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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
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芦苇荡里钻了出来,也和陈思一样冲着我发牢骚,“你去哪了?”
“我还想问你呢!”
她生气极了,“我醒了就没看见你人,就出去找你啊,后来听陈哥说你进山洞了,你知不知道把我吓成什么样,我差点就进去找你了,下次你干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一声,你担心我我就不担心你吗?”
看到玲珑快急哭的模样我心疼极了,就连忙跟她道歉。
陈思打断我们,“行了,回去再说吧。”
对于我们此行孙局长更在乎的是犯罪嫌疑人张大海,我就用最简短的方式向他说了一下情况。随即,孙局长带队冲进位于荒山老林中的岳家村,我们几人则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很快就回到之前那个小村子里。
炊烟袅袅,安详,宁静。
此时,雨已经停了,但人心的雨还在疯狂下着。
早上七点。
我们以电话的方式跟孙局长辞行,坐在副驾驶的小冷闭目养神着,坐在后面的我也睡了一小会。可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就像是看电影一样,各种画面频繁在眼前闪过。
张大海因为长期缺氧以及慢性呼吸中毒导致脑神经紊乱,从而幻想出自己和蛇女的香艳经历,这是可以理解的。不能理解的是石碑以及祠堂里的画像上,为何会出现和玲珑一摸一样的脸?
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以至于我产生了错觉,此时此刻枕着的不是玲珑的肩。她的腿也变成一条长长的蛇尾,一双迷离的双眸含起神秘的笑意,静静地看着我
回到局门口时我才醒来,拖着沉重的身子下了车。
这几天过得浑浑噩噩,感觉就像是一个世纪一样漫长,所以回到局里我便有了一种轻松与舒畅,趴在法医室的桌子上又睡着了。可没过多久我就被一阵急躁的脚步声吵醒,睁开眼睛就看见怒形于色的陈着,很显然,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好久不见啊!”
我还是像以前一样,跟这位“老朋友”打了一声招呼。
他却一点也不客气地用手指戳着我的额头,“你跟我请示了吗?无组织无纪律谁给你的权利?”
小冷从沙发上爬起来,旁边的玲珑也跟着一脸茫然。
“是我的问题,我现在就写检讨。”
我刚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就被陈思抢了下去,随手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把玲珑和小冷都吓了一跳。以往多么温柔的一个男人,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竟变得如此暴躁,野蛮,让人难以理解,更难以谅解。
他冷声说,“检讨你不用写了!”
我苦笑着弯下腰,去捡笔和本,却在那一刹那停了下来,因为我听见他一字一顿地说,韩强,你被停职了!
小冷一急,就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因为没有休息好人踉跄了两步,玲珑又急忙将她抚了回去。
“陈着,你严重了吧?”
他冷冰冰地望着这个他曾爱过的女人,就像个机器人一样毫无感情,“这件事你也参与了,难辞其咎。”
小冷失去了理智,冲着陈思嚷嚷,“回来以后就不见个影,突然来了又跟敌人似的,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陈着向前迈了两步,很是无情,“没错!自从我知道真相以后,我就彻底疯了!”
小冷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皱眉,“真相?”
他似乎不想把事情说得太透,就沉默起来。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真相?”
似乎抓到了一些线索,小冷紧问着。
陈着突然大叫一声,“闭嘴!”
小冷被吓了一哆嗦,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做为一个法医助理玲珑更不敢发言,只能怯怯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
“玲珑,带你师父出去,我跟他单独聊聊。”
“哦。”
玲珑应了一声后,搀扶着虚弱的小冷走了出去。
法医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我将椅子搬到陈思面前,“坐会吧?”
他不领情,“有屁快放,放完快滚!”
我没有必要和他斗气,心平气和地摸着自己的心口问他,这里会不会疼?
他就像是块毫无情感的木头,不予理会。
我试探着戳穿他,“强迫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一定很累吧?”
“别自以为是了。”
“是我自以为是,还是你自行其是?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聊聊吗?”
他不屑一顾,“跟我谈心?”
“那也得有心才行,你的心究竟去了哪?”
似乎是被我的话激怒,他便不想在跟我聊下去,将停职通知书往桌上一甩,狠狠地丢了一句,“是局长批准的,停职一个月,你不是想写检讨吗,有都是时间。”
说完,他冷酷地走掉了。
小冷和玲珑随后回到法医室里,一个坐在沙发上倍感无奈,一个守在我旁边心疼不已。为了安慰她们两个我露出无所谓的笑容,其实呢,自己也应该感谢陈着,他给了我一个月休息时间,让我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调养一下身体。
谁都看得出来我是在强颜欢笑,只是不愿意戳穿而已。
这是局长亲批的,由刑警大队队长陈着执行,就是所有人都站出来替我求情怕也是回天乏术。
我继续笑着,“休个假也蛮好的。”
“我不知道你们听没听出来,陈着应该是针对我来的,只是把脾气撒在了你身上,所以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少自恋,刚才我问他了,人家就是公事公办,一个月后我就回来了。”
她很担忧,“停职等于记了一次大过,你以后想升值”
我笑了笑,表示无所谓,语气里带着少许的自我批判和讥讽,“我能从市里下来就没想过升职加薪,再说干我们法医的熬出花来也还是个法医。况且我这人无欲无求,说白了就是没有上进心,呵呵,肩膀上多几条杠还是少几个豆对我来说没多大区别,所以你就别跟着瞎担心了,我没事。”
13,孤儿院()
习惯了快节奏的生活方式,忽然停下,还真让人有些不适应。
玲珑要辞职。
对于她而言我就是全部,所以她和我一样,不知道该怎么熬过这一个月的时间。但我没有同意,辞职这个想法鲁莽又冲动,我只是被停职又不是被开除,一个月以后还是会回去,可玲珑要是辞了职再想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况且。
我走了,小冷怕是要焦头烂额了,玲珑就更不应该再这个时候离开。
她坐在给跟前,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不想跟你分开。”
“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似的。”
“我就是一想到单位看不见你就觉得怪怪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了。”
玲珑不会表达自己的想法,但我心领神会。
她把我视为全部,以及生活的中心,没有了我在她身边这丫头肯定受不了。我抚着她的长发,把自己的腿给她当枕头,手指在她的发际线上游走,顺势滑落到她的耳垂上,轻轻地捏着。
“就让我给你做一个月的贤内助,每天早晨叫你起床,晚上做好饭等你回来吃,有时间再带你去看一场电影,趁着天还暖的时候多出去走走不是很好吗!”
她转过脸,被阳光照耀得格外精致,“就像现在这样,可以让我把你的手放在我胸口,静静的在一起就很好了。”
“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会怎样?”
这似乎是一个比死更恐怖的问题,玲珑很不安,“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世事难料啊,越是爱就越是担心。”
我想起了岳家村的那个遗孤,也想起跟踪玲珑的男人,所以我才会有这样的忧虑。
她把我抱得更紧,“我们会好一辈子,老了也在一起,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活不下去”
我又何尝不是呢。
爱一个人很难,陪伴更不容易,放手绝对会要人的命。
玲珑曾经说过,爱就是不计较任何后果,不计算任何的得失,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也要生死与共。直到两个人在一起以后,我才明白这句话多么的宝贵。我抚着玲珑的脸,告诉她,时间更迭,人世变迁,不变的唯有我们的感情。
玲珑美滋滋地把小拇指递了过来,“只有开始,没有结束,我们拉钩!”
我和她勾了小指,并附赠了承诺——永世不变。
“哦对了!”
玲珑直起身来,看着我,“我听人说昨天晚上你发现了一个村子,有这回事吗?”
我和她平行相视,“嗯。”
“那你能给我讲讲这个村子什么样吗?”
对于自己的过去玲珑久久不能释怀,似乎一定要强迫自己记起什么似的。她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担心,因为那段尘封的记忆一定被开启,玲珑就有可能被定性成杀人犯的孩子,难以想象她要怎样面对自己,如何面对我们之间的关系。
一个杀人犯的孩子和警察谈恋爱不讽刺吗!?
而且。
她的家人被警察打成了马蜂窝,她会不会因为这个而仇恨警察?
都难以预料。
我敷衍着回了句,就是个没人住的小村子,基本没什么房子了。
“叫什么知道吗?”
我撒了谎,说不知道。
玲珑从来都只会相信我的话,所以从她的表情中看到失落时,我内心里便有了强烈的自责。
“别想了,睡吧!”
也只能继续敷衍,希望她能早点忘了,最好永远不要再记起。
翌日。
好的天气自然要由好的心情来配,若精神状态不佳,哪怕是艳阳高照的一天,也无法让你感到一丝的快乐。现在的我亦是如此,头上一轮烈得可以灼肤的太阳,脚下一道被拉长的孤独黑影,在冰冷寂静的偏僻街头蔓延着。
我手里拿着一份报告,是托陈思帮我调出来的。
报告上有一个地址,古城区承德胡同十七号,前身是抗日医院,现在是秀水县唯一一家孤儿院,已有三十几年的历史了。当年那个小女孩就是被这所孤儿院收留的,所以对于她的情况,孤儿院方面一定非常清楚。
放慢脚步,随后在一扇蓝漆铁门前停住,里面一栋占地面积只有几百平方米三层小楼映入眼帘,爬满墙壁上的绿叶红花让这个地方显得格外幽秘,而又悠远。不远处的秋千和滑梯上,正有几个小孩子嬉戏着,倒是旁边一名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先发现了我,就礼貌地走过来问我的来意。
“老师您好,我是县公安局的。”
她有点紧张,但还保持着嘴角的笑容,“我们好像没有报警吧?”
“您别紧张,我跟你们院长约好了,这是我的工作证。”
“哦。”她帮我拉开大门,“那快进来吧!”
我笑着,走进去。
“老师您贵姓?”
“我姓谢。”她说,“我们院长在开会,你能等吗?”
我迎着她的目光,同时打量了一下她的着装。
一头卷翘的短发,戴着一款很怀旧的发卡,身着具有鲜明时代特征的学生服,手里面还捧着一本散文。再瞭望一眼前面的苏式建筑,就仿佛回到了民国学生时代。
“嗯?你在看什么呢?”
“哦!”我笑了笑,“没什么,一看您就是个有情怀的人!”
她纠正我,“你说这衣服啊?我们这的老师都这么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们院长在开会,您能等吗?”
我点头,“我能随便看看吗?’
“当然可以!”
“谢了!”
说完,我转身向一个方向走去。
“等下。”她柔声叫住我,袅袅婷婷地走来,面带微笑,“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代替院长回答你的问题。”
“那太好了,可是”
“嗯?”
我又打量了她几眼,“看你也就二十几岁吧,我怕我问的问题你可能答不上来。”
她灿然一笑,自信满满,“我今年二十三岁,从小就生活在孤儿院里,除了院长怕是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我也一笑,“感情是我眼拙啊!”
“那边有个休息的地方,您跟我来吧。”
我跟着她走到这栋苏式建筑内,在一个靠近窗口的位置上坐下来。刺眼的日光被爬上窗棂的植物半遮着,在地面上留下一片影影绰绰的光圈。她小心翼翼地将那本散文集放在左手边的桌角上,然后目视我,“你想问什么,问吧!”
我看着她的眼睛,问,“我想问问岳玲珑你知道吗?”
她眼睛一亮,岳玲珑?
我点头。
就像是很多年没见了一样,身子前倾,很急,“认识,你知道她在哪吗?”
“嗯,知道。”
“能带我见见她吗?”她抓着我的手臂,又意识到自己失礼便连忙抱歉,“不好意思,很多年没见了,我很想念她。”
“没关系。”我喝了一口水,压惊。
过了一会,她转回正题,“那你想问她什么呢?”
“她的身世!”
她警惕起来,问我,“你和她什么关系?”
我不想隐瞒,如实回答,“同事,也是她男朋友。”
她便是一乐,“她交男朋友了?真是稀奇。”
嗯?
女孩子交男朋友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有什么值得稀奇的呢?过了一会她说,她和玲珑是同一天到孤儿院的,她的爸爸杀了自己的妈妈,被判了死刑,玲珑的父母被别人给杀害了,她们属于是同命相连,所以,两个孤苦伶仃的人就像是两条鱼,相濡以沫,后来就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甚至
她们还拉过钩,发誓以后不嫁男人,在一起一辈子。
14,故去()
听完她的话我非常尴尬,玲珑曾和女生谈过恋爱,该不会就是这个姓谢的姑娘吧?
她问我,“很吃惊吧?”
“我都知道。”
“哦?那您应该不会笑话我们吧?”
我笑着,“怎么会呢,那时那种情况错把友情当成是爱也在情理之中,后来呢?”
“后来她就被人领养啦,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她,一晃也快有十年了吧。”
我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你刚才说玲珑父母是被人害死的,那你知道玲珑小时候住在哪吗?”
她也毫不避讳地直视着我的眼睛,“你怎么不自己问她啊?你到底是不是玲珑的男朋友?”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撒谎,我将手机里的照片翻给她看。
“我没骗你。”
她仍审视着我,“可我还是不明白,你干嘛不直接问她?”
“我是警察,请你相信我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她点点头。
不久后,苦笑着说,玲珑小时候住哪恐怕连自己都不清楚,她又怎么会知道?但很快她又话锋一转,说偶然间倒是听院长提起过,岳玲珑的父母死在了靖玉县的一个小村子里,那应该就是她以前住过的地方。
我问她,知道这个村子的名字吗?
她想了想,回答说,好像是岳家村。
早在预料之中,所以得到这个答案我并不意外。如此说来,岳玲珑就是那起清剿行动中活下来的小女孩。
“我还听说”
“什么?”
她表情开始不协调,“她爸妈是被”
“谢小白!”
一个极其严厉的老太太出现在我们的不远处,她穿着一身灰白色细麻衣,颇有点像天主教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