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倒数第三天,仍未有所动作的石阿依,那些对她心存期盼的目光也开始转移
十日为期,转瞬即到。
第十日,参赌的两人分别做了一件事。
卫长君派出家丁,在长安街头巷尾到处“热情”的邀请民众参加晚上与石阿依的约赌之事。
石阿依安静的通知参与鉴证的男人们于戌时前到达鼓楼之上,其后再无动作。
比起卫长君,韩依依更高明的在于,她以求刘彻准许众人上鼓楼,不动声色借了刘彻的势,就算在场评定的人受了卫长君的贿赂,也得考虑韩依依身后这颗“大树”。而卫长君的到处在京都拉人来观,也无疑是给韩依依拉广告做宣传,韩依依自然乐得什么事都不做,躺在家里好吃好喝好睡坐等约赌时间到达。
昏黄西下,百姓归家,一切都像往常一样自然。昏黄的烛光点亮了隐在黑暗中的每一户,炊烟袅袅,直上天空。
无人在意天润湖前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无人在意天润湖上多了许多渔船,更无人在意天润湖上平添多了一个三层高的木台,一切就在这么多的“无意”中默默进行着
戌时未到,鼓楼下便聚集了不少人,约莫数百人之众,观之儒生、学士、外乡客居多,几乎看不到妇人孩童。
一向晚到的石阿依一反常态的准时到达,在一干美姬小斯的伺候下,置着香塌薄毯,吃着美食品着美酒等着众人的到来。
半个时辰过后,那些赴约的人才三三两两的到达。
当每个来者步上最后一层石阶之时,皆被从鼓楼台上飘来的香气熏得喷嚏直打,当亲见到鼓楼之上石阿依的排场时,皆不由忖道:石阿依依旧是石阿依,石阿依依旧是那个奢华无度,纨绔至极的石阿依。
第154章 赌民心 (2)()
刘彻伴着卫长君一起出面,老远就瞧见石阿依风骚无限的被簇拥在月光下。
瞥见他的,都已经改成俯首跪地状态,就他呆在榻上,在一片香腮红唇中翩翩朝他瞥了一眼,眸光潋滟,竟让刘彻不自觉缓了几分步子。
直到他人已步到了他塌前,他才不慌不忙,衣衫不整的迟迟从榻上起身:“阿依见过陛下。”行礼行的依旧漫不经心。
黑沉的眸光从他身上划过,刘彻越过他直接上了她先前的坐塌。
“开始吧。”
刘彻道,负责主持这次赌约的东方塑,偷瞟了眼跪地的石阿依,心忖道难道这小子真打算什么都不做,就认栽嘛,以他对他的了解,他并不是这种人。
韩依依也不等刘彻叫起身,自顾自拍了拍弄张的袍子,从地上站起。
四周眸光一定,转向面无表情的刘彻。
刘彻未出声呵斥,反倒拿起石阿依的玉杯就着喝起来,低头才喝了一口,人突然僵住。
“卫兄许久不见可好?”
韩依依对今夜刻意换上新袍的卫长君叉手道。
“嗯,不错。”卫长君下巴微扬,鼻子哼出两声算是应答。
韩依依嘴角勾了勾,继而又问:“还有些时辰,卫兄还需再等一等吗?”
韩依依如此问,问的十足巧妙,她没说:“还有些时辰,卫兄还需要对百姓展现展现。”也没说她还需要一些时辰展示,再问卫长君是不是也需要,而是直接问他要不要再等等。她不说明内情,卫长君自然以为一锤定音,差不多到了一切终了。
卫长君不疑有他,直接转向东方塑道:“麻烦东方先生了。”
东方塑默默还礼,偷偷递给韩依依一个眼色。
韩依依让他稍安勿躁,安心去办便好。
两人之间的小细节没逃过刘彻的锐眼,刘彻微微一笑,倚在坐塌一侧耐心的等着,笃定石阿依势必会有动作。
东方塑上前,对鼓楼下赶来的百姓主持讲解道。
支持卫长君的呼声果然高涨一片。
卫长君全然藏不住全身散发出的得意欣喜,他端着胜利者的姿态对韩依依道:“石兄到你了!”
“卫兄莫急,小弟还需要些时辰。”
韩依依笑道,咧嘴笑的好不狡猾。
卫长君皱眉,心下即刻涌起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可他想了想,石阿依人在这,时间又这么短,料定他生不出什么幺蛾子来,才松了眉头,假装大方对韩依依道:“行,你且自便吧。”
卫长君说完,随便找了个坐塌坐了下来,他人一坐下,如潮水般的恭喜声顷刻将他淹没。
韩依依心中冷笑,不动声色的走至鼓楼石墙前。
她广袖一挥,一道优雅的弧度在空中翩翩划过,漆黑的月夜上霎时数道信号弹在她头顶炸开。
姹紫嫣红的信号弹在漆黑月夜下张开,几乎同时,对面遥遥黑不见指的黑幕深处也绽开数道同样的光火。
正当所有人都惊奇的伸长着脖子朝天看的时候,一阵热风刮过,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好戏开始了?”刘彻立在韩依依身侧侧脸问道。
韩依依咧嘴一笑:“陛下想好赐阿依什么官吗?”
仅仅一问,她便转过头去。
蓦地,漆黑天空赫然犹如雷击轰然一响,陡然间京都长安为之一震
第155章 不眠之夜()
韩依依一笑即毕,在她扭头望向远处之时,漆黑的天地赫然发出一阵宛如雷击的轰响,天地间乍然一亮,无数男儿齐声一喝,接着又是一声雷鸣,又是一阵天地大亮,又是人声一喝,又是一声雷鸣,又是天地大亮,又是人声一喝反反复复几个厚重而又铿锵的单音,将陷入沉睡的长安百姓懵然击醒。
寂静的夜,火光成片成片的点燃,百姓们纷纷从榻上起了身,揉着眼睛,打开紧闭的家门,朝外探去。
挑目可见的地方,天光明灭,博大的声响笼罩着他们,仿若另一个世界。
那是暴秦政向往的仙境?
嘈杂的声音中,有人尖着嗓子叫嚷了一句:“是润水湖!!!”
好奇的人们抵不住诱惑,摇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儿女们,自发的朝光明走去。
鼓楼上,端着架子的男人们,迈步“逛”到护城围墙前
鼓楼下,被卫长君召集的百姓们踌躇着,在见到卫长君也出现在了人前好奇的朝润水湖眺望之时,也终耐不得性子,朝着人流拥挤的方向奔去
黑压压的人头中,根本看不清有多少百姓在行进
深黑的月夜下,无数马车出现在京都的街头巷尾,朝着同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阵阵雷鸣,阵阵光亮,阵阵男声,随着聚集的人们,节奏变得越来越快,最后随着好一阵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缠绵雷鸣鼓声奏停,天地陷入一片至极的黑暗,至极的静寂中。
鸦雀无声中,人人屏息而立,在黑暗中不知在等什么。
“给我一杯酒。”
韩依依潇洒的要来一杯酒,垂目,抬手,风姿卓然的一杯而尽,喝完,陡然往地上一砸。
“开始吧。”豪迈声音一响,天地之间!云水之间!赫然一片光明倘亮。
三层木台上,不知置了什么光,从地面射出,仿若从湖底而来,直冲九天之上,接着那震天雷鸣的擂鼓声又再次响了起来。
空荡荡的湖中木台,上百个穿着黑甲兵服的男人们凭空而现,踩着步子整齐同一的奔上三层木台。
三层木台被密密麻麻的黑甲“士兵们”塞满。
鼓声由强转弱,有磬在四周鸣响。
黑甲士兵们脸上画着面白,轻柔的小调宛如呓语般从他们的口中哼出。
他们整齐的拔出腰上的长剑置于脸前,面向百姓的身体一左一右轻晃,数百人动作统一,无一杂乱。
舞动的人群中,有一男子带着大汉上将头盔,以一种从未见过的特殊舞步踱步到了人前,他豪迈拔剑,高声唱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一句话毕,气压山河的附和随之而响。
天地一震!
万物一震!
京都一震!
男子扬剑挥于北方:“北方有贼,贼名匈奴,侵我家国,欺我妇孺,我等大汉将士,誓死守卫疆土!”
“誓死守卫疆土。”
闻者大骇,观者受惊,无一不惶惶然。
大汉受匈奴势压,自汉高祖与匈奴合议以来,年年进贡,朝朝送公主和亲,已是大汉上下都知晓的事。
这等的耻辱,这等的让大汉皇帝脸上无光的事如此公开来讲,还一反朝廷对匈奴议和的态度,是所有人没有想到的。
第156章 舞场!战场!()
沉默的刘彻在这时也不知觉收紧了拳。
是了,以刘彻的性子绝不会忍耐多久,尤其是他的姐姐,第一个真正的公主被送走和亲后,他压抑的战火因子再也不像以前能够被他轻易扼制住。
韩依依弃了鼓楼城头前最佳的观赏位置,默默的回到自己先前的塌上,有一口没一口喝着酒。
她持着玉樽,抬头望着今夜被人遗忘的月牙儿,忍不住扬嘴自嘲一笑。
这么折腾,有意思吗?
花了这么大的老劲儿,又得不到刘彻的真情之魄,何必呢?
满城百姓目不斜视的望着如白日一般的木台,领首的将领一声“鼓起”,雷鸣的战鼓声赫然暴出,台上的黑甲士兵们挥着手中的长剑,交错奔腾着,呐喊着,杀声不绝。
转眼间又有上百名赤着身子,仿若匈奴打扮的男人们奔上了木台。
三层木台上,大汉士兵与匈奴混战一团,扭在一起的男人们看似杀成一团,却以合拍的舞步,巧妙的将粗鄙的厮打变得好看起来。
乱中有序,序而不僵。
虚挥中,穿着大汉黑甲的士兵一个个倒下,扮作匈奴的人们立在木台前得意朝着大汉百姓叉手大笑。
黑色的匈奴锦旗浩浩荡荡的涌上了木台,沾满了所有人的视线。
现场真实的仿若身临其境,在刻意营造的情景中,人人怒不可支,压抑着对匈奴的仇视。
染着情绪的视线死死盯着扮作匈奴的男人们,那目光恨不得即刻便将他们抽骨剥精,大卸八块。
好在木台设在了润水湖之上。
两层灯光一灭,只留木台中心的火光,之前单独出现的大汉将领,捂着“受伤”的肚子微微颤颤的从地上爬起来,收起长剑,想要去刺大笑的匈奴们。
匈奴们大笑喝止,齐齐扭向不屈的大汉将士。
风紧,惊呼声不断。
沉默的人群中甚至有人失声低唤:“别去!”
将士仿若无闻,一步一步步履艰难的走向“凶狠”的匈奴。
激荡的鼓声停了,换成了凄凄迷迷英雄赴死的哀乐。
慢动作的一组群舞,将士慢慢扬剑,匈奴一步步将他包围,将士挥剑刺杀,匈奴首领挥掉他的剑,长剑铮铮落地,激起一片哀声。
包围的匈奴推打着他,嬉笑着一刀一刀“砍”在他身上,男人一次次跪倒,一次次不屈站起。
人群中小声的啼哭开始放大。
刘彻双眼瞪紧,双手握的青筋横跳。
大汉将士悲恸三呼:“大汉万岁”后,被匈奴齐剑弑杀。
将士倒地,顷刻间所有烛光全灭,所有声响全无。
也在此时,赤红着双眼的刘彻陡然一拳打在墙头,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后,双手已是鲜血横流。
鼓楼之上,男人齐齐拜倒,吓得再也不敢再观。
韩依依莞尔一笑,依旧自喝自的酒,自赏自家的月,仿若一切都跟她无关。
黑暗中,世界再次回到了平静中。
黑暗中,静谧的世界有呓声在响,放耳听去,似幻,再听,仿若从黑暗深处而来。
第157章 点娇灯()
那声渐渐博大,渐渐清晰。
在场的儒士们率先认出这是诗经里的殷其雷,有人顷刻红了眼。
数百人的齐声吟唱,语调雄厚而苍凉,四周配乐曼起,带着无尽缠绵不绝的思念,带着无尽缠绵不觉得哀思,合着这恒古之歌
湖中的木台上所有灯光全起,先前死去的黑甲“士兵”脸上涂着“血”汁,统一望着月亮的方向,行作回家般的舞着,他们仿佛一直在寻找归家的路,仿佛一直走在遥遥不知期的路上。
他们低声吟唱:“殷其雷,在南山之阳,何斯违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鼓声曼起,分不出的各种乐器交杂在一起。
他们低声吟唱:“殷其雷,在南山之侧。何斯违斯,莫敢遑息?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灯光在木台上一层层的明灭。
他们低声吟唱:“殷其雷,在南山之下。何斯违斯,莫或遑处?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声音由强变弱,由弱转柔,柔声中婉转的飘渺无比,余音娓娓不倦。
天地间静谧的仿佛立于黑暗中的京都百姓都不曾呼吸。
压抑的天地间,在所有感动都快要绝提,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漆黑的润水湖中,不知从哪飘来了不少点着红灯笼的渔船,散散扬扬密布在木台三面,竟有数百之众。
空灵的笛声从船上而来,也似有数百之声。
渔船渐近,每条船上都坐着一名女子,她们统一吹着手中的木笛。
木台上骤然响起一片众女吟唱催促爱人归家的式微,
漆黑的世界又是一片光亮,穿着平民妇人服饰的舞姬仰望着头顶月亮,神情凄凉的唱着:“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三层占满的木台上,一女抱琴而出,她着一身白色葛布长袍,长发未束垂在脑后,脸上带着厚重的白色面纱,她如一阵风来,落停于木台最前方,她双膝盘起,长琴置膝,坐于地上,她一手挑琴,四周所有的声音顷刻全无。
“绿绮?”
有人认出。
“难不成是司马卓氏?”
鼓楼高台之上却有人跄踉一退,失声道:“阿娇!”
置于众人之后,自顾自喝酒的人儿闻之眉头不由一挑。
悠扬的琴声自女子手下而出,如那一日在金殿之上,她漫步而来,神情超脱,如谪仙般翩然将一曲凤求凰献来。
而这一夜,她所奏凤求凰之曲,不为他,是的为那些阴阳相隔的情人所奏,为的是心盼爱人,爱人却战死沙场不得回的大汉儿女所奏
数百笛声配合着她的琴声,
天地间有厚重的排磬在击,
天地间有悲凉的瑟声相伴,
女人们低低的吟唱着凤求凰,小声而轻柔,怕盖了凄迷传情的弦声
昔日霏霏之音染着无尽的沉重,无尽的情殇,无尽的有情不能抒的痛楚,感染了在场每一个人。
木台中央,一男一女步上木台,以舞抒情,上演着死生离别的虐爱。
风声中夹着无数人的抽泣声,在场的男儿们也忍不住红了眼
在木台上奏琴的女子背后,突然升起许多许多的白色纸糊灯笼,灯笼缓缓升天,如漫天的星子,点缀着漆黑的月夜
一片惊叹声中,有人轻轻叹了声:“点娇灯!”
第158章 刘彻之声()
“点娇灯。”
一片惊叹声中,有人轻轻叹了声。
刘彻望负手而立,神色凝重的望着冉冉而起的红灯笼,眼前不由出现那个在月下,仰着脑袋,
温柔而又多情的小脸。
她对他如是说:“就算你再不得父亲欢喜,我觉得你一定能出人头地你给我建的新屋我很喜欢,院外有潺潺小溪,肚子饿了我们可以抓鱼吃,闲暇的时候你会陪我逛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