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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难之路,着实让保守派头疼了一阵。
最后,在陛下的支持下,女官制恢复如初。
赫连萱也不是傻帽,很快明白其中奥妙。
“听你这么说,保守派的老朽不会善罢甘休吧,那我”
慕青杉轻轻摇头,“他们觉得多年的权力倾轧,已经形成了不可逆转的气候,包括时下风气也是偏于保守,所以他们很有自信,没有几个人敢去做出头鸟。朱相一党还设置了门槛,须得五品以上的官员之女且是嫡女方有资格考女官。有资格的人家一般都想让自己女儿莳花弄草,去男人扎堆的地方做女官,大多人是接受不了的,事情证明,报名考女官的真的寥寥无几。”
一席话说的赫连萱的心怦怦直跳,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你说,这对我来讲是不是一个机会?”
“乱世出英雄,凶也运也。”
离开洛易王府的时候天色渐暗,慕青杉依依不舍地回头望了望,才吩咐马车前行。
坐在马车里,他的脸色微沉,破天荒地喝起苦茶来。
方才听赫连萱说气遇到明宴的事,现在心里还是很烦躁。
他竟然是锦衣卫的一名百户,在锦衣卫机构中这个职位不低。
慕青杉假设过许多明宴的身份,可万万没想到他会是个锦衣卫,一个在民间人人喊打的锦衣卫。
想起锦衣卫的风光伟绩,慕青杉有些瑟瑟。
第一百五十章 去朱府()
都尉府。
一队锦衣卫气势汹汹地踏进门来,他们的神色肃杀,风裹挟着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儿冲进门来,连空气都冷了几分。
“今天这家抄的真是痛快,足足几百万两的黄金,竟然都藏在了家里,真当咱们锦衣卫是摆设啊,活该。”
说话的人是个年轻的后生,是明宴的手下,名叫徐云。他的胳膊上挂了彩,可依旧掩不住眼里的兴奋。
明宴垂眸瞧了瞧他的胳膊,“那窜出来的凶兽常年吃腐肉,嘴臭的很紧。”
徐云哎呦一声,仔细瞧了瞧伤口,“我说怎么这么疼,那老匹夫养的扁毛畜生,可见是亏心事做多了。”
“老百姓在外面把咱们骂的跟孙子似的,好像咱们好大的能耐似的,实际上挣的都是卖命的钱。唉——”
他长长叹了一声,“享受是上头的,挨骂的是咱们。”
明宴没有接他的话,“快去大夫那里瞧瞧,我去复命。”
徐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摇头,“还真是块冰,也不知道接句话,我自己说的好没意思。”
衙门的内庭中,沈千山依旧是衣服懒散的样子,他给金丝雀加了水和食儿,道:“鸟儿多点,反正你也不用飞。”
“明宴拜见沈都尉。”
沈千山慈爱地扭过头瞧了他一眼,“来了,坐吧。”说完这话又把目光转到心爱的鸟儿身上。
明宴没有坐,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册子,“大人,这是抄家的名册,里面事无巨细从人到物都记载的不差一分。”
“撂在桌上吧。”
明宴依言将名册放在桌上,“若没别的事”
“急什么。”沈千山终于离开了鸟笼,点了点矮椅,自己也坐下,“明宴呐,现在你知道我的用意了吧。”
“您是说陛下借着兵部尚书之子之死”明宴毫无波动的脸上有了一丝动容,“陛下的目标是在这次贪污案上。”
沈千山摸了摸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正是如此,陛下的心思吾等不敢揣测,只遵命便是。”
他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这回王司空和朱相国之间可有得热闹了,你让兄弟们都瞪大了眼睛,以后事情可多着呢。”
这是真犯愁,王司空王堂屡受提拔,成为了陛下的心腹重臣。而势力雄厚的朱相等人自然不肯甘心被压一筹,随时随地地反击让朝中局势瞬息万变。作为皇帝的龙爪,真真是这人重大,片刻松懈不得。
明宴恢复了面瘫样,“自是如此。”
沈千山回到窗子边的鸟笼旁,刚要逗鸟,突然好似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道:“对了,听说你那渭城的小友来京城了,不去会会吗,你交个朋友可不容易。”
看似无意的话,却几乎让明宴心脏陡然一僵。
他保持的面瘫,控制着声调道:“属下眼中,只有上官,没有朋友。所谓‘朋友’都是可利用之人罢了。”
“瞧你,太紧张了。生而为人,怎么能一直独来独往,教教朋友也是好的。我听说你那小友能耐的很,有时间带来给我瞧瞧,说不定我们能成为朋友呢,哈哈哈”
明宴道:“都尉说笑了。”
沈千山逗逗鸟儿,“许是我太爱开玩笑了,结果说什么都没人信。罢了罢了,你去忙吧,你们都不中用,还是我的鸟儿懂我。”
离开这里,被阳光一照,明宴这才觉得暖和了过来。
他一步步走下台阶,回想方才沈千山说的每一字。
原来他和慕青杉的隐秘的小心思都知道,更别提别的。这是不是证明他的身世是不是也已经暴露了
他停下脚步,否定了这一想法。
如果真的暴露,他不会允许出现在锦衣卫,甚至不会活着。
侍郎府。
侍郎府的人并未找到王静娴,她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踪迹全无。
中凤仪镇过来的抓女儿的杨氏知道此事,当即昏死过去,此刻已经安置在客房。
戴紫燕满面愁云,“这可怎么好,都怪我疏忽了,可怎么跟人家交代。”
慕青杉心里也犯愁,他原以为很快就能找回来,到时候打包送回去也就完了,谁想竟然真的不见踪影。
“这样不行,出了事就晚了。等杨氏醒了,劳烦婶子去劝劝杨氏,尽早报官为好。”
戴紫燕道:“也只得如此了。”
“还有,婶子帮我找一个熟悉京城又稳妥的人,我想出门亲自早早,毕竟我也没少办走失人口的案子,经验还是有的。”
戴紫燕张了张嘴,叹了叹,道:“也罢。”她唤来丫鬟嘱咐了几句,丫鬟领命离去。过不多时,丫鬟回来了,带回来一个白净的小伙子。
“这是罗艺的小儿子罗杰,很是激灵,由他领你去正好。”
罗杰躬身道:“小的罗杰,拜见夫人,拜见侄少爷。”
“罗杰是吗,请起。”慕青杉伸手扶了一把,“快起吧,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找人。”
京城真的很大,光一个内城就抵得上一个渭城大小了,人口也很密集。
王静娴初来乍到,按理说会像无头苍蝇一般乱转,然后找个客栈先安顿下来所以她应该会选择不太起眼的地方作为落脚点。
不对,这女孩很聪明,也许懂得灯下黑的道理,说不定会选择大一些的客栈。有名气的大客栈客流量更大也更复杂,她也更好隐藏身份。
“罗艺,离侍郎府较近的且很有名气客栈有几家?”
罗杰口条利落地说道:“前面那条街是岁直街,从咱们侍郎府的巷子出来,直走一里地就到了。岁直街上有一家路达酒家,说是酒家其实也有许多住宿的,老板是个胡人,来往人的人特别复杂,哪个小国的都有。”
驾车的余兴道:“少爷什么意思啊,胡人开的酒家怎么啦。”
慕青杉用扇柄敲了下他的头,“跟了我这么就还是没常识。古绘国的女子脸皮子薄,去酒家客栈叫酒呼菜会显得格外突兀,若是在胡人较多的酒家住下,便一点都不突兀了。胡人的女人又不在乎这些个虚礼,有女人来客栈也不会奇怪。”
“哈——”余兴耸耸肩,“若真如公子所说,那王静娴可不是善茬子,可有的折腾了。驾——”
马车加快了速度,很快便到了岁直街,径直停到了路达酒家。罗艺下车直接去问了老板,回来说道:“公子果然料事如神,小的跟老板和伙计打听清楚了,看那形容长相就是王姑娘。只不过她只停留了一个晚上就走了。”
慕青杉沉思了半晌,放下软帘,“回去吧。”
“回、回去?”罗杰看向余兴,“不再找找吗?”
余兴白眼伺候道:“你是不是傻,王静娴算计到这个地步,很明显都是提前设计好的。所以找她干啥,让她自己在外面浪好了,知道什么叫作‘世道艰难’,哼。”
见慕青杉没有反驳,罗杰笑道:“哎呦余哥真厉害!”
“这还用说,跟我们公子这么长时间,自然不白跟”
马车里的一片幽暗,慕青杉坐在阴影里的神色不明,外面的喧嚣他仿佛都听不到了。
王静娴
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傍晚的时候,王员外从凤仪镇快马加鞭地赶过来,和慕青杉密谈了一阵子,翌日带着老婆回家了,再没有别的说法。
转眼到了可以‘探视’姐姐的日子,慕青杉一早上把自己捯饬的中规中矩,打算时辰早点去朱府见姐姐。
记忆里,穆家大小姐是个很美的女子,和慕青杉长得颇像的亲姐弟。
快到朱府的时候,慕青杉吩咐余兴停下马车,“余兴,你瞧瞧我哪里不妥当。”
余兴上下打量了一通,道:“少爷有什么不妥的,每次您穿衣裳比大姑娘都注意,怎么会不妥当,您也太过紧张了吧。”
“你不懂,这家人”
这家人的家主正和王司空天天掐架,而王司空的得意门生是慕子华,慕云飞的三叔。虽然朱家是大户人家,断不会如此小气,但终究还是要注意些,别给姐姐添堵才是。
慕青杉再三确认自己啥啥都没毛病,这才使人去前面通报。
很快朱府的管家迎了出来,将他引进了门里。
入了朱门慕青杉只觉里面安静的可怕,仆人各个低眉敛目,连脚步声都很轻。
果真是重礼教世家,他们慕家是比不了的。
随着管家一路到了正厅,里面坐着一位白发老太太,她瘦的已经咗腮了,但精神看着还好。右下首坐着一位中年妇人,看起来皮肤灰暗,眼神木木的。
慕青杉作揖行礼,“青杉拜见老太太,大太太。”
“快请起,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礼。”潘氏上下打量他一番,看向大儿媳冯氏,道:“快看看好个模样人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画上下来的呢。”
潘氏干瘦的脸笑起来好像鬼片里人干,看的心里发毛。
冯氏点头,“娘说的很是。”她目光柔柔地看向慕青杉,“不知哥儿这回来京城可是来赶考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见姐姐()
冯氏点头,“娘说的很是。”她目光柔柔地看向慕青杉,“不知哥儿这回来京城可是来赶考的?”
慕青杉笑道:“正是,所以正好来瞧瞧姐姐。我家里人都惦念的很,尤其是我娘,恨不能天天来叨扰贵府。我只劝她,朱府是何等的好人家,断不会让姐姐吃一点亏,且放心吧。她这才断了过来的念头。”
冯氏的笑容有点干,“我朱府是识礼之家,一切都案规矩办事。云飞是我朱家的长子长媳,自然不会委屈了云飞。”
“可不是。”潘氏也道:“云飞是最懂事不过的,朱府上下那个不疼她。只是这孩子也真是个没福气的,年年轻轻的就这样了”
冯氏软语道:“母亲身子刚好一些,千万别伤心,否则药酒白吃了。云飞到底年轻,一定会好的。”
潘氏点点头,擦了擦眼睛,“肯定会好的。”
“看二位是真把我姐姐放在心坎里疼了,如此我们便放心了。我姐姐性子柔嘉,在家的时候便最讨人喜欢。而且她从小就聪明好学,要不是因为女子身份,说不准她也能考个进士回来当当呢。她当初允诺这门婚事还是听说朱府有一座紧亚于皇宫达内的藏书阁,当真是好学了。你们不知道啊”
潘氏&冯氏:“”
没见过这么夸自己家人的,果真是不知礼数的人家。女人家成天想着看书,难道是什么好事不成。
真是不能理解这一家人的脑子,怪到一个比一个离经叛道,给世人徒增笑柄。
“好了。”潘氏笑着打断他的话,“你姐姐的千好万好,我们自然比谁都清楚。”
慕青杉看那笑容,好像比之前更吓人了,这才想起这家人迂腐古板,恐怕不喜欢这种真诚的交流方式。
“不知朱相和姐夫何在啊。”
冯氏道:“这个时候他们都还没有下朝,就算下朝了,还有一堆宿务要处理。可能今天是见不到了,不过来日方长,你会在京城呆许多时候,总会见到的。”
“大太太说的极是,总会见到的。”
快点带我去见姐姐啊,非得我自己说出口,还礼仪之家呢,一点眼力价都没有。
又陪着两个寂寞的老女人说了一些有的没的,才如愿等到潘氏道:“爱珍啊,快领这孩子去见见云飞吧,看他的小模样,恐怕是等不及了。”
慕青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两年未见,实在想念的紧,两位不要见笑。”
冯氏由丫鬟扶着起身,“老夫人,媳妇这就去了。您可一定要记得吃药。”
“去吧,去吧,真当我是小孩儿了,连吃药都能忘。”潘氏嗔怪道。
朱府的庭院楼阁颇有江南婉约细致之感,到处都告诉人——我说的很精致很高雅,尔等都是俗物。
生活环境倒是不错,就是规矩太繁琐了,真不是外族人能忍受。还好慕云飞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子,若是换成莲花,可能得把家拆了。
穿长廊过花墙,走了两三盏茶的功夫,终于到了一个清幽的院子。院门上挂了一个匾牌,上面写着‘寒香居’三个字。
“到了,这就是你姐姐姐夫的院子。”冯氏道。
“哦,甚是雅致,姐姐一定很喜欢。”刚要抬步进去,冯氏突然回身定定看着他,“云飞自上次小产后,便一直身子不大好,受不得累。大夫说要多多静养,你不要见着姐姐高兴的忘了时辰,反耽搁她养病。”
饶是慕青杉脾气再软,听了此话也有些不自在。
这是几个意思,我跟我姐说几句话吃你家大米饭了,多说几句话我姐姐就好不了了,这是个什么道理。
慕青杉笑而未应,“大夫人,请。”
冯氏脸上僵了一瞬——果真是出身异族世家的小子,不知礼数。
院中干活的仆妇丫鬟见他们进来,赶忙过来行礼,很快从门里面走出一个婆子模样的妇人,“奴婢给大夫人请安。”
慕青杉瞧那婆子并不是熟悉的宋嬷嬷,不禁心下诧异,想着一会儿要问问姐姐,到底怎么回事。
宋嬷嬷可是姐姐的奶娘,为的就是贴身照顾姐姐,帮她料理接人待物之事,怎会不出现。
如此纳闷着已经到了屋子里头。
屋内布置朴素低调,书香味儿颇浓,倒像是姐姐喜欢的格调。
那婆子将人引到暖阁,解释道:“少夫人身子见不得寒,一会儿进了屋子难免会觉得憋闷。”
冯氏道:“无妨,又不是第一次来,自然是身子要紧。”
说话间已经进了一间昏暗的屋子,透过雪纱制的屏风,慕青杉看到拔步床里躺着了女子,有丫鬟正在在耳边轻声说着什么,然后那女子由丫鬟扶着慢慢坐起来,动作缓慢的真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慕青杉的心一下子揪起来了,真想立刻冲进去看看,可身边这尊牌坊精在这里杵着,他只能干着急,祈祷可千万别是什么大病。
冯氏轻轻咳了一声,“云飞在起身,虽然你是亲弟,却也男女有别,随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