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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行嫁娶的,要保证这些夫妻个个都情投意合,老身也不敢打包票哩!恁们不知,这世上有千样人,也有千样脾性,更有千样万样的要求。就说这姻缘吧,爹娘和儿女们的要求都不一样哩,寻儿媳妇儿的父母要找贤惠能干的,那男子娶媳妇要相貌美丽、知情知趣的,恁说说,这世上哪里有恁些又贤惠又能干,又美貌又知情知趣的双全人儿?难哩!”
郭婆子说出这一摊话儿来,有情有理,大家都点头称是。
郭婆子看大家都点了头,就趁热打铁说道:“那些个再行嫁娶的,除了和离的,不是浑家死了成了鳏夫的、就是死了养家人成了寡妇的,这些且不说他,就只单单说那一种强扭的瓜不甜的。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的姻缘,公婆都欢喜,只因丈夫不喜欢,任她再贤惠能干,那日子也过不下去,小两口整日横眉冷眼、相看两厌,哪里是过日子的样子?有那没和离的,成一辈子怨侣,怨对方不知情不知趣儿,怨父母当初强行嫁娶的;也有那和离了,再行嫁娶的,中间又生了多少事端,咱们哪里知道呢?”
“所以呀,这嫁娶之事,还是要小两口自己情投意合、称心如意,日子才过的长久哩!”郭婆子一锤定音,只见谢平安连连点头,她眼睛溜向谢青山和谢王氏,只见他们也微微点头,心头就是一喜。
又说了一会儿子话,因谢志诚谢志远吃饱了泡茶,早已在位儿上扭来扭去坐不住,跑到门口去瞧一回路人,又跑到茶寮子里去看茶婆子泡茶,又见路边有挑担子卖玩意儿的,扯着谢萱跑去观看,只是闲不住。谢王氏只得担了两份儿心,这人生地不熟的,怕孙儿被拍花子的拐了去,只得说了几句话儿就散了。
谢青山花了二三百文钱结了茶钱,一行人就乘骡车往文房铺去。
路上,谢王氏瞟一眼魂不守舍的谢平安,问道:“平安啊,你看这赵家二姐如何?”
谢平安猛然回过神来,结巴着道:“我看……挺……挺好的……”在娘亲的注视下,脸色不由自主的又红了。
谢萱不由得出言打趣道:“那不明显的吗?你看我小舅那魂不守舍的模样,恐怕三魂七魄早跟人家回家去了哩!”说罢,和谢志诚和谢志远一起嘿嘿笑起来,惹得谢平安又急又恼,伸手就要弹她脑崩,谢萱就躲进谢王氏怀里去了。
“你恼什么,萱萱说中你心思了?我看啊,这还没成呢,你就这副模样,到时候要真成了亲,恐怕有了媳妇忘了娘,她指东你不敢往西,要成个耙耳朵哩!”谢王氏瞥他一眼,说道。
“哪能呐?我哪儿是那种没用的男人,我要和媳妇一起孝顺爹娘哩!”谢平安就红着脸说道。
“瞧瞧,还没娶进门,这就护上了!”谢王氏转头喊谢青山,“他爹,你瞅瞅,你瞅瞅,咱还没决定要不要娶那赵二姐,平安这就惦记上了哩!”
谢青山呵呵笑道:“平安长大啦,长大啦!”
爹娘都这么打趣他,谢平安只得将头扭过去,任他们说笑。
第37章 买文房()
来到中大街,找到一处书坊,谢青山在书坊外踌躇良久,望着穿着儒服直裰的书生们进去出来,都有些不敢进去。
谢萱不太能体会他的心情,毕竟书店在后世跟其他做买卖的商铺差不多,都是开门做生意而已,与别的生意所不同的,不过多沾染了一分文气儿罢了。
更何况她一般买书都是网上下单直送到家,后来干脆买了电纸书,连纸书都不需要了……
虽然不能体谅,但是可以理解,毕竟古代封建社会中,读书人的地位已经被拔高到非常高的高度,而读书这件事也非普通人能够有资格的去做的。
“别看了,姥爷,开门做生意,谁能赶咱们出来不成?咱们进去呗!”谢萱就说,扯着谢青山粗糙的大手就往里进,谢志远和谢志诚笑嘻嘻的在后边跟着。
只谢王氏心中揣揣,在后边喊道:“恁只管进去,我和平安在这里看着骡子和车哩!”
进去门,见当堂一个木柜台,柜台后立着百宝阁,陈列着许多文房用具,笔墨纸砚、笔洗、笔筒、印泥、镇纸、水滴、笔洗、臂搁、墨匣、笔架,让人眼花缭乱。
右边当墙摆着一大溜楠木书架,上面整整齐齐搁着各类书籍,左边放两个榉木官帽椅,中间放一个方几,都雕着云雷纹,官帽椅后面墙上还悬着一幅山水画儿。
柜台后一个三十多岁年纪的男人,拿着一个青花笔洗往百宝阁上放。左边儿椅上正坐着一个身穿半旧靛
蓝直裰的老者,头戴浩然巾,正低头看书,旁边方几上放着一碗清茶,里面飘着几根儿茶叶。
“大叔,我两个哥哥要上书塾哩,能给我们推荐点上书塾需要的东西吗?”谢萱才没有那种对于这里的一切都诚惶诚恐的感觉,看到柜台后面的男人,就笑眯眯的出声儿问道。
这声清甜脆嫩的话音儿让柜台后面的男人转过身来,官帽椅儿上的老者也抬头看了他们一行人一眼,又低下头去看书了。
“刚开蒙的小童,普通的笔墨纸砚就合用,也不必要那些好的。墨和砚台就用一般的桐油墨和石砚便可,刚学写字要用硬毫,普通的马毫毛笔足够了,纸就用普通的元书纸……”
那三十多岁的男人穿元青夹袍,头戴四方平定巾,抬眼看了看谢青山和三个孙儿的穿戴,都是棉布粗衣,知是一般的人家,一边说一边低头从柜台下面拿出两方石砚和两碇墨,又低头拿出一叠厚厚的纸和四支大小毛笔,都放在柜台上。
谢萱努力踮起脚尖,扒着柜台去看上面的笔墨纸砚,谢志远和谢志诚也有样学样去扒柜台,被谢青山一人在脑袋上给敲了了一下,低声呵斥他们老实点。
因着后世日常生活中砚台和墨锭都极少见了,谢萱倒瞧不出好赖,只觉得砚台不像曾经网上看过的那般细腻华美,方方正正一块儿,既无雕花也无款识,显得有些粗糙。
那墨锭也不够细腻黝黑,细细摸着,还能摸到上面的细微颗粒。
就是那元书纸看起来也略微发黄,呈蛋黄色,纸面上还带着细细的草梗,跟后世那雪白细腻的纸差的太多了。
那毛笔笔杆是用竹子做的,这掌柜的说是马毛毛笔,谢萱也分辨不出什么来。
“开蒙的书就是蒙求、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千家诗几样,书塾里一般是不发书的,你们是买官办印刷书,还是手抄书?”掌柜的问。
事关孙儿的学习,谢青山就恭敬的问道:“请问先生,印刷书和手抄书?有什么区别啊?哪个比较好?”
“官办印刷书都是官府督造的,字迹清晰,错误遗漏较少,纸质也好些,但价格也贵;手抄书便宜,但其中或有遗漏、或有字迹不清处,但大体上还是合算的。比如千家诗,印刷书六钱银子一本,手抄书只需四钱银子。不过,绝版书籍的手抄本那可就贵了……”
这掌柜的话头儿一时没收住,抬头看了看谢青山一行人,自觉说这些无用,便收住了话头,问道:“老人家要什么书?”
原来此时不像后世,任何事物只要一挂上“手工”两字,价格便倍增。盖因后世工业发达,生产量越大越便宜,而在古代,人工成本是极便宜的,反而工业成本比人工贵。
就如同此时从人牙子手中买一个丫鬟才五六两银子,而一架描金雕花拔步床反倒七八十两,能买上十来个丫鬟。
“姥爷,那就买官办印刷的,事关我两个哥哥读书哩,当然是印刷的好!”谢萱就快言快语的说到。
“那……那就刚才你说的几样开蒙的书籍,一样来一本吧!”谢青山也是如此想的,就对掌柜说道,然后他低头对两个孙儿说:“一样只买一本,回去你俩共看,倘学写了字,自己再抄一本出来!”
“知道了,爷爷!”谢志远谢志诚两个看爷爷脸色严肃,就连忙答应了。
那掌柜从柜台后边转出来,从右边书柜下层各抽出五本书来,放到柜台上,用算盘一拨拉,口中不停念道:“蒙求、三字经、百家姓都是两钱,千字文四钱,千家诗六钱,石砚六钱,墨锭七钱六分,大小毛笔四支七钱四分,一大叠元书纸五钱,一共四两二钱!”
谢萱虽然早已预料到文房不便宜,但这价格还是让她有些惊讶。
一个长工不算节令赏赐,一年工银也才五六两,这区区几本薄薄的书册和质量并不太好的文房四宝竟然都要四两多,而且纸、墨锭、毛笔都是消耗品,用不了多长时间都得再买的,怪不得普通的贫家寒门读不起书。
谢青山从袖中肘后口袋中,小心掏出五两碎银子,捡出四两二钱递给掌柜的。
谢萱一时想起来,开口道:“姥爷,我志远哥和志诚哥刚学写字,肯定写的东倒西歪的,我听人家说有现成的描红,把纸蒙在上面照着临摹,比自己瞎写练的快哩!”
那坐在官帽椅上的老者听到谢萱说话,点了点头,抬起头仔细看了看谢家一行人,慢慢说道:“小姑娘倒是有见识,确实如此,初学写字,还是临摹颜真卿的《多宝塔碑》为好,其楷书结构方正、法度严谨、刚劲秀丽,最适合初学。”
“不知这什么宝塔碑……多少钱?”谢青山就谢过老者,小心的问掌柜。
“一两三钱。”
听到此话,谢青山牙疼似得轻吸了口气,然后望了望两个懵懂的孙儿,一咬牙便又从袖中掏出一两多碎银子,仔细数出一两三钱来递给掌柜,“那就拿一本吧!”
掌柜的接了银子,自去书架上取书册。
“改明儿去了柳树屯上学,定要跟先生好好读书,不要只顾耍子,你们这一季学费再加上文房书本,足够咱家往时大半年生活哩!”谢青山谆谆教导。
“知道了,爷爷!我定会听先生的话,好好学习!”谢志远说道,谢志诚也忙点头不迭。
这时那坐在官帽椅上的老者问道:“你们要去柳树屯上学?”
“回老先生的话,正是柳树屯沈大户家的书塾。”谢青山见问,不敢怠慢,连忙做了个揖,回道。
那老者点了点头,“即是如此,我便提点这两个孩儿几句。”
于是,叫两个孩子上前,板着脸仔细叮嘱了:“你们在家中练习描红时,谨记要先读帖,然后书写,先看准笔形、记住笔路,一笔写成,不可中途停笔。也可在练习前先在半空里书写,对运笔的轻重、快慢、起止等做到心中有数,等熟记于心再下笔,如此,练字可事半功倍。”
志远和志诚两个,见这头戴浩然巾的老者神态严肃、气质俨然,便不觉有些唯唯诺诺的,那老者语气更加严厉了:“要用心写,不要只顾拈笔乱画,只用手不用心,哪里写得好字?记住了?”
“记住了!”志远和志诚口中答应,正不知此人是谁,为何要教训他们,便偷偷抬头瞄他,又赶紧低了头。
谢萱在傍边仔细看这身穿靛蓝直裰的老先生,心中已有所悟。
“多谢老先生指点!”谢青山长揖到底,赶着两个孙儿上前道谢。
又说了些道谢语,谢青山捧了用油纸包好的书本并纸墨笔砚,领着三个孙儿出得铺来。
回去的路上,谢萱就同姥爷说道:“姥爷,我猜那文铺里指点志远哥他们的老先生,恐怕就是柳树屯沈大户家请的那个老秀才哩!”
谢青山听说,慌得跌脚:“你这妮子,咋不早说哩?我也好让志远志诚上前见礼!”
“姥爷,我这也是猜的哩!再说,他自己没有说破行藏,我要问他,还怕他不高兴哩!”谢萱就道,“不过我看他虽然严肃,但肯提点志远志诚哥,相必是个诚心育人的好老师!”
“那人就是夫子吗?”志诚有些害怕的问,“看起来好严肃哩!”
“严肃才好,正好治治你这皮猴儿!”谢王氏就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道。
“听说这先生教的好,手底下出了两个秀才呐!要是咱家能出个秀才……”
谢青山手里的鞭子甩的轻快,扭头看向两个孙儿,脸上不由得露出笑意。
第38章 婚难成()
第二天,郭婆子又骑着驴儿来家,问相看结果。
上了一盏儿浓浓的栗子榛子红枣茶,郭婆子刚喝了一口,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咋样,谢老哥,谢嫂子?不论相中没,恁都给我个实在话儿,我好回去回话哩!”
“俺们也就不说啥了,俺那傻儿子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如果那赵家也愿意,咱就商量出个章程来,看看合适不合适!”
昨天晚上谢青山和谢王氏把平安叫到屋里,夫妻两个仔细问了他。
平安就说愿意,连谢青山和谢王氏说再多相看几个的打算都拒绝了。
谢青山和谢王氏一看这情形,就知道他们这老二是一颗心都寄在那赵二姐身上了,说不得要替他将赵二姐娶进家来。
“我就是看不得那闺女乔模乔样、做张做致的,穿那窄窄的衣裳,紧紧绷着身子……”见平安回房睡去了,谢王氏就对谢青山说。
“年轻闺女,哪个不爱俏?年轻时候,我还给你买粉儿呢……”谢青山就笑着说。
谢王氏就朝他背上打了一下儿,“老不休!”
一时又说:“我倒不是看不得她描眉化眼儿,年轻闺女,谁家不爱俏?就是她那神态,那眼睛里像是有钩子似得,着意勾人!”
谢王氏皱着眉头说,她是担心自家那老实鲁莽的儿子降不住那赵二姐,倘若她嫁过来好好安分过日子也就罢了,要是她是那等心思不纯的,可不耽误了她儿子?!
“那儿子相中了,还能咋办?他又是个一门心思的犟驴,你要能把他心思说通了,不管换谁,我都没意见。”谢青山就脱了夹袄夹裤,摘了马鬃网巾,搭在床头上,笑呵呵回道。
谢王氏辗转了半夜方睡着,第二天见郭婆子上门,就这么说道。
“赵家自然是愿意的,昨日相看完后,赵木春也相中恁家平安哩!”郭婆子闻言,脸上露出喜色来,赶紧夸道:“他回去就跟我说,恁家平安是个能干的实诚后生,日后是干大事的人哩!”
“那不知他家要求高不高?那彩礼要多少?”谢王氏就直接问。
郭婆子团团脸笑吟吟奉承道:“以恁谢家这样人家,多少彩礼拿不出来,能娶赵二姐是她的福气哩!那赵木春和他浑家只盼着他家二姐儿嫁过来,公婆和善、夫妻和睦,好好过日子哩!那些必备的茶饼果物、鸡鹅羊酒自不必说,各样绸缎、上好绢纱不得拿上十来匹?”
绸缎布匹和粮食在古代是和真金白银一样的硬通货,一匹绢纱绸缎少说也要一两银子。
谢王氏微微皱眉,因心中早有预料,也就忍下了,口中说道:“这也就罢了,谁让我儿看上他家闺女来?!”
郭婆子继续笑吟吟道:“既是娶媳妇,不得给赵家二姐打两副新头面?那金丝鬏髻也就罢了,咱小民寒户的,还怕压不住呢!就编一顶银丝鬏髻,再编一顶银鎏金的,那金头面首饰不得打上一套?就是亲迎那天也给恁谢家涨面子哩?再打一套银头面,日常带着,那四季绸缎衣裳不得做上七八套?……”
谢青山和谢王氏越听,脸色越来越青,就是谢平安都不由得目瞪口呆。
郭婆子也情知赵家要的太离谱,声儿就渐渐的低了,最后她伸出粗短的右手比出个食指,“那彩礼也不多要,只一百两银子哩!”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