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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参加秋试的都是可以在地方为官的,地方官应该视为重点保护对象。
“我的父亲喜欢吃喝嫖赌,经常被热撵着打。县令大人没夺了我考试的资格,我已经千恩万谢了,住的地方又能计较什么。”
闻着流水声渐近,齐恒道:“马上到了,我家就在前面。”
早有护卫举着火把将前方照亮,远远地看去,那是一个建在河边的篱笆小院,房檐下还挂着一个冒着幽光的黄灯笼,被风吹的忽明忽暗。
若是白天的话,应该是个幽静娴雅的妙处,可夜色下的小院,却透着几丝鬼气森森。
护卫依齐恒所言将人送到里间的一个小屋里,慕青杉跟着众人走进去。
只见屋内和他想像的一样简朴。不过,看陈设和墙上的书画,还是可以看出屋子的主人志趣高雅,非一般人所能及。
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看看这小字儿写的。用他在古代积累的书法知识,他确定这墙上发黄的字的主人,绝对是书法一绝,还应该有些名气。
安置好父亲,齐恒走出看他正在面壁看花,道:“那是我父亲写的。”
“是伯父?”
“想不到吧。”
齐恒又点了一只白蜡烛,走近他,举着臂道:“我父亲年轻时是秀才,写的一手好字,在当地颇有名气,可不是现在这副潦倒样。”
第一百四十五章 意外()
齐恒又点了一只白蜡烛,走近他,举着臂道:“我父亲年轻时是秀才,写的一手好字,在当地颇有名气,可不是现在这副潦倒样。”
这话勾起了慕青杉的好奇,“那伯父怎么变成这样的,看字如看人,伯父的书法大有意气张洋指点江山之势,怎会堕落至此。”
齐恒摇摇头,苦笑着垂下眼眸,道:“家父考了许多年都未中,渐渐消磨了意志”
“原来如此,伯父可惜了。”
慕青杉不由得想起了范进中举,人若是对一件事情太过执迷,得到和失去的那一瞬间都没导致人崩溃。
这倒是合情合理。
“不打紧,只要齐兄你争气,说不准伯父一高兴就自然好了,到时候,岂不是双喜临门?”
齐恒淡笑,“托你的吉言,不过”他担忧地往屋门口瞧了一眼,“可他如今这般,我还不一定能不能去呢。”
慕青杉忍不住张了张嘴,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一个‘孝’字大过天。
他若是抛下生病的父亲进京赶考,那以后就是个不小的小辫子呢。若是翻起旧账来,是个麻烦。
这个爹当的可真不省事。
齐恒很健谈很有趣,两人聊了许久,直到快宵禁了才离开。
虽是知道他未必会抛开一切上京,慕青杉还是说了‘京城见’。
马车越来越远,齐恒的身影容在夜色里,奇怪的是慕青杉能想像道他嘴角淡淡笑意。
“少爷,你今天怎么这么帮他,不是你性格啊。你不是常说,莫管闲事,不要惹麻烦吗。”余兴道。
慕青杉推了一把他的脑袋,“说什么呢,你少爷我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吗?乐于助人还要理由吗。”
“是是是,少爷您最高风亮节,路见不平一声吼。”
慕青杉撩开车帘,看那夜色也随着马车荡漾,不自觉想到方才那人的温柔的眼神。
慕青杉当然不是被美色所迷,而是他觉得齐恒的眼神让他看不透摸不清,莫名对他有种吸引力,让他不知不觉地想去探究,想知道他究竟是个怎样地来历。
王玖在家里等的坐立不安,终于等到了小祖宗归来的消息,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安安心心睡觉去了。
一宿风平浪静。
第二日慕青杉吃过早饭便告别了众人,坐上马车,直接往京城赶去。
王玖眼泪巴巴地送走慕青杉,一到家屁股还没坐稳,便看到他大闺女的奶娘哭着过来,说道:“老爷,可了不得了,大小姐不见了!”
乍一听这消息,王玖夫妇并不觉得怎样,他们的大女儿是标准的老实闺女,一年到头门都不出几次,能去哪里?
“别着急,园子里都找了没有?她好像最爱猫哪里绣花,都再找找再说。”
奶娘急得直跺脚,“不是啊,老爷夫人,大小姐真的找不见了啊!各处都找了”她急得语无伦次,突然一拍脑袋,从怀里掏出一张烂纸,“这是大小姐放在梳妆台的,奴婢不认得字,不知道写的都是什么。”
王玖这才着急了,慌忙拿过来那张纸,打开一瞧,登时两眼一黑,差点没当场暴毙。
杨氏急道:“老爷,到底写了什么,你快说啊。”
王玖的胸口剧烈起伏,缓了许久才道:“你的宝贝女儿说,她又紧要的事要出门一趟,归期不定,勿要挂念!”
“什么!”
王玖定定看着她,又念了一遍。
杨氏也是两眼一黑,然后和奶娘一起抱头又骂又哭。
看着两女人这样,王玖更加生气,却又要故作镇定地想接下来要怎么办。他赶紧吩咐管家派护卫赶紧去找。
小孩家家的再浑,也是从未出过远门的,能跑到哪里去。尽快派人去寻,一定还来得及。
大女儿一直人如其名,娴静如水。今天这一遭事故着实给了他有生以来第一个暴击。
这是让他始料未及的。
好在慕少爷已经离走了,不然他的一张老脸真是没处搁去。
万幸啊万幸,佛祖保佑啊。
来仪镇外二十里里处,此处离京城已经很近了,不必快马加鞭颠簸赶路,于是马车不紧不慢地嗒嗒前行。
慕青杉习惯了颠簸的节奏,一晃一晃地特别催人入睡。
正要和周公会晤,忽然一声细碎的呻。吟声钻进耳朵里,让他不由瞬间睁大眼睛,直起身板惊恐地往后看。
他屏住呼吸听了半晌,然后捏着袖子,跪行慢慢靠近车壁。然后将耳朵贴在车壁上细细听去——
“来人,行车,我要出恭。”
马车应声儿停,余兴掀开车帘,“少爷,那边正好有一片小树林,正好解手。”
慕青杉故意大声道:“正好,你陪我去。”
“呃”
少爷不是最讨厌和旁人一起出恭的吗。
慕青杉对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给几个护卫递了眼色。
几人的目光迅速锁定马车后面帮着的箱子。
就是从这里发出的奇怪声响。
护卫已经抽出了佩刀,其中一人动作敏捷地打开箱子,明晃晃的刀尖霎时对准箱子里的东西!
“诶”
“这不是那谁吗”
“好眼熟啊”
慕青杉凑近一瞧里面情况,不禁两眼一黑。
王静娴蹲在树荫里,一言不发,眼睛直勾勾瞅着地上的蚂蚁,一声不吭。
慕青杉什么都问不出来,愁的不行。
方才蓦然打开箱子盖儿,赫然看到王静娴躲在里面吃大饼,那景象给他的冲击力不是一般二般。
他仍然记得昨天见到王静娴时的场景。
王静娴长的娴静,举头投足都透着娴静,一看就是个规规矩矩的女孩子。
对比强烈,一下给他击蒙圈了。
人呐,果然不能看表面。
护卫甲问余兴,“这姑娘是看上咱家公子了?”
护卫乙好像很兴奋,“那肯定是了,咱公子的魅力真是无穷大。不说一句话就能勾搭逃出家里,真厉害!”
余兴面上沉沉的,“瞎高兴什么玩意儿啊,马上道京城了,就出这样的事。万一有人说咱们公子拐带妇女可怎么办。”
“不会吧,这不是王玖家的闺女吗,知根知底的”
“那不是怕别人拿这事做文章吗。咱家少爷这么优秀,到时候肯定高中,嫉妒的人肯定一球一球的,难保没有坏心眼的人坏我们少爷。”
余兴心事重重地看着那个倒霉女人,心中愤愤然。
他希望少爷不要心软,赶紧把那女人送回去!哼!
“我说王姑娘,不管怎么样,你得先吭个声吧。你这样让我很难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拐卖妇女呢。”
慕青杉无奈地说道。
王静娴舔了舔干裂地唇,眼神坚定地看着地上的小虫。
“你如此,我只能让我的护卫把你强行带回去了,免得累及我自己。”慕青杉招手,“来人”
“不要!”
王静娴干涩的嗓音好像一只大猫,吓得慕青杉一个发抖。
不过,只要能说话就好。
慕青杉走进了几步,到她左侧扶墙垂首道:“这不是你要不要的问题,是我们不能这么干耗着。你也知道我是进京赶考的,京城那边还有人等着我,我若迟了几个时辰,毕然又是一场轩然大波。到那时,你的事可就不只我一个人知道了,就是想遮掩也遮掩不住了。”
少年的温柔的语气好像一个大姐姐一样,让王静娴心中莫名生出一种亲近之意。
她不由自主地张了张嘴,继而垂下眼睛,低头不言。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水囊,“润润喉,听听你嗓子都干什么样子了。”
王静娴木木地接过来,然后迅速打开水囊。也顾不得什么淑女礼仪了,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喝过水后,她这才觉得又活过来了。
“要离家出走,也要考虑周全。你只拿了银钱和干粮,这怎么能行,水是最重要的。”慕青杉说着蹲下身子。
王静娴脸上一红,往边上挪了挪,小声说道:“我以为水到处都是”
哎——没有生存经验的小女孩啊。
“没事,第一次离家出走都是这样的,一回生二回熟嘛”
王静娴抬头,怔怔看着少年,一时摸不清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慕青杉像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道:“别紧张,我没又别的意思。年轻人嘛,都有想离开家庭束缚的叛逆期,我理解你的所作所为。”
王静娴好像被感动了一般,她揉揉眼睛,“谢公子谅解,没有觉得我是个不守妇道的女子。”
慕青杉眼神微闪,旋即哈哈一笑,“你这就叫‘不守妇道’了,那我的妹妹就没一个正经人了。”
王静娴投来疑惑的目光,他继续说道:“可能你爹怕你学坏了,没跟你说吧。我的一个妹妹是个小神医,一年到头走街串巷,以救死扶伤为己任;我的另一个妹妹,在煤矿做少东家,现在已经接管了大部分的煤矿食物;我还有一个妹妹,整日在你泥里研究稻苗,整天像一只泥猴似的脏兮兮的”
他还还有一个妹妹,实际上是个男人心女儿身你能懂?
第一百四十六章 侍郎府()
王静娴听罢整个人都懵懵的,觉得好像被暴击了。
“这、这是你唬我的吧。慕家可是世家,如何会让女儿做那些那些行当?”
以她有限的见识,实在不理解这些话。
他的那些妹妹是跟她生活在一个国家吗?
“骗你作甚,我的妹妹都很有名。你打听打听,就知道我骗没骗你了。所以啊,你的这点事儿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你对我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把事情说清楚,我好帮你圆。”
王静娴咬了咬唇,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半天没说出来。
“你看看余兴,我说的对吧。这小妞看上咱们公子了,你看聊的多好啊。”
护卫甲说道。
“咱家少爷对谁不和善,你可别乱想。”
余兴看着慕青杉,心里涌上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绪。
你说你也不注重注重自己地身份,整天跟那些不知哪里来的女人细声慢语的。也不怕哪天被女人给坑了!
慕青杉看了看天色,不想等了。
“那让我猜猜你为什么离家出走吧。”不等她反应,慕青杉自顾自地说道:“一般离家出走的女孩子一般不外乎有三个原因。一是和父母吵架,一时情绪激动,离家出走;二是在家里遇到了比较可怕的事,比如说虐待等;三就是去会情郎了”
慕青杉无视她慌乱的眼神,温温柔柔地望着她,“你父母昨天光忙活我的事儿了,第一条可以排除。王员外在我爹和二叔手下多年,为人是极好的,自然不会做虐待子女等事,那就只剩最后一条了,是也不是?”
王静娴在震惊之余,终于想起了这少年在父亲嘴里是个年轻有为的推官,破过不少案子。
对于她这个小女子,不是分分钟看穿的节奏啊。
见她的脸上出现纠结、懊恼、害怕等种种情绪,最后掺杂在一起总结出一句话——
“你能不能帮帮我?”
慕青杉眨巴两下眼睛,“你先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你一定能帮上忙的!你帮我这一回,我们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用我们的命报答都成。”
望着女孩眼中坚定炽热的目光,慕青杉点了点头。
马车顶着烈日慢慢前行,坐在车前的余兴气鼓鼓地不作声,时不时回身看看马车。
车夫老王抽了一记马腚,“行了,少爷聪明着呢,自然知道分寸,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余兴压着嗓子说道:“少爷知道世间险恶,却不知女人险恶!”
这回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他盯着少爷身边的女人,可架不住少爷自己上套吧。
真是操心死!
车厢中,王静娴正在吃饭,慕青杉则靠着车壁看书,可他的心思却没有放在书上。
他的心思还在方才王静娴说的话中。
王静娴此行的确是为了会情郎。她的情郎也是要进京赶考的,所以她才会铤而走险也上了京城。
她说,他们已经许久未见了,这是她的机会。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中露出的不是柔情蜜意,而是一种他说不上来的凉薄之意。
问她情郎姓甚名谁,却是噤口不言。
王静娴此人看着娴静有贤惠的,其实骨子里崛强的很。从她办的事,说的话来分析,也比较极端。而且这事从头到位透着几丝莫名其妙,让他忍不住想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若是强行将她送回王府中,那指不定会出什么事。于是他派护卫返回来仪镇,给王玖送了封信安抚老两口。
他则带着王静娴往京城而去了。
王玖收到信真是又羞又骚,简直觉得自己头都抬不起来了。
“唉,如此倒不如死了的好。”王玖气道。
杨氏气恼地说道:“这是什么话,什么不比孩子好好地活着好。”她拿过信,胡乱看了看,“信上究竟写了什么?”
王玖白了她一眼,将信夺过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忿忿道:“看看你教的好女儿,偷偷藏到公子的马车上,跟着去京城了!”
杨氏愣了半天才搞明白这话的意思。
“老头子你开什么玩笑,咱们家闺女是出了名的淑女,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
看着老伴的表情,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这是真的?”
“谁耐烦跟你开这个玩笑?!”
杨氏慢慢坐在矮椅上,“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信上可说了?”
“少爷在信上只说是静娴想去京城玩,故才偷偷跟过去,并不是多大的事,要我们宽心。这说辞你能信?说不准是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丫头要死要活的,少爷也没法子弄,只好如此说,全了咱们的脸面。可这丢不丢人,咱们心里知道!”
“那怎么办”
杨氏彻底慌了。
“还能如何。”王玖沉沉叹了口气,“你赶紧找几个省事的婆子,一起去京城,将人赶紧带回来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