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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琉璃愣了一下，却一瞬间闻到了夜来香的味道，虽然有些腻得让人喘不过起来，但是总是让人舒心的味道。
chapter22欲扬先抑
谷雨小丫鬟手里拿着托盘，轻轻的将门合，刚转身手的托盘被白露小丫鬟给接了过去。
“小姐怎么样了？”白露接过托盘将头凑得近了一些。
谷雨红着眼睛，摇摇头，声音有些嘶哑的答道：“还是那个样子，这些米粥都换了三次了，小姐还是什么也咽不下去。”
被白露端在一旁的托盘，那碗炖的米粒稀烂的米粥，果真是没有动过分毫。
“要不你先下去休息一会儿，我进去守着小姐。”
又接过刚刚被转手出去的托盘，谷雨点点头，往外面走。白露紧了紧丝帕，这又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屋里光线有些暗淡，空气还弥漫着药材的味道以及闷闷的让人感觉不舒服的味道，白露看了一眼菱格窗，只微微开了一条缝隙。
记得前些日子大夫过来看的时候，最后着重交代了一句，说是这病遇不得风。有小厮跟着抓了药回来，这反反复复也吃了两服药了，但是这二小姐……白露轻轻唤了声，“二小姐，白露在边伺候着，有什么事情，小姐拉拉铃……”
话音未落，小铃铛响了起来。
白露闻声走前，萧琉璃躺在架子床，床外面罩了一层白纱，但是这白纱较透，所以隐约间还是能够见着一些人影。绣着海棠花样的粉色丝绸背面下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子，一只穿着白色丝绸长袖的白嫩小手搭在外面，这手有着点点红丁，乌黑的长发被梳成一个道姑髻立在头顶。
整张脸这样不加任何掩盖的暴露在空气，原本那张粉嫩光滑的小脸，现在变得通红发亮以及包包，凸凸的小疙瘩遍布……一点也看不出原来清秀貌美的样子，这样瞟一眼，直让人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小姐，有什么事吗？”白露小丫鬟前福福身子，为了方便挺清楚萧琉璃分话，还将头往前面探了探。
“……花……花嬢嬢……”半天了，只说出一个名字，可是这样只说了一个名字，却已经像是费尽了萧琉璃的全身的力气，名字吐出口之后，剩下的是喘息声。
白露小丫鬟看着萧琉璃现在面目全非的模样，听着她费力的说话的样子，心里也微微有些触动，于是赶快搭话：“小姐可是要问花姨娘的事情？”
萧琉璃轻轻的点点头。
“那我说与小姐听，小姐莫再费力气问话，需要哪个部分说得详细些，小姐摇摇铃铛，这样可好。”
“叮叮”铃铛响了，萧琉璃紧接着点点头。
看着这情形，白露这才开口：“花姨娘至三天前昏迷过去，一直在半睡半醒之间，大夫也没看出是什么毛病。像小姐你浑身不舒服一样，大夫也是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原因至病的，只是说邪风浸体，也是笼统的很。今天白露起了身来了小姐这边，也没有和其他房的丫鬟通过话；要不待会我去问问花姨娘今天的情况？”
白露说完也禁了声，直直的看着萧琉璃，但是萧琉璃却半天也没有反应，想着怕也是不挂心。于是想了想又转了话题：“我听二太太房里有小丫鬟说，今天老太太要带着大家回大院了，今天肯定是要有的忙了。小姐你看我们房里需不需要调个人过去搭个手。”
听到这里，萧琉璃一直盯着蚊帐顶的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又憋足了气开口：“你去。”
白露等的是这句话，听着从萧琉璃口说出，自己也如了心意，于是显得更加殷勤。
“小姐，刚刚我到后厨吩咐，已经着杨妈妈将桃叶，花椒叶，万红叶以及观音叶熬了一锅药汤，稍后我来服侍小姐沐浴。白露觉着还是这老方子要好些，但凡遇了瘴气，小姐这样再洗几天，一定会变得原来还要漂亮的。”
萧琉璃轻轻的点点头，身又痒又热，想现在变做个千手观音，舒舒坦坦地在身抓一圈。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萧琉璃一直都没有动手，城西的李大夫说了，这身起了这样的小疙瘩，必须得耐得住痒，切莫将身和脸的这些小红疙瘩抓破；若是耐不住，抓破了，那是一个血疙瘩留下一个坑，等到这全身的红疙瘩褪下之后，会变成一个马蜂窝了。所以虽然这三天里，痒无，致使萧琉璃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萧琉璃也没有弯过一下手肘，只是生生的受着，也不吱唔什么。
最后过来伺候药浴的还是谷雨小丫鬟，而白露已经被叫着到大堂候着，等待回萧老太太的话。
谷雨小丫鬟将萧琉璃从床扶起来，退去萧琉璃身的白绸外衣，看着萧琉璃裸露在空的肩头。谷雨小丫鬟眼里绷满了泪，自从自己跟了二小姐之后，一直都是好好的，身磕磕碰碰基本都没有。安安稳稳的过了这些年，无病无灾的，以为这样转运了。怎么这几天里生生糟了这些活罪，先是在玉皇阁摔了个大跟头；这才没好完全，刚乐和了半天，又被人发现晕倒在花姨娘小院门口，待扶回房里开始高烧不退，全身红疙瘩一波一波地长出来，并且只见长，不见消下去。白白嫩嫩的身子硬是变成这样，东边一片小疙瘩，西边一串大疙瘩，是不见一寸好皮肤。
感觉到谷雨小丫鬟的迟疑，萧琉璃连忙动动身子，紧接着低低地唤了声：“谷雨，我冷！”
“好的，二小姐，谷雨扶您过去泡药汤。”谷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掩住了自己的情绪。
这药汤是苏城里家家户户都知道的老方子。苏城位于山涧之，青山环绕，所以春夏之际瘴气频发，这个四叶熬了药汤净身的方子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的，身有个红疙瘩，不舒服的，用四叶汤净身之后会慢慢散去。萧琉璃在这个药汤里已经泡了三天，虽不见好，但是泡进药汤里那一会儿，真是是觉得通体的通畅；而且这身子整天躺在床，都快要躺散架了，泡泡药汤也起到活血的作用，因此萧琉璃还是较期待每天的这个时间。
浑身被热热的药汤包裹着，萧琉璃觉着自己的嗓子好像也已经被泡开了，暖洋洋的，于是才小声小声地开口问道：“谷雨，花姨娘怎样了！”
谷雨一手拿着丝巾沾了水细细地淋到萧琉璃的肩头，一边小声地说道：“花姨娘昏倒那天，我和白露同去照顾花姨娘。到花姨娘小院的时候，只有花姨娘院里的雨水在照顾花姨娘。看到我和白露俩到了院里，这雨水才止住了泪，然后雨水说是花姨娘身阵阵冷汗，要去后厨抬热水。我随着一起去……擦了身，我又衬着雨水给花姨娘换了身衣服，那个时候花姨娘身才暖了些。”
丝帕子浸在热水，谷雨深深的揉了几把，这才拾起来，又放在萧琉璃身，“紧接着，二爷一路疾步进到院里，由于我和白露都不是花姨娘院里的人，所以二爷让我俩先回了。后来听后厨小丫鬟说二爷不知怎地发了很大的火，一套建水紫砂，摔了个完碎，之后据说雨水小丫鬟还被赏了两个大巴掌。至于是什么原因，谷雨问遍了也没有人知道。”
“这城西的李大夫，每天两遍跑院子里问诊，可是花姨娘的身子好像还是不怎样见好转……”
萧琉璃抬起泛酸的胳膊，打断了谷雨的话头，“谷雨，待会再催着给我送碗药汤，老是这样耗着，伤神。”
“小姐，生了病自然要好好养着，你莫急了。”谷雨小丫鬟以为萧琉璃急着要康复，所以开口劝阻。
听得这话，萧琉璃心也迟疑了一番，然后说道：“也许真是我心急了。”
萧老太太率一众人回到大院，见着自己幺儿萧书贵立在门前，自己还未从软轿下来，已经前来搀扶自己，心是不住的高兴。也不要小满的搀扶，直拉着幺儿的手抚摸，脸的褶子眼瞅着也淡了些。
“母亲，在玉皇阁这些日子，可有不适的地方？”
“有什么不适的，左右不过是换了个更虔诚的地方做平日里的事情罢了。倒是娘我这么多年来心心念念之事，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实现？”萧老太太说着满脸慈爱的盯着萧书贵看。
老人家的心愿不过是想要看到儿孙满堂，萧家三子一女，已经有两子一女完婚生子，偏偏是这萧书贵已经而立之年，可偏偏面对此事稳如泰山，为此萧老太太没少拿着说事，但每每萧书贵是有本事给它绕了过去。
这次也不例外，听得萧老太太又开了这口。萧书贵开始一个头两个大，原本不合由自己开口的事情，萧书贵也顾不了，忙接口道：“母亲，这件事情我们娘俩稍后再说，现在有一事亟待解决。”
“什么事情这样重要？”
“这事本不该我来说的，但眼下事情变得有些棘手，可能还是要娘出来主持大局。”
萧书贵一边说，一边注意萧老太太的神情，果然，紧紧听了个话头，萧老太太的眉头已经有了微蹙之意，于是萧书贵接着说着：“小琉璃瘴气侵体，花姨娘邪风入体。”
第459章 无意义（）
chapter23风云初起
萧书贵一边说，一边注意萧老太太的神情，果然，仅仅听了个话头，萧老太太的眉头已经有了微蹙之意。看最全！！于是萧书贵接着说着：“小琉璃瘴气侵体，花姨娘邪风入体。”
萧老太太听着萧书贵口里说出的话，突然顿住了脚，觉着这山在玉皇阁待的好心情现在已经完全要被收回了。
感觉到老太太停住脚，萧书贵现在却又觉着这话或许从自己口出来，或许会带有几分不偏不倚的意思在里面；想到这里萧书贵又自嘲地笑笑，反正自己常年在外，这事情牵扯了小琉璃，那么自己也先踏一脚。
“小四儿，我身有些乏了，你莫要再送了，晚间我们娘俩才好好说会话。”萧老太太早年丈夫在世之时，已经养成雷厉风行的性子，处理事情定要解决才安心，不然会梗在心，做什么都没有心情。
这事回到萧家大院之前，萧老太太已经听到些风声。原来想着她应该是有顾忌，会收敛着来，却没想到她居然这样的心急，这样巴兹不得要骑到众人身，也不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现在的这些小辈小人儿，只心大却沉不住气。
萧书贵看着萧老太太面色越来越严肃，心下一凉原来这煽风点火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怪不得很多人是好这一口。
“既然母亲都发话了，那孩儿不多叨扰母亲了。”萧老太太没有发话，而是点点头，用手拍了拍牵着自己手的萧书贵的手背，萧书贵嘴角微扬，转身唤小满：“好生伺候着。”
小满应了一声，低着头前接过萧老太太的手。
“母亲，如此，孩儿先告退。”萧老太太闭着眼，点点头。萧书贵这才离开。
看着萧书贵越走越远，萧老太太还是站在原地，身后的一众婆子也是一言不发夫人站着，不知道这萧老太太还要吩咐些什么。小满看着一眼萧老太太，又瞅瞅虽是一言不发，但是面色各异的众婆子，冷笑一声，然后举起右手，做了个‘散’的手势。众婆子看到这手势，这才都面放喜色，窸窸窣窣地也各自散开了。
这档口，芒种已经着两个小厮抬着肩撵过来。
萧老太太舒了一口气，看着这两个跟着自己多年的小丫鬟，莫说其它的，单识人眼色这点，怕那人也是不够火色的。
“芒种，二太太的软轿什么时候到？”
芒种略微想了想，然后说道：“约莫还两个时辰左右。”
萧老太太叹了口气：“两个时辰，回来又还不到晚饭的点。我娘家人常说这时间要掐得准，才是好福气！”
听着萧老太太的话，芒种只顾点头，没有回一句话。
小满扶着萧老太太往肩撵方向走，口说道：“老太太，路定是乏了，不如先回房换身衣衫。”
“还是小满想得周到，那你先随我回房伺候着。”
四方的天井映衬着四四方方的青石地板，是一个自然而然的棋盘：二人合抬的肩撵晃晃悠悠，担着萧老太太，一行四人往内院走；留下的那一颗棋子也向着反方向走去，空余一个好好的棋盘。
萧琉璃泡了药澡之后，不愿意再躺倒床榻，任凭谷雨怎样劝说，也只是微笑着缩到贵妃榻。面的红疙瘩，透红，密密麻麻，让人看了很不舒服；可是放在这样一张笑脸，你却又存了更多的不忍。所以最后谷雨没了法，于是只好红着眼，咬着下唇走到衣柜下层去了两床棉垫子，一张小凉被给萧琉璃。
“谷雨，打扫一下。”嗓子还是不舒服，所以萧琉璃现在说话还是简洁为准，辅助地抬着下巴，点点内室。
谷雨点点头将刚刚送来的药碗放在萧琉璃身边的矮几，“小姐，这服药是刚刚让小丫鬟新煎的，您待会这喝了。”萧琉璃闻言，抿着嘴，点点头，看到萧琉璃一副没有大恙的样子，谷雨也放心的往内室走。
贵妃榻的枕头一边摆着一只高几，面是从龙潭请回来的石斛。由于此物是寄生植物，请回家时是折了一段树枝扶持着，但是没过多久，树枝空，折断，朽去……后来萧琉璃从小院找来几个石头，扯了几块绿苔藓，再将这石斛随意搭了去，然后任其发展。
五株石斛，只剩下一株。紧紧地盘在顽石，不倚不正，任其发展。
白玉小碗漆黑的药汤一碗，萧琉璃眯着眼睛端起来，喝到口深深一口，但还是余了四分之一在碗底。伸出也是小疙瘩遍布的手臂，探到碗里，将药汁沾了一些出来，涂在四下……余下的，立起身子，全部倒到石斛根部。
萧琉璃斜靠在贵妃榻，指示着谷雨擦了一遍地板，开了窗，床单被褥全部换了个遍。这样一番下来，屋子里萦绕着的不舒服的空气也算是散去了大半。
心里盘算这萧老太太也应该快来了，于是又着谷雨净了手，将披散着的长发高高地束起，然后在发顶盘了个道姑髻。这样打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也清爽了起来，但是这脸，脖子的小红疙瘩也更明显了；而萧琉璃却还保持着笑脸，让人看着生怜惜之心。
半开着的门，小满伸手轻轻推开；这边谷雨也扶起萧琉璃，待萧琉璃站定和萧老太太来了个面对面。
萧老太太刚刚听了白露的回话，心里已经有了个谱，直叹这小丫头自小是这样缺少爹爱娘疼的，自己也是想着能够护着定要把着些，结果这次还是被他人给偷了个空子。这边慈爱的看着满面红色小疙瘩的小孙女，虽是没了平日的颜色，但是看着衣着整齐，面容清爽，发髻高束的清秀样子，萧老太太心还是赞赏的。萧老太太自小生在富贵人家，嫁到萧家之后开始持家，这么多年里大家大院里后院的幺蛾子看得是已经厌烦了，什么娇弱博爱怜，这些个样子是萧老太太最厌恶的，反倒是清清爽爽的更博得萧老太太的心。
仔细看了看，这小脸又是瘦了一圈，眼窝也向下凹陷，一双水杏眼虽是遍布红丝，但也还是撑着些精神头。
这次不等萧琉璃前，萧老太太离了小满的搀扶，前直接将萧琉璃抱入怀，口絮絮叨叨地说道：“我这可怜的孙女……我，水灵灵一个小孙女，硬是让我养成这样，这可让我怎样面对萧家列祖列宗……”
听着萧老太太的话，萧琉璃也是感触，开口也有了哽咽“奶奶……莫要这般说……李大夫都说了，今天复诊，把把脉，排了身的瘴气，自然会恢复过来了……”
谷雨和小满两个小丫鬟看着抱着一团，隐约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