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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话儿说的好,一夕贫贱如土,一朝富贵如天。可不是如此?
谢青山一连几碗黄酒下肚,眼前的世界开始晃悠,内心也有点儿膨胀起来。
“各位乡亲,吃完饭咱们就结工钱,所有的工钱都在老汉我身上哩!就等着发给大家伙呐!”谢青山有些醉了,昏花的双眼看着四桌儿工人,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腰间,大声说道。
大家听了更加高兴,高帽儿一顶一顶的给谢青山带。
厨房里几个孩子也围着灶台吃的正欢,桌上的菜谢王氏都专门给他们留出来一份儿。
在厨房门口立着的谢王氏瞧见得意洋洋的谢青山,跟谢萱笑说:“你姥爷喝多了,瞧他那牛气哄哄的样儿,不像话哩!”
谢萱也笑嘻嘻道:“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让我姥爷出出风头儿,就让他炫耀炫耀呗!”
“不行,我得去劝劝他,省的嘴里跑马没边了……”说着,谢王氏就走过去拉了拉丈夫的胳膊,小声道:
“你二两黄汤下肚儿,昏头了?嘴里可别胡咧咧,叫别人听了笑话……”
谢青山就花着眼,嘿嘿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别看我喝了不少,心里清楚的很哩……”
谢王氏见大家吃的差不多了,扬声儿说道:“各位,锅里正熬着烩菜和鸡蛋汤哩!咱厨房里没碗了,待会儿咱们把碗收了洗刷洗刷,各位再缓缓肚儿,吃碗烩菜,再喝碗鸡蛋汤!”
桌上的菜都吃的精光了,只留下些残汤,大家肚儿里有了东西,也就不那么急切,有的慢慢品着碗里的酒,有的就跟旁边的人拉闲话。
听见谢王氏的话,大家都应声,有那有眼色的,就赶紧站起身来主动收碗。
也有的人肚里喝了酒,听说还有烩菜和鸡蛋汤,陆陆续续就有人离开酒席,去解手放水,腾一腾肚子。
谢青山也感觉酒喝的有点多,脑子晕乎乎的。
他就摇摇晃晃的起身出门,朝地屋后头的粪沟走去,想解个小手,溺一泡,清醒清醒。
走着走着,他心情轻松,不觉哼起不成调的小曲来。
刚转过地屋,他模糊好像看见有个人跟着他,回头定睛想要看个清楚,就见一条大棍当头打来,眼前一黑,软倒在地。
…………
这边碗刚刷干净,去解手的人们都陆续回来了。
谢王氏就盛好了三十来碗烩菜,叫林氏和秋娘端上去叫大家伙吃。
又吃了一巡,直到将烩菜都吃尽了,又端上鸡蛋汤,还不见谢青山回来。
谢王氏皱眉道:“难道是喝多了,醉倒在粪坑儿里了?”
谢萱看了一圈吃饭的工人,独不见姥爷谢青山的身影,想起刚才谢青山拍着腰间炫耀的模样,突然有些担心。
“走,咱们去找找去,要是姥爷真醉倒在粪坑里,臭烘烘的,姥姥你可得好好教训他!”谢萱强压下心中不安,故作轻松道。
于是就和谢王氏一齐往粪沟那边寻去,寻了一圈儿,都不见谢青山的身影。
这回谢王氏和谢萱是真的慌了。
“姥姥,别急,咱们回去喊上那些工人,一齐出来找找,说不定我姥爷喝醉了,不知晃到哪儿去了……”谢萱虽然心中不安,但仍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两人赶快赶回去,将情况跟众人仔细说了。
事情紧急,谢萱顾不得引人注目,掇条凳子站在上面,严肃了脸色,郑重说道:“各位,我姥爷不是那等不知轻重的人,不会犯这样愚蠢的错误。咱们未免发生啥意外,三人一组,东南西北八个方向,再分两组去地屋里,一同帮忙去寻我姥爷!时间刚过一会儿,我姥爷铁定还在庄子上,咱们就在这里先谢过大家了……”
让人三人一组是相互监督的意思,他们这庄子离最近的村子也有二里地,谢青山要是出事肯定是工人们中有人干的。
众人也知道事情紧急,话不多说,赶紧分散开去寻了。
谢王氏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惠娘秋娘和林氏几个也慌了,正要一同出去寻找,就听地屋方向传来声音:
“找到了!找到了!”
第96章 施针()
听到喊声,谢萱和谢王氏几人不约而同的往地屋方向奔去。
还没到近前,就看到谢青山躺在地上人事不知,头上还有一大块血迹,鲜血流了满脸。
“老头子!”谢王氏看见这一幕,眼前一花,身体就要软倒。
谢萱和旁边的林氏赶紧扶住她,秋娘和惠娘已经跑到谢青山身边了。
“姥姥,你可千万坚持住,咱们去看看姥爷到底怎么样了……”谢萱赶紧劝说道,见林氏扶住谢王氏,她心中焦急,就先跑到谢青山身边。
原来谢青山被打晕之后,被人拖到地屋旁边,用干草草席等杂物遮盖住了身形,怪不得谢萱和姥姥刚才寻找的时候没有找到。
“爹!爹!你怎么样,你快醒醒啊……”惠娘和秋娘心急如焚,一边哭一边摇晃谢青山的身体。
“住手!别晃了!”谢萱冷着脸大声呵道,“头上受伤不能摇晃!会更严重的!”
说罢也不理被惊住的惠娘和秋娘,将耳朵压在谢青山胸前,仔细听了听。
虽然心跳有些缓慢,但还是在跳的。
谢萱心有几分定了下来,伸手在谢青山腰间摸了摸,果然,意料之中腰间的钱袋子已经不见了。
谢萱暂且不说,去看谢青山的脸色,只见谢青山脸上满脸都是血,已经在寒风里干在脸上了。头上的伤口还有些濡湿,但已经不流血了。
伤口在后脑勺上,血液不可能倒流到脸上,说明凶手是在背后打的闷棍,把谢青山打晕后,又拖到这里掩盖住了。
她轻轻的用手在谢青山鼻子前探了探,呼吸虽然微弱,但一呼一吸没停,说明谢青山是深度昏迷。
谢萱就轻轻的捧住谢青山的头,让他将头转向一侧,一边解释道:“人昏迷的时候,可能会呕吐,这么做是为了不让呕吐物进入气管,引起窒息。”
说罢,见谢青山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谢萱立刻吩咐秋娘和惠娘:
“马上喊大舅小舅回来驾车,车上铺上厚厚的被褥,运我姥爷去县城百草堂,找刘大夫!快!”
虽然惊异于谢萱的冷静和果断,但此时不是说这个时候,惠娘和秋娘听见立刻起身去寻谢平安。
此刻,谢王氏在林氏的搀扶下也来到谢青山身边,跪坐在谢青山身边,伸手想摸他又不敢。
“萱萱,你姥爷咋样了……他没…吧……”谢王氏脸色苍白,那个不详的字怎么都说不出来。
“姥姥,你别担心,我姥爷只不过昏过去了。我让娘和小姨去喊大舅他们驾车,咱们立刻往县城找刘大夫去!”
见谢王氏仍然惊惶伤心的模样,谢萱就平缓了语气,柔声说道:“姥姥,你可得坚持住,刘大夫医术那么好,人人都夸他是神医哩,姥爷肯定能醒过来!姥爷受了这么重的伤,醒来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得需要你照顾哩!要是你也倒下了,咱们就乱套了!”
谢萱这是给谢王氏找个信念,好让她坚持下去。
果然,听了谢萱的话,想到谢青山还没醒,自己又倒下,孩子们更没主心骨了。再说,老头子只是昏迷,还是会醒过来的……
过了一会儿,果然见谢平田和谢平安套好了马车狂奔了过来,见马车上铺着厚厚的被褥,足有两个拳头厚。
谢萱点了点头,招呼旁边三个发现谢青山的工人,五个壮劳力一起小心翼翼的将谢青山抬到了板车上。
谢萱跳上骡车,又招呼谢王氏上车,对谢平田和谢平安说道:“大舅你留在庄子上,小舅赶车,送我们和姥爷去百草堂!”
谢平田正要开口也要去,谢萱直接打断了他,说道:“大舅,咱们几个就够了,人多了车子走的慢。另外就是,”谢萱看了看不远处听到风声慢慢跑过来的工人们,压低了声音道:
“大舅,姥爷被人打晕过去,腰中的钱袋子也不见了,还能是谁?咱这庄子离最近的村子也有二里地,只能是工人们中有人干的。为了防止有人起哄离开,你得在这儿压阵!我小舅年轻气盛,压不住这些人,只能靠你了!”
谢平田心中不由得一惊,听了这番话才蓦然回过味儿来。
也不是他想不到,实在是见他爹满头鲜血、人事不知,慌了神儿,没想到此处。
“行,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在他们回来之前,我绝不会让他们走脱一人!”这个平日里老实温厚的壮汉子咬牙切齿道。
交代完,谢平安就赶着骡车载着昏迷的谢青山和急切的谢王氏、谢萱,一路快马加鞭赶往县城方向。
路上谢平安也顾不得心疼骡子,马鞭一鞭一鞭的狠狠抽在骡子屁股上,将骡子抽的嗷嗷直叫唤。
到了县城,在路人们一路诧异的目光中,将骡车赶到了百草堂。
谢萱一个跳下车,顾不得震的又麻又疼的脚,冲进百草堂大声喊道:“刘大夫,刘大夫,快来救救我姥爷!”
正在后厅和傅老道爷孙俩谈医论道的刘一帖听见,赶紧出来,见到谢青山的模样,仔细看了看,连忙叫几个伙计和谢平安一同将谢青山抬进内室中。
谢萱就将发现谢青山时的情况仔细说了一遍,尤其说明谢青山被打晕后又被拖动过。
刘一帖和傅老道在旁边一边听一边点头,不由得暗赞谢萱的冷静。
傅君之也仔细的看着她,眼中有惊讶之色。
“不错,你处理的很好,有很多昏迷之人都是被自己的呕吐物噎死的……”说罢,叫伙计拿出自己的银针,又点燃了一根蜡烛。
“将他的衣服扒开,我要施针!”
只见刘一帖用银针在火上烤了烤,就在谢青山身上和头上扎了下去,一边扎还一边捻,有时还提一提,不一会儿,就将谢青山上半身扎的犹如刺猬一般,看着很是吓人。
在施针的时候,四周安静非常,谢萱更是聚精会神,连刘斯年和刘斯芸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都不知道。
施完针后,饶是在这冬天里,刘一帖也不由得出了满脸的汗。
他拿过伙计呈上的湿毛巾擦了擦手,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吩咐伙计道:“去烧盆开水,煮一条干净的手巾,一会儿我拔了针,为谢老丈擦洗干净头上的血迹……”
又转过头来问谢萱和谢平安道:“谢老丈头上的血迹已经和头发凝结到一块儿了,如果不弄开,可能会阻碍愈合。不知你们同不同意,将谢老丈伤口处的头发给剃了……”
“剃了!只要我姥爷伤好了,头发算什么,再长不就得了!”不等谢平安和谢王氏说话,谢萱就连忙回道。
谢王氏和谢平安也点头同意。
古语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除了小孩会剃头,出家人为了了却六根清净剃头,一般人是不敢剃头的。
就算因为头发太长需要打理,也得仔细选个黄道吉日,把剪下来的头发收藏起来或者焚毁,以示对祖宗的尊敬,顺便也防止被小人拿去做厌胜之事。
是以,刘一帖才有此一问。
等到刘一帖确定谢青山一会儿就会醒过来,大家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萱妹妹,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谢老丈会如此模样?”一直在旁边默默观看的傅君之温声问道。
第97章 借人借钱()
谢萱瞧众人好奇的模样,就和傅君之和刘氏兄妹出了内室,将今天庄子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还犹豫什么?肯定是那李氏兄弟干的,他们的爹是个小偷,儿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他们还偷你们种菜法子,你们又让他俩当众丢了脸,他们不记恨你们才怪!”刘斯芸刚听谢萱说完,就跳起来说道。
“小妹,那也不一定。”刘斯年英挺的眉毛一扬,说道:“那刘氏兄弟才和谢家发生矛盾,要是谢老丈出了事,大家首先怀疑的肯定是他们。明知道如此,他们怎么会做出如此不智之事呢?我觉得凶手另有其人!”
刘斯芸噘着嘴道:“说不定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这样就没人怀疑他们了!”
“我觉得不是这样……”
“我觉得肯定是这样……”
两人打起嘴仗来,刘斯年终于强不过妹妹,扭头看向傅君之和谢萱:“君之,萱萱,你们说说,到底谁最有嫌疑?”
谢萱皱着眉头,低头兀自寻思,没有说话。
傅君之温声道:“没有看到现场前,争论无用。咱们还是等谢老丈醒过来,问问他有没有看清凶手吧!”
“你们真是无趣,咱们就先猜猜呗!”刘斯芸扯着哥哥刘斯年,兴致勃勃的说道:“要不咱们打个赌,要是凶手是李家兄弟,就是我赢。要是凶手另有其人,就算你赢!”
刘斯年见谢萱低着头,双丫髻被寒风吹的有些乱,几缕略微发黄的发丝散了下来,瘦瘦的小脸儿上尽是思索之色,一时心中竟微微有些怜惜,往日那想要探究的心思也淡了几分。
他轻轻扯了下妹妹,说道:“你别闹,萱萱正心里难受呢!”
刘斯芸这才注意到谢萱情绪不高,只得罢了。
“萱妹妹,你别急,咱们肯定会帮你抓住真凶,定不让谢老丈的伤白受。”傅君之温言说道,白玉般的手掌在谢萱肩上轻轻按了按。
谢萱抬头看了眼面前这位贵公子,见他穿着湖色妆花雁纹云缎直裰,踩着石青云云头履,头上插一根玲珑寿字碧玉簪,明明衣着富贵,却一副闲云野鹤般的闲雅气态。
“谢谢,看我姥爷醒来怎么说吧,如果他看到凶手一切都好办,倘若没看见,恐怕这回还真需要你们帮忙哩!”谢萱脸上就略微散了散忧愁,微笑道:“要是能借你们几个健壮仆从,给咱们壮壮声威就好了。”
刘斯年连忙说道:“那简单,你想借几个都成。”
谢萱看着这个之前一直想要千方百计探究她来历的少年,认真的说道:“谢谢你。”
谢萱对他一直都是淡淡的、漫不经心的,咋一对他如此认真道谢,刘斯年脸上隐不可见的略红了红。
“你跟我们还客气什么,咱们都是一起查过案的交情了……”
正说着话,就见内堂里传来谢王氏高兴的说话声。
谢萱听见了,连忙转身跑进去,傅君之和刘斯年兄妹俩也跟了过去。
只见谢青山身上的银针已经被刘一帖拔去了,头上的血迹也擦干净,仔细包裹好了。
“姥爷,你感觉怎么样?”谢萱来到谢青山身边,小声儿问道。
“我没事儿,就是有些头昏恶心,浑身没有力气……”谢青山气若游丝的说道,“到底发生什么了,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姥爷,你记不清你晕倒之前的事了吗?”谢萱连忙问。
“我记得我去解手……后来脑袋不知被谁敲了一棍,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谢青山想要伸手去摸后脑勺,被谢萱手疾眼快的拦住了。
“那你有没有看见对方的脸,或者衣服颜色之类?”谢萱又轻声问道。
谢青山闭着眼仔细想了一会儿,脸色开始痛苦起来:“我想不起来哩,一想脑子就疼……”
谢萱就赶紧道:“想不起来也没啥,姥爷,你安心在这儿休息,暂时不能乱动,让姥姥好好照顾你。庄子上的事儿有大舅小舅和我呢!”
安慰了几句谢青山,谢萱又问刘一帖他的伤情如何,从他口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