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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紧随其后走进来,望着小冷,“孟大伟都交代了。”
“哦,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们呢。”
“这是笔录。”
接过陈思手中的笔录后,小冷坐在解剖台旁的凳子上,在无影灯的冷光中逐渐凝眉。
良久,小冷发问,“茹燕勒索孟大伟,所以孟大伟让秦冶拐走娜娜?”
我点头。
孟大伟是这样交代的,一年前的某段时间,茹燕三番五次骚扰他,索要钱财,他一心想摆脱纠缠,前后共给了茹燕十几万,可没想到这个女人拿到了钱不好好生活,居然跑去赌博喝酒,没多长时间就挥霍一空。后来茹燕又来找他,他不给,茹燕就用娜娜来威胁他,没有办法,就只能妥协,直到有一天遇见了秦冶
陈思一手拖着肘部,一手握着水杯,接着我的话向下讲。
他们是在唐蕊名下一家贷款公司里遇见的,当时秦冶正在办理贷款业务,无意间知道秦冶的住址后,孟大伟就产生了监视茹燕的想法。所以他以交朋友的方式帮秦冶办理了贷款,之后利用他对茹燕展开监视,直到后来让他帮忙把娜娜拐到农村。
“秦冶就这么答应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孟大伟可不止帮他办理了贷款,还以个人名义资助了他二十几万,对于一个极渴望东山再起的人而言,这种诱惑力不可小觑。”
小冷问,“再后来呢?”
“上面不是都写着呢吗,后来娜娜就失踪了,但是孟大伟并不知道她坠井的事。”
我接着陈思的话说,那可能是一场意外,秦冶担心收不到尾款就谎称事情已经办妥,从这点来看他应该知道内情。
小冷两眸重新锁在笔录上,“秦冶是茹燕害死的?”
笔录上不过是一种记录形式,并不能完整地把细节展现出来,所以看了半天小冷也没弄明白其中原由。故此,我和陈思轮流担当起解说家。
“茹燕害死秦冶要从秦冶杀害沈珞夕说起。”
我摇头,准确讲,这一切的前因后果是从秦冶勒索孟大伟开始。
小冷这个聪明的脑瓜也开始糊涂了,足以说明这个案子的复杂性。
我换了个角度,问小冷,还记不记得秦冶用来偷窥沈珞夕的墙洞?
她微微点头,“记得。”
秦冶的重生之路并不顺畅,贷款以及孟大伟资助的几十万很快就花光了,他新成立的公司再一次面临倒闭的危险。走投无路的他三番五次找到孟大伟求助,最后一次遭到了拒绝。因孟大伟和他划清了界限,秦冶心里不痛快,就威胁孟大伟,如果不给钱,就把真相说出来。
那一次秦冶狮子大开口,要了一个整。
小冷瞄着笔录,“一百万?呵呵,他这是从一个坑跳进另一个坑。”
“孟大伟亲自把钱送到秦冶家里,还和秦冶发生剧烈的争吵,不小心被隔壁的沈珞夕听见,所以这个可怜的姑娘就遭了毒手。”陈思把空纸杯丢进垃圾桶里后,继续说,“孟大伟说是秦冶掐死了沈珞夕,也有可能是在推卸责任。”
但是。
孟大伟说的没有错,杀一个人是死,杀两个也是死,所以他应该没有太大的说谎必要。而且秦冶的确是封藏了沈的遗体,就算不是主谋那也是帮凶,其行为已经构成了谋杀罪。这么来看,我更倾向于相信孟大伟。
“秦冶的死呢?”
小冷干脆把笔录放到一旁,等着我们口述结果。
说起秦冶的死就不得不说起他家那个大密码箱,那是秦冶从二手市场里买回来的,是用来躲避“怨灵”的。沈珞夕死后频繁出没在秦冶家门口,每天晚上他都会躲进密码箱里。实际上这只“怨灵”是茹燕自编自导的复仇计划,目的就是想逼秦冶说出娜娜的下落。
小冷问,“茹燕也听到了这两个男人的争吵?”
我摇头,是目睹了沈珞夕被杀的过程,从中听出了一些端倪。但是她并不敢直接跟一个杀人犯摊牌,就穿上孟大伟当年买给她的婚纱,伪装成死去的沈珞夕吓唬秦冶,还从外面锁上了密码箱的门,把秦冶活活憋死在了密码箱内。
“这些事也是孟大伟说的?他又是从哪知道的?”
“我记得很清楚,刚到现场的时候我就见到了茹燕,可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她就消失了,直到她报案。那时自己并没有留意,现在想想倒是有些自责,因为,在那段时间里她一直被孟大伟控制着,所以孟大伟对此一清二楚。直到那天晚上,孟大伟的行踪被物业的人发现,所以他痛下杀心,茹燕才有了逃走的机会。”
“人是孟大伟杀的?”小冷疑惑,“我们之前还怀疑过茹燕,因为她是在人死亡以后的半个钟头才报的警,那段时间里她在干什么,还有她为什么没说出真相?”
陈思代替我回答小冷的问题,孟大伟杀了人以后肯定不会轻易罢休,所以那段时间里茹燕应该是在忙着逃命。至于她为什么没有跟我们讲出实情,是因为遭到过孟大伟的恐吓,她担心娜娜的安危不得不隐瞒下来。
陈思叹息,“实际上那时候娜娜已经死了。”
小冷做了一个结束句,“最终茹燕还是被孟大伟找到,并杀害。”
我补充一句,“开弓没有回头箭,正如他自己所说,杀一个和杀两个没区别。”
伪装成赵三顺的一直是孟大伟,他杀了茹燕,把这身皮套在她身上,从而写上了一个潦草的句号。整体上看合情合理,杀人者有畏罪之心,于是栽赃陷害。但为什么要用专业的尼龙绳呢,如果用的是普通一点的绳索,他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我们锁定。
对于细节之处,小冷也有些困惑。
孟大伟最终的目的是捍卫今时之地位,而通过前几次的接触来看,他应该不是一个很容易就放弃的人。奇怪就奇怪在我们认为他会继续抗衡,甚至是买通律师为自己辩护时,这个家伙居然主动交代了犯罪行为。
尤其是
小冷望着悬挂在墙壁上的红十字架(挂钟),“几个钟头前。”
我也不由自主地凝视着墙面,几个钟头前,我们正在孟大伟家里,看着他和妻子共进晚餐,有什么不对吗?
小冷视线下移,定格在我脸上,问,“你就没觉得孟大伟太平静,那女人又太平淡吗?”
“后来他不是挺激动吗!”
她咬住嘴唇,思考,“就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8,阴生人()
殡仪馆这种大量焚烧尸体的地方,总会传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事,那辆运尸车的由来就是其中一个。
殡仪馆的负责人在外省学习,一时半会赶不回来,就让一位姓庞的老人协助我们工作,关于殡仪馆运尸车为何会跑客运线路就是他告诉我们的。
他说。
最早的时候这辆车并不是用来运尸的,它就是一辆拉活人用的公交车。后来发生了一次交通事故,死了不少人,车呢,就被扔在了殡仪馆墙外的空地上,荒废了好几年。直到近几年才被殡仪馆以报废汽车的价格收购了回来,修了修,用来运尸体。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捡了个便宜,可后来
坐在一间四四方方,正中挂着小白花的灵堂里,庞老人一字一字,尤为缓慢地说着。
后来大家就不这样认为了,因为老发生怪事。有人听见车底发出咔吧咔吧像骨头一样断了的声音,下车检查却又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还有人从倒后镜里看到过一个穿着红色衣服,七窍流血的女人,吓得尿了裤子,可回过头竟什么都没看见;甚至,还有人发现油箱里加的其实不是油,而是鲜红的血
如此一来,是个人都被吓跑了,所以司机换了一茬又一茬,没有一个时间能长的。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就请了一个会看事儿的,他说问题就出在那场车祸上,这些人突遭横祸,死于非命,戾气很重,再加上车还没有开到终点就死了,不甘心,活着的人自然不得安生。
除非。
找一个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人,重新再跑一次,把这些怨灵送走,自然可解。
他说了那么多和案子毫无关联的故事,记笔录的同志手指头都要酸掉了,就稍有些怨言,“老爷子,我们是来了解情况的,不是来听您讲故事的。”
老人急忙说,“我说的就是情况,一五一十,没有半句假话。”
小冷很有耐性,“您慢慢说,不急。”
老人的话听上去虽然荒唐,但对案件未必就没有帮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表达方式和思路,让别人按照自己的思路阐述问题所得的结果永远都不尽人意,所以有经验的警察都会选择洗耳恭听。
随后。
庞老人又绘声绘色说了起来,那认真的表情就好像自己看见了似的。
小冷问,“你说的这个阴年阴月阴时人就是受害人吧?”
庞老人连声称是,又说,这个时间出生的人都和正常人不一样。
我很好奇,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只回了我三个字,足以让我感到惊心动魄,阴阳眼。
也就是说他能看到活人看不到的另一个世界,结合我那晚公交车里所见所闻,不禁让人心生凉意,就像是自己真撞了邪似的,我才会有了一种猝不及防的恐惧感,而这起案件本身也变得愈发诡谲,让人无法理性。
小冷问,“他在你们这工作多久了。”
庞老人虽老,但记忆力很好,脱口而出,“七七四十九天。”
“您老记性可够好的。”
他一摆手,慌称,“不是我记得好,是这个数奇。”
“奇?哪奇?”
庞老人又眯起眼,回忆状。
那日那位高人曾说过,若一天送不走这帮小鬼,那就只能连送七七四十九天。殡仪馆方面答应会照做,但还是很担忧,如果送了七七四十九天还不成呢?或者,有没有什么证明的办法?那高人当即说了四个字,血光可证。
后来一琢磨,意思是说成了的那日必有人流血。
而案发之日刚好就是第四十九天。
这时。
门口出现一个人影,用一口粗鲁的地方话骂了庞老人两句。庞老人一下就变得胆小起来,吓得东躲西藏,最后窜到窗口逃之夭夭。
在我们还没有搞清楚情况时,这个粗鲁的人走上前来,立马换了一种态度,还很友好地跟我们握了下手,“警察同志,他就是个更夫,满嘴胡诌,你们可千万别介意。”
“你是?”
他笑了笑,“我才是庞岳。”
小冷尴尬一笑,感情这是搞错了?
“给你们造成麻烦了,我带他向你们真挚道歉。”
“真不用,我就是想问,他干嘛冒充你?”
“我们这就没有不被他冒充过的,呵呵。”他解释说,“这是个孤寡老人,身边没个说话的人,所以经常莫名其妙地跑去跟别人聊天,希望你们别介意,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可以问我,我可以代表我们殡仪馆,但他刚才的话可就不作数喽!”
小冷表面应承,那是那是。
实际上,那位更夫的话,已经在我们的内心中根深蒂固。
“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下死者”因为没有记住受害人的名字,小冷看了一下资料,“曹堃的基本情况。”
“我就知道你们是来问这个的,先坐着喝点水,我会毫不保留地把情况给你们介绍清楚,就是时间可能会久一点,呵呵。”
“刚喝过了,你说吧。”
小冷迫不及待地直奔着主题。
随后,这个姓庞的男人就跟我们介绍了一下死者曹堃的具体情况,包括死者基础个人信息,入职时间,每月工资,嗜好与人际关系,工作期间有无劣迹等等方面,就像是一个经常和公安打交道的老手,从不需要我们问,说得那叫一个详细。
但他的每一句话都没能让我认真听上一句,像是陈腔滥调,一段经过装饰后的演说。
小冷一语戳中,“一看您就是经过准备的。”
“这还不是为了能尽早破案吗,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有责任的,那就先这样?预祝你们顺利破案,抓获凶手。”
有准备的是演讲稿,没准备才是证词。
而且他一直在回避一个关键词,就是运尸车。所以他这番有准备的陈词是不是删了什么,我们心里都没底。所以小冷叫住他,“您再稍等一下。”
庞问,“还有事嘛?”
小冷想了想,“曹堃我们了解了,但这辆车得情况你也应该跟我们说一说吧?”
他开始打马虎眼,“什么车?”
“就是案件现场的这台公交车。”小冷把最后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哦,那车就是用来运那些尸冻的,您二位是法医吧,我跟法医中心那个小达是朋友,有一多半的尸冻都送到他那去了,怎么,你们不认识吗?”他无计可施,就开始绕弯子。
我干净利索地将他原路逼退,“那为什么又要跑客运线路?”
他忽然沉默起来,一张苍老的面庞在灵堂微弱灯光的照射下十分怪异。不久后,他视线上拉至门口,走上前去将门关上,还很仪式化地在透明棺材上点了两根蜡烛,又在火盆里烧起了一把冥币。
“有些话本想烂在肚子里,但你们既然想知道,等我拜一拜再说。”
这一幕搞得气氛相当的诡异,还以为他是要做什么法事,把跟在我们身旁的这个小实习生吓得不轻。
“你这是?”
他点了蜡烛,烧了冥币后,跟我们说,“炼人的地方总有些稀奇古怪的事,说了也不见得你们会信,也什么都做不了,那人死得冤啊!”
说完,他又冲着火盆和透明棺各深鞠一躬,就像法医在解剖前给死者鞠躬一样,属于对逝者的一种敬意,也可以说是敬畏。
我说,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虽然我也不明白他说的“做不了”是指那些方面,但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庞说,那个更夫只知其一,他这儿还有另外一个版本,问我们想不想听。
另外一个版本?
我的好奇心被吸引住了,就格外认真起来。
9,一个阴阳师()
更夫说的那段暂时还不能放到案件里进行分析,听听而已,因为没有人知道是真是假。但庞说的这个版本就完全不一样了,不只是诡异,还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没有撒谎。
并且前段日子已经报了几次案,但因为属于是盗窃案件,不归我们法医管,所以我们对此并不是非常的了解。
庞说的虽然是一件很普通的盗窃案,但丢失的东西却让这个案子变得极不普通。当小冷听到的时候也不免有些惊讶,经常听说有人偷钱,有人偷车,甚至是偷别人家老婆和小孩,这偷尸的还真挺奇葩。
难道是恋尸癖?
但想到那些专门以贩卖尸体为生的犯罪分子时,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了,或许这就是一件有预谋的贩尸案。
庞跟我们交谈的时候十分小心,就好像是怕被什么东西听见似的。
他说,“那些无名尸过了法定期就只能焚化处理,其中一些还有科研价值的就送到法医中心,医院和研究院给人研究去,奇怪的是,每次尸体运到地方都会发现少了一具,一开始认为是丢了,后来遇见个阴阳先生,说是小鬼在作祟,呵呵,殡仪馆这种地方什么离奇的事没发生过,甚至有人把活人当成尸体烧了,所以”
总觉得他的话说一句,丢一句的,听起来不是很舒服。
他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