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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想过会死人?”
“我们这卖肉的,卖水果的,那边还有个屠宰场,平时有点臭味也不奇怪,谁能想到会死人啊!”
陈思又望了望周围,“你们这院里有监控吗,还有这堆建筑垃圾放在这多久了?”
“我们这里属于三不管,没监控,环卫的也不来清理垃圾,这一堆是拆迁时留下来的,也不污染环境就一直放着没管,估摸着也有个一年多了。”
“这有一个拾荒老人你认识吗?”
他连忙回答,“认识认识。”
“能说说这个人吗!”
“他呀,在我们这也有一段时间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不就是一个捡破烂的吗,就经常从我们这附近捡一些废品去卖,人嘛还算挺老实的,但没想到他会死在我们这。”
“行了,谢谢了你。”
市场负责人离开后,陈思目视我,问我现在有什么想法。
我思索片刻后和陈思说,那个拾荒老人会不会是目击者。按照刚才那个男人的话往后推理,那么的确存在这样一种可能性。他在拾废品的时候发现了尸体,受惊过度导致心脏病复发。
“会不会是”陈思猜测。
“你想说他不只是发现了尸体,还看见的凶手,并且凶手也发现了他。”
陈思点头,“所以他才会如此恐惧,以至于来不及自救。”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要杀他,可监控视频里可从来没有出现过可疑的人。”
这时陈思翻出一张相片,跟我说是从监控视频里截下来的。表面上看画面里的确没有第二个人在场,但仔细看看就会发现欺骗之处。
闻言,我仔细看去,险些惊叫出声来!
“这有条影子!”
“没错,在角落里,要不是看了足足十几遍,根本不可能发现。也就是说在镜头之外,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他很狡猾。”
“是的。”陈思说,“他眼睁睁看着拾荒老人猝死,之后扬长而去。从影子来看这个人个头不高,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陈思脱口而出,“阿桑。”
局法医室。
在贸易市场后院废弃建筑垃圾中发现的骨骼如数被带进法医室,先是对骨骼进行了数量确定,随后对载体(行李箱)上腐败后的生物材料进行取样。最后需要我做的,就是通过这幅骨骼确定受害人的真正死因。但最后骨骼可以确定的几种死因,包括机械性窒息死、溺死、中毒死都被排除,而死者家属介绍说,死者生前并没有任何疾病史,而骨骼上没有明显的钝器痕迹,那么也就只剩下最后几种可能,一是锐气伤导致的器官衰竭或失血性死亡,二是脱水死。
尸检完毕以后,陈思找到我。
他刚才有查了一遍失踪人口报告,两年时间内,全县少儿失踪案件共有八起,其中包括茹燕的女儿娜娜,更值得奇怪的是案发间隔,几乎所有的案件间隔都是三个月,也就是说两年内类似的失踪报告每三个月一起,而且失踪人都是四到六岁的少儿,这绝对不是一种巧合。
陈思再一次提起娜娜,不禁让我心里一痛!
“你是说,有人拐走了她们。”
陈思望着解剖台上拼凑在一起的白骨,“凶手的目的绝不只是杀害!”
说到这里我想起一件事,便问陈思还记不记得娜娜的案子,曾经在天台上有一个握着刀孩子在追娜娜,当时我还纳闷一个孩子怎么打会拿刀,或许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孩子,而是像阿桑一样的侏儒症患者!
说到这里浑身便是一冷,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3,背后隐情()
夜里五点。
此时的家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孤独的囚笼,因此我甘愿更多的时间是在法医室里度过的,这晚自然也不例外,我依旧守着空荡荡的法医室与冷冻冰柜里一具具硬邦邦的尸体,独自坐在办公桌前翻阅着赵沁案的资料。
那起案件的关键点并不在赵沁和罗冰身上,而是赵光义。
因此我对赵光义的生平产生浓厚的情趣,会不会真的是他做了某些亏心事,才激发了隐藏在罗冰心底的那只野兽?
翌日,天色明媚。
我向局里做了申请,调取了有关赵光义所有的档案记录,包括他任职期间处理的案件细数。但奇怪的是,这个人生活与工作中没有任何的劣迹,在辖区内口碑也算不错。
“怎么对赵光义这么有兴趣!”
我看着小冷那张脸,“世上没有天生的坏人,也不存在绝对的好人!”
她在我旁边的位置上坐下,也学着我的模样翻看起赵光义的资料,“如果真有见不得光的,估计你查也了也是白查,所以别浪费力气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
小冷先是一阵沉默,随后说道,“是知道那么一点,但都是道听途说。”
“有时候道听途说未必就是假的。”
“前几天我找到一个知情者,他披露说赵光义生前爱喝酒,曾经有一次喝醉酒肇事,撞死了一个女人,是别人帮他顶的罪,他才侥幸逃了过去。”
我眯起眼,问她,“你这个知情者可靠吗?”
谁承想说竟然说是玲珑。
之后小冷和我坦言这段时间她和玲珑一直有联系,这件事是她偷看了罗冰的日记得知的,之后她就在第一时间把线索提供给了小冷,再有小冷转达给我。
听完小冷的话,我冷起脸。
“玲珑这样很危险。”
“她可能是没有别的表达方式了吧!”
我不理解,“表达什么?”
小冷认真地看着我,说我智商很高,但情商很低。女人总是口是心非,嘴上说一样,心里想着另外一样。别看玲珑表面上固执着,但她心里一直有我,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帮我,这就是她表达爱我的方式。
听了后我不胜欢喜,却又患得患失。
越是这样我就越舍不得她冒险,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找回来,二十四小时守着她。可小冷却说玲珑固执得很,她其实是在和自己做斗争,在痛苦的边缘挣扎。
“不过你放心吧,我已经让陈思安排好了,二十四小时盯着玲珑,保护她的安全。实在不行我就搬到她那里去住,亮罗冰胆子在大也不敢做过格的事!”
我摇了摇头。
小冷的好意我心领了,怎么好意思把她也推进火坑。
“言归正传,我们还是聊一聊赵光义吧!”
我点头。
接着小冷跟我说,赵光义做民警的时候有过一个徒弟,当年就是他的这个徒弟帮他顶的罪。说到这儿小冷突然卖起关子,反问我知道这个人谁吗?
“这我上哪知道啊!”
她突然说,“他的女儿就是赵沁案的受害人!”
我登时一惊,脱口而出,“丁茜?”
“赵光义酒驾撞人的消息无误的话,那么他的死百分百和罗冰有关,至于赵沁是怎么和罗冰走到一起的”小冷停顿片刻,说,“我想罗冰杀死赵光义的那天一定遇见了赵沁,并且把赵沁带走了,而且他对赵沁的感情大过对兵心。”
小冷的分析是有一定逻辑的,根据对赵沁儿时的调查来看,她应该极度仇恨自己的养父,因为就是这个男人毁了她的童年,给她儿时的记忆涂了一笔黑。假设罗冰杀害赵光义时真的遇见了赵沁,她的遭遇是有可能引起罗冰的同情,可谓是同命相连,所以生生相惜。
“对于赵沁而言罗成就是她童话世界里的王子,所以她没有办法接受兵心的存在,虽然她们是亲姐妹,但早已经没有什么感情可言。换句话讲,为了罗冰她会不惜一切代价。”
小冷接着我的话往下分析。
能让兵心毫无防范地吃下毒苹果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未婚夫罗冰,一个是赵沁。从对现场的调查和后期资料来看,两者中最有可能的就是赵沁。从一开始罗冰一定就知道是赵沁,他没有选择报警而是帮助赵沁逃避法律制裁,足以证明他对赵沁有着很深的感情。
“就像”小冷眼睛深邃起来,“当年赵沁帮罗冰隐瞒真相一样。”
所以说,两个人互为帮凶。
“阿桑呢?”
小冷一笑,“也是个痴情种,为救活兵心甘愿成为傀儡。”
我眯起眼,“你意思是说赵沁利用阿桑?”
她摇头,“是罗成!在顺便让阿桑做他的替罪羊,岂不是一举两得。”
可惜在现场我们没有找到可以指正罗成的犯罪证据,仅凭着一些毫无根据的猜测是无法逮捕罗成的。
小冷拍了拍我的肩,“迟早会有办法的。”
早上十点。
陈思兴高采烈地跑到法医室,将一份个人犯罪记录递到我手里。说记录里的这个人叫李阔,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犯罪嫌疑人。很快我翻开了这份犯罪记录,这个叫李阔的人曾因入室盗窃、抢劫等罪名被刑拘。陈思笑着说他有丰富的如与经验,是个非常老道的犯罪分子。最重要的是我县几家旅馆里都有李阔的入住记录,从登记的身份证号码来看就是李阔本人,如此来看,他的嫌疑非常的大。
“这么说,这个李阔还在秀水?”
“最早的入住记录是两个星期前,直觉告诉我人应该还在秀水。”
就在这时,一通办案电话打进法医室。守在一旁的小冷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后立马站起。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我和陈思不约而同地投去目光,“案子吗?”
小冷点点头,“县郊区造纸厂大烟囱里发现一具尸体,据目击者说是个小孩。”
陈思弹起来,“小孩?”
十分钟后我们就到了造纸厂,通过低矮破旧的锅炉房走到大烟囱内部,一具身高在一米二左右的男性尸体横躺在底部,一双高度浑浊的瞳孔正无力地望着那巴掌大的冰蓝色天空。
“这哪是什么孩子啊,这不就是个大人吗?”
我戴上手套后,在死者身上上翻找了一会,便找到一个破旧的钱包,并成功找到受害人的身份证件,看到名字后我和陈思都傻了眼。
“你的直觉是对的,可惜的是人已经死了。他身上有大面积的徒手伤,这周围也有搏斗过的痕迹,至于致命伤,在颈部,一刀毙命。”接着我又从死者李阔身上找到三四张相片,“你们看看,都是四五岁的小孩,或许,他就是追娜娜的那个人。”
“可他怎么就死了?”
小冷分析,“这个厂子早就停产了,荒废了好多年,出现在这种地方肯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有一定可能是黑吃黑。”
就在这时,有人在门口处发现了一大一小两枚足印,一下让我想起那个叫魏明沅的男人
4,暗藏杀机()
魏明沅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报仇,但他更希望借玲珑之手杀死他的仇人,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十几年来的愤怒,为此我对小冷的安全感到担忧。
局里。
我第一时间做的并不是解剖,而是把自己和陈思关进冷冰冰的审讯室里,同时拿出魏明沅的资料,坦言,“他是冲着小冷来的。”
陈思一笑,“你没事吧,瞎说什么呢!”
“是真的。”
陈思一下郑重起来,在确定外面没有人偷听后缓缓坐下来,“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我很吃惊,“你知道?”
“我哥这段时间很古怪,我暗中调查过他,虽然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但看到他收集的那些资料也能猜到一些。”他沉默片刻,“是关于我爸妈的死因,他们并不是被犯罪人打死的,而是被”
他停顿下来,似乎是没有说下去的勇气。
有些事已经心照不宣,但为了不影响彼此之间的友谊,所以谁也没有先捅破这层窗户纸。可问题不解决只会越来越麻烦,现在几乎所有的人被陷入其中,所以我必须要清楚陈思的想法。
他苦苦一笑,“我的恨已经随着那个人一起死了,冷静她是无辜的,但我也请你体谅我哥的心情,他调查了这么多年,最后才发现是这么个结果,换做谁也受不了,毕竟冷静是他最爱的女人。同时我也请你相信他,他一定不会做出伤害冷静的事。”
我最担心的并不是陈着,起码他是个警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就像陈思所言,虽然他心里面填满了恨,但他未必就会做出伤害冷静的事,但内心单纯的玲珑可就未必了。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相信法律会给出一个公正的审判。”
陈思这句话说得耐人寻味,这当中一定包括了所有犯过错的人。
下午。
我做了尸检申请,随后对犯罪人李阔的尸体做了一个系统的解剖。经过dna与李阔随身物品的核实,确定他就是诱拐多名儿童的犯罪人,但真正的罪魁祸首却不是他,而是魏明沅!
“贸易市场附近也找到了对应的目击人,具体时间是在三个月前,也就是9月21号这一天夜间,几个牌友打完牌出去吃宵夜,其中一个人亲眼见到一个身高在一米二左右的男人在拾荒老人所住的报废车附近出现过,这是外勤组刚刚发过来的消息,千真万确,从这一点来看,与我们之前的推断一一对应,也就是说这个李阔不仅和多名儿童失踪有关,而且还是诱导拾荒老人身亡的元凶。””
小冷,声如其名。
每一次她发言的时候,法医室总是会再冷上几分。
“从多处暴力伤和喉咙处的这一刀致命伤,以及死者的社会环境来看,灭口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灭口”小冷沉思,“也就是说,拐卖儿童是团伙行为!”
“很有可能。”
在我们秀水就一直隐藏着一个犯罪团队,为首的人一定就是那个魏明沅。很显然,他之所以选择在秀水进行犯罪活动,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宣泄这十几年来压抑在心中的极端情绪。
“最近小心点!”
小冷一愣,“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最近秀水不太平,所以提醒你一下。”
“哦。”小冷笑了一下,“你也是。”
“玲珑怎么样了?”
小冷笑得弧度更大了一些,“拐弯抹角的其实是担心玲珑吧,她挺好的,忘记告诉你了,我呢,正准备让她搬到我那儿去住,她也答应了。”
这对我来说并不算是一个好的讯息,因为这时候的玲珑和以前大不相同,小冷这样做无疑是绑了一颗定时炸弹在自己身上。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吧,你”
不等我说完,小冷就打断我,“你怎么了,怪怪的?”
“我挺好的,没事”
“就这么说定了。”
小冷漫不经心的笑容加重了我的担忧,我想此刻我有必要和玲珑见上一面。
这日夜里。
悬在夜空的孤月在雪的映衬下格外明亮,我拖着被月光拉长的影子出现在玲珑住处的楼下。看着窗内不算明朗的灯光,我的心犹豫又不安。但最终我还是鼓起勇气,走进阴暗的楼道,敲响了玲珑住处的房门。
看到玲珑的一刹那,人有些恍惚。就好像是阔别已久的重逢,那种多日不见的陌生感让人多了一些惆怅。看到我来玲珑些许吃惊,从她躲闪的神色中我看得出来,她并没有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很淡,淡得就像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我笑了笑,“来看看你。”
她没有将我拒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