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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得紧紧的。我尖叫一声,一头扎到林靖宇怀里,把他撞了个趔趄,然后撩起坠地的层层叠叠的裙子使劲地踢腿。
“蛇啊~~~~蛇——!!!”
喉咙里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尖锐刺耳,吓得屋内四人以及刚走到院子里的男子花容失色,“砰”的一声,大门被人踹开,秦慕容率着十几名侍卫闯了进来。
房间里一片混乱,护驾的护驾,抓蛇的抓蛇,翻箱倒柜找其他蛇虫鼠蚁的也有,还有人情急之下跑去宣太医,我只顾着紧紧抓住林靖宇,面如土色。
反正我的形象都被你给毁了,你也别想置身事外!愤恨地抬高双手紧紧圈住林靖宇的脖子,双脚岔开一边一条缠在他腰侧,与他来了个熊抱,整个人象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任他怒火攻心大呼小喝地甩也甩不掉。
众人直接无视我们的存在,赶紧抓了蛇就走。姓冷的那个侍卫和清菊傻站在一旁,目瞪口呆。
秦慕容赶紧清场,把所有闲杂人员轰了出去,然后,质问魈是怎么回事。
魈那万年不变的冷冰冰的脸上挂着古怪的表情,貌似憋笑憋出来的。大概长年累月地板着个脸,他都忘记怎么笑了。只好晃了晃手中的罪魁祸首,“不巧,我吹了一下。”
秦慕容把那半截簪子接过手,观察了一会儿,满脸异色。“这是——由西方传来的可以控制蛇的哨子?”
魈看向林靖宇,后者点点头。
“原来……竟是这么回事!”秦慕容恍然大悟。想必在座的各位也隐约猜到去年冬夜里发生的那一次蛇患是怎么来的了。
后来,冷侍卫又解释了一番:并非他拾到他人遗留物品隐瞒不报,他也托诸位侍卫兄弟在宫里头私下里找那些宫女们问了一通,并未有人站出来承认自己遗失了碧玉簪子,日子一久,又逢过年,这事儿众人便也就逐渐淡忘了。直至前**清理冬天的棉衣棉裤还有被褥的时候,不慎把夹在棉袄中的簪子摔到地上,断成两截,这才发现了其中的奥妙。
“元儿为何会有这样的东西?”秦慕容不经意问起,却是无人能答得出来。他把目光扫向我。
“喂,我有几斤几两,你比我还要清楚。别什么事都想赖到我头上来!”再说了,我跟元儿又没有交情……小小声地嘀咕着,我揉着小腿肚,忿忿地瞪着他。
不幸中的万幸,那蛇虽然咬了我一口,却是拔了牙的,只在我的小腿上留下两个半圆形的印子,但是,我依然觉得很疼啊!可见蛇的下颚骨的力道有多可怕!该死的魈,没学会吹哨子就冒冒失失地试验,幸好咬到的是我,万一咬到林靖宇怎么办?!他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我扁扁嘴,把腿一伸,让清菊给我上药。
事已至此,闹的动静又太大了些,林靖宇找了个藉口把我送回柳家修养,静待封后大典的到来。实则是——我的任务是回家挖掘元儿的身世,顺便挖掘柳府是否有人与西方国家有密切接触;秦慕容和魈则帮倒霉的皇上清理后宫,清查去年那些破事究竟都有谁参与。我简直是乐开了怀,带上清菊和一大群宫女侍卫屁颠屁颠地回娘家了。
******“爹,元儿真是你们收养的?”
柳府,明月阁。我与柳大叔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一边品茗一边赏景,好不惬意。
这个大院中的建筑是十分华丽精巧的,楼外飞檐反宇,阳光照在屋瓦上光闪闪如贝阙珠宫;极目所至,碧瓦朱甍,高墙深院,楼宇亭阁上是影影绰绰的罗帏绮栊;近处,走廊,房梁,屋檐,颜色艳丽明快的画梁雕栋,令人赏心悦目。花园里繁花似锦,落英缤纷,风一吹起便四处飘散,阵阵香气袭人,拂得人心朦胧。而我们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更是遥望夕阳流水,碧草如茵,不是仙境却逍遥快活似仙人。
我有些明了为何大叔想要辞官了。换一个后位给我,只不过是他打的一个幌子最后捞的一笔好处而已。打从去年柳强死翘翘开始,他就有辞官的打算了。不用上朝看皇帝的脸色行事,在家里我行我素整个家族里就他最大,多爽!
杀他一个儿子救他一个家族,他也知足了。至于原因,我想后来他肯定打听得到,那些侍卫宫女的口风不见得各个都是那么紧的。所以他才把柳强的事给压了下来,没在朝堂上闹大;所以他才在我盘点国库钱财的时候那么卖力的讨好我,替我追回了大部分财产;之后,大部分奏折也都交予我(实则是给林靖宇)过目,等于是暗地里交回了实权。想必,那个时候,他就在为自己找退路了。
这个老狐狸太聪明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我收回视线,从桌上掂起一块桂花糕往嘴里塞,唇齿留香,与栖霞宫中吃到的那些味道是一致的。鼻子一酸,突然觉得这个大叔对自己的女儿好得简直没话说。我心里嫉妒着呐!
“怎么,元儿的事……如今还有人在追究你的责任?”柳钧未抬眸,定定地看着我。
我扁扁嘴,故作委屈地从袖袋中掏出一个事物,搁到桌面上。
正是那个翠玉簪子,不过林靖宇把它的两端又套接起来了,外观上根本就看不出痕迹。
柳大叔不动声色地掂起那簪子,却问了我一句:“元儿的遗物,为何不随她的尸身葬了?这本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我吓得一口茶呛入气管,难受了半天才喘着气问。
“什么?这是她母亲的东西?”!~!
156 拔花锄草(四)()
我吓得一口茶呛入气管,难受了半天才喘着气问:
“什么?这是她母亲的东西?”
看我神色有异,柳大叔便把当年如何遇到元儿的事情简单扼要地说了,不外乎是某次到外地出公差的时候半路捡到的三四岁大的孤儿,这都十几年前的事了,要查起真相来确实困难。我也赶紧把回家避风头的事情原委跟柳大叔说了一番。
“原来……元儿竟背着我在你身后做了这些事……”柳大叔神色古怪地看着我,忽而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没想到,那小子竟然宠你至此。”
“哼,”宠我?我冷笑一声,一丝不满挂在脸上。“宠我就不会在这紧要关头爬到其他宫里跟那些妃子卿卿我我了。”
“陛下**他的考量。”柳大叔脸色波澜不兴。
呿!你自己不也有几个小妾么?当然苟同那个**男人的作法!我翻了两个白眼,凄凄艾艾地说:“爹爹,后宫好多事女儿都不曾过问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女儿真怕十五那一日披戴着凤冠霞帔直接进冷宫了。”
“……”柳大叔眉头动了一下。半饷,才道:“素素对自己的**命从来不忧心,倒只关心会不会失势。”
“女儿为何会有**命之忧?”我诧异地看着柳大叔。林靖宇再怎么样也不会杀我吧?这半年来我干了什么不都在他的眼皮底下么?
柳大叔闭了闭眼睛,面露疲态,低声道:“素素做的事,依大燕例律,**十次也不为过。”
噗——好险好险,这茶我只刚送到嘴边,还没啜上一口,不然又被吓着岔了气。
搁下杯子,拿帕子擦擦嘴,我想了想,确实不知道静月这混蛋借用这个身体做了多少坏事,便小心翼翼地问道:“爹爹,你——都知道女儿做的那些事?”
大叔蓦地瞪圆了眼,眼里流露出的阴狠毒辣吓得我一下子没了动作,呆坐在那里象只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样,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男人……****暗潮如流诡异阴森等等词汇一并涌入我的脑子里,用来形容眼前男子的怒火和他身子周遭环绕的气氛再贴切不过。我觉得,若是我再不说点什么,这座会移动的火山没准儿就又把火气憋下去了。既然迟早都要爆发,与其让他憋着,不如让他一下子发泄个干净来得舒畅,免得这老小子心里留着疙瘩日后再找我和林靖宇的麻烦。百足之虫**而不僵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虽说我是他的女儿,可是,在家族利益面前,我也不过是一枚小小的棋子而已。既然都成了人家的棋子,我可没兴趣成为弃子。
双手无聊地摆弄着桌面上的杯具,我看着杯中升腾的氤氲白雾,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了一句:“柳强是我找人杀的。”然后,挑眉,挑衅地看着他。那一日,只有柳强跟我占用的龙体在御花园,众人都猜测柳强是“皇上”杀的,只是以柳大叔多疑的**格,他绝对不相信林靖宇那三脚猫的功夫能轻易杀掉自己的儿子,他定会猜测动手的另有其人,我何不顺着他的意思揽下这个罪名呢?既然当初传的是刺客闯入了御花园,我且当那个莫须有的刺客是我招来的人好了!
“你!你怎么可以——”大叔果然气急攻心,双手紧握成拳,朝桌面狠狠一捶,震得茶具唏哩哗啦作响,他面前的杯子也倒了,未饮尽的茶水泼了出来,顺着桌沿流淌到地上,滴滴答答的声音听得人心里烦乱。
我素手轻抬,勾起纤指,朝那个翻到的杯子轻轻一弹——“哐啷”一声,杯子滚落地面摔了个粉碎。我装作不在意地又从茶托里拿起另一个杯子,执起茶壶斟了大半杯茶,把冒着热气的杯子轻轻挪至他面前,温言软语道:“爹爹莫急,这里还有杯子。来,喝口热茶消消气。”
他被我的动作惊得怔了一下,手颤抖着放在桌面上,握紧的拳头终于缓缓放开。
大叔苦笑道:“何苦……要摔了那个杯子。原本就是一套的……”
“连茶水都盛放不好,如此不堪重负,惹得爹爹大怒,留他作甚!”我毫不在意地说。
柳大叔呼吸一窒,心里顿时明了我话中有话,声音也降了下来,嗓音有些嘶哑,带着一分哽咽,道:
“……可他……毕竟是你的哥哥!”
“素素可没有一个重男色轻君主以下犯上的好兄长!”我冷了脸色,斜睨着满脸沧桑的大叔,“爹爹别说不知道柳强的为人!他背地里做了多少好事你心中明白!”
大叔这下不说话了,眉头挂着的忧虑久久不能散去。
“当日我若不找人除掉他,你以为柳家这次能全身而退么!别看陛下还是个大孩子,他发起狠来不是你区区一个监国能抵御得了的!分明就是那个男子失徳在先,私通宫女,调戏宫妃,结党营私,目无法纪,每一条,都可以定他**罪!”我喝了口茶缓缓气,悠悠叹道,“这不是爹爹一手造成的么?自小,除了宠我,爹爹最宠的就是他了吧?柳强,其实是爹爹眼中的弃子吧?即便我不杀,到了最危急关头,爹爹还是会放弃他让他出来顶些劳什子罪名的,爹爹也好博得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不是么?。”
柳大叔终于把目光转到我身上了,神色复杂。
“其实,我也是你的弃子吧?”我莫可奈何地笑了,笑容中几分苦涩几分悲悯,皆是为了自己可笑的命运。眼前这个男人,当真狠心。连子女也可以算计,玩弄于股掌之中。
“所以,你才找皇上演了这一出戏?从蒙姓厨子被你救出宫开始,你们就达成了某种妥协?”柳大叔也不再装模作样来扮演什么父慈女孝,倒是灼灼逼人地质疑起我的用意来。
我呆涩了一瞬,唇角挂起淡淡的讽意,据实以告:“半年前,我中毒了。”
柳大叔微微颌首,表示他知道有这回事。
“蒙姓厨子是皇上的人。”我抬眸,淡定地看着他。
柳大叔依旧不语,脸上神色莫测。
“当天,您没能救活我。爹爹……”眸中突然凝聚了水汽,眼前的事物皆朦上了薄薄一层浅雾。不知是柳素素的身体动了情感抑或是我自己的情绪,鼻子突然觉得有些难受。那一天,柳素素确实**了……而我却替她活了下来。
柳大叔深吸一口气,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咕噜声,嘴唇张了张,却是没说什么。半饷,才低语:“当初——是为父的估计不足。那段时间,宫里的暗桩正忙着调查强儿的**因,倒疏忽你的安危了。原以为,在柳强之后,他不会这么快出手……毕竟,你是入了名碟的宫妃,品阶摆在那儿,只要你不主动找事,是不会莫名其妙被降罪的。再加上有元儿和其他侍从护着——可你毕竟没有真的出事,不是么?为何后来要帮着那小子?你明明知道毒是他派人下的……”
“若我不向他示好,谁来保护我?难道要等着下一次再被宫里的人毒害么!?”我打断了他的话,怒气横生,“在爹爹眼中,家族的一切比女儿重要吧?”
“素素你不要胡说!爹爹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大叔也是有脾气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些许。
“爹爹待我当真好!好到要在路上对女儿下毒手!重阳节那一次,那个姓蔡的带来的人马,与爹爹脱不了干系吧?”很多事情从头回想一遍,就知道柳家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柳强**了没多久,正好遇上重阳节皇家祭祖,若说姓蔡的那人半路截杀只是为了替其兄长报仇,借他十个胆也不可能敢单独行事,更不可能找到那么多**士,更何况看上去还是有纪律的军人。当时我只考虑会不会是其他王爷使的狠招,却忽略了姓柳的爱子心切,要杀了皇帝报仇。可恨的是——“你居然连我也不放过!当时我就坐在马车里!你们竟真的下得了手,万箭齐发!”我咬牙切齿,怒目圆睁,恨不得一拳把这个“爱女心切”的伪君子给打趴下,“当时,你真的有当我是你的女儿吗?”
“素素……”柳大叔一脸惊怒,却又摆出一副慈父的虚伪嘴脸,悲切地呼唤:“素素,爹爹并没有让人对付你啊!你误会爹爹了!蔡家的儿子,只是与强儿交好,为父的虽知他们的底细,却并不看好他们也不曾把他们列入可造之材中!那一次,爹爹和你娘受到的惊吓,不比你小……”
“误会不误会,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只知道当时差点被射成马蜂窝了。”我耸耸肩,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反正他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了。“这几天宫里的事,也是你让人放出风声的吧?”那些对我不利的谣言,除了深知底细的元儿,还会有谁知道?自然是替元儿办事的柳家的暗桩也知道!若不是柳大叔授意,谁有这个胆子敢在这个时候拆我的台?大叔看我不受他控制,竟然连我的后位也想弄掉吗?他是不是想另外安排别的女人进宫?他柳家还有那么多旁支有那么多乖巧的侄女外甥女,我算什么?……
一只布满老茧的大手突然抓上我的小手,把我吓了一大跳。抽了一下,对方握得更紧了。我不满地皱着眉,抬起头,却不想看到一张悲痛**绝双目噙泪的沧桑的脸。
我咽咽口水,突然觉得,也许……我的猜测有误……
“我和你娘……只有你这一个女儿……”柳钧未断断续续地说着,一直握着我的手不放,就象一位真正的父亲,牵着**的手。不知为何,脑海中居然隐隐浮现柳素素小时候让爹爹牵着手摇摇晃晃地学步的情形;还有爹爹抱着她让她站在椅子上,手把手地教她写字;在草坪上放风筝,那只大手握着线轴,让那只稚嫩的小手扯着绳子把风筝愈放愈高……心头堵得难受,我突然有些哽咽。
待我回过神时,柳钧未也正好停了话音,回荡在耳边的,满满的都是这位父亲饱含情意的亲切声音。而我面上,却是一片冰凉。
他掏出帕子,动作轻柔地替我抹去脸上的泪水,笑道:“素素还是这么爱哭。跟小时候一样呢。”我不承认我对大叔有什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