!面对没有你的世界!”
“呲!”
他放下李轻眉母子,吃痛的摸了摸下巴,此时他的下巴现出两排明显的牙印,那是李轻眉恶作剧咬出的。
“不是梦!疼不疼!”
“哈哈哈,不疼!不疼!如果亲的是为夫的嘴!会更好!”
“哎呀”
司空阙再次吃痛的捂着自己的手臂,脸上是满满的委屈。
“呆子!过来!”
她面带娇羞,勾勾手指,示意司空阙将耳朵凑到她的嘴边。
“遵命!”
她将唇瓣贴在他微红的耳垂,呼出几口灼热暧昧的热气。
“孩子在这呢!晚上再亲!”
司空阙的眉眼弯弯,呵呵呵的傻笑着,还未等他回应,她忽然吧唧一口,吻了他的额头。
“还不快去摘嫩香椿芽!”
她叉着腰,一手指着香椿树的方向。
“还有你!念卿!趴在那矮凳上!”
“母后!您要干嘛?!”
司空念卿忽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很快他被自己狗腿的父皇,如拎小鸡仔般按在矮凳上。
“为夫帮你按好他了!”
不好!他顿觉屁股一凉,旋即一顿竹笋炒肉丝密集落下,他慌忙挣扎。
“我说过!你欠为娘一顿打!你父亲把你宠坏了!”
她嘴上喋喋不休的数落,手上也并未停下动作,幸亏母后是刀子嘴豆腐心,下手的力道不重。
他抿着嘴偷笑,嘴上哼哼唧唧的假装哀嚎不已。
“哎呀,母后,儿臣知道错了!母后别打了!哎呀!”
“哎呦!!!!”
这一次,是真的惊天动地的嚎出了声,屁股上的竹笋炒肉明显多了一道力量。
“父皇!你!!”
“你母后说的对!”
这一下,变成了男女混合双打,司空念卿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第312章 ——我不怕等,就怕你不来()
“你还不快去摘嫩香椿芽!还有”
她有些怅然的扯着司空阙的衣袖,面色微霁,尴尬的咬着嘴唇。
“我想不起来怎么做饭”
司空阙因她严肃的神情而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轻轻放下。
“我做!以后为夫做饭!但你能不能答应为夫一件事?”
“嗯?”
李轻眉叉着腰,这家伙,做个饭竟然还敢谈条件!
“下回别用这么严肃的表情看着我,那表情像极了当初你要离开我的样子,我看着难受极了,酸楚的要命!”
她鼻子一酸,原来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敏感脆弱,为她患得患失的心。
“好!”
“我去摘嫩香椿芽,念卿!你也别闲着!帮你母后洗菜!到鸡窝掏几个鸡蛋!”
司空念卿捂着屁股,明明此时挨打之后的他,本该痛哭流涕才对,但他的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旋即咧嘴笑的雀跃,于是他听话的点点头,蹦蹦跳跳的朝着鸡窝方向跑去。
“方才打水的时候,一时手滑,衣服打湿了,随意取了一件衣裳,好像是你的!”
“什么你的我的!这些,包括我们,都是你的!”
司空阙担心她被过长的衣衫下摆绊倒,于是不假思索的抽出腰间的明黄色缠龙纹腰带,将她的下摆理了理,用腰带束成合适的长度。
“本来就不好看,现在还胖的像猪头一样!怎么办?”
她泪眼婆娑,扑到司空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