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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聊,我还有点事。”
玲珑一定害怕和我单独相处,急忙说,她只有一句话,说完就走。
我看着她,“你要去哪?”
她却不看我,“把我的东西都丢了吧。”
我急了,“你什么意思?”
她没有回答,甩身离去,留下一道哀艳的背影。
陈思再次扣住我的肩,“这件事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她需要空间,肯定不会像以前一样跟你住在一起,不过你放心,衣食住行我都给她安排好了,也会帮你好好看着她的,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们就别那么如胶似漆的了,你们分开一段时间未必是坏事,过阵子想通了就好了。”
“但愿吧。”
“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这么经不起波折啊?”
“那就拜托你了。”
“跟我你客气什么,行了,我把她送过去,一会就回来。”
话罢,陈思走出县局。
我没有问他把玲珑安排在什么地方,完全是出于对他的信任。做为玲珑的担保人以及监管人,他有责任也有能力做足保障工作,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唯一让我惴惴不安的,就只有我们那薄如蝉翼的感情。
像是要到尽头了。
法医室里小冷还和往常一样,她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案子上。玲珑的出现与离开对她似乎没有什么影响,亦或许她只是把难过藏在心里。
除非天塌了,不然日子还得一天一天过。
“人走了?”
就像是送走了人生中一个匆匆过客,小冷的语气别提有多么的淡漠。
我不冷不淡地回了句,“走了。”
她放下手中那副画像,问我,“很难受吧。”
我笑了笑,强忍着。
玲珑是我来秀水时遇见的第一个人,从见第一面开始几乎就没分开过,她孤苦伶仃的,除了我就没有别的依靠,舍不得她,但更多的是一种责任感。
我不知道没有我的日子她会怎么过。
小冷走到跟前,安慰,“出了这么个事谁都不愿意看到,我们不说是怕你更难过,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相信我们,但我向你保证会照顾好玲珑,只是这段时间苦了你们了。”
我什么都知道,检察院对我的调查一刻都没有松懈过,在这个节骨眼上玲珑又出了状况,避免过多的接触对我们都有好处。
“我会多抽时间去探望她。”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指着放在工作台上的那张油画问小冷,“我刚进来的时候你一直在看那副画,有什么发现吗?”
“你自己看看。”
小冷将那张画捧了过来,翻到背面,指着右下角褪色的两个字让我看。比划潦草,痕迹模糊,一时一刻还真看不出是什么字。
这时小冷说,“我已经做过鉴定了,染料是血,不是徐水情和赵月的,也不是曲烈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林婉清。”
这么来说这两个模糊的血字是林婉清遇害前留下的线索?可她写得实在是太潦草,线条粗细不均匀,更像是指甲剐蹭出来的,恐怖连曲烈都没能注意到。
“你就别瞎研究了,我已经做过技术分析了,这是一个人的名字。”
“人名?”
小冷直接公布答案,“兵心。”
我恍惚了一下,随后一惊,脱口而出,是马戏团。几天前我去过这个马戏团,遇到过一个叫兵心的姑娘,会不会就是这个人?
只是。
林婉清为什么在画像背面留下这几个字,这个兵心和她的死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翻出电话,找到兵心的电话号码,“上次我要过她的号码,打个电话问问就知道了。”
小冷十分谨慎,“你要人家姑娘电话号码?”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回头我再给你解释。”
随后我拨打了兵心的手机号码,但对方迟迟没有接听电话。就在我准备重新拨打时,电话通了,刚递到耳边就听见一声惶恐的惊叫。
“喂喂喂?”
随后就是一阵忙音,电话中断了。
“怎么了?”小冷心急如焚地问我。
这明明是兵心的电话,传出来的怎么会是个男人的声音。职业习惯让我浑身汗毛直立,那一声惊魂的叫喊声不停盘旋在耳际。
“好像出事了。”
没多久,值班室民警跑进法医室,“冷姐,韩哥,有案子,刚刚来的电话。”
小冷急声问,“什么地方?”
“工人文化剧院。”
我凝视起小冷那张淡漠的面孔,马戏团的演出就是在工人文化剧院举行的,兵心也在哪,所以刚刚电话里的惊叫声应该不是个巧合。
18,白雪公主()
工人文化剧院,简称文化宫。
建立与九几年,外表相当的残破。
两三辆警车整齐停在剧院门前,警员立即拉开了警戒线,又派出警力将剧院围了个水泄不通。受害者遗体是在剧院三楼的仓库里发现的,目击者是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多点的侏儒症患者,我们到现场时他全身发抖,蜷缩在角落里哭泣着。
“是你接的电话?”
他极度伤心,“是我。”
我蹲下身问他,“她手机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或许我的问题扎了他的心,让这个“小男人”哭得更加惨烈,一声接着一声,眼泪也是一滴接着一滴向下坠。因情绪失控他无法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能向其他人寻求答案。
剧院的马戏团的负责人先后到场,经他们阐述后我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马戏团收拾了所有的物品与道具准备回市里,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兵心不见了,打电话没有人接听,他们就到处找人。就在刚刚他们听到阿桑的叫声,跑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血淋淋的一幕。
“他叫阿桑?”
马戏团负责人冲我点了下头。
看看他手里的电话就都明白了。
是我拨打的那个电话把阿桑给吸引过来的,他在接电话以后才发出惊叫声,说明他先捡到了受害人的电话,最后发现了尸体。
这是三楼的换衣间。
环境很差,地面上都是无法清洗干净的污锈,一扇高约两米的通风窗口上还结着蜘蛛网,夕阳余晖从这个角度看去格外的美好,从破裂的镜面中折射出的却是另一种色彩。
剧院相关人员随后到场,我们便对现场有了一定来了解。
这里只有六十几平方米,一个工作间,一个更衣室。工作间里还停放着一台落满灰尘,破旧不堪的播放设备。而更衣室里,都是一些演出用的服装,此刻,兵心的身上就套着一件洁白无瑕的公主裙。
有人猜着,兵心可能是在更换衣服时遇害的。
但马戏团负责人却说,剧院大厅里有专门的更衣室,就算真的要换衣服也不可能跑到这里,再说他们演出已经结束了,兵心根本没有必要去穿这件衣服。
所以,兵心并不是来更换衣物的。
“你们回避一下。”
小冷一声命令后所有人都离开了现场,唯独我留了下来。
关上门,她当着我的面撩开受害人裙摆,将冰冷的手探入,冷眉一蹙,“受害人没有穿内裤,有血,还有”
随后,我惊呆了。
小冷双指间夹着一样东西,看得我全身发麻。
“这东西是在”
我难以启齿。
小冷是个理性的动物,从来不会觉得尴尬,“在受害人下体里发现的,应该是凶手做的。”
无耻,肮脏,邪恶!
无数个罪恶的形容词在脑子里一荡而过,让我置身在了一个黑暗的思维中。望着她指间的那个粉红色吸管,我没有勇气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只是在心里暗暗地愤怒着。
“可以定性了。”
目光向上延伸,一张白得好似封冻过的脸蛋映入瞳孔,冰莹剔透,就真的像是童话世界里的白雪公主,永远地沉睡着。
雪是你的面纱,冰是你的舞鞋
我还记得这样的一句台词,如此贴切。
小冷从地上捡起曾握在兵心手里的红苹果,注视着上面的牙齿印,又掰开兵心的嘴,在口腔内发现了还来不及咽下去的咀嚼物。
“未发现明显的伤痕,死者嘴唇耳廓指尖发绀,应该是中毒。”
凶手是继母吗?
小冷疑惑望来。
我这么说可不是空穴来风,马戏团除了兵心扮演的白雪公主外还有七个小矮人,我们在现场又发现了红苹果,兵心又是中毒身亡,这不就是那个童话故事吗!
听我说完,她又收回目光。
“通知下去,剧院里的人一个都不要放,我怀疑这个继母就在剧院里。”
外面突然下起了雪,毫无征兆。
夕阳的哀红就像是飘落的雪花一样被风吹得无影无踪。小冷带着受害人遗体回了局里,我在这个破旧的剧院里留了下来。
一楼大厅里都是剧院的演职人员,十几名警员分批分次做着口供。因为行动自由受到了限制,马戏团负责人几次找到我们,希望我们可以通融一下。
警员直接拒绝,“不行!”
“怀疑我们?”
“毫不客气地讲,是。”
他说,“你这小伙子真是的,我这人本分这呢,怎么肯定会杀人,我们市里有个演出要赶,迟演是要赔钱的。”
另一名警员更不留情,“哪个杀人犯杀人前不说自己是好人?”
“你们这太不讲道理了!”马戏团负责人被气得不轻。
刑侦工作有时候就是这样,铁面无情。
我大步上前说和,“老伯你先别生气,听我说,我们也是为了工作,人是你们马戏团的,就不说别的,你们是不是应该协助我们调查?”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我能不着急吗,本来就不景气,要是再赔了钱,我上哪儿给他们发工资。”他老迈的脸上满是苦楚,“兵心这丫头就跟我闺女一样,我能不难受吗,可我又有什么办法!”
“你先别急,我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别打了,我来了。”
不远处,陈思冲我摆了摆手。
在了解马戏团的情况以后,陈思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些着急参加演出的人可以暂时回去,剩下的必须留下做调查。
“这”
“你只能按照我说的办,哦对了,你也得留下来。”
我补充,还有那七个小矮人。
他皱眉,“一定要我留下来吗?”
陈思毫无耐性,“那就都别走了。”
他妥协,“别,千万别,我答应你们,我不走,我现在就去安排。”
男人离开后陈思叫来身旁两名刑警,吩咐说,先给这些急着参加演出的人录口供,争取更多发现线索的机会。
随后。
他又把我拉到旁边,“刚才有点事耽搁了,给我说说情况。”
我按陈思的要求简明扼要地阐述了一下情况。
案发现场属于一个半封闭空间,出入只有一条通道。尸体是在最里端的更衣室中发现的,身上无明显暴力伤痕,遗容安详,死因可能和中毒有关,据我猜测,应该是摄入过具有麻醉药作用的剧毒毒药,这种毒药可以使受害人在中毒过程中最先昏迷,死亡期间就不会产生明显痛苦感。
“不会是自杀吗?”
我摇头。
案件性质已经很明确了,绝对是他杀,因为她没有理由自行撕碎处女膜,还在自己的下体内放入一根粉红色吸管。换言之,这种变态的行为不是一个女孩能干出来的,更何况是对自己下手。
几天前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我和她有过接触,是个很开朗乐观的女孩子,感觉不出有自杀的倾向,所以我不认同这种可能性。
听我说完,陈思一双眉头也紧紧皱在了一起。
“动机有考虑过吗?”
我想了想,“可能是极端犯罪。”
死者扮演过白雪公主,死的时候也穿着公主裙,身旁还有一个毒苹果。这种个性鲜明,痕迹诡异的案件现场已经将犯罪人的心理暴露出来。
一个喜欢童话的疯子。
“照你这么说犯罪人是在模仿童话世界里的故事情节,再加以改编,呵呵,那是不是还会有灰姑娘,睡美人和小红帽?”
我很认真,“有这个可能。”
陈思用手指使劲戳了一下我的头,感觉像是在笑话我,“你这脑梗啊,应该去写,保证比你干警察有前途。”
陈思以为我在开玩笑吗?
呵呵。
我现在比任何人都认真,并且我相信内心深处的直觉,兵心的死仅仅只是一个犯罪的开端。
19,谁是凶手()
接受盘问最多的是那七个小矮人。
现实生活中的他们和童话故事里一样,有着深厚的友谊,尤其是阿桑,在他眼里,兵心就是童话世界里的白雪公主,端庄大方,温婉善良,无人可代替。
然而,她却死了。
在他心里兵心如神明一般存在,不可玷污。
这源于阿桑的自卑与兵心的善良。
一个身高与正常人有明显区别的侏儒症患者最需要的就是理解和关怀,在人们异样的目光中他们孤独卑微地生活着,终于遇见了一个愿意和自己交朋友,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固然会有如获至宝之感。
阿桑将兵心奉为神明般崇拜也在情理之中。
理性点讲,就是雄性激素扩张,他在兵心身上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自尊,找到做为一个男人的存在感。
这个哭泣的小男人并没有夺得人们的同情,同样做为男人的陈思只看到了他的软弱与无能。
可他毕竟属于特殊群体,怎么能与正常人相提并论呢?
陈思反驳我,那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把他们当正常人来看,除了身高差异外,他们和正常人有什么不同!?
我借用了陈思的一句话,这只是他的个人观点,不代表大多数。换言之,又有多少人真正理解过他们。出门在外,还是免不了遭遇歧视和冷眼,自然而然造就了这样的性格。
再说。
阿桑和兵心的感情不亚于我们之间,如果死的是我呢?
陈思沉默。
所以哭一哭也没什么不妥。
“那他哭的是不是有点太假了,别人怎么没哭成那样,我不是不相信友谊,但这种超过爱情的友谊我不信。”
“你怀疑他?”
为了防止外人听见,陈思把我拉到一旁。
“你说他是在找受害人的过程中不小心捡到了电话,那有没有可能是在杀人以后接听了电话呢?”
陈思的推测不无道理,可阿桑那一声惊叫如何解释呢?
“呵,转移注意力呗,好让咱们以为凶手不是他。”
“我觉得你也不要太武断了,以免冤枉好人。”
他压低声音,“兵心订婚了。”
“嗯?”
我不解,这能说明什么?
“这意味着兵心不会继续在马戏团工作。阿桑的社交面不像我们这么宽广,他的世界里就只有马戏团和他的白雪公主,而今他生命里最重要的这个人就要离开他了,所有建立在她身上的尊严都被一同剥夺,如果是我我一定受不了。”
“所以呢?”
“所以他把舞台上的故事搬进了现实。”
这个想法未免有些太偏颇了。
阿桑对兵心的感情的确有些执着,但并不意味他就会做出如此偏激的事情来。就算真的要这么做,回到市里,找一个单独的机会,或把兵心约到一个僻静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