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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萱看着在原地惊慌起来的李老大和李老二,心中冷笑,再添了把火。
“爹,你也别求情,我看大伯二伯并不领你的情哩!”回头又喊谢平安,大声道:
“小舅,赶快牵牲口驾车,咱们往县衙里去,应都头孙都头都是熟人,咱们求求情,好歹栓大伯二伯的时候轻着点儿……”
想起吴庆喜一家人的下场,李老大李老二慌了神,再顾不得面子,也赶上前来跪在地上求谢青山道:
“亲家公,俺们兄弟俩一时鬼迷心窍,做下如此错事,还请亲家公大人有大量,饶俺们一回……以后再不敢犯了……”
李老大也哭丧着脸儿,上前扒着谢青山的衣裳,求到:“亲家公,就是不顾俺们哥俩一时犯错,就看在三弟和弟妹的份儿上,还有三个侄女儿和盛林儿侄儿的面子上,也饶俺们一饶。俺们也倒罢了,叫旁人知晓了英儿莲儿盛林儿有两个进了牢狱的大伯,也看他们不起哩……”
即便是李昌和沦落到如此地步,脑子也比他兄弟灵活,这话一下儿说道谢青山心上。
见谢青山有些动摇,谢萱连忙对谢平安小声道:“小舅,你去把姥爷拉开,可不能让他们求饶两句就这么放过了!”
谢平安心中也正是如此想,大叉步过去道:“爹,别听他们胡说,俺姐在他李家过得是啥日子?不给他们点儿教训,还把咱们当傻子哩!”
说着,就把谢青山拉开了。
谢萱就走李老大李老二跟前儿,背对着众人,望着在地下磕头不止的李老大和李老二,压低声音问道:
“大伯二伯,你们可还记得上回要抓我回去卖给人牙子的事儿?你们人多事忙,想必记不清了哩!”
见李老大李老二有些震惊的望着她,谢萱脸上笑的开怀。
“你们不记得,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二伯,你那两巴掌打的我好疼哩,脸上肿了好些日子!不知道衙役的板子打的有没有那么疼,不知道县衙的拶子夹的人疼不疼?”
“你想干什么?”
李老大和李老二脸色唬的蜡渣也似的黄了,看着谢萱像不认识似得,惊疑不定。
谢萱看着两人吓得冷汗淋漓,心中正痛快,哪里管他们怎么想?
“我听说县衙里有两种拶子,一种是女犯用的,把手伸进去,骨头都给夹裂了哩!还有一种是男犯用的,拶的可不是手,是腿呢。用的时候,把腿伸进拶子里,两边的衙役握着大腿粗的棍子使劲儿,犯人的骨头就会发出噼啪的裂声,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谢萱佯装天真道:“大伯二伯要不要试试,回来告诉萱萱如何?”
两人看着谢萱像见了鬼一般,浑身都哆嗦起来。
“萱萱,咱们平时虽然不在一块儿住……好歹也是你亲大伯二伯,你可不能这么对咱们……”
李老大着实有些慌了,这小姑娘自那回摔了之后,就跟变了个人儿似得,说话做事都不像小孩,他是真担心谢萱会这么做。
“就是,萱萱,你虽然姓了谢,但你好歹也留着李家的血……可不能这么对二伯……”李老二虽然无赖荒唐,也知道轻重,眼下这小姑娘是真的记他们的仇哩。
谢萱不耐烦的挖了挖耳朵,“整天说这老一套,当谁稀罕流跟你们一样的血似得。看来大伯二伯还是没有幡然悔悟,那我也不多说了,衙门应都头孙都头都是熟人,咱们县衙公堂见吧……”
说着,就要作势离开。
李老大李老二登时犹如寒九天头顶上浇了一盆冰水,浑身都冰冷了。
忽然李老二福灵心至,一下茅塞顿开,举起左右手,左右开弓连扇自己耳光,口中还一边痛哭流涕道:
“我是个混账,我是个乌龟王八蛋!我不该眼馋谢家的种菜方子,不该那天偷偷去看大舅哥配粪肥……”
“我不该眼馋钱大户家买丫鬟的银子,想把萱萱卖给他家当丫鬟……”
一边自扇耳光,一边看谢萱的脸色,见她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容,扇的更起劲儿了:
“我是个窝囊废,没教育好儿子,让几个小王八把萱萱推到井里……”
“我是个没才料的脓包,没管好浑家,让她天天找弟媳麻烦……”
李老大见谢萱越来越满意,看向他的目光却越来越不善,就狠了狠心,有样学样,左右开弓,也自扇耳光起来。
“我猪油蒙了心,才敢肖想谢家的种菜方子……”
在旁边的李昌平见谢萱不知小声儿说了什么话,他一向不把别人看在眼里的大哥,和那一向无赖的二哥,蓦地开始自己扇起自己耳光来,嘴里还不住的认错,惊的睁大了眼,恍若自己是在梦中。
众人见两人一直“啪啪啪”不停的自扇耳光,原本还有些不忍和同情。
毕竟谁都有贪念,一时的贪念只要改过了,也算浪子回头金不换。
谁知后来越听两人的自呈错误、内心剖白,就越是不屑,听到李老二和他娘为了五两银子,想偷偷把谢萱给卖了,更是鄙夷。
眼见周围工人们神情鄙视,议论纷纷,又见李老大和李老二脸上红肿,跟发面馒头似得,连鼻血都打出来,谢萱心中越来越快意!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当初你打我一个耳光,今天就要千百倍的讨回来。!
她蛰伏这许久,不就为了积累财富、经营人脉,抓住机会,报当初那两耳光之仇么!
“啪啪啪”手掌击打在脸颊上,清脆的声音在谢萱耳中足够悦耳,像一首轻快的舞曲一样动听。
李老大和李老二哭丧着脸,脸颊肿起老高,嘴角带血,望着谢萱的目光中带几分惊疑,带几分恳求,像从未认识过谢萱一般。
谢萱笑眯眯的看了会儿,见李老大李老二脸上红艳艳的巴掌印跟血似得红,疼的龇牙咧齿,再扇不下去,于是大发慈悲,佯装好心道:
“既然大伯二伯认识到错了,咱们谢家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家,你们要卖了我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以往的事咱们就既往不咎。我劝劝我姥爷,饶了你们这一回罢……”
第94章 熊孩子()
谢萱让谢平安拉开谢青山,就是为了不让谢家人听到她威胁李老大李老二的话,毕竟自己善良懂事的形象还是要维护的。
谢家人之前把她当做家人,是她表露了足够的善意和亲近,再加上谢萱的身体和记忆,才不追究她跟谢萱完全不一样的行事和人格。
倘若发现她是个记仇且狠毒的人,恐怕就对她没这么倾心接受了。
人性不可考验,只能小心维护。
她也不想考验谢家人的人性。
谢青山也不知道谢萱对他们说了啥话,叫这两人如此悔悟,见两人不但自陈错误,还扇自己耳光,想必是多少知道错了,心中早就原谅了几分。
其实,惠娘为了盛林儿和李英李莲,根本没法子和离,还要在李家过活。
古代和离,就是女方净身出户或者带着嫁妆离开,生下的孩子,无论男女,那都是男方的财产,跟女方是没有关系的。
两个外孙女和外孙也还姓李,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们大伯因偷亲家进了牢房,李家如何能饶得了惠娘和几个孩子?
更何况,自家把李大李二送进牢房,那不知道内情的人家还不知咋编排谢家不顾人情哩!
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知道谢家不是好欺负的就行,也让惠娘几个在李家的日子能过得去,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既然你们认识到错了,这件事就算了!”谢青山亲自搀起两人,和颜悦色道:“咱们以后还是亲家……”
众人见谢家松口,也都上来劝解,一番七嘴八舌之后,大家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得,将方才那不愉快的事糊弄过去了。
李家兄弟面目肿胀,也不好在人前晃悠,神情恹恹的回屋躲着去了。
周围工人也都慢慢散开了,所不同的就是,工人们端着碗吃饭的时候,谈论的都是刚才发生的事。
谢王氏接着炸丸子,将谢萱拉到身边,笑问她:“你刚才跟李老大李老二说了啥?刚才他们站在原地儿不动弹,咋你说了几句,他们就唬的跟什么似的,还扇起耳光来了?”
谢萱就笑道:“还能是啥,就说说吴庆喜家的后果呗!我得让他们知道厉害,要轻易放过他们,等回了李家,他们更要变本加厉的欺负我娘我姐他们哩!”
在旁边切菜的惠娘听见了,眼圈不由得热热的,有些哽咽的说道:“都是娘没用,保护不了你,反倒还让你为咱们操心……”
旁边为工人盛饭的林氏笑道:“惠娘,瞧你说的,萱萱懂事,你该高兴才是,怎么倒伤心起来了?不论何时,萱萱都是你闺女,闺女孝顺娘亲,不是应该的么!”
林氏这是在惠娘面前摆清自己的位置,因谢萱是她奶大的,她怕惠娘心中有芥蒂。
“娘,你别哭。以后李家有谁再欺负你,你只管告诉我,我帮你出气!”谢萱就拍拍平板的小胸口,一副牛气的样子,又转头对林氏说:
“大妗,我虽然是我娘生的,也同时是你的女儿,我不但会孝顺我娘,也会孝顺你和姥姥哩!”
大家听了她这番话,都不由得开怀大笑。
秋娘就打趣她道:“只有小姨没生过你,没奶过你,所以就把小姨给忘了是吧?”
谢萱就连忙讨饶道:“小姨对我最好了,哪儿能忘了您呐!”
伴着柴火、热油和肉的香气,厨房里一片欢笑声。
坐在灶火前正烧火的李莲,瞧见谢萱讨所有人都喜欢,又加上刚才谢萱不知说了什么话就挫败了她向来惧怕的大伯二伯,更是让她又羡又妒。
她狠狠将火棍往灶火洞里捅了几下,一大片烟灰伴随着火星飘出来,正好落在站在旁边的谢萱身上。
“呀——”谢萱连忙去躲,已经迟了,火星将她裙摆上燎了个口子。
“莲儿,你干啥!”惠娘和谢王氏瞧见了,连忙去拉谢萱,上下看了一遍,见谢萱好好的,除了衣服上烧了个窟窿,倒没受伤。
“莲儿,你烧火就烧火,瞎桶啥?瞧把萱萱的裙子给烧个窟窿,这便罢了,要是烧到脸上咋办?”惠娘就绷起脸来,屈起手指,狠狠在李莲脑门儿上凿了几下。
李莲连忙躲,厨房地方小没躲开,挨了好几下,额头上马上红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为啥打我!就她聪明,就她会说乖巧话儿讨人喜欢,你们都偏心她,心都偏到咯吱窝了!”李莲眼泪汪汪,大喊一声,见谢萱拦在身前,狠狠的推了一下谢萱,就冲出了厨房跑走了。
“啊——”
谢萱本就身体瘦弱,一个没站好,差点儿翻进炸丸子的油锅里去,要不是谢王氏眼疾手快拉住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惠娘、秋娘、林氏几个吓得脸都白了。
“惠娘,莲儿这性子,以后不管是要出大事的……”谢王氏也吓得黝黑的脸色都苍白了,神情不由得沉了下来,对惠娘说道。
“这孩子,我定要狠狠的打她一顿!”看着惊魂未定的谢萱,惠娘又心疼又生气,拿起一根手腕粗的柴火就要出去。
“庄子上这么多人,你这不是叫人看笑话!”谢王氏拦了拦,“咱们先忙,等晚上回了家再训她,得给她好好讲讲道理,光打是打不出懂事孩子的……”
惠娘就住了脚,也不管跑出去的李莲,回来仔细看谢萱有没有受伤。
谢萱就赶紧安慰大家,说自己没事。
“一会儿多吃两碗姥姥熬的烩菜,我就好好的了。”谢萱就笑道。
谢萱虽然也恼怒李莲总是针对她,但她内心是个成年人,怎么会真的记恨一个因妒生恨的熊孩子?
要是她真心想对付李莲,那个鲁莽的熊孩子怎么能和她一个大人比。
何况她并不认为李莲刚才是故意把她往油锅里推。
谢王氏也不由得笑了,摩挲着她的头发:“还是俺家萱萱懂事又体贴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闺女儿……”
不一时,厨房里又欢声笑语起来。
到了后半晌,厨房里陆续将各种菜都做出来了。
工人们也都将地屋里的尾活儿都干完了,用干活的木板搭了四张桌子,每张桌子上能坐八个人,三十来个人正好够用。
谢平安给每张桌子上放上了一坛黄酒,摆好空碗。
见李氏兄弟俩还在屋里躲着,谢青山和谢平田亲自去请了出来,众人也都笑着劝和,两人被众人拥簇着,也就暂时放下不好意思,坐上了桌子。
第95章 闷棍()
众人刚坐好,厨房里的就陆陆续续端出菜来。
林氏端着大大的托盘,上面各用粗瓷大海碗盛着四碗菜,都是猪肉炒白菜,每张桌子上放了一碗。
刚放下,众人还正在相互礼让着,秋娘也托着托盘出来,第二道菜是猪肺炒大葱。
接着一道道菜陆续端出厨房,分别是肉丸炒萝卜、木耳炒鸡蛋、红烧猪大肠、炝炒肺片、油炸烧骨、蘑菇煨******道菜除了木耳炒鸡蛋是个素菜,其他全带肉,用大海碗盛着。
平均下来,每人都能分一大海碗肉菜,足见谢家这回是下了本。
谢王氏和惠娘在里头炒的快,外头更是吃的热火朝天,几乎是在菜放在桌儿上的那一刹那,八双筷子就齐齐抻过来。
众人吃的满嘴流油,人人动嘴,个个低头,顾不上跟别人客气。这个抢风膀臂,如经年未见酒和肴;那个连飞筷子,成岁不逢筵与席。一个汗流满面,却似与鸡骨头有冤仇;一个油抹唇边,把猪毛皮连唾咽。
也怪不得这些工人们如此形状,他们这些农户人家,一年到头也没有吃过如此丰盛饭菜,过年待客也不过炒两三个个带肉丝的菜供客罢了。
就是偶尔遇上红白喜事,吃上几个肉丸子就算做了客了,哪里能这般泼费?
谢青山吃了几口,就赶忙打发谢平田和谢平安给大家倒酒。
“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俺也没啥好酒好菜,来来来,咱们大家一起喝一碗,都端起来……”谢青山站起身来,笑着招呼工人们。
人们也都端着谢平田和谢平安倒好的黄酒,站起身来,笑着轻碰一下,不让酒水洒出一滴,然后一饮而尽。
“青山,你也别光记着客气,谁家有恁家这般大方,完工了还给工人们吃酒席哩!”周老麦很给面子的捧了一句。
众工人都说是。
“也就谢家这般仁厚哩,瞧瞧这菜里都是肉,还用大海碗盛的冒尖儿,为人实在的很哩!”
“就是,我十来年了,也没见过谁家办事能这么实在的,那肉菜大碗的端上来,恐怕谢家这回花不少钱……”
“菜炒的也好吃,谢家嫂子手艺好哩!”
……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夸赞,谢青山笑眯了眼,拿着酒碗儿一个桌一个桌、一个人一个人的敬酒,每个人都笑着赞谢家仁义,夸的一向稳重的谢青山也有些飘飘然起来。
他谢家祖辈在岗上村这么些年,这还是第一回这么有面子哩!
人活着是为个啥?不就是叫别人看得起,在人前有面子么?
这顿饭后,谁走出去都得喊他一声谢老哥,就是去别的村儿里行走,那些耆老里长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这样活着才带劲儿哩,以前那样扣扣索索、窝窝囊囊,活的有啥意思?
老话儿说的好,一夕贫贱如土,一朝富贵如天。可不是如此?
谢青山一连几碗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