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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我不言语。
“因为”他把声音放得很低,很轻,“会有很多的人会为你今天的选择丧命,我发誓。”
“杀人很爽吗?”
他仰着头,望着天花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开始很害怕,过程很刺激,然后很难过,就像从高空坠落,嗖的一声,什么都完了。”
我将手机掏出来,当着他的面关机,并放在茶几上。
“警察走访工作必须要有两个警察同时在场,一个录,一个签证才能算为证据,我身上也没有带任何录音设备,就这么一部手机我刚关了机,我想跟你聊聊。”
“聊什么啊?”
“为什么杀她们。”
他忽地大笑起来,“警察同志你是来搞笑的么?我什么时候说我杀了人,你莫名其妙跑到我家里来,然后就说我是杀人凶手,我肯定会生气啊,这一生气就爱说些奇怪的话,你不会是当真的吧?反倒是你还真差点把我给杀了,刀上有你的指纹,我刚才是用毛巾把他拿过来的,哈哈哈哈,蠢货,你说你这算什么,滥用职权,伤害未遂,我可不可以去检察院投诉你?”
我面对的是一个厉害的角色,他带着你一直绕圈子,云里雾里的,即便是有第二个警察在场,恐怕也难以证明什么。
“我会找到证据的。”
“找证据?哼哼。”他声音里满是对公安警察的不屑与怨恨,“如果你们真的能找到证据,天下也不会有那么多枉死的人,所以还是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不然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为你们的无能而丧命。”
我很不能现在就把他送进监狱,可刑事工作讲究犯罪证据,再没有充足物证、人证和现场证据的情况下,哪怕他主动承认也不会被定为有罪。
局里。
我心急火燎地去找陈思,却一直没有抓到他的影,听值班室的人说才知道他去了医院。当我赶到医院的时候陈思正在小冷的病房里,我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急三火四地告诉陈思,让他派人二十四小时对罗冰实时监控,因为我觉得他一定会继续作案。
陈思斜眼打量我,问我是不是去找罗冰了?
我嗯了一声。
“无组织无纪律,谁让你去的?”陈思摆起领导架子,略微有一些火气,“你一个法医去干什么,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些我早就通知下去了,罗冰这小子就是孙猴子七十二变也别想逃出我的五指山。”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的安危才冲着我大呼小叫的,而我刚才的行为也的确有些欠考虑。
自我进入病房就一言不发的小冷突然说了一句话,让我感到有些稀奇。
“不放松对赵沁的监控?”
她一双洞察秋毫的慧眼一眨一眨地望来,说这就像是一场精心安排好的赌局,当我们把全部的赌注都压向大的时候,结果却是小;而当我们反过来把全部压在小身上时,翻开来的却是大。就好比现在的这个案子,千篇一律地认定是赵沁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罗冰,那么在我们同样孤注一掷的时候结果会不会再次偏离我们的预想?
小冷的话把我听得一头雾水,但仔细琢磨也隐约明白了一些道理。
“你认为赵沁的消息仍旧排除?”
“如果罗冰帮她开脱呢?表面上好像是在害他,实际上是在帮她。铤而走险,只是为了混淆视听。”小冷将摆在医用储物柜上的几份资料递到我手里,“虽然我现在下不了床但我的眼和我的耳可不瞎不聋,这是我让局里同事对赵沁做的调查,做口供的都是老街坊邻居,用了一个多星期时间,内容非常可靠。”
轻轻拿起那份薄如蝉翼的资料,可刚看了几眼,手上的分量就突然重了起来。不知不觉的,我在另一张空病床上缓缓坐下,用力地咬住一根手指。
小冷说,“其中一份是学校门口小卖部老板的,当然那间小卖铺早已经不见了,找到这个人也是费了好一番力气。”
陈思接着小冷的话往下进行,他说,赵沁上小学的时候经常去小卖铺哪儿买汽水,每一次都会拿走一根粉色吸管,因为她特别喜欢粉色,可突然有一天她开始讨厌这个颜色,还把小卖铺里的粉色吸管全部抢走,丢到了他们那儿最脏的一条臭水沟里。
“你再看看那份,是赵光义的老邻居,一墙之隔,不过人家很早以前就搬走了,他回忆说,赵光义经常打骂赵沁,赵沁经常哭,但那都是白天,到了晚上赵沁的哭声就和白天有点不太一样。”
我瞪大眼睛,不太一样?
小冷点头说,“两份口供的年代时间与前后顺序非常清晰,也就是说听到赵沁哭声是在她开始讨厌粉色之前,有一定的因果关系。”
“因为被打所以讨厌粉红色?”
小冷摇头,“结合凶手作案特征,我觉得不只是打几巴掌那么简单。”
“你是说赵光义对赵沁做了一个父亲不该做的”
见我有些难以启齿,小冷干脆直接挑明,做为养父的赵光义很有可能强暴了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赵沁,粉红吸管就是最好的证明。
心悦诚服。
必须承认的是,小冷的逻辑、思维和要比我更加细腻,更加缜密。有办法找到这么久远的口供信息,也说明她很有手段。
陈思叹气,“又回到赵沁身上了,这么来看她比罗冰更有嫌疑。”
小冷否定了他,因为罗冰的嫌疑一样也很大。
说着她把脸转向我,我会意地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说了一下我和罗冰见面的情况。虽然他说话一直兜圈子,用词也非常谨慎,但字里行间还是透露出一些信息,所以我肯定他逃不了干系,另外
“你别老是说话说一半行吗?”
看着陈思牛一样的肿眼泡,我接着说,“他反侦查意识和反逻辑思维很强,谈话的时候我还感受到一股针锋相对的怨气,那几起爆炸案一定是他设计的,他的目标不是那些受害人,而是我们。”
陈思双手托腮,绞尽脑汁地思考着,掰着手指数出这起案子的几个关键词:粉色吸管、童话世界、爆炸、仇视警察。赵沁和罗冰各占一半,是不是说他们互为凶手,相互掩护。
我陷入深思。
19,冲突与矛盾()
从犯罪动机和逻辑背景上看,赵沁毒害兵心的可能性远远大于罗冰。在案件初期我们对犯罪人的背景做过研究,几乎可以肯定他就住在秀水县。虽然罗冰家也在秀水,但做为兵心的未婚夫他没必要这么心急。倒是赵沁,自从被送养以后就很少和兵心有联系,几乎没有任何的通讯方式,所以她更具备作案条件。
说完这些话后,小冷又以一种极其肯定的口吻和我们说,毒害兵心的人一定是赵沁。
陈思问,“那罗冰是怎么回事?”
“这当中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做案子最忌讳的就是先入为主,往往只看事情的表面而不去挖掘深层面的因果就等于遮蔽了自己的双眼。就像那个目击人,她看到一个外貌特征和罗冰相似的人就一定是罗冰吗,就算是罗冰袋子里一定是受害人丁茜吗,就算是丁茜那又能证明什么,你有亲眼看到他杀人吗?”停顿片刻小冷眉头一勾,“这个案子真的很麻烦,但如果”
我急着问,如果什么?
“赵光义的尸检报告我看过了,这是一个近乎惨无人道的杀人手法,骨骼寸断,一个女孩子应该做不到这一点,所以我想有没有可能是罗冰做的,而且赵沁是知道的,如果是这样就简单多了。”
陈思不懂,就算是罗冰做的又能说明什么?
小冷一双瞳子忽然深邃起来,“说明他有把柄在赵沁手上,就只能任人摆布。”
我理解了小冷的意思。
赵沁那么喜欢罗冰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他做了自己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就像童话世界里的王子一样,打败了折磨自己多年的那个恶魔。可她心爱的王子却喜欢上身穿洁白裙子的白雪公主,为了得到王子的爱于是痛下杀心。
如此说来,赵沁还真是个天生的戏子。
她之所以坦然无惧地捐献造血干细胞给兵心,是因为她背后还有一个罗冰在帮他,这样一来她不但可以洗脱嫌疑,还能成功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陈思还是一副思考状,“罗冰完全可以杀了赵沁啊?”
小冷斜眼看去,“那是最愚蠢的方式,杀了一个杀人犯的结果就是成为下一个杀人者,不但掩盖不了罪行反而完更快暴露自己。”
我顺着小冷的思路向下思考。
在赵沁心里酝酿的会不会是一种偏激的爱,她想用一种极端的方式表达对罗冰的爱慕,谋害兵心,以及之后一系列的爆炸和杀人案,她是在帮罗冰报仇。
爱其所爱,恨其所恨。
“罗冰不杀也不揭露赵沁如果是因为不想暴露,那么我今天等于害了赵沁。”
我说完这句话后他们二人同时转来目光。
小冷收回目光,说,“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他才会撕下所有的伪装,当务之急是去查罗冰,尤其是他和赵光义之间的关系。”
陈思点头,随后抓包离去。
想不到调查很快就有了结果,第二天中午我们又聚集在了小冷的病房里。陈思从交警支队里调出一份交通事故现场调查报告,根据报告的年份来看罗冰当时只有十几岁。
“肇事车辆是一辆警车,肇事司机是一个姓丁的民警,赵光义当时就坐在副驾驶,至于事故中被撞身亡的女人正是罗冰的母亲。特别有趣,丁茜就是那位丁姓民警的亲生女儿。”说到这里陈思笑了笑,“罗冰不是很讨厌警察吗,动机找到了,复仇。”
感觉不太对劲。
我将那份报告捧在手里,又用力地敲打了几下,那罗冰为什么不杀肇事司机,而是杀害了坐在副驾驶的赵光义,他和这起事故应该没多大关系吧?
小冷低眉看着,“这份报告的可信度有多少?”
陈思想了半天,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世上没有不明不白的恨,这个报告”小冷将它丢在一边,“缺乏根据。”
和罗冰见面时他和我说过一句话,他说,如果我们真的能找到证据,天下也不会有那么多枉死的人。我当时并不太明白这句话背后的含意,但结合了今天的调查内容后才知道他是在指什么。
所以,有两种可能。
罗冰母亲因为不遵守交通规则横冲马路被判定全责,罗冰心理不平衡所以报复杀人。至于后一种可能就是肇事方为了掩盖某些事实而编造的谎话,说白了就是赵光义所在的派出所徇私舞弊,真正的肇事者可能就是赵光义本人。
这天的上午,小雪纷纷。
赵沁出院了,来接她的人竟然还是罗冰。
雪花将这两个人映衬的虚虚实实,我站在医院二楼窗口静静看着,就像是目送两位好友一样,非常有耐心地看着他们上车,直到消失在冰冷的街道。
陈思走到我旁边,叹着气。
明知道他们是杀人凶手而无能为力,世界上恐怕没有比这更令人头疼的事了。
“没有天衣无缝,一定会有破绽的。”
“剧院三楼现场我们前后勘察了不下五次,丁茜毒气事件也只是找到了阿桑的指纹,最后这起爆炸案干脆把所有证据都毁掉了,是一点线索也不给我们留啊,你知道叫是什么吗?”
“什么?”
陈思怂了怂肩,“好不容易治好了眼瞎又瘸了条腿。”
手扶着玻璃,目光落向天际,“目击者看到罗冰刚好是丁茜案的前一天,所以”
我微微闭上眼睛,脑海里涌现出一条幽暗的巷子里,我看见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行色慌张,他双手拎着一个巨大的旅行包艰难地行动,如果旅行包里面真的是丁茜,那么丁茜是怎么被她塞进去的,在什么地方?
“所以啥?”
“还有另一个现场。”
陈思想了想,微微点头,“我懂你的意思。”
我睁开眼,转过身,“王教授那边有没有消息?”
他犹豫了片刻后回答说还没有,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全天候监控罗冰和赵沁,等他们下一次作案。
如果他们就此罢手了么?
“这”
“非常时期不如用点非常手段,想个办法把他们分开,总之不能让赵沁和罗冰接触。”
陈思点点头,“只要说赵沁是我们警方的证人,需要我们警方二十四小时保护,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他们分开。我明白你的意思,只要赵沁在我们手里罗冰就无法安心,这样一来才有可能露出破绽。”
“我还想给他加点猛料。”
“你有什么好主意说出来听听。”
我手压着陈思肩膀,保持神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20,平安夜()
一场鹅毛大雪下得很是吓人,就连玻璃窗上都结了厚的一层霜花,那花纹就像一场凶杀案的现场,残肢断体的死尸还卧在当中。
这天是十二月二十三号,平安夜前一天。
小冷出院后在家修养,我义务帮她做了一次大扫除里屋外收拾得一尘不染。可能离婚后就没有被男人这样照顾过,所以才流露出一些的感激之情,也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
中午我又充当起厨子给她做了一顿有营养的饭菜。
饭桌上,看着小冷斯斯文文的吃相我想起了玲珑。她从来都是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一边吃一边夸我做菜好吃,是那么的率真。
“你笑什么?”
我回过神,尴尬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小冷,“我笑了吗?”
小冷软眉微拉,“怎么神不守舍的。”
“没事。”
她夹了一片菜叶送入嘴中,咀嚼了一阵后露出一丝的苦涩。
怎么不好吃吗?
“男主外女主内,这话说的没错。”
“我做的不好吗?以前玲珑就爱吃这个。”
小冷说,“如果你是我男朋友,我也一定会和玲珑一样。”
我略微尴尬了一下。
她红着脸,急忙解释,“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是说因为她是你女朋友,所以你做什么都好吃。”
我笑了笑,“我没误会。”
“那就好。”
她收回目光,不再做声。
午饭过后我就像是这个家里的男主人,刷锅洗碗,照顾着自己受伤的妻子。这种感觉近一步刺激到了我的神经,让我想起和玲珑的那些日子,整个人的情绪一下就低落起来。
房间里,望着霜花的小冷眼神凝重,语气里充满了担忧,“明天就是平安夜了。”
我在她的书柜里找到一本希伯来文圣经,翻开来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希伯来文,“平安夜就真的会平安吗?”
“明天我们放松一天,能叫上的朋友都叫上,就在我家里好好过一个平安之夜。”她把目光挪来,声音放轻,“还有玲珑。”
我深吸口气,“嗯。”
第二天。
大雪依旧,心仿佛埋在雪里的石头,透骨冰冷。
所有人都到了,玲珑却一直没来。
有时越是热闹就越是孤独,缺少了那个你在乎的人,世界所有的热情都不再与你有关。
坐在轮椅上的小冷安慰我说,女孩子出门前都会梳妆打扮,玲珑一定是想给我个惊喜所以才会迟到。她这话说完没过几分钟,门就开了。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望着站在门前这个袅袅婷婷,宛如画中女子的漂亮姑娘。她勾着嘴角可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