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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家这时候都该说媳妇儿了哩!”
“等咱豆腐坊挣了钱儿,日子好起来,再给他说媳妇不迟!虚岁才十七哩,再等两年也没啥!”周安就笑着说道。
周安是个和气周到的人,想的也长远,早在别人想到之前就跟兄弟通了气儿,说等家里条件好了,给他娶个贤惠媳妇儿,周全也红着脸应了。
“就是,要是家里条件好了,哪里怕娶不到媳妇?年纪大些,反倒稳重哩!不要像平安那个混账,叫我和恁娘满肚子气!”谢青山说着,就想起儿子谢平安,虽然比周全还大一岁,在婚娶上,反倒没周全懂事儿。
周安不好在背后说小舅子,只得拿套话儿奉劝道:“小伙子年轻气盛些也正常,等成了亲就稳重些了。”
叹了一回气,众人就进了门。
谢萱看去,只见秋娘家的院子格局也是彰德府常见的三合院,一间正屋隔成三间,前面是东厢房和西厢房,各隔成两间。
秋娘夫妻俩带着周鸿在正房东屋里住,周芹在小些的正房西屋住,周全一人住着两间东厢房,其中一间搁着些杂物。西厢房两间,其中小的一间做厨房,另外一间大的,就做豆腐坊。
将车上的东西搬进堂屋,秋娘一边搬还一边抱怨道:“爹,娘,来就来呗,还带恁些东西干啥?我做闺女的,还没孝敬过恁们二老,反倒一直让你们补贴俺们……”
周安也是又感激又愧疚,说道:“就是哩,爹,娘,前儿俺们才从你们那儿拿了三十两银子办豆腐坊,咋能又让你们带恁些东西过来?!于心不安哩!”
谢王氏听了心里熨帖,秋娘女婿就是比惠娘女婿会说话、会办事儿,说的话,叫人听了心里舒坦。
“有啥于心不安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俺们带这东西也是心疼闺女外孙儿哩!”谢王氏笑呵呵的说到。
“也是咱家有贵客送了些稀罕东西,拿给恁们尝尝,要不咱有钱也买不着这些好东西哩!”谢青山扭头瞧了瞧谢萱,对秋娘夫妻俩笑说道。
秋娘和周安就赶紧问是怎么回事,谢青山就简单的说了一遍。
“呀,幸亏萱萱聪明,要不还不知道发生啥事儿哩!”秋娘后怕的拍了拍胸,又摸了摸谢萱的头发说。
“也就是萱萱能恁机灵了,要换成别人,就是大人也不一定能逃出去哩!”周安望着谢萱的目光中有惊讶之色,早在谢家庄子上发生的事,他就觉得这个小姑娘不简单,她一个小姑娘三言两语吓得李大李二直哆嗦,叫往东不敢往西,那时候他就对这小姑娘的转变有些惊讶,毕竟谢萱从小在老丈人家长大,以前的性子他也是知道的。
“姑父,你夸的我都不好意思哩!”谢萱察觉到周安惊诧的眼光,就佯装羞涩道。
说了两句闲话,秋娘和周安就带谢青山谢王氏往做豆腐的屋走去,谢萱也跟在后面,看秋娘家的豆腐坊筹备的如何。
一进屋就见当屋地上放一个井盖大小的磨盘,上面正放着湿漉漉的黄豆,下面还放着一个木盆,接磨好的豆浆和豆渣。
“呀,正做豆腐呢?咱们今儿来的正好,尝尝你们豆腐做的咋样。”谢王氏瞧见,笑的满脸皱纹都荡开了,对女婿女儿的勤奋很是欣慰。
第137章 豆腐脑()
“这么快就做上了?来,给咱们说说,这豆腐咋做的?”谢青山看到女婿女儿如此积极,心里也很欣慰,就让周安给介绍介绍,一方面也是看他在县城学的怎么样。
“行,我就给爹娘说说。”周安也不怯场,指了指屋里的磨盘,张口就笑道:“做豆腐首先要磨豆腐,大家都知道,这就是做豆腐的第一步,将泡好的黄豆磨碎。”
然后又指了指靠左墙的灶台,里面正烧着火,因刚才没人添柴火,这会儿只剩下火星点点在灶眼儿里明明灭灭,“这是做豆腐的第二步,将磨好的豆浆和豆渣煮开了!”
秋娘也笑道:“刚才我就正烧火呢!芹儿也大了,能帮我带鸿儿,俺们三个正好分工做豆腐。”
谢青山和谢王氏一边点着头,一边看向灶台旁边的木架,上面吊着钉成十字形的木框,上面四个角连接着一块方形的棉布,棉布下面是一口缸。
“这是第三步,把豆腐渣和豆浆分开。用的时候,将熬开的豆浆舀进吊着的棉布兜中,像这样一摇一摇地晃棉布兜,将豆浆从豆渣中分出来,流到放在下面的大缸里。“周安上木架前摇晃着十字木架,带动下面的棉布兜也在晃动。
谢青山也走上前去试着晃了晃,笑道:“是不是该用卤水点豆腐了?我听说这是做豆腐的最关键的手艺,不是一般人都可以会的,听说每个豆腐倌都有自己的诀窍,不肯轻易传人。”
周安一拍巴掌,叹道:“还是爹见多识广,要不是我专门留心,那豆腐倌还想在这一步糊弄我哩!幸好我留了个心眼儿,先前只付了一半价钱,说学会之后再付另一半,要不就让他糊弄过去了!”
原来,南豆腐点盐卤水,北豆腐点石膏水,豆浆和卤水石膏水的比例、稠稀,决定着豆腐是否成型,是否好吃。
谢萱踮着脚尖往缸里看了看,只见里面是刚筛好的豆浆,还没点卤水。
“姑父,正好咱们都在这儿,你给咱们点点看呗,让咱们都见识见识。”谢萱就笑着说道。
谢青山和谢王氏也笑着说让他做做看,让大家开开眼界,主要是豆腐倌做豆腐一般都是瞒着人的,点豆腐的诀窍,一般人还真不知道。
周安就笑着走到缸前,左手持着一碗盐卤水,轻轻的倒一点,右手拿着长柄木勺一边搅动,再倒一点,再搅动,直到觉得差不多了,就将盖子盖上了。
“再等一会儿,等豆浆结成豆腐脑,就能压豆腐了!”周安拿过旁边的围裙擦了擦手,对众人道。
“啊,好长时间没吃过豆腐脑了,一会儿姑父就做给我们吃好不好?”谢萱一听,眼睛一亮,笑着说道,“正好来时拿了桂花糖,或者再炸点儿酱卤汁、滴几滴香油,甜的咸的都能吃哩!”
“行!一会儿就做豆腐脑吃!”周安一口答应下来。
周芹正拉着周鸿的手在谢王氏身旁吃糖,听到她爹的话,周芹的一脸期待的看向那口大缸。
“芹儿,你想吃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谢萱笑着问周芹。
周芹天人交战了一会儿,期期艾艾问道:“甜的咸的我都想吃哩……”
谢青山和谢王氏哈哈大笑,摸着周芹的头道:“行,咱们甜的咸的都吃,以后啊,让你爹娘天天做豆腐脑,让你吃的烦烦儿的……”
“豆腐脑恁好吃,我哪里会吃烦哩?”周芹一脸疑惑,“还是秋天的时候,我跟爹娘去县城卖山货吃过一回呢……”
大家笑了一回,说了会儿闲话,就见缸里的豆浆已经凝结成凝胶状的豆腐脑了。
秋娘就拿了一摞碗,斜着铁勺舀了七八碗,叫周安端到堂屋八仙桌上。
谢王氏就着灶里的火,用一口小锅快手快脚的炸了一碗酱卤汁,秋娘又捣蒜,弄了一碗蒜汁,让大家配着吃。
周全买肉还没回来,谢王氏就单留出来一分酱卤汁和蒜汁儿,等他回来吃。
“姑父,你不能在临漳县城卖豆腐,但那家豆腐坊又没限制你去别处,附近葫芦庄常有集市,过几天腊八节还有庙会哩,人肯定多,你咋不去葫芦庄卖豆腐呢?”谢萱坐在八仙桌上,吃了一口加了桂花糖的甜豆腐脑,眨了眨眼睛向周安说道:
“爱吃豆腐脑的人恁多,就是挑着担子去卖豆腐脑,备上糖和咸卤汁等佐料,想吃甜的就给他弄甜的,想吃咸的的,就给他弄咸的,一天下来也能挣几个零花钱哩!”
周安眼睛一亮,精瘦黝黑的脸上露出几分喜色,“我也是这样想哩,光卖豆腐花样少,再加上豆腐脑,想吃啥买啥,不是多了个挣钱的道儿?”
谢青山往碗里舀了两勺酱卤汁,笑道:“我见县城人家摊子上,除了卤汁和蒜汁儿,还有煮熟的咸黄豆,再加上几滴香油、几根芫荽,味道就很好哩!回来你们也弄些,黄豆不是现成的?就是冬天不长芫荽,回头儿咱家那蒜黄,你只管来拿……”
“这哪儿能随便拿,咱家卖进酒楼一斤得三十五文哩!我哪儿能老占娘家便宜?!”秋娘一口回绝了,斩钉截铁的说道。
谢王氏一边喂周鸿吃豆腐脑,一边白了闺女一眼,说道:“恁就做个豆腐上的配菜,才需要几斤?一天用两斤就顶天了!家里还缺你两斤蒜黄?”
周安也笑着回绝:“不是两斤蒜黄的事儿,俺们不能养成什么都指望别人的习惯,以后日子长哩,指望别人习惯了,自家志气慢慢就磨没了……”
谢青山一听此话,大声叫道:“好!有这志气还怕不能富起来?我就说这个女婿当初挑对了!”
谢王氏也赞周安有志气,秋娘听见爹娘夸丈夫,不由得喜笑颜开,周安听着丈人和丈母娘的称赞,黝黑的脸儿都羞的紫涨了。
不一会儿,周全买肉回来,秋娘和谢王氏就去厨房做饭,炒了几个菜,香喷喷油渣炒白菜,外酥里嫩煎豆腐,方正正豆腐盒儿,红彤彤红烧肉、红烧豆腐,滑嫩嫩溜肉片儿。
谢青山拿出带来的酒,跟周安周全炫耀道:“这是傅小官人为了谢咱萱妮儿,送的木樨荷花酒,咱们今儿也尝尝通政使大人家酿的好酒!”
周安周全不禁赞叹了一回。
谢王氏故意小声儿跟秋娘和谢萱说道:“老头子又开始了,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通政使家的公子给他送礼了!”
谢萱听了,忍不住嘴角翘的老高。
吃了一回菜,又喝了一巡酒,又下了手擀面,伴着面汤吃的饱饱的,直等到太阳偏西了,谢青山才赶着骡车带着谢王氏和谢萱回家。
第138章 下雪了()
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欢喜的说话声。
谢萱在谢王氏新作的十斤棉花被中裹着,被窝里暖烘烘的,谢萱翻了个身,掖了掖被角,将被子蒙住头,实在不愿意起来。
大冬天不睡懒觉,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谢萱迷迷糊糊的想到,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谁知睡了还不到一刻,就听谢志诚谢志远在外面敲门,欢喜的声音随着不断的敲门声传来:“萱萱,赶紧起来看看,外面下雪了!下的有膝盖深哩!”
谢萱一听,哪里还睡得着?赶紧套上厚厚的棉袄棉裤和外罩衫裙,穿上厚棉鞋,顾不上梳头,立刻将门打开,一股带着冷冽的寒气迎面而来,将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带进了谢萱眼帘中。
只见外面万里彤云密布,空中琼花乱舞,枯树压枝低垂,积雪足足没腿肚深,抬目望去,到处白雪皑皑,将这普通的小山村装点的银装素裹。
“啊呀,果然下恁大雪?”谢萱喜道,“昨儿姥爷还说这天像要下雪哩,今儿果然就下了!”
谢志诚脸上笑嘻嘻的:“雪下恁大,路都没法走,不用去上课哩!”
谢志远听见弟弟的话,虽然平素里是个好学的孩子,这时脸上却也笑眯眯的。
三人都乐呵呵站站在檐下,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该怎么玩雪。
“咱们吃完饭,去找杨林、杨树、杨根儿,还有周小柱打雪仗去!”谢志诚兴致勃勃的说。
“还正下雪哩!”谢萱看了看天,只见雪下了一夜,这会儿已经小些了,只是些雪沫子在空中飘飘洒洒。
“一会儿吃完饭,说不定就停了。”谢志远道。
看着高高兴兴的哥俩儿,谢萱故意大煞风景的问道:“张先生给你们布置功课了没?”
谢志诚一听此话,脸色不由得拉了下来,白了谢萱一眼:“你瞧你,好不容易高兴会儿,你又说扫兴话!”
谢萱不由得笑了:“我督促你学习,倒成了扫兴啦?”
谢志远并不恼,跟谢萱解释道:“我俩刚才说起来念书哩,谁知就看到下雪了。上午要是下雪,咱们就在屋里读书,要是待会儿不下雪,咱们就出去打雪仗去!等下午再练字……”
“啊呀!哥,今儿好不容易下雪,咋还安排恁多功课?不如今天就痛痛快快的玩一天,明天再去学里上课,咋样?”谢志诚不甘心的说。
只听这句话刚落地,林氏站在厨房檐下听见了,快步走过来,照着谢志诚脑袋上就来了一下,瞪眼道:“就知道玩!先生昨天又没说放假,等会儿让恁爹赶车送你们去学里,谁都不准在家玩!”
听得此话,谢志远谢志诚兄弟俩一齐拉下脸来,满脸沮丧。
谢萱吐了吐舌头,在旁边偷笑。
“萱萱,今儿是你生日哩,你忘了没?”
吵完兄弟俩,林氏扭头笑眯眯的问谢萱道:“姥姥在厨房灶上给你煮鸡蛋哩,中午你想吃啥?大妗给你做!”
谢萱惊喜道:“我生日?我都忘了!”说着,她笑呵呵道:“大妗,我想吃饺子哩!新鲜的蒜黄猪肉馅儿饺子,最好包的皮薄馅儿大!”
志远志诚在旁边听了,都不由得咽口水。
“行!”林氏笑道:“吃完饭我就去张屠户家割几斤猪肉,今儿上午咱们就捏饺子。”
吃过早饭,雪果然停了,谢平田赶车带着愁眉苦脸的志远志诚去上学了,林氏也顺路乘着车去张屠户家割肉。
“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这雪下的好呀!我还说今年入冬天有点旱哩,谁知道老天爷恁开眼。”谢青山棉鞋上套着草鞋,带上谢王氏做的厚厚的棉帽,背着手出了门,“我往田里看看去啊!”
谢萱正靠着灶里的余火烤手,跟正在刷锅的谢王氏说闲话儿,就见外面陈叶儿、杨翠翠和周小巧在院门口,伸头探脑的往里看。
谢王氏正出去倒刷锅水,看见了,就笑问:“你们来找萱萱玩的吧?外头冷,快进来!”
“诶!”听见谢王氏的话,三人都笑嘻嘻的走进厨房里来。
“萱萱,咱们去打雪仗吧!外头的雪恁厚哩!”杨翠翠上来拉住谢萱的手,就要往外走。她圆圆脸儿,双眼皮儿,肤色稍黑,穿着姜黄底折枝梅的粗布衫,下面穿着靛青粗布棉裤,只在袖口和膝盖处打了补丁,衣服虽然陈旧褪色,却浆洗的干净。
杨翠翠今年八岁,性子活泼,跟以前的谢萱也经常在一起玩。她是杨石头的孙女,杨石头跟谢青山向来交好,前一段时间谢家庄子上请工人做工,谢青山首先想到的就是杨家。
“就是哩,萱萱你老是呆在家里,不闷得慌么?”陈叶儿笑着问谢萱,她细眉细眼儿,身量细高,穿着豆青粗布袄儿,大海青棉布裙儿,虽然都是普通粗布做的,但衣襟和裙摆上都绣着缠枝花纹,是个巧手的姑娘。
陈叶儿比谢萱大三岁,平素很是懂事儿,她是冯婶儿的孙女,冯婶儿为人厚道慈和,跟谢王氏常在一起说闲话儿的。以前吴庆喜婆娘和谢家婆媳吵架,冯婶儿还帮衬过谢家。
“我怕冷哩!在家烤火多舒服呀!”谢萱也笑嘻嘻的说到。
周小巧则穿着宽大的靛蓝色罩衫,下面穿一条黑色棉裤,都已经洗的发白,明显是大人衣裳改成的。她站在杨翠翠陈叶儿身后没说话,看了一会儿说闲话的谢萱三人,眼睛就望向灶台上谢萱放那儿的两个鸡蛋。
因谢萱生日,谢王氏煮了一锅鸡蛋,大家都各分吃了一个,剩下两个没吃完,就留给谢萱半晌饿了填补肚子。谢萱怕凉了,就放在灶眼儿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