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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很相似。
但局部一些细节特征来看,仍可判断为猝死。
小冷指着颅面,后颈,手臂以及胸口错综复杂的抓剐伤说,死者身上无一致命伤,都是些类似指甲造成的徒手伤,应该是有人在车子正常行驶的情况下袭击了他。
我回忆起一些事来,便跑到马路上,定睛在两条夜间也十分明显的刹车印上。
案件现场的情况和那晚我遇见的怪事不谋而合,他也曾在驾驶过程中剧烈挣扎,最后还把车横停在了马路中央。想到这里就觉得毛骨悚然,路面上笼罩在月光下的单薄雾气以及树尖上摇落的叶,把这里点缀得更加诡异。
透过车窗口,小冷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发现谈不上,我只是觉得很矛盾。这辆车是殡仪馆用来运尸的车,虽然也按时跑正常的客运线路,但从来不会有活人敢上这样的车,这就让我有些难以理解,难不成
小冷打断我,让我不要做这种无聊的假设。
可我实在想不通。
“你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
通过半开的窗口望着她的脸,疑惑。
她像是故意绕弯子似的,又说,我们法医室尸来尸往的,我们不也是好好的吗?
良久,我才明白她的意思,就牢骚了句,“你这思维跳得太猛了。”
她反驳我句,“那也总比你原地不动要强。”
小冷的意思是说我坐过车辆车,也安然无恙,所以这只不过是拉尸体的车,正常情况下是没有人敢上这辆车,但不能说一定就不会有人来。而且一起案子本身就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审视,杀人犯也是同样。
言外之意,我被自己的主观情绪绑架了。
可我的确是目睹了他在跟空气对话,以及后续一些列的奇怪行为,恰巧与那晚不谋而合,难免会产生一些奇怪的联想。望着似乎没有尽头的黑暗马路,以及路面上单一的事故痕迹,我重重地敲打了两下脑门,就像能把一切疑虑都从脑袋里拍出去似的。
车里。
在采集完证据以后我跟小冷将尸体从驾驶座位上拉了出来,平放在车厢中心一片平坦的区域上。小冷娴熟地解开死者的衣物,放入大一些的物证袋里。随后开始对尸表现状进行记录,并寻找一切有可能找到的线索。我仍旧笔直地站在驾驶座旁,在手电筒的光亮中观察着散落在附近的抛洒状血滴。
“小伤口再多也不会造成这么大的流血量,你用不用再仔细看看有没有挫裂伤。”
“没有。”
“没有?”
她冷冰冰地答着,此时男尸的衣物已经被全部脱下,已然成了一具裸尸。
一个女法医将一具男尸脱光光,甚至是看光光,这画面的确是有点不伦不类。陈思说像小冷这样的女人,是没有男人敢要的。这句话虽然粗鲁,扎心,却也很现实。人可以接受她是一个法医工作者,但绝对接受不了她看过无数男尸的下体。
小冷扬起脸,“想啥呢?”
我连忙敷衍,“我就是在想,没有开放伤,哪来的那么多血?”
“你来看看这儿。”
“哪?”
我在小冷身边蹲下后,她一手压着死者胸脯,另一只手转动死者颅脑,颈侧一块尸僵显著的皮肤组织暴露了出来,“就是这儿。”
“这?”
我注意到这一片暗紫色尸斑中的两个间距约有五六厘米的出血点,这与其它的出血点有明显不同。正常猝死尸斑的出血点颜色比尸斑深,细观有淤血存在,是血液加速流动汇聚时透出皮肤的点状区域,不过粗一点的针孔大小,有组织间桥,而颈侧的这两个出血点足有黄豆粒那么大,没有组织间桥,属开放性损伤,颜色也较为明显,就像被法医用的探针刺破似的。
可这两个出血点就足以造成那么大量的出血吗?
小冷手指轻轻一点,“你看看,这是哪?”
我明白过来,是颈动脉。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我,就没发现点别的什么吗?
她永远都是那么神秘,提问题时总习惯绕弯子,我最怕她的也正是这种时候,因为你几乎没有办法知道她的问题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玄机,更不知道她接下来的话带来的是哪一种可怕的连锁反应。
我屏息静气,等答案灌耳总比自己胡思乱想要轻松。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跟陈思一样不爱动脑?”
我便说,有你冷法医在场还需要我们动什么脑。
似乎是被我夸得心花怒放,她就不再拐弯抹角,尺量伤口后,说,“四十七毫米,像不像口腔的距离?”
我量了一下,“我的嘴好像没那么小。”
“那我的嘴呢?”
“好像也没那么大。”
她手指戳我胸口,“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我不再开玩笑,“我知道,你意思是说这是牙齿咬的,可这牙印会不会太诡异了?”
正常牙咬痕是线形弧状,不能说每一颗牙齿都会留下痕点,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干净。而且人的牙齿都是平齐的,就算是咬破皮肤组织也绝不会嵌入肌纤维,而这两个牙印明显尖锐细长,不只是刺进皮下组织,甚至是刺破了动脉血管。
“我知道了。”
小冷问,“什么?”
我十分认真,“是针管,凶手抽干了死者的血液。”
小冷这次没再惯着我,扬起手打了我一下,“你到底还行不行了,能不能好好说话,很开心吗?”
“不是跟你学的吗,兜圈子。”
小冷白了我一眼。
我认真起来,“是獠牙。”
“类似狼狗身上的锋利牙齿。”
“更像是吸血鬼。”
小冷又瞪我一眼,“我看你才像吸血鬼。”
我故意做鬼脸,吓她。
“哎呦,吓死我了,正经点行不行?”她冲我无奈摇头,随后起身走到驾驶位旁,也像是在开玩笑似的,“从颈动脉破裂的血液流失量来看血是少了点,所以,会不会真的有吸血鬼呢,一边咬,一边吸食血液?”
我很想再逗一逗面前这个女人,或者继续扮吸血鬼的模样吓唬他,可这一刻我选择了适可而止。毕竟这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开玩笑的地方,尸体上存在的疑点也不给人任何乐观的机会,所以我整个人深沉了下来。
6,猝死()
她这是在抛砖引玉。
每个案件都存在至少一个以上的疑点,想破解它们,只能不断假设,反复求证,没有任何捷径可以走。就像受害人尸体上的两个圆孔,从尺寸上和形状上看的确像是獠牙造成,但想要确定就必须找到证据。
这并不是什么无法攻克的难题,如果是牙咬造成的伤口,那么创周一定会有唾液残留。
一段时间的现场勘察后,我们将尸体装入袋子里。
受害人是殡仪馆的员工,而殡仪馆的人一直没有到场,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走一趟。但小冷的意思是让我先跟她回局里,帮忙把尸检做完。恐怕是这具尸体让她感到头疼,所以一向独来独往的她,才破天荒地索取求助。
二十分钟后,法医室。
拉开黑色防水编制袋子,我将受害人遗体搬到解剖台上,弄了满身的血渍和污秽。已经穿好工作服的小冷漫无表情地站在解剖台前,雪白的双手里紧握着一把银亮的手术刀,平静地注视着已经放稳的尸体,一切准备就绪。
“做病理检查。”
我说,“肺切下来给我,你做心脏。”
她应着,“好。”
手臂一挥,刀锋向下,死者皮组织被一线切开,皮下乳黄色厚重的脂肪暴露出来,没有新鲜的血液从体内溢出,多见沉积在内脏与结缔组织中的淤血,说明体内半数以上的血液已经在此之前流出体外。
“肌纤维明显收缩,伴有损伤与出血点,内脏尸斑显著,也有损伤以及出血点。死者体内大部分血液流空。”小冷一边切割着附着在内脏表面的结缔组织,很快就打开了心包膜,取出包裹在心包内的心脏,“肺脏你还是自己来吧。”
接下小冷递来的解剖刀,对准肺脏就是一刀。
双手捧着死者的肺脏走到实验台前,放下后仔细观察肺脏表面,除了死亡瞬间造成的肺脏衰竭征象外,还在肺血管腔内发现了异常物质。横向切断,纵向切开后,我将取材放在显微镜下观察,确定肺动脉腔内有异物存在。
“这老伙有肺病啊,看着像血栓。”
已经打开心包,正准备对心脏下手的小冷歪了歪头,“血栓会引起严重的并发症,包括右心急衰,左心回血量和输出量减少,你看他这心脏,比正常人大一半还多,动脉粥样硬化,右心壁上存在肿胀,局部隆起,从栓子形成的位置来看来源是肺,颅脑内一定也有局部血栓形成。”
基本上可以确定受害人死亡是由刺激性因素引起的肺病复发,从而产生的一些列致命性的并发症。那么问题又回到了原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给他的精神带来如此巨大的负荷,而颈上的那两个圆孔真的是獠牙造成的吗?
从创内提取了一部分检材后,做成样本,进行检测。
这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完成的工作,所以小冷决定加班加点,争取在午夜之前出结果。
将尸体简单缝合后进行封冻,尸检初步结束,人已经是精疲力尽。坐在舒适的皮座椅上,接过小冷递来的温奶茶,放到嘴旁轻轻地闻了闻。就在我准备喝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是陈思打来的。
他几乎是喊出的声音,第一句话就说,让我们现在就去抓孟大伟。
我奇怪,问他,你人呢?
他吼叫着,“别啰嗦那么多了,回去我再跟你解释,现在去把孟大伟给我抓回来!”
放下电话后,小冷问我,“怎么了?”
我抓起衣服,回了句,“陈思找到证据了,去抓孟大伟。”
组织了警力后我们成群结队地奔赴县里最富裕的一个住宅区,叩开房门时就见到了西装革履的孟大伟。看到身着警服的我们他当即一愣,随后故作镇定地问我们,来找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孟大伟,我们怀疑你跟茹燕被杀的案子有关,需要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天的发生,他嘴角露出一丝释然又不甘心的苦笑,没有承认,也没有不承认,只说,今天是他们五周年纪念日,他想好好陪妻子吃个晚饭。
这时。
孟大伟的妻子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出现在门口的我们后,手里的盘子瞬间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仿佛是在预示着这个即将破碎的家庭。
“老公,他们来干嘛?”
“亲爱的,别怕,就是来问几个问题。”孟大伟安慰了一下妻子后,恳求我们,“行吗?”
法不诛心,看在那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的份上,我们答应了他的要求。
但是,必须要在我们的监视下进行。
孟大伟没得选择,必须答应。
为了能让他们好好吃完这最后一顿晚餐,小冷让几名魁梧的干警等在门口,只把身材单薄的我留在了身边。
孟大伟和我们假客气,“你们先坐会,我去下厨房。”
“别乱动,老实点!”我警告他。
谁也不敢保证他进厨房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是想跟我们负隅顽抗,甚至是玉石俱焚。所以此期间我们绝不能放松警惕,不给犯罪人任何喘息的机会,才能确保抓捕行动万无一失。
“我不动,我吃饭。”
说完他背对着我们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我和小冷眼睛一刻也不赶离开他,似乎都做好了随时扑向他的准备。气氛有点紧张,搞得我心里特别的忐忑,甚至开始认为我们的仁慈是一种错误的选择。
小冷内心也不平静,但事已至此,只能静观其变。
“老婆,为庆祝我们结婚五周年,咱们俩喝一杯吧。”
孟大伟和妻子碰了一下杯,并在我们的注视下将酒杯递到嘴边,可还不等酒水入口,杯子就从他手中脱落,摔在地面支离破碎,红酒也在顷刻间溅落。我又看见他弯下腰,去拾捡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
然而
他并没有将所有的碎玻璃捡起,竟只捡了其中一片,嘴角还勾勒出一抹坏笑
难道他想顽抗?
直视着缓慢起身的孟大伟,我大喊道,“想干什么?你给我放下”
随着我的喊声孟大伟跳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绕到妻子背后,那片碎玻璃准确无误地对准了女人的颈动脉,“别过来,退后,不然我就杀了她!”
这只虚伪的野兽终于露出了凶残的獠牙。
这一幕把小冷吓了一跳,她连忙退后,闻讯而来的几名干警也都刹住脚,更不敢轻举妄动。
“孟大伟,你不守信用。”
他大吼大叫,“我现在完了,什么都保不住了,还讲个屁信用,让我走,不然我就弄死她!”
“我听说你妻子怀孕了,咱们谈谈,或许还有机会。”小冷尝试着驯服这只野兽,却无济于事。
“只有两条路,要么你们放我走,要么我跟她一起死。”
就是不看夫妻的情面,也得顾及一下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吧?小冷被这个虚伪至极,毫无人性的家伙彻底激怒,也冲着他大吼起来,“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胆!”
“别逼我!”他挟持妻子退到落地窗前。
小冷大步走上前去,“有本事你别怂,现在就跳!”
孟大伟只是个纸老虎,立马慌了神,站在窗前惊恐地向下张望。
小冷抓准机会,果断出击,准确无误地攥住孟大伟手中的碎玻璃,鲜血瞬间沿着指缝流了出来。几名干警一拥而上,将孟大伟控制住。女人被成功解救下来后,伤心欲绝瘫坐在地上,泪水不断地涌出。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跟自己朝夕相处了五年的男人,居然这么的冷血无情。
“把他带走!”
小冷一声令下,几名干警就将孟大伟押上了警车。
7,终()
对孟大伟的审讯是从陈思回来以后才开始的,那时已经逼近午夜。
小冷在法医室里做化验,所以审讯是由我陪同进行的。
陈思将杀害茹燕所用的尼龙绳放在桌面上,以及一张购买尼龙绳时的收据,落款就是孟大伟的名字。五年前孟大伟工作的剧组已经找不到了,但是那个拍摄电影的影视基地还在。陈思就是通过这个地方顺藤摸瓜,顺利找到了孟大伟购买尼龙绳的罪证。
铁证如山,孟大伟已经无法抵赖,就一股脑地全交代了。
但他嘴里的这个剧情和我们的想象有很大出入,所以陈思担心他会不会有所隐瞒,故意把罪行嫁祸在那些死去的人身上。孟大伟说,杀一个是死,杀两个也是死,他没有必要跟我们说谎。
姑且暂时相信他的话。
审讯室门外,陈思说,明天带孟大伟去指认现场,如果无误,基本上就可以结案了。
我也只是点头,没说什么。
回到法医室里时,小冷刚好出了结果,就将报告递了过来,说,在化验的检材里发现了两组dna,其中一组是死者的,另外一组应该是袭击者。我略微看了两眼,没回话,走到饮水机旁喝了杯水。
陈思紧随其后走进来,望着小冷,“孟大伟都交代了。”
“哦,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们呢。”
“这是笔录。”
接过陈思手中的笔录后,小冷坐在解剖台旁的凳子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