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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阙只漠然看着百官劝谏,良久之后,他走到其中一位闹的最凶的御使身前。
“朕的家事!朕自己做主!或者,你想戴朕的皇冠?”
“微臣不敢!陛下三思啊!陛下!”
那御使已从司空阙不耐的语气中听出了杀意,顿时磕头如捣蒜。
在司空阙以谋逆这顶帽子加诸于反对者后,群臣只能战战兢兢的收回了反对的声音。
此时司空阙托着李轻眉的灵牌,在钦天监的主持下,行了三拜九叩之礼。
待礼成之后,宫内丝竹悠扬,满宫开始燃放瑰丽的烟火。
战英与贾南风二人,此时早已经抱成一团,哭成了泪人。
“人都死了,还做这些空架势有什么用!”
但她们二人见证了司空阙与李轻眉分分合合,起起落落的感情。
她们心里很清楚,若眉姐泉下有知,心中定是欢喜的很。
第236章 —最相思,不过你的姓氏()
昭明殿中,司空阙早已经褪下了喜服,换上李轻眉亲自为他缝制的常服。
从前她在世之时,自己总是抱怨她一刻不停,争分夺秒的替他缝制新衫,连陪他的时间都没有。
如今他才幡然醒悟,原来她真的时日无多,所以才这般匆忙。
此时他端起桌前的合卺酒,一杯洒于灵牌前,而另一杯,则一饮而尽。
“轻眉,你看,你终于是我的皇后了,我此生唯一的妻,司空阙此生唯一的女人!”
“天人永隔又如何?只不过是我在这里,你在天上,我们远远的相爱便是!”
忽而窗外的焰火爆竹噼里啪啦的骤然响起,他一个箭步冲向安放在龙床之上,放置她衣冠旧物的棺椁。
他取过挂在屏风处那件离得最近的龙袍,盖在了她的棺椁之上。
“来人!来人!”
他局促不安的高声呼喊,很快有内侍匆匆迈入殿内。
“让那些焰火与爆竹停下来!”
内侍面面相觑,大喜之日,普天同庆,按照习俗焰火本就要燃放至第二日子时方能将歇。
这
“朕命你们立即让外面的喧嚣停下!”
“可是陛下”
“嘘!别吵,她生前最不喜喧嚣!”
他想如往常那般,替她捂住耳朵,替她挡住这喧嚣嘈杂,但却发现,他再也办不到了。
手边触及的,是一片虚无而令人心悸的冰冷棺椁。
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灭,咫尺天涯,回忆如墓,淡薄如素,只留他一人遗世独活。
他掀开棺椁,置身其中,将尚且留有她气息的衣袍紧紧拥入怀中。
一念繁华一念灰,一念成悦,处处繁华处处锦。一念成执,寸寸相思寸寸灰。
他忽而觉得自己很蠢!他以此生挚爱的性命为代价,换来这冰冷的皇位。
这染血的江山如画,却终是不及她腮边那一汪带着浅浅梨窝的笑意。
宫内的焰火爆竹很快停止,昭明殿内忽而响起太子司空念卿的啼哭声。
司空阙将残存于眼角的眼泪擦拭,旋即起身,动作笨拙的抱起摇篮中嗷嗷大哭的孩子。
云烈二年六月初一,云烈帝不顾百官劝谏,与太子生母李氏行冥婚之礼。
六月初二,云烈帝正式颁布立后诏书,立太子生母李氏为皇后,新后谥号“唯”。
六月初三,云烈帝下诏,命工部既日起,立即组织人手,将横亘于苍云与寿春城间的大名山,夷为平地。
务必立于苍云城墙角楼,能清晰的看到寿春城最高的大雁塔。
工部侍郎欲哭无泪,这大名山有千年历史,山中古刹遗迹不胜枚举,陛下这是魔怔了么?竟然要搬山?
但抱怨归抱怨,于是他只能苦着脸,开始履行陛下的圣旨。
而李轻眉一手创立的府兵,包括那些她安置的昆仑人,在得知她死讯后,俱是在一夜之间,人间蒸发。
自此之后,昆仑人无论男女老幼,皆黥面。
他们的脸上,都黥上与李轻眉一模一样的“奴”字,以此缅怀这位让千年流浪的昆仑一族,免于灭族的恩人。
让百官庆幸的是,云烈帝继下达搬山旨意之后,未曾再下达别的让人心惊胆战的诏令。
大风原本风雨飘摇的政局,积弱的国力,在这位杀伐果断的狠戾君王主导下,渐渐走向帝国的鼎盛时代。
第237章 —此恨不关风与月()
关雎宫内,宫曼曼正一脸娇羞的描眉施粉黛,今夜陛下翻了她的牌子。
“陛下御驾到了殿门口。”
宫二将星夜楠的行踪,向宫曼曼实时禀报。
“知道了!”
宫曼曼拢了拢身上的月胧纱裙,再次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妆容。
“宫曼曼!”
“陛下!”
她微微诧异,星夜楠竟然直呼其名,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这是朕册封你为皇后的诏令!”
星夜楠将一份明黄帛书甩到宫曼曼脚边。
“陛下!您今夜是怎么了?您是知道的,臣妾从未将这些虚名放在眼里!”
“啪!”
她话音刚落,脸上就猝不及防的被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死了!”
“臣妾不知道陛下说的是谁?这世上每日都有人逝去,与臣妾又有何干系!”
“你让我很失望!”
“你知道吗!若是没有她,我早就死了!其实我知道,我对她的情份,感激报恩,多于男女之情!”
“起先我没有发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直到遇见了你,我爱过你,宫曼曼!”
他说的是爱过,意思是如今已不再爱,宫曼曼的心顿时一阵刺痛。
“此刻开始,你就是朕的璇玑皇后,太子的生母,但也只是皇后!”
“不!陛下!”
“臣妾不明白!臣妾没有错!”
星夜楠目露沉痛的甩开宫曼曼紧紧攥着他衣袖的手。
“我早就爱上了你,也许是在蓝后海平乱之时,或者是这些年我们朝夕相处的某个瞬间,亦或是你我大婚之后!”
“这份立后诏书,我早就写好了,就待下月你生辰之时,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世事无常,最后竟成了惊吓!”
“我本想带着我的妻子,一道报恩,如今,我们只能一道以余生忏悔救赎了!”
“陛下!”
她还想解释,却立即被星夜楠打断说辞。
“宫曼曼,我对你很失望,我以为你懂我的!”
“我的枕边人,没想到一直与我同床异梦!呵呵呵,多讽刺!”
“我早就料到,她会找你替她鸣不平,我从未想过要她的命,从未!”
“她将你当成最好的姐妹,临终前,都未曾将你的恶行,吐露半分,是你的好帮手文成陆雪,抖落出了你们的恶行!”
“从未?”
“我敢对天起誓,我宫曼曼”
“你敢对天起誓,以我星夜楠的名义吗?”
“有何不敢!我宫曼曼对天起誓,若我有杀李轻眉的念头,我夫星夜楠就就”
她无力的放下起誓的手,若是以她自己的名义,她可以起下无数怨毒的誓言,但若以他的名义,她不敢冒险。
星夜楠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眼神越来越冰冷,不再发出一个字,旋即转身离开。
“陛下!”
宫曼曼一个踉跄,摔倒于地,星夜楠的背影只短暂的僵了僵,很快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宫二!!呜呜呜”
“我到底做了什么!!”
宫二沉默,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自家小姐这个问题,毕竟爱一个人没有错。
但今日之后,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却只能生生的站成了对立的岸,永远平行而没有交集。
她是他的皇后,而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妻子。他们的感情,只能在无尽的忏悔中献祭。
“陛下!星夜楠!你回来!回来!”
宫曼曼泪流满面,朝着早已经渐行渐远的背影咆哮。
第238章 —天脉行者的门徒()
浮云一别后,流水三年间。
大燕京都,呼延城。
大燕帝国最为尊贵的黄金血脉一族,呼延世家,千年以来,皆居于呼延城正中央的黄金神庙中。
呼延一族是四国最为神秘的隐世家族,没有人知道他们源自何处,传说他们是唯一能与真神直接沟通的存在。他们是天神的门徒。
呼延一族的禁地,黄金祭台。
此时八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虔诚的匍匐于地,口中振振有词的梵唱着晦涩难懂的咒语,那些飘渺的音节似穿越了千年时空,将整个祭台笼罩在一片庄严肃穆中。
而他们八人众星拱月般萦绕于一半人高的金色棺椁旁,那棺椁周身镌刻满了繁复的符咒暗纹,隐隐有黑气弥漫。
那黄金棺椁并未阖上棺材盖,越往棺材内部窥探,那邪祟般的黑气就越浓烈。
只隐隐能看到棺中是一位看不清模样的女子,看那身型,有些微微臃肿肥胖。
“噗”
一头戴金色羽冠的老者心神一荡,咳出一口猩红。
“族长!”
其余几位老者见状,只能一脸焦急的轻唤着那位受伤的老者。
因为此时他们俱是驻守一方的阵眼,牵一发而动全身,绝对不能再轻举妄动。
“都别动!沉住气!老夫无碍!”
他只简单的将嘴角的血迹擦拭,旋即继续盘膝而坐。
待他归位之后,那棺材中徐徐泛起一束白光,那白光极其孱弱,但却如涓涓细流般,孜孜不倦的冲击着棺椁内那团邪肆的黑暗气息。
当那束白光出现之时,八人齐齐睁开了眼睛,万分凝重的盯着棺椁深处。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他们已经数不清到底是第几次失败了,但愿这一次能够成功!
“快看!棺椁上的禁制符咒出现裂隙了!”
“快!将九死还魂草全部倾入棺椁内!”
那七名老者在那位受伤老者指挥下,将那些凡间视为可遇不可求仙草的九死还魂草,毫不吝惜的尽数倒入棺材内。
“族长!这是最后一批九死还魂草了,这次若是还不能成功,我们只能放弃了,为了唤醒天脉行者,我们早已经倾尽所有了!”
“放肆!我们呼延一族本就是天脉行者的门徒,就算举全族的性命,我们也要努力到最后一刻。”
那嚷嚷着要放弃的老者羞愧难当的垂下了头,不敢再轻言半句。
“不好!棺椁的裂隙越来越大了!快躲避到安全地带!”
伴随着一声雷鸣般的巨响,那安置于祭台正中的棺椁,以那些刻画周身的神秘图腾符咒为中心点,朝着四周炸裂。
“轰隆!”
凭空出现的一道闪电,彻底将那副棺椁劈的四分五裂。
但见原先放置棺椁的地方,正盘膝坐着一身材微胖的女子,那女子相貌平平无奇,不着寸缕。
而她的右边脸颊之上,烙印着令人触目惊心的奴字黥面。
“使者!!”
那些老者无比虔诚的跪伏于那微胖女子的脚边,恨不能亲吻女子的脚尖,表达自己的信仰。
此时的黄金祭台,安静的只能听见那几位老者小心翼翼的喘息声。
“咔哒!”
一直盘膝而坐,如雕塑般的女子终于动了动僵硬的脖子!
“我看不见了!”
许久未曾开口的嗓音,略带低沉的沙哑,神秘而沧桑。
“我是谁?”
这是她开口询问的第二句话,形同神谕。
第239章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天曌盛京。熙熙攘攘的客商云集于市。
此时一身材圆润至微胖的女子,正举着一壶清酒,倒骑一瘸腿黑驴,由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牵着缰绳,于盛京最喧嚣的乌衣巷中招摇过市。
但见那瘸腿的老黑驴似乎不堪那女子丰腴过头的身量负荷,累的坑哧吭哧吐着白沫。
而那老者亦是脸颊微涨红,牵的吃力。
过往的路人看着那游手好闲烂醉如泥的胖姑娘如此不尊老,纷纷露出鄙夷的表情。
“李小白,停一停!”
那被唤作小白的大黑驴打了个寒噤,旋即刹住驴蹄,不敢挪动半寸。
“老王,酒没了!”
“主子稍待片刻,老朽这就去打一壶绿蚁酒来。”
那被唤作老王的老仆,正是呼延一族的族长,呼延王镇,此时他正谦卑的接过那胖姑娘的空酒壶,往右前方的酒肆方向小跑前行。
半月之前,久未入凡尘俗世的呼延一族,宣布正式入世,呼延一族,至此成为了大燕名副其实的统治者,而燕皇赤焰帝,正式禅让帝位,沦为赤焰王。
而继任大燕新皇的人选,竟是呼延一族三个月前横空出现的圣女,呼延轻眉。
没有人知道这位呼延一族凌驾于族长之上的第一人,究竟是何时出现的,人们只知道,她将成为呼延一族统治大燕的奉圣女帝。
而这位女帝在登基之后,没有如那些个圣君明主那般,兢兢业业的处理朝政。
而是将所有政事,皆甩手交给了朝中臣工。
“主子,酒来啦!”
那女子接过酒壶,只轻轻抿了一口,忽而痛苦的蹙眉,旋即噗的一下,将口中的残酒悉数喷了一地。
“这是酒还是水!”
“漱口水都比它好喝!”
“这位客官,您说大话也不怕闪着舌头!我们醉仙居的绿蚁酒,在四国若是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那酒保一脸鄙夷的看着那不懂还装深沉的胖姑娘,暗道又是个拿乔的破落户。
女子没有理会那酒保的叫嚣,而是抄起挂在驴肚边的盲杖,纵身跃下驴背。
“哟呵,原来是个瞎子啊!啧啧啧!难怪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胖姑娘听到酒保说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句话之后,微微偏头,似乎在克制自己。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她自顾自说完这句话之后,忽而睁开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酒保。
那酒保正想继续嘲讽的话语,忽而他捂着嘴巴,开始哀嚎:
“我的舌头呜呜呜”
他吃痛的吐出堵在口中的东西,待在手中摊开,才发现那是半截血淋淋的舌头。
“你闪着舌头了!”
胖姑娘偏着头,朝着那早已惊恐万分的酒保羞赧一笑。
而从头到尾,她未挪动半分,只是淡淡的“看”了那酒保一眼罢了。
“老王,我要开个酒馆!”
“老朽这就去置办!”
半月后,盛京乌衣巷深处,开了一间奇怪的酒馆。
酒馆大门处悬着一副对联,耐人寻味,令人费解。
上联:东不管,西不管,酒馆;
下联:兴也罢,衰也罢,喝吧。
横批:忘了吧
这酒馆青天白日打烊,而华灯初上之时,方才开门营业。
据说酒馆的主人,来自近来频频入世的呼延一族。
此消息一出,立即引来了各方势力的密切关注。
第240章 —壹眼即是万年()
乌衣巷中,此时一面容清俊出尘的青袍独臂男子,正负手静立在那间近来于盛京中风靡一时的酒肆前,看着那牌匾之上笔走龙蛇的“忘了吧”三字,若有所思。
“公子,查过了,这酒肆正是那神秘的奉圣女帝所设!”
“无论我们怎么明察暗访,这位女帝的过去,都是一片空白!”
同样伪以常服的应离立于秦胤身后,将关于这间酒肆的信息一一禀报。
“呼延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