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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贵为中宫正夫,但他却不受当今女帝的宠爱,故而总是以参禅佛理为借口,几乎不曾干涉任何后宫以及前朝的事情。
这一次不知道是钟离瑶还是钟离胤在从中作梗?
“此话何意?”
“本宫知道你与胤儿感情疏浅,但既然你们已结为夫妻,若是做不到相濡以沫,至少也要做到相敬如宾。”
“呵,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其他的我不便多说,您若是感兴趣可亲自唤九皇子进宫,好好与您絮叨絮叨我与他的关系为何会到如此地步?”
北冥辰能从侧夫一路摸爬滚打,稳坐中宫之位数十载,自然也非等闲之辈,此时他看着赵轻眉愤怒至狰狞的表情,也隐隐猜测定是胤儿瞒着他什么要紧的事情。
“我与钟离胤此生都不会有子嗣,还请您高抬贵手,否则我疯起来我自己都害怕,相信您拥有包容整个后宫的度量,定不会与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斤斤计较,我只能说对于九皇子,我赵轻眉仰不愧于天地,俯不怍于人。”
赵轻眉说完,恭谨施礼之后,转身离开凤鸣殿,待她踏出殿内之时,忽而中宫管事德喜拦住她的脚步,他手中端着方才北冥辰悉心修建的病梅。
“杂家奉中宫皇夫之名,将此病梅赐予丞相大人。”
赵轻眉接过那盆袖珍的病梅盆栽,中宫将修剪的中规中矩的病梅赏赐给她,无非是在敲山震虎。
北冥辰想要提醒她,让她像这株病梅这般,必须牢记规矩的束缚,以及世间教条的束缚,变成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样子,方能长远与有价值。
“皇夫说究竟是做名花倾国两相欢的病梅,还是做那一岁一枯荣的野草,全在丞相一念之间。”
“替微臣转告皇夫,微臣的头上已经有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原,无须再添上一抹新绿,晦气!”
赵轻眉说着,将那盆病梅放在脚边,转身就走,她有那个自信,以北冥辰谨小慎微步步为营的个性,定会将怀疑的事情查到水落石出,方能罢休。
若是在查清楚所有的真相之后,他还有脸召见她说什么欺骗世人的大道理,那么他也枉为中宫。。。
凤鸣殿中,钟离胤跪在父亲的身前,父子二人俱是沉默的不曾发出任何声音。
“啪!!”
钟离胤吃痛的捂着自己的脸颊,但却并未流露出一丝怨怼与委屈。
“恬不知耻!”
“愚蠢!”
“下贱!”
“不争气的东西!”
他只安静的垂首,欣然接受父君的恶毒谩骂,不知为何,他听着这些谩骂的字眼,竟是觉得有一种超脱的释然。
骂归骂,但毕竟是自己的亲身骨肉,他已然从胤儿所说的事情中迅速分析出两条结论。
一是胤儿与赵轻眉之间的关系怕是真的没有破冰的可能性,再就是那百里姒怕是对胤儿另有目的,至于所谓的真心亦还需考量。
方才赵轻眉前脚刚离开凤鸣殿,钟离胤后脚就着急忙慌的赶来请安,字里行间都在替赵轻眉开脱,他的儿子他了解,这天下没有后悔药,如今怕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如今你该如何自处?她对那侧夫的情份你也有目共睹,你舍弃蒙尘的明珠,却选择上不得台面的鱼目,甚至还与百里姒私定终身,好好的一盘棋被你自己给作死,你要本宫如何力挽狂澜?”
第473章 ——心若不动,风又奈何()
“你想要重新得到她的心?”
北冥辰看着儿子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挣扎,顿时了然,无论孰对孰错,反正他的胤儿绝对不能受到任何伤害!
“为父会帮你。”。。。。。。
七月初一,北冥辰以中宫皇夫的名义,宴请京中三品以上朝臣内眷,于京郊悬空寺举行飞英会。
所谓飞英会,是每到春末夏初,荼蘼花盛时,宴宾客于荼蘼花架下,酒席期间相约有飞花堕酒中者,即赋诗一首,饮酒一杯。
花自然落下时,或一人或数人饮,但当微风过处,荼靡花缤纷四散,则满座无一遗者,号为“飞英会”,乃樊京贵族阶层最为推崇的风雅盛事。
作为二品文渊阁大学士关懿的独子,以及权相赵轻眉最为偏宠的侧夫,司空阙自然是在受邀之列。
“我不放心,你不要去!”
赵轻眉闻讯赶到西苑,以不容置喙的强硬语气对司空阙说道。
“有何不放心?外界都在疯传我只是以色侍人的绣花枕头,上不得台面只知道在后院中兴风作浪的祸水。你以为你对府中下达封口令,我就真的一无所知?”
明日就是飞英会,司空阙此时自然是在忙碌着收拾行装,明日清晨出发,后日清晨归家,需要带的东西也并不是很多。
但他却收拾的很慢,因为此时他能清晰感觉到妻子的愤怒,他只能避其锋芒。
“我说过,我想当你手中出鞘的利剑,而不是躲在你羽翼下如软肋般的菟丝花。”
“我不想让那么多人知道你的好,而且我总觉得北冥辰这场所谓的飞英会,并不是如表面上那么简单,即使你真如外界所传那般是祸水,我赵轻眉也养得起你,不必在乎那些人的看法!”
“我在乎,连我都舍不得说你半分不是,我更不允许别人对你说三道四,我更不能允许自己沦为他人指摘你的把柄。”
赵轻眉心中一暖,旋即鼻子一酸,以司空阙的聪颖,自然是猜到这场飞英会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他却义无反顾前往,只是简单的不想让自己成为政敌嘲讽她的污点。
“那我在悬空寺大门口等你,一结束就出来,我等你一起回家,我已经做出妥协,此事不得再议,记得物忌全盛,人忌全美,表现的越不起眼越好。”
司空阙见赵轻眉一脸的严肃表情,于是只能瘪嘴应允,原来自己在轻眉心中是如此羸弱的印象。
虽然被心爱的女子牵肠挂肚的感觉的确很美好,但被轻眉小觑的他仍是有些不是滋味。
第二日清晨,当钟离胤一身宫装华服候在丞相府门前之时,见到一身玄衣的司空阙搀着赵轻眉徐徐走来,只是去赴一场诗会罢了,没想到她竟是不放心的亲自相送。
看着那二人不时望向彼此的眼中俱是弄得晕不开的深情,他有些怅然的垂眸,这一切,其实也可以属于他。。。。
本以为赵轻眉只是在丞相府门口亲自送别司空阙,却不想她在司空阙的搀扶下登上马车,她竟是要一路相随!
“怎么?只是去悬空寺赴宴而已,丞相这是觉得本殿下会欺负司空侧夫?”
“并不是”
赵轻眉惬意挑开车帘,露出一抹从容欣然的笑意。
“只有我能欺负他,其他人敢伤他分毫,我定让他后悔活在这世上!”
中宫派来接钟离胤与司空阙的马车只有一辆,故而三人只能尴尬的同乘一辆马车。
丞相赵轻眉自然是坐在主位,而钟离胤与司空阙则一左一右分坐两旁,只是短短两个时辰的路程,司空阙竟是大包小包带着如此多的行囊,听闻关懿的独子流落民间多年,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山野莽夫。
钟离胤猜测他定是精心准备着想在飞英会上一鸣惊人,那些个包袱中定也是准备送给那些权贵内眷的物什,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有些饿。。”
赵轻眉咕哝着看向司空阙,于是他从容从随身携带的众多包袱中打开一个淡蓝色包袱,待打开那锦盒之时,一阵馋人的香气充斥在并不宽敞的马车内。
“桂花糕温度刚好。”
司空阙噙着宠溺的淡笑,将锦盒递到赵轻眉面前,却见赵轻眉避之唯恐不及的推开那装着甜腻桂花糕的锦盒。
于是司空阙再次打开一个紫色的包袱,再次转身之时,手中多出几颗乌梅。
“酸甜可口的乌梅,你尝尝。”
赵轻眉皱着眉头将司空阙手中的乌梅卷入口中,待咀嚼几口之后,原本怏怏不乐的脸顿时舒展开来。
“唔。。”
赵轻眉刚想说话,却见眼前伸过来一盏温水,钟离胤这一路上始终抓着手中一卷佛经,但却半个字都看不进去。
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时不时假借翻书的由头偷眼打量着车内那二人,越看就越觉得心内拔凉拔凉。
这二人之间竟是如此心有灵犀一点通,司空阙甚至默契到仅凭一个眼神,一句模糊不清的呢喃,就能清晰的知道轻眉所思所想。
即使是与她青梅竹马十几载的自己,也无法望其项背,这些年来,他究竟错过多少有关她的一切点点滴滴?
这短短两个时辰的路程对于钟离胤来说简直是痛苦至极的煎熬,到最后为稳定情绪,他甚至真的开始轻声念起佛经,以参禅来摒除心中升腾起的贪嗔痴妒。
马车行至悬空寺大门之后,钟离胤率先离开,他的脚步有些狼狈,犹如败军之将般,就要落荒而逃,但想起自己的身份,他不想在一个侧夫面前示弱,于是故作从容矗立于马车前。
“司空阙,还不快些下马车,今日这飞英会,你的一言一行皆代表着丞相府的荣光,由不得你半点马虎,跟紧本殿下,千万别丢丞相府的脸面!”
看着周围的内眷投来或惊艳或嫉妒的眼光,钟离胤心底泛起淡淡欢喜,他走到哪儿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所在,只有他才配站在赵轻眉的身边。
他是帝国最为尊贵的中宫嫡子,注定与生俱来就是光芒万丈,耀不可挡。
第474章 ——等一不归人()
“相爷,既然你已经一路将司空侧夫安全送达悬空寺,是不是该放心回府了?”
“不必,既已到悬空寺的山门,岂有过其门而不敬香的道理?本相去前殿参观一二。”
“早些出来,我与你一道归家。”
赵轻眉趁机掐一把司空阙腰间手感极佳的软肉,又命赵喜提着一应吃食,心情舒畅朝着前殿的方向踱步。
“走吧,司空阙。”
她竟是亲自在悬空寺逗留,只是为与他一道归家,她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钟离胤将藏在袖中的手攥紧,旋即抿唇走在前方。
“好殿下方才说的很对,我们此行代表的是丞相的脸面,在下初来乍到,还请殿下多加照拂才是。”
钟离胤一愣,他如此谦逊反而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毕竟赵轻眉早就走的没影了,他这是在装给谁看?
“这是谁家夫郎?”
“不知道,跟在九皇子身后,想来也许是丞相的侧夫司空氏。”
“就是那樊京城第一醋王?不准赵丞相去花楼应酬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他。。。”
。。。。。
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司空侧夫,顿觉闻名不如见面,冉渠男子多以儒雅温润为美,故而甚少见到如此充满阳刚之气的男子。
但见他一身玄色宽袍以同色系的封腰束紧,勾勒出挺拔欣长的身形,行走间如行云流水,步履生风,说不出的潇洒倜傥。
悬空寺后厨,一身小厮打扮的赵轻眉将面上人皮面具悉心摊匀,她还是不放心让司空阙深陷龙潭虎穴,故而假借参观前殿之名,实则溜到后厨寻找混入飞英会的良机。
“你,你们两个快些将这些姣梨素酒端到如是台,动作麻利些!莫要冲撞贵人!”
“诺。”
她压低嗓音谦卑应承,旋即与乔装打扮后的赵喜端着托盘朝举行飞英会的如是台走去。
她的男人实在太耀眼,即使只是沉默的躲在角落,她仍是一眼就看到他的所在,此时司空阙正盯着落英缤纷的花海若有所思。
她一路上假装替宾客斟酒,渐渐朝着司空阙的方向移动,待走到他身侧之时,忽而原本正在走神的司空阙猛然收回思绪,有些诧异盯着她。
“你怎么来了?”
司空阙微挑眉,有些嗔怪的看着小厮打扮的赵轻眉。
“这位公子您说什么?”
她捏着嗓子,装作一脸茫然问道,自己的伪装定是天衣无缝,为何他能一眼认出她来?
“轻眉,别胡闹,若是被皇夫发现该如何是好。。。”
“你不说自然就不会有人发现,你放心吧,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她假借替司空阙斟酒之际,悄悄伸手捏了捏他放在桌下的手背,司空阙无奈的轻轻摇头,也只能任她胡作非为。
“这飞英会素来只有赋诗,本宫都不免有些烦腻,要不然今年的飞英会,咱们换些新鲜的玩法可好?”
“那自然是极好的,谨遵皇夫懿旨。”
场间的众人顿时开始应声附和,于是北冥辰轻轻一抬手,很快就有内侍端来笔墨纸砚,琴棋刀剑等物什。
“只吟诗作对不免沉闷,都说君子有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要不然今日咱们就来比比琴棋书画,刀枪剑戟?”
“有酒无乐岂不寡淡,关大学士素来以博学多才闻名朝野,想来她的独子也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知司空公子可否替本宫奏上一曲?”
众人有些错愕的看向坐在上首的中宫皇夫,宴中奏乐素来只是歌舞伎的分内之事,皇夫竟是让关大学士家的公子来奏乐取乐,岂不是将他贬低为卑贱的歌舞伎生?
若是司空阙应允,当着众人的面奏乐,那么失掉丞相府的面子不说,那些个在场的权贵内眷亦认为他没有风骨,趋炎附势,虽然他们自己也是捧高踩低攀附权贵之流。
若司空阙委婉拒绝皇夫的提议,那么谁还敢与一个不识抬举,得罪皇夫的侧夫结交?
这样司空阙将被整个樊京城内的贵族功勋孤立,没有人会为区区权臣的夫侍得罪高高在上的中宫皇夫。
“父君,儿臣愿与司空侧夫合奏一曲,给诸位助兴。”
钟离胤见父君不只是针对司空阙一人,而是将矛头直指整个丞相府,于是匆匆开口替司空阙解围,父君只让他今日一定要带司空阙前来赴宴,却并未提及如何帮他扭转败局。
身为赵轻眉的正夫,他潜意识中不想让丞相府的声誉受到任何损伤,北冥辰见自己的儿子竟然不识抬举前来拆台,于是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嘴上绽出一抹和煦的笑意。
“胤儿与司空公子如此和睦,本宫看着很宽慰,本宫希望在座的各位也能与府中的夫郎相处融洽,这样你们的妻子也好放宽心,毫无后顾之忧,在前朝替陛下殚精竭虑的效劳。”
北冥辰大肆褒奖一番自己的儿子之后,又顺势命内侍唤来歌舞伎,众人也俱是装傻充愣,不再提让司空阙奏乐助兴的事,作为重臣的内眷,早已练就一副火眼金睛。
若是此时还有人识相,那不止是得罪那后宫第一人,更是将九皇子也一并折辱。试问尊贵如九皇子,又怎么能真的替他们这些臣属奏乐?在做除中宫皇夫外,谁又能有这资格敢聆听?
接下来以各府邸的名义举行丹青比试,钟离胤本跃跃欲试,却被自己的父君一记眼神暗示,于是代表丞相府迎战的重任就只能落到司空阙的身上。
司空阙本想上台,袍角却被在他身侧伺候斟酒布菜的赵轻眉悄悄拽着。
“别去,我不需要你替我哗众取宠,你今日就乖乖坐在这,两耳不闻窗外事。”
“你担心我给你丢脸?其实为夫的画技并没你想象中那么不堪,说不定还有惊喜。”
赵轻眉见自己这点心思又被身侧的男人看穿,于是讪讪的笑道:“你若是想去凑凑热闹就去吧,玩的开心些,至于其他的事情,不必介怀!”
赵轻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