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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确实是过得太久我把这事给忘了,当时还抱过那女娃呢。我看这小姑娘很机灵便问:“她叫什么名字呀?”没料云姑还没来得及应答,小女孩却先回了:“我叫心儿。”
元儿从我怀中回过头,立刻转哭为笑:“心心,来。”
心儿年龄尚小,也不懂畏惧,走过来就拉了小元儿的手说:“咱们回去再玩吧。”
循目而望,见那地上用黄沙垒了奇形怪状的,乍一看有些像战争时用的沙盘。
“去备膳吧。”阿平在旁低声吩咐。
云姑立刻应声并制止了心儿不可再玩,丫头听话地松开了元儿的小手。而元儿抬眸看了看他父亲,居然没敢作声。
回走殿内,膳食再被端上桌。元儿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椅子上,而心儿却站在一旁,我不由开口:“让心儿也一起吃吧。”云姑面露惊异,连忙回道:“心儿与小殿下身份有别,不可同桌而食。”我轻蹙了下眉,刚想再说话却被阿平打断:“这鸡汤小七熬了很久,你也喝一碗吧。”话落间他已经盛了一碗鸡汤推到了我面前。
鸡汤很香,上面飘了一层淡淡的黄油,只是荤腥味一闻到我鼻子里就先觉得一股恶心感涌起了。“我已经吃过了,这汤给元儿喝吧。”想要把那碗汤推到元儿面前,却被阿平摁住了手,他冲我摇了摇头:“他有云姑帮盛汤,这碗你喝,需要我喂吗?”
我垂下眸,静了一瞬后说:“有点油。”
他也不多说,直接用勺子将汤上的那层黄油都撇掉了,余下的鸡汤便很清澈。我只得无奈地低头去喝,没有了油腻的味道,喝起来清清淡淡的,鲜味在舌尖渐渐蔓延。
一碗见底,至少没有想要呕吐的感觉。却见阿平又要去盛汤,急忙拦住他的手说:“我不用喝了。”他敛眸看来,“我还没用膳。”
“……”好吧,是我理会错了。
不过见他盛了一碗汤却推到了元儿面前,然后再盛了一碗给自己。元儿眼睛弯了起来,直白表达他对鸡汤很钟爱,急着要去喝。我心头一紧立刻阻拦:“烫!等一等再喝。”
元儿抬起眸,“兰,吹吹。”
其实不用他提出我也会,可听了他这般要求莫名鼻酸。本以为自己昏睡半年加上醒来后避开他,势必会让他对我陌生和疏离,可是在他的世界似乎从未将我归置在旁。
一边吹着汤一边泪就滚落而下了,小手伸了过来抹我的眼泪,“不哭,元儿呼呼。”以为我哪不舒服,小脸儿凑过来对着我呼气,还不小心把口水喷到了我脸上。
还是阿平出声制止了,小元儿才乖乖地吃起东西来。有观察到似乎元儿变得对他父亲有些畏惧,基本上阿平说什么他都不敢再有异议。回眸间见云姑带着心儿悄声离开了内殿,只留了我们一家三口在内,是不是阿平使的眼色我不知道,但是从刚才的氛围可以察觉出来有些东西变了。
就像是以前在兰苑时常会让云姑和燕七他们一同入桌而坐,可刚才单单只是我想让心儿那小女孩跟元儿一起用膳,就被有意无意间转移了话题。且将阿平这行为解读为是制止了我的提议,有种莫名的感觉,一梦醒来有些东西似乎在悄然改变。
这改变不包含阿平对我,而在于他对周围人的那种冷凝,就像是隔了一道屏障,有了距离感。这就是皇权加身后的改变吗?所谓孤家寡人,或许就是这么来的。
第259章 有预谋的计划()
陪着元儿与他用完膳,他提议出去走走,元儿一听立即举双手赞同,且从椅子上滑下地往门边跑去了。可能是出来活动了下,也可能是那碗鸡汤补充了营养,总之再走路不觉得轻飘飘的了,不过阿平还是揽住了我的腰跟着元儿走出了殿。
并没有前呼后拥,就燕七和笑笑跟着在后。说起来也好笑,我从进宫到今天都有两三年了,可对这皇宫的地形已然不是太熟悉,原因是我之前守着兰苑几乎足不出户。
闲庭信步似乎是很久都没有与阿平做的一件事,午后的阳光晒在身上会有点闷热,不过小元儿一个人在前跑着像是熟门熟路的样子不禁令我讶异,他是要去哪儿?
转过一个小花园,一座与宫殿格格不入的房屋遁入视线,我的第一反应是吃惊,因为那座房屋从外看像及了银杏村里的那个家。
我有点不敢相信脑中闪过的念头,脚下的步子都慢了下来,耳边听见阿平轻道:“进去看看吧。”元儿先跑到了门边,燕七上前将门给推开,屋内景象顿时落入我眼眸,身体轻轻颤栗。缓缓走进门,屋内的摆设与布局完全和银杏村家中一模一样,无限怀恋,真的是无限怀恋,不管去到哪里,哪怕今后更多的时间都只在这座皇城里,却在心中只将那个小山村里的土房当成是家。
忍不住伸手去摸桌面,却在摸到的一瞬身体僵住,惊愕转身:“这些东西……”
阿平面色很平静,只是眼眸却深凝着我,明明语气浅淡却让我感觉到其中压抑了许多东西:“本来想等你生辰的时候给你惊喜的,但,还是提前吧。”
我的生辰……连我自个都不记得了,因为没有时间概念了。刚才震惊是因为我原以为屋中的这些摆件是阿平让人仿制了银杏村家中的,即便如此,这份心思也令我感动不已。可是当我手一摸上那桌,熟悉的感觉便涌入心头,如果是新桌的话不会有那个光滑度,而原来我们的桌子在边角都有一些磕碰掉的痕迹,甚至有一两处的斑点。
这些斑驳的痕迹让我心头不单单是触动,而是一道劈开那本已裂开冰湖的闪电。从前屋到院子,再到灶房,每一件东西都原封不动地搁在那本该是它的位置上。
“你把我们的家都搬过来了……”我喃喃而语。
“知道你心心念念都惦记着咱们的家,暂时没法回去银杏村,不如就把它搬过来吧。”他说得是极其轻描淡写,可我知道必没那么容易,不远千里一件件物什都要搬回来,再一一按照原来屋子的摆设安置,就连院中曾经我与阿平一同挂的晾晒绳都在。
这其中耗费的人力与心力已经无法去衡量,而阿平的这份心意让我已然说不出话了。
身下裙摆被拉扯,小元儿仰着头在拉我,口中说:“快来。”
我看了看阿平,分辨不出他神色里的意思,被小元儿拉着走时心头晃过——难道还有别的惊喜等着我?却见小元儿把我拉进了灶房,又走到我设计的浴房那,一头钻进帘内后就跃跃欲试地想爬进那个大木桶里。
哭笑不得地问:“你要干什么呢?”
小元儿嘴巴一咧,笑嘻嘻地说:“洗澡澡,我要洗澡澡。”
回眸看阿平,“你有带他来洗过澡?”刚看小元儿熟门熟路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来过这里,果然听阿平应声:“嗯,之前带他来过几次,见他对这木桶好奇便烧了热水帮他洗浴了。”
“那现在怎么办?”小元儿见我与他父亲在说话,便自给自足地像无尾熊似的往木桶上爬,但个子都没木桶高,还一只手吊在那,哪可能爬得上去?只能是可怜地滑到了底下。
我无奈地把他从地上揽起了抱进木桶中,他乐得不行,因为宫中有专门沐浴的池子,而曾经在兰苑时给造的浴房也是做成了浴池。所以这只陈旧的大木桶反而让元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一边兴奋地拍着桶,一边嚷着要洗澡。
回眸看了眼灶台,发现灶膛里连木柴都有,不由询问:“有水吗?”
“你去看看水缸里呢。”
一听这话就知道肯定是有了,走过去拿起水勺舀水到锅中,添满后才走进灶膛生火。那边父子俩没有要来帮忙的意思,反而是站在灶房外的笑笑看见我亲自动手惊异地跑进来提出由她来做。我浅笑着摇头拒绝,虽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恐怕她不太会做。
麻利地点着了火后将木柴往灶膛里丢,没用太久锅盖上就冒热气了。我先让阿平将小元儿从木桶里抱出来,打算将冷水先倒进去再中和开水,可是我估算错了自己现在的体力,一桶水满了后竟提不起来,还晃动两下把水给溢出去了。
“我来吧。”阿平走到跟前,伸手接过我的水桶转身回走。刚让他抱起的元儿被搁在了一边,我怕等下开水烫到他,立即走过去拉开元儿。
等阿平将水都添满后我牵着元儿过去,先用手试了试温再准备去抱孩子进木桶,忽而想到他的手还受着伤,抬头担心而询:“他这手受伤了能碰水吗?”
阿平眸光扫了眼元儿,只道:“把他的手抬高就行了。”我看了看元儿那被吊着的胳膊,摇头不同意:“不行,他哪懂要把手抬高啊,而且一进水里怕会兴奋过头,还是算了吧。”
阿平倒没说什么,可小元儿却听懂了我的反对,竟焦急地将那受伤的胳膊要从绷带里抽出来,吓得我脸色一白连忙去阻止:“元儿,不可!”
然而小元儿仰着头眼神迫切而道:“要洗澡澡,手手不痛。”我当他为了想洗澡是胡言,还想继续哄他,可不防备他将右手臂从绷带里拿出来了,然后,我愣住了。
元儿的右臂虽然绑着厚厚的绷带,可却灵活可动,面上一点都没痛色。更主要的,元儿把那缠绕的绷带在一圈一圈地拉下来,而阿平面不改色地并不阻止。
等到绷带都被扯光后元儿的胳膊也露了出来,白白净净,哪里有什么伤痕?连个淤青都没有!我惊愕地抬眼看阿平,“这……”随即反应过来:“你们骗我!”
却得以他眉眼一挑,还在说瞎话:“他是从树上摔下来了,总得以防万一。”
“……”把手臂给吊起来,说成是骨折,还说是以防万一?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吗?主要是小元儿居然还跟他配合,连带着云姑她们都合起伙来骗我。
不过我也是气不动,总不能还期盼着元儿当真手臂骨折吧。除了有点不甘被这对父子骗外,还是很感激元儿安好的,倒是这小子现在不得了,学会配合他父亲了。
没了后顾之忧,小元儿自是进了浴桶。阿平在加水时是有经验的,元儿站着时水刚好没到他的胸口,不过坐下来就没过他头了。站在木桶旁边,浴帘拉上,空间很狭隘,与身边的人肩抵着肩,没有负气但是这时确实不想理会他。
这是有预谋的计划!
太久沉溺让他等得没了耐心,直接给以我最触心的一击,而在这之前首先要让元儿吸引我的注意。因为不管我怎么逃避,都不可能放任元儿不管,而当看见小小的身影手臂被绑着绷带时就没法再淡定了。踏出了门,后面便由不得我,同时我也只能随心。
都这样了,随心吧。
悲伤或许不可能被抹去,但可以沉淀,就让它沉在最底层,永不再触碰吧。
阿平也没有在这时开口,不过原本两人站着不靠近的,却在我晃神回来后发现不知何时肩抵着肩了。余光偷偷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淡定地看着正在水中嬉闹的小元儿,我往旁边轻移了一小步,与他格开了些距离。
感觉空气似有一顿,下一瞬肩膀被长臂环住。我刚要挣脱就听见木桶里传来咕噜声,扭头一看,小元儿竟消失在水面上,身边的人反应比我更快,一个箭步上前从木桶里将小元儿捞了出来。应该是被水呛到了,咳的不停,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无语地对元儿数落:“让你闹着要洗澡,这回吃到苦头了吧。”
人小腿短,脚下一滑就滚进水中了。这会儿趴在他父亲的肩膀上眼泪汪汪又十分可怜地说:“我还要洗澡澡。”我越发无语了:“还来?不怕再吃水?”他回头怯怯地看了眼木桶,既想玩又害怕的样子也是滑稽,结果被阿平直接丢进了桶里,我大吃一惊,刚想上前发现其实阿平有托着元儿的腿,而元儿开心地在水中扑腾扑腾地乱踢腿,很像是要游泳了。
有阿平托着在水中我也就没再反对,站久了有点累,便靠在墙上看着两父子的互动。之前看小元儿对他父亲畏惧,现在看来其实也并不是,当然元儿这么小不可能会演,只是他俩之间有自成的相处模式。
第260章 当悲伤逆流成河()
不过可能是体力不继了,靠在墙上就觉困意来了,连打两个哈欠后眼皮就开始打架了。这时阿平正背对着我,所以当我试图强撑精神却突然头晕目眩地往旁倒时他并没察觉。
哗啦声响,我摔跌在提水的木桶处,连带着将水桶都带翻了。动静如此大,阿平自是不可能反应不过来了,只觉眼前一闪他就疾步过来环住我急问:“怎么回事?”
我气虚地回:“有些犯困了。”
他眉宇紧蹙面色沉凝,要将我抱起时又觉眼前一闪,然后听见燕七的惊呼:“小元儿!”我心头一震,阿平来抱我那在木桶中的小元儿怎么办?
等从他身前探出头去看,只见燕七已经从木桶内将小元儿又给捞起来了,这回小元儿是边哭边咳,并且用控诉与哀怨的眼神看着他父亲。
两次吃水的遭殃终于是让小元儿对在木桶里游泳戏水死心了,被燕七和笑笑两人穿好衣服带出去了。我则被阿平抱坐进椅子里,他的脸色十分难看,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可是刚才那情形怕是说什么都很难让他脸色回转吧,于是便沉默了。
静谧了有一会,眼皮又在打架了,是真的感觉困。却在这时耳边突听他道:“不疼吗?”
我愣了愣,反应慢了半拍才回过神来:“还好。”可他的掌在腰背处轻轻一按,我立刻就痛得面色一变,强忍住才没有痛呼出声。刚才倒地时提桶柄搁在了身下,当时就觉疼痛感,腿上应该也有擦伤,只是被罗裙盖住看不出来。
“为何逞强?跟我都还要遮掩吗?还有既然你困了为什么不向我提出来?”咄咄逼人的问题使我无所适从,而他下一句话却是:“兰,你究竟是在躲避那件事还是躲避我?”
我心头一震,脱口而问:“你胡说什么?”
却见他沉鹜地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问:“你敢说在你心中对我没有一点怨?”我张了张口,可话吞在喉咙里……否定是下意识的行为,但是从心而发也扪心自问:真的一点都不怨?我答不上来。
其实沉顿的这些日子并没有太多的去回想那天发生的事,就是让思绪变得沉寂、缓慢,原因是我不敢去深想,怕自己会疯。
这时候阿平把一些本该掩埋的东西挑起来了,就知道他与我一样不想逃避了。没错,其实我们在这件事里都在逃避,否则他绝不会到今天才来逼我走出寝殿。
可以说那一天成为了我们心中共同的结,而他今天不想再放任这个结变成毒瘤。
我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坦白:“我有怨。我怨那天你如果早一点赶到,便不可能让太妃的人将棍棒挥打在小同与燕七身上,而我也不用挺身而挡;我怨这一切的根源出自你,太妃是李琳家族的,若非你招惹了她又怎会有后来的事发生?”
转开眸光落向空间的某一点,幽声又道:“可是我又明白并不能怪你,老实说那天你听到这边出事定然是第一时间赶过来的,只因你当时还在上朝,而那太妃就是特意掐准了这个时间来的,意在乘你不在时将我和兰苑中人一力压制;然后是那根源,不是李家也会有秦家,不是秦家也会有别的家族来,根本逃不掉,只要你身在其位,选择的空间就会被浓缩再浓缩,即便你不愿也无能为力。”
看吧,这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