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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
他们会不会把凶手的罪证也一并带走了?
陈思就像是受惊了一样,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头撞在挡风玻璃上,疼得又趴了回去。良久后,他一边揉着头,一边竖着大拇指,“我真是服了你的思维。”
“褒还是贬?”
“这都能被你想到,当然是在夸你。”
“我可没有胡乱猜测。”
陈思还在揉着头,“很有道理。”
我反驳自己,“现在都只是假设。”
陈思借用我的话,“假设和求证本身就不发生冲突,你也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假设,所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到这几个女生进一步求证。”
我应了一声,“嗯。”
天色渐暗,街灯却逐渐明亮起来。
陈思启动车子,驶入一条孤独道路,朝着真相狂飙!
15,谜中谜()
深夜。
萧风将“凶手”抓回局里,这个从天而降的“喜讯”对我却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审讯嫌疑人的时候我和陈思刚好赶回局里,就急忙坐到旁听席上,隔着单向玻璃望着里面的几个人。
参与审讯工作的是小冷和萧风,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一个只有十七岁的高一女生。面对审讯她一言不发,全无悔改之意。
萧风问她,“为什么扮鬼?”
她仍不言不语。
听身边的一个警察兄弟说,犯罪嫌疑人是在扮鬼期间被萧风逮了个正着,震惊全县,闹得人心惶惶的“灵异事件”就以这样简单的方式被澄清,其结果的确令人啼笑皆非。
见她不说话,萧风又问,“七月十四号你在哪?”
七月十四号也就是前几天,准确说是高检科长被谋害的日子。萧风越过前几起命案,可见他的独断与自私,同时也将他的想法暴露无遗。
他又把高检科长的手机找出来,“这里面的人是你吧?”
她平淡地看了一眼,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萧风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为什么杀人?”
良久,她终于开了口,“他们都该死,但我没杀人!”
萧风面不改色,“那就是说你从来没想过杀人,那为什么吓唬人?”
她一字一顿,“我妈是她们害死的。”
这时候一名警员长驱直入,走进审讯室,跟萧风耳语了一番。随后就听见萧风说,“原来,车祸中去世的女人是你的母亲。”听到这话我也有些豁然开朗,那天去死者家的时候就听邻居说过,她有一个还在念高中的女儿,可惜当时我有些粗心大意,才与咫尺之近的真相擦肩而过。
萧风对这起交通事故不甚了解,故此小冷便把细节和他粗略讲了一遍,随后萧风改变了自己提问的方式,“因为他们没有救你的母亲,所以你怀恨在心!”
女孩情绪激动,“她们不光不救我妈妈,还把她的东西都拿走了,不可饶恕!”
这四个字从一个还在念高中的女孩嘴里说出的确有些过于沉重,但也不能因而忽略了她内心里的绝望与痛苦。眼睁睁看着母亲濒死而无能为力,好不容易有人来却选择了袖手旁观,当希望破灭,又被绝望吞噬,她的痛也就变成了怨!
期间,陈思也跟我耳语交流起来。我点头应着,没错,和我们之前的假设完全一致。车祸发生时车内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就是坐在审讯室里的满月。母庸置疑,那台拍立得也一定是她离开时遗落在现场的。照片却掉进缝隙里,被隐藏了起来。
从这个角度看她的嫌疑的确很大,因为记恨那几个女生的冷漠于是扮鬼,甚至杀人。但个中的一些细节和不严谨性却否定了这种可能性。第一公厕里死去的男生和四楼高坠的女老师不在她仇恨的范围里,第二她即便有能力杀死小美,绝对没有能力用同样的方式杀死一个男人。
陈思低声说,“但从死者死法来看,很符合她的心理特征。”
他说的没错。小美和科长的头都被扭断了,巧合的是满月母亲的头也在车祸中被撞歪。而且他们死亡时都处于跪拜姿态,那感觉很像是在谢罪,从这点看倒真的像是一种复仇行为。
但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
我小声和陈思交流着,譬如,马春潜伏在学校里,借此方式来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陈思转动着眼珠,“你的意思是说马春知道满月在扮鬼,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杀死受害人,把罪名嫁祸到满月身上!”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他抬起一根手指,“但首先得确定一件事。”
“我知道,是罪证。换言之满月的母亲是不是真的碰巧拿到了马春杀人的证据!”
陈思出谋划策,“如果全部对号入座,那马春一定会去找她们。”
“争分夺秒啊!”
他向审讯室里望了一眼,“一时半会怕是不会结束,等不及了!”
我拉住他,“帮个忙,我想提审满月。”
站在门口,陈思稍有些为难,“这案子是归市里负责的,再说你还是个法医。”
“所以才说让你帮忙!”
想了想,他点头,“好在是在自己地盘上,我交代一下,不过你尽量隐蔽一些。”
我点头。
萧风的审讯工作结束时已是夜里十点多,到了十点半的时候县公安局已是人去楼空。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起我沉重的脚步声,即便我已经很小心地放慢自己的动作。
我通过局里的一名刑警同志将满月从拘留室里提了出来。
坐进审讯室里,我打开充满电的录音器,做好彻夜长谈的准备。
“你一定很爱她吧?”
她低着头,很呆滞,也很沮丧。
我面无表情,严肃,“这就是你表达爱的方式吗?我真的提你母亲感到寒心!”
她身子稍怔,心理上有了异样的变化。
“还不说话是吗?那你就给我听仔细了!”我身子向前倾,故意拉近距离,并且稍微放大声音,“有一个叫马春的杀人犯,在城乡结合部的小卖铺里杀了人,当晚有一辆白色荣威轿车途径那里,开车的女人目击到了案发的全过程,遭到杀人犯马春驾驶一辆红色铃木摩托车追赶,导致神经紧张,在经过三中后街时发生事故!”
她的指甲在桌面上抓出一道道绝望的痕迹,一双小眼睛左右不停地游移着,呼吸也开始变得不均匀,急促,就好像从来不知道这件事一样而感到惊讶。
我审视她,“别告诉我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终于开了口,“那天晚上她开车很快,但她什么都不让我问,只是让我坐稳!”
“你肯定也不知道,马春有可能就潜伏在学校里,利用你到处杀人!如此你不是在给母亲报仇,反而是在帮自己的仇人。”
她慌了,心理防线彻底被突破,“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点了点桌上的录音器,“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呈送到检察院,所以我不可能骗你!”
她手足无措地流着眼泪,深深地埋下无助的面孔,良久都没说出一句话。
我半趴在桌面上,侧着脸,斜着眼睛看着她,“我是在帮你,也需要你来帮我,抓住这个杀人犯才算给你母亲报仇!”
内心的斗争结束后她终于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将那天夜里发生的事一字不拉地讲给我听。
“那天是我姥姥的忌日,我和妈妈去山上扫墓。回来的时候我口很渴,车上又没有水。刚好路过一间百货超市,我就让她帮我去买一瓶水。她去了好久,出来时很慌张。我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什么都没说,就让我抓紧扶手。车当时真的好快,我从没见她开过那么快的车,我很怕,又不敢问她,后来就发生了车祸,我看见有几个女生,我求她们救救我妈,可她们不但没有救她,反而把她的东西都拿走了,等我爬出来的时候,我妈她已经不行了”
说到这儿她难忍痛苦,啜泣起来。
我给她递了纸巾,安慰她。
平静了一会儿她接着往下讲,“后来我转校到三中,她们没有救我妈,还拿了她的东西就是不对!”
我问她,“拿了什么东西?”
“我妈的包,里面有手机和银行卡,还有现金。”
我眯起眼睛,凝眸思考。
不久,她又说,“那天看到英语老师身上背着我妈的包,我以为她也参与了才吓她的,可我没想到她会跳楼!”
“你母亲的包怎么会在老师身上?”
她脸上满是悔意,“我后来才知道她只是碰巧捡到”
16,细节()
砰!
审讯室的门被一脚蹬开,萧风就像是个索命小鬼似的跳进来吓人一跳。
他冷冰冰问,“谁给你的胆量私自提审犯人?”
我面不改色地纠正他,“她不是犯人,只是做了错事。”
就因为我反驳了他,故而对我动了粗,将我从审讯室里推出去,“信不信我告你妨碍公务!滥用职权!”
“你以为全世界就你一个人在办案?在你哪儿她是个嫌疑人,但在我这儿她是我的证人,在必要的情况下我有保留提审的权利,倒是你妨碍我的工作,恐吓下属,我是不是也可以去检察院投诉你啊?”
萧风脸色一下铁青,“因主观行为导致受害人重伤及身亡的,应定过失致人死亡罪,她怎么不是犯人?”
“过失致人死亡的界限在于是否可预见结果,如果在行为中没能预见而导致受害人死亡的,是意外事件而非刑事责任。”
萧风冷着脸,“嫌疑人有强烈主观意识,扮鬼吓人时就应预料到可能造成受害人身心伤害,因此而产生了严重的后果,就是过失杀人!”
我几乎吼出来,“她的目的是吓人,不是杀人!”
萧风终于被我激怒,抓着我的领口,“身为司法人员,明知有罪却故意包庇,故意违背事实,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是谁颠倒是非,不分黑白?你有何证据?就因为她扮鬼就把罪名都扣在她头上?”
萧风警告,“你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陈思恰逢时机地从外面赶回来,看到萧风对我动粗便火冒三丈,“萧队,你别太过分!”
萧风自知处于劣势,便选择退让,转身走出审讯室。
整理了一下衣物,缓慢坐下,平复情绪。陈思守在我旁边,给我鼓励。我淡然一笑,不过是个小插曲,何必在意。再说他也不见得比我好过,冷若冰霜的一个人被我气得暴跳如雷,回去不砸点东西都难以平复心里的愤。
“越是冷漠的人就越是让人猜不透。”
我岔开话题,“你那边什么结果?”
“哦!”陈思说,“人我联系上了,也做了一个笔录。”
我接过陈思手里的文件夹,看后便豁然开朗。那几个女生真的拿走了女人的财物,包括一款名贵的皮包和里面大量的现金,以及一部高档手机,还在隔天夜里进行“分赃”,之后就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因为害怕就将皮包丢了回去。
我望着陈思,“丢了以后又被学校里的英语老师捡走了,是满月亲口告诉我的,所以高坠不是一起意外事故,是他杀。”
陈思拄着腮帮子,沉思,“凶手的目的不是人,是物。”
“满月肯定没有杀过人,那么凶手另有其人,从线索来看马春可能很大。”
“当晚满月扮鬼吓唬英语老师,致使她逃到四楼天台上躲避,期间偶遇凶手,从楼上被推下去。”
我首肯,但又摇头,“不是偶遇,是被跟踪!”
“哦?”
我继续说,“马春和满月的目标一致,所以只要跟着满月就能找到想要找的人,所以每一次满月出现都会有命案发生,马春呢,在杀人的手法上做了改变,就好像真的是厉鬼索命!”
“我现在就带人过去,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马春挖出来!”
我一把就抓住了陈思,叫他不要冲动。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主动出击只能是打草惊蛇。就算抓到凶手我们也只能证明他杀死小卖铺的老板,并没有证据证明他和三中的杀人案有关。所以越是这个时候就越应该沉得住气,等着马春上钩!”
“说详细点!”
“他的目的是灭口,毁掉罪证,从这点来看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败露了,如果明目张胆但地通缉马春,找不找得到罪证就没了意义了,他一定会逃,你再想抓他就没那么容易了。最重要的是,我们手上没有他后续犯罪的证据,万一石沉大海,案子也就悬了。”
陈思突然否定我,“我觉得他不会再出现了!”
“为什么?”
“现在都以为满月是凶手,真凶在这个节骨眼上杀人,不等于告诉别人凶手另有其人嘛!”
我恍然大悟,暗叹陈思好脑瓜。
“可他不会就此放弃了吧?”
陈思又一语惊人,“或许,他已经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我吃惊,“你是说他找到罪证了?”
“至少咱们不能肯定他没有找到。”陈思分析,“如果他找到了,咱们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是在原地绕圈子!”
我一下犯了难,没了主见。
过了一会陈思下决定,“不考虑了,先把人抓回来,到时候再说别的!”
我默默点头。
第二天,陈思就以谋杀罪名对犯罪嫌疑人马春进行通缉,搜捕,因为案情不明,线索不足,对后续的罪名以及罪行有所保留,从未提及两起案件之间的联系。
抓捕工作艰难进行着,县城高速路口,各交通要道以及客运中心严密布控,一连好几天都没有任何消息。陈思猜测,人会不会已经逃往外省?如果已经逃了,那就得成立抓捕组,联系外省联合抓捕。可如果人还在县里,会藏在哪呢?
或许,他就没逃。
天洒下霏霏细雨,就在这个冰冷雨夜里,我和陈思各穿一件黑色雨披,看着闪过彼此瞳孔的红蓝警灯,默默地交谈着。
“没逃?”
我把话题引得有点远,“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玩捉迷藏?那时候经常是我抓,他们藏。可总有一个小女生,不管如何我总是找不到她。后来有一次我问她,为什么每次都找不到你,你到底藏在哪了?她居然和我说自己从来没有动过地方,就地藏在我身后的木桶里。”
“最危险地方也是最安全的,你倒是点醒了我!”
我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露出回忆时若隐若现的笑容,“每一次玩我都没有找到她,所以呢,她每一次都藏在那个地方,因为她觉得那里是最安全的。”
陈思幡然醒悟,“学校!”
是的。
想要便于自己找到罪证,悄无声息地杀人,就必须隐藏进学校。案子发生到现在的几周时间里,我们也没能察觉到任何的异样,所以他也和那个小女孩一样,在一个地方一藏就是很久。
“可真狡猾!”
陈思当机立断,带上一些兄弟便衣着装,赶往了学校。
当时已经到了九点,学校也过了自习时间。我们三俩一组分成三队,对学校内所有的区域进行摸排。陈思负责搜索教学楼,另外一组去了宿舍,而我来到操场南面的餐厅和活动教室。
经过三个小时的搜索,毫无收获。
午夜时分,精疲力尽地陈思和我在餐厅里汇合,因为工作没有进展而产生质疑,会不会是我们判断失误,人根本不在这里?
“你之前不还是信誓旦旦说要掘地三尺嘛,怎么这么快就认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