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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云淡风轻地把鸡骨头同样用纸包起来,然后还把刚才放地上的那个一同“还”给他。等他真的接过去时,才缓缓道:“无意义。”
从那困惑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并不懂我在说什么,不过并没有来追问,只道:“今晚你睡床吧。”我想不予理会,但看他坚持着站在面前不走,咬了咬牙起身,“你睡哪?”
“我在地上打地铺就行了。”
“万一有人来呢?”归功于曾在异世看过很多这种桥段的书,我必须未雨绸缪地先问在前头。但听他道:“都喝醉过去了,今晚不会有事。”
说是床,其实就是一个很简陋的石塌,在上面铺了床褥。虽然已经是初春,可在这深山中寒意特别重,哪怕陆锋把被褥都留给了我,可还是冷的我发颤,牙齿都咯嘣打架。
黑暗中听见陆锋问:“你很冷吗?”
不想去理会,不冷我能是这状况吗?只觉眼前黑影一闪,他从地上起来走去拉开门出去了,结果门没关,那风呼呼地吹进来。在我满心怨念时,听见很快脚步又回来了,居然还带回来个火盆。他将火盆搁在了床前,也不知往里丢了什么燃料,火苗一下就蹿了上来。
慢慢的手脚有了知觉,屋中也有了暖意,牙关松开都觉得很酸。
第106章 陆锋的庇护()
看他用火钳拨弄火盆的架势似乎是不打算睡了,那我也不能当着他的面在这睡觉,索性坐起身来凑近了火盆取暖。
“你很特别。”静默中陆锋打破了沉寂,“一般女人在遇见这种情况应该都会哭吧。”
不哭就叫特别?谁规定女人就得拿眼泪说话了?我的眼泪只会为阿平流。想及阿平不由感到庆幸,幸亏他不在家,否则我这出事还不要把他给急死?可同样因为他不在,我才会回娘家去,也才会倒霉到被虎子给抓来树林,而且恐怕短时间内没人会知道我失踪了。
“怎么不说话?”
我瞥了他一眼,试探而问:“一般像你们这种将人抓回来了后续操作是什么?”
他静默了会道:“我是第一次参与。”
挑了下眉,“你意思是像今天这种劫虏并不多?那牢房里的那些人呢?”
“我只说我是第一次参与。”陆锋再次申明,“我不太关心他们每天做什么,于我而言,只是挪了个地方而已。”
我反讥而问:“既然如此,那今天你为什么又参与了?”他想将自己与贼匪撇清,可事实上他今天所为已经是同流合污。
他并不避讳我的质问,语气淡淡而道:“有几个月没回去了,想过去看看。”
闻言我心头一顿,不用去猜度便明白了那意思,他对温泉池用的词是——回去。
“你其实应该离开这里。”我沉默片刻后对着火苗说。
但他却摇头了否决:“我不走,也不想走。”
“你不想自己记忆恢复吗?不想知道为什么会受重伤到这里吗?可能你的亲人正在寻你呢?不管是哪种情况,总比你留在一个贼窝要强吧。”
他仍然摇头,“没法比较,你说的都是未知的,离开了不代表就能找回记忆,伤重的原因只会引出仇家,至于亲人,如果寻了这么久都没寻到应该是以为我死了吧。”
听着这话我没有再出言讽刺,发现他似乎过得很颓废,有那种得过且过的意思,对什么都不在意,无论过去还是未来,包括从此刻的形象来看是连对自己的外貌也不在乎。就像他说的,这个屋子与那个我救他的山洞没区别,不过是移了个地而已,他不在乎。
后来在两相沉默里度过了一晚上,天刚亮他就起身了,丢下一句“你睡吧”出去了。
等过好一会也没见他回来,这时我强撑的精神也确实疲乏之极,于是闭了眼想眯一会。可困意一来哪还能收的住,意识越来越沉,最终还是睡过去了。
梦中有个怪异的声音总在响,似远又近,又听不清楚辩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传出来的。我蓦然睁眼,脑袋昏沉而呆滞,四周陌生的环境使我一时不知身在何处。目光渐渐移转回落,看见身上盖着被子,思绪才一点点连贯起来,而这时竟又听见梦中的声音了。
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腿,确定我现在不是在做梦后一骨碌爬起身,环找室内,最后目光落定在一角落。声音的来源就是从那里传来的,而且清醒了就记起来这声音我其实听见过。
紧凝着那处,隐隐期待。
当陈二狗从那个新挖的坑里冒出头时,我想若不是有此类经验又有心理准备,一般人见到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从地里冒出来时恐怕都得尖叫吧。
只见陈二狗还先把头冒了一下又快速缩回去,然后再缓缓露出半个头,那吓人的长头发背后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转到我这时怔了怔,比我还惊愕的语气:“大姑娘?”
我没好气地应:“怎么着?”
“你怎么在这?”他似乎还没能从一钻出地面就见到我的震惊中缓过来。
我直接忽略了那白痴问题,走到那坑前看了看,“你怎么会挖到这里来?”
“唉,别提了,到处都是山石可难挖了,关键是我吃饭的家伙没能带进来,要不能别说山石这种小儿科了,哪都能挖得通。”他正吹着牛,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脚步声,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进坑中,并压低声丢下一句:“快把洞口给藏了。”
说得容易,挖了这么大一个口让我怎么藏?一边用脚把翻在外面的土踢进去,一边四下寻找有什么可遮挡,惊急之下只能跑过去把已经熄灭了的火炉给拎过去,刚放下门就被推开,陆锋走进门看见我时怔了一下,“醒了?”随后视线又落向我脚边的火炉。
“那个……我看它火已经熄了,就把它给拎过到角落了。”
“哦,这事你不用自己做的。”
我僵硬地转移话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午时已经过了,我带了吃的回来。”
刚他进门就看到手上拎了个竹篮,上面用一块棉布盖着。他走到桌前把棉布掀开,里头搁了两条烤鱼,鱼头自是已经被去掉了。
我没有走过去,原因是,眼下最想要的是,解手。
他明显也尴尬了,眸光闪烁着道:“是我疏忽了,我带你……不是,我找人带你去。”
陆锋找来的是个女人,不是昨晚上送他回来的那个,这个女人要明显友善许多,她领着我走时自称叫“玛雅”。解手的地方很简陋,光是走到近处都能闻见一股难闻的味,我憋着气跑进去解决完后又憋着气冲出来了。
玛雅带我到石屋附近就先离开了,望着不远处的石屋并不想这时候过去,哪怕不得不暂躲在陆锋的庇护下,也不想与他有太多牵扯。毕竟我是有夫之妇,在这样的时代与除了自己丈夫以外的男人多待一会都可能被说成不洁。
也不敢乱走,就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待着。过了半个多时辰,隐隐看见不远处有几人在走来,连忙不再停留地快步往石屋走。
见门是虚掩着的,我紧走两步推门而入,却没料门口处一块尖石凸起绊了一下,踉跄着一头撞进别人的怀中。以为是陆锋扶住了我,可抬起头发现不是他,而是一个彪形大汉。
这大汉不仅身材魁梧,而且满脸麻点极其丑陋,眼睛又看起来很凶。
我下意识地颤了下往后大退一步,想要从对方怀中挣脱出来,可他无礼地将我上下打量后张口便问:“你就是昨晚被陆兄弟带走的娘们?”
心头不由骇然,陆锋已经是二当家,这贼窝里会唤他陆兄弟的必然是头目。这时我不敢应此人的话,只希望陆锋可以快快出现,可对方见我不作声眼睛更是无礼地盯着我的脖子看,咕嘟一声口水吞咽,我就知道不好了,一股强拽之力将我往门外拖。
我抵死不从,嘴里更是大声呵斥:“你想干什么?”
可我的力气哪抵得过对方的蛮力,眼看就要被拖出门外我胡乱伸手去抓,试图抓到什么抵抗的东西。可在我指尖刚触及什么就觉整个人天翻地覆,等反应过来竟是被扛在了男人的肩上,我再无顾忌地急喊:“陆锋,陆锋你快来!”
却听身下男人大笑三声后道:“你喊再大声也没用,本来女人就是兄弟互享的,陆兄弟来了也不能怎样,你还是乖乖就范吧。”
眼看石屋渐远,心里从惊恐变成绝望,难道今天我当真难逃此厄运?
只觉身体突然一个腾空被抛出,我的脸被吓到惨白,当坠入松软中才发现自己被扔到了一个草堆上。眼前一黑,男人立即如饿狼扑食般压了上来,这是禽兽的本能。
而我的本能是不坐以待毙,就在领口被撕裂的同时,手中的玉簪也狠狠扎进了对方脖子里,可玉簪头并不锋利,只扎进去半寸就扎不动了。
男人捂着脖子从我身上起来,眼中是不敢置信和愤怒,巴掌毫不留情地挥了下来。我躲无可躲,只能闭着眼睛承受,可预料中的疼并没出现,反而压在身上的重量也消失了。
“陆兄弟?”随着惊呼传出我睁开眼,看见身前黑影已经是熟悉的轮廓,而刚才欲图侵犯我的大汉这时摔倒在一旁。他迅速爬起后就道:“不过是个女人,你何必如此动气?而且昨夜已经让你占了先,你既已尝过这娘们的滋味,是兄弟就该同享才是。”
我看不见陆锋的表情,但这时候他是我的救命稻草,屏着呼吸等他的答案。
只听静沉片刻后,陆锋缓缓而有力地道:“她对我而言不只是个女人而已,还是……”
“还是什么?”大汉走近过去,但下一瞬我却看他惊恐的眼瞪大,瞳孔又收缩,不知到底听了陆锋什么话以致于反应这般大。
然而接下来的情境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我看见大汉慢慢倒地,露出心口处的位置。那里插了一把匕首,没至柄首,刀刃全都插进去了。他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呼吸没了。
他死了。
第107章 脑子不好使了()
我从未想过会亲眼见证一条鲜活的生命如此消失,以致于整个人都发麻。相信这刻我的眼睛也睁得很大,直到视线被遮挡,人被从地上轻抱而起。我才麻木地抬起眼,看见陆锋的脸上被喷洒了好多血,看起来很狰狞,无意识地说:“你杀了他。”
他一边走一边道:“嗯,他该死。”
语气平静地不像是刚杀过一个人,而像是刚踩死一只蚂蚁。
我又回到了石屋内,被放在石塌上后陆锋找来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旁边,低声说:“你自己换上,我去处理一下再回来。”说完他就又出去了。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衣服的领子被撕开得连里面的兜衣都露了出来,而刚才陆锋眼睛扫过后便直视了前方。等我换上他的衣服后才钝钝地想,他说去处理一下是去……处理尸体吗?那个人如果是个头目,杀了一定很麻烦吧。
就在我不断胡思乱想中陆锋回来了,脸上的血迹也都擦干净了,可是我总觉得还能闻到一股血腥味,那味道让我有作呕的感觉。人不能这么矫情的,他杀人是为了我,我不能还因为一点味再作呕吐的动作,于是就拼命压着。
他进门后看了我一眼,便径直去拿了另一套衣袍出来,当着我的面给换了。然后才来问我:“你还好吗?”见我不作声又解释道:“是我的错,之前你说去解手,我等了很久不见你回便出去寻了,没想到那大头目居然会过来找我。”
“你说什么?那个人是……大头目?”
陆锋点了下头。
“是当初你救的中蛇毒的老大吗?”
“是他。”
就是说是那人让他当这里的二当家,还供应吃住,结果他先救之,后因我而杀之。
我舔了舔干涩的唇,“那他死了你要怎么办?”杀了别人或还有余地可留,可他杀的是这里的老大,底下那群人若知道必然要为老大报仇。我能想到只有逃,迫不及待而道:“我们快逃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他用安抚的眼神看我,“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刚才和你说了出去处理一下的,现在都已经安排好了。”
这时我不明白他说的安排是什么,但没过多久外头就响起了噪杂声,并且很快有人来找他,称昨天抓回来的几个俘虏逃跑了。他只给我两字:“等我。”就独身而离。
我一直等到天黑都没见他回来,却能时不时听见外面有动静传来。不敢出去,只敢躲在门后从门缝里朝外看,一群人在来来回回地跑,嘴里还在喊着“老大”,显然他们已经发现老大不见了正在寻找。后不知是谁痛呼了一声,一群人都往某个方向冲去,噪杂到此便终结,变成死一般的静寂。
忽听身后冒出一个细小的声音:“大姑娘。”
我震了一震,这称呼……是陈二狗,急忙跑过去移开火炉,果然见陈二狗在坑洞里面,比起之前看到时这个坑洞明显又被挖大了些。
只听他在里头道:“出大事了,他们的老大好像被人杀了。之前说我如果带你出去,就让我上你们家地下瞧一瞧的这事还作不作数?”
“你挖通了到外面的道吗?”
“那是必须的,干我们这行的肯定要先留退路啊,否则再宝贝的东西有命拿也没命花。”
当可以逃脱的机会摆到眼前时我突然变得犹疑了,假如陈二狗前一次来这般提议,那我定然想都不想同意并且随他走,可是现在,陆锋因为我而杀了大头目,出去了便生死未卜。
咬咬牙,下了决定:“你自己走吧,我先不走。”
“啊?”陈二狗没料到我这态度,“不是我说啊大姑娘,眼下形势挺不好的,他们老大死了指不准里头闹成什么样子呢,没准那些人为了泄愤就要杀人了啊,你咋还要留下?”
“我……我脑子不好使了行了吧。”说完就把火炉给堵上了坑口,却还能模糊听见陈二狗在地下嗡嗡的声在说:“那只好算了,我冒这么大风险来找你,也是仁至义尽了。”
后来屋子里就彻底静寂下来了,陈二狗只不过是个宵小之徒,还能指望他多讲义气,他来找我图的也是利。而这利在生死面前,自是没那么重要。
我留了下来,但在屋内也坐立不安,是不是凑到门缝去看外面。可是外头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的有些诡异,很多时候躁动反而能让人观察出点状况,而安静则让人更焦躁。
当一个沉重的脚步声走来时,我先是打了个颤,然后迫不及待地冲向门,从门缝中看见一个黑影,等到近处时确定是陆锋我立即拉开门迎了出去。
陆锋看见我眸光一沉,加快脚步过来。
“你没事吧?”我迫不及待询问。他摇了摇头,“先回屋再说。”
回到屋中门刚关上陆锋就回过头来猝不及防而问:“你为什么没走?”我一愣,没反应过来,只见他顺手将火炉从角落里拎起,俨然露出底下的坑洞。
他早就发现了!
沉默了一瞬我反问:“为什么我要走?”他眸光一凝,“你不走是不是因为……”
“不是。”我没等他说完就截断了话,“不走是因为不想把离开的可能放在一个不靠谱的贼身上。”这话本没什么错,可陆锋的理解却是:“所以你觉得我靠谱?”
我竟无言以对,只能转移话题:“你快说说外头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是不是已经发现那大头目死了?然后他们有察觉出来端倪没有?”
陆锋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