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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莲笙听罢连连摆手,“你们的活儿太黑暗了,我不听了,我去个清静的地方写方子,让她多活几天是正经。”
她转身又进了屋子,只剩下慕青杉和慕乐萱面面相觑。
对眼半天,慕青杉道:“那个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咱们先审了,就什么都清楚了。”
“那还不快走。”
慕乐萱拉起他的手便往外狂奔。
慕青杉回头望了一眼李铭淑的房舍,心中浮上几丝莫名的阴郁之感,驱之不散。
一天后,衙门里升起来堂,慕青杉作为推官,还是要宁玉海坐堂主要审理。
宁玉海一拍醒目,道:“升堂。”
“威——武——”
“带唐九连、唐五彩上堂!”
三人哆哆嗦嗦上堂后,跪在案前,埋头道:“拜见大人。”
宁玉海对外甥点了点头,慕青杉道:“唐九连,在你的店铺里发现了大量的雷公藤根茎,而近期有两个乞丐死于你家唐记肉饼店所出的肉饼,巧的是肉饼里也有雷公藤,本官有理由相信,此案跟你们脱不了关系。”
一向被吓软的唐五彩,此时却抵死不服,“青天大老爷,这事跟我们一家真的没有半点关系。我们没事毒死乞丐有什么用,这一定是有人嫉妒我们家故意栽赃陷害,宁大人您是青天大老爷,可不能冤枉了我们呐。”
说着砰砰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唐九连也道:“大人,说实在的我家肉饼并不难做,还有那油纸袋上的印记就更好做假了。不知道大人为何一口咬定这事是小人所为,别是被小人诓骗了了吧。”
此时二人表现的十分气愤,表情莫名坦然。
慕青杉冷笑:“既然你们二人如此无辜,那便上证据了。”
王捕快默契地将一只坛子和一个包袱放在案上,躬身退下。
“这两样东西你们都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些分别是从唐九连的院子和唐五彩的卧房发现的。你们为什么要收藏这种毒物。”
唐氏兄妹忿忿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这些细微表情落到了慕青杉的眼中。
唐五彩绷着身子道:“回大人,这是我们老家专门用来杀虫子的。来了城里也习惯地带一些,但民妇发誓,我只是杀虫并未做其他的用处,那两个乞丐当真和我兄妹没有一点关系。”
“你撇的太干净了,本官还未跟你说,在李铭淑小姐,也就是你的儿媳经常喝的鸡汤中,同样也检查除了雷公藤。本官找过对照,那鸡汤中的雷公藤根你卧房的雷公藤是出于一种。你还能大言不谗地说跟你没关系吗?”
唐五彩脸色变了几遍,还要再说,身边的弟弟已经瘫了。
她一把拽起唐九连,“没做就是没做,别人一诈你就停不住了。人在做,天在看,谁都不能平白冤枉了”
慕青杉不耐地打断她,“别喊口号了,物证有了,人证上来。”
很快一个青衣丫头滴着头走了进来,“奴婢琥珀乃是李小姐的大丫鬟,奴婢拜见大人。”
自琥珀进来后,二人整个状态又变了,一直强硬的唐五彩头顶蹭蹭冒汗。
“你是李铭淑的丫鬟?”
琥珀垂眸道:“奴婢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之一,是伺候小姐膳食的。”
“你跟了你家小姐多少年。”
答曰:“从八岁开始,现在已经有了满十年了。奴婢和珍珠、翡翠都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
“十年主仆之情,着实不易,可你的供词中却说是你受人指使,日日在李铭淑的鸡汤中放入雷公藤根茎,这可是真的。”
琥珀眉眼婆娑,抹着眼泪道:“罪奴是受唐氏挑唆,她说小姐的身子早晚是不成的,而我终究是要聘出去嫁个小子了此一生。若是我听她的就许我做姑爷的小妾,再不用出府去,反正这李家的一切终归是要是姑爷的。奴婢一时鬼迷心窍,终究做了傻事”
这话是直接将唐五彩定罪了,人证物证齐全,证据链完整,动机也可以说服人
唐五彩已经被她的话击溃了心理防线,除了垂死挣扎地大骂哭诉之外,完全不知如何接招。显然,这事是她做的没跑了。
宁玉海喝住唐五彩,慕青杉继续道:
“所以,你给李铭淑下药下了多久,每次的分量是多少。”
琥珀道:“唐氏让奴婢放入五根,奴婢心有不忍,每日只敢放两三根。”
堂外百姓听的愤怒不已,纷纷咒骂唐氏兄妹生性恶毒不得好死。
“此事,只有唐氏一人指使?”
唐五彩一个激灵地看向琥珀。
琥珀咬了咬唇摇了摇头,“还有姑爷,他早与奴婢有了私情。他说,只要我听他母亲的话,那他便许我两百金作为纳妾礼金,还会让奴婢的兄弟都有个好前程。”
“胡说!我撕烂了你的嘴!”唐五彩疯了一样扑过去一阵乱抓乱打,被衙役生生拉开来。
“你说你为什么要害我儿子,你这个小娼妇!小贱人!”
琥珀狼狈地趴在地上,看起来极为虚弱,“奴婢慢慢发现那姜生生性浪荡,勾搭的女子何止奴婢一人,便知这母子不过是哄我罢了。既然如此,我王琥珀就是拼得一条性命,也要将事情和盘托出,还我家小姐一个公道”
“还有,有一次奴婢亲眼看到唐氏在角门跟一个乞丐模样的人拉拉扯扯,不知在做什么勾当”
血液顺着她的嘴角滴落在地上,琥珀随即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王捕快赶过去查验,“大人,此女已经断了气,看血色,应该是提服了毒药。”
没想到这个背主之人如此决绝,竟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琥珀的死让人措不及防,唐五彩爬过去死命地捶打她的尸体,“你怎么就死了,你给我说清楚,你凭什么诬赖我儿子,为什么要诬赖我杀了乞丐,你究竟打得是什么算盘?你给我活过来,说清楚了”
她的哭声突然一顿,跪行到宁玉海案前,“我知道是谁做的了,都是李铭淑那个个小贱人做的好事!一切都是她设计的,这个丫头是她的人,根本没被我们收买,一切都是她故意的!”
宁玉海道:“李铭淑已然中毒三月有余,本官询问过大夫,她是心脉病损,只要好好修养还可以活很久。可中毒之后,她只剩几天好活。你觉得她要用自己地生命来设计你们吗?难道那毒不是你指使琥珀下的?”
“你们不知道,李铭淑就是一个疯了!她疯了,她活不了了,就想把大家都拉下去。大人若是不信,就审审李铭淑!”
宁玉海看了眼慕青杉,慕青杉手微微点头,“传李铭淑。”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捕快匆匆来报,道:“禀告大人,李铭淑已经亡故了。”
“什么时候的事?”慕青杉急道。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据仆人说,今天中午李小姐拒绝吃药,将自己锁在房里,当下人们进去才发现人已经去了。慕录事已经赶去了。”
唐五彩趁机抢话道:“大人,她这事畏罪自杀!一切都是她设计的!”
慕青杉冷眼道:“将唐五彩一干人等,押到监牢候审。”
第一百二十五章 真相(一)()
慕青杉冷眼道:“将唐五彩一干人等,押到监牢候审。”
李府之中一片哀嚎之声,李忠一般哭着一边给李铭淑料理丧事。李府上下好不凄惨。好在从慕莲笙那里知道主子没有几天活头后,便开始着手准备了,不至于手忙脚乱。
慕莲笙和慕乐萱一起进去验尸出来,彼此交换的意见。
“我查出的死因是心脏衰竭,雷公藤的毒加速了这个症状。”慕乐萱道。
慕莲笙紧紧蹙着眉毛,“这不对啊。我怕诊断她就算不吃我配的药,也至少能活三天,这是怎么回事儿。”
“哎呀小妹妹,人的身体多复杂,哪里出点意外也是有可能的。”慕乐萱顿了顿又道:“要是同意解剖就好了,我一定能弄清死因。”
慕莲笙拉了她的手跨过门槛,“算了吧,你要是敢把人家小姐开膛破肚,李忠能把你撕了。反正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结果不是吗。”
是的,现在唐五彩等人的罪行都是铁证了,无法翻案。
“是啊,连李铭淑身边的珍珠都自尽了,这案子也只能这么样了。”
慕莲笙拂开挡住她的柳树枝,“怪不得李铭淑要求我做这件事。”
“什么事?”
慕青杉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两人走出二门,问了二人李铭淑的情况后,也道:“这案子也只能这样了。”
“对了三哥,这是李铭淑的遗书。”
慕青杉接过信纸,展开看去,上面写着:“信女李铭淑,今年二十有三。自出生那刻便累及双亲多年,至今仍靠李家家业得以招得姜生为婿,得一家庭美满,一切都仰仗了父母庇护。至父母走后,吾深感精神越发不济,身子越发不能,恐无几天命活。吾知晓姜生之心心系别处,便更不能耽搁他的前程。吾走后,李家的产业会委托慕家按吾之遗愿全权处置,任何人不得有异议。”
这封信后面附上一张产业分割的具体描述。
“上午李小姐便跟我说了这件事,希望我们慕家出面帮她处理李家的财产,她怕她那些亲戚回来抢财产。”慕莲笙道。
慕乐萱抱着肩膀笑了笑:“这李小姐还真是够能守财的,这都什么时候了。”
“不是的。”慕莲笙道,“那些亲戚在李老爷做生意刚有些起色的时候便在背后捅刀子,差点坑的李老爷自尽。他们之间是有仇的,所以李老爷宁可招婿,也不会去过继族中的孩子,更不要说将家产分给他们了。”
慕家是渭城数一数二的大族,此事由慕家人出面处理,再由宁玉海作证,便再没人敢生事。看来这李铭淑是将自己的一切都打算好了。
这女人心思如此缜密,并不像是会被姜生一家蒙骗的样子。如此看来唐五彩所言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可惜,现在一切都迟了。主谋帮凶可能都已经自尽了,线索也已经清洗干净了。
况且——
慕青杉看了看李家财产的处理文书,微微一叹,现在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回到衙门,宁玉海看过李铭淑的遗书后,道:“你的思路是对的,这时查清楚了反而结果会更不好。”他点了点几上的财产文书,“她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李家的产业除了给李忠留下的三间铺面,和一百亩水浇田,其余的都捐给了渭城的善堂,这些东西价值两万两银子,可以救济多少孩子。还安排了她的好姐妹收养了贾二宝和贾宝妹,两个孩子的前途也有了保障。而且,唐五彩一家确实是实施了犯罪,这个毋庸置疑。”
慕青杉心情很是难受,作为一个执法者,真相、公平、正义是古今都应该追求的,可面对一些情况又不得不做出妥协,这对他来讲是个心理障碍。
宁玉海看他如此,心下很快明白了一二。
“好了,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想了。你好好想想善堂因为这件案子会救更多的孩子,心情就会好了。这世上没有两全事,能顾得上一头就算不错了。”
慕青杉躬身行礼,“青杉明白了,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他直起身,面色依旧郁郁,“我是没法跟两个孩子交代。”
“对他们来讲,最好的交代是可以好好活下去。你去查查李铭淑托付他们的人家,到底可靠与否,不行的话另想办法。”
“是,我会去做的。”
慕青杉告辞舅舅,来到府衙的梧桐树下,透过零落的枝叶望向冬日微弱的太阳,他伸出手挡住眼睛,感受到了丝丝温度。
冬日的阳光也是阳光,再微弱的温度也可以温暖人心。
番外——李铭淑
李府一处不为人知的院落中,李铭淑坐在藤椅上仰面望着天空中千变万化的云朵,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廊下两个衣着褴褛的两个乞儿哆哆嗦嗦地站着,其中一个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她如云般飘渺的声音道:“你们,可都想好了没有?”
路三儿拉着贾大宝跪下,“想好了。夫人答应照应我们的家人,让他们一生衣食无忧,那我们的命就是夫人的。”
路三儿的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一个痴傻的母亲需要他照顾。他的身体不好,又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能活到什么时候他也不知道。
这对他来讲是个天大的好机会,李夫人答应他会派人照顾母亲,直到去世。
这便够了。
贾大宝哆哆嗦嗦地咬了咬唇,“夫人,我的弟弟妹妹以后真的可以吃好穿好,还可以上学堂吗?”
李铭淑大的出奇的眼睛望向他,眼神中似乎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人的命就是这样脆弱,但用的得当,又能成全许多人许多事。
她设的这个局必须要牺牲掉两条生命才能完成,她需要这两条生命作为诱饵抛出去,将官府的注意力引过来。然后一步步将他们应道李家、唐家,最后对薄公堂,在公堂上给予唐五彩最后一击。
唐五彩是真的收买了琥珀给她下了雷公藤之毒,她将计就计命琥珀暗中周旋。有宁玉海在,这种害人的大罪应该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可唐五彩是她的婆婆,这种关系在古绘朝律令中是会被轻判的,就跟打死自己孩子是一个道理。
打死自己的孩子不犯法的。
所以,这个局必须要死一些局外人。
过了许久李铭淑才缓缓道:“是的,我会将她们托付给我的好友林茂翔家。渭城的林家你应该知道的,他家是正经的读书人家,夫妻二人没有子嗣,本来就想收养个把孩子,由我引荐他们不会拒绝。我还会奉上两个田庄子记在你弟妹名下。”
珍珠将地契文书拿给他,“你看,这里已经改过名字了,是你弟弟妹妹的名字了。”
贾大宝激动地记过文书看了又看,他父母在世的时候识了几天的字,自然看的明白。他轻轻地合上文书,抬头看向坐在那里的女人,郑重磕了两个响头:“只要能让我弟弟妹妹好好活下去,我贾大宝这条命就是夫人的。”
像他们这种乞儿身无长物,只有一条命罢了。可这一条命就如同一只蝼蚁,随时会被人碾死。
弟弟妹妹们一天天地大了,有些事情耽误了便是一辈子的事情。
他答应过母亲,一定要好好让他们活,可活着已经很难了,更不要提好好活着了。眼前这个女人是他唯一的机会。
李铭淑淡淡看着他们,转而又把目光移到了天空上。
珍珠对他二人道:“此事到这个地步,便容不得你们反悔了。若要反悔,也要留下性命,你们可想清楚了。”
贾大宝咬咬牙,道:“我决不反悔!”
路三儿也急着道:“我也是,我也是,决不反悔。”
珍珠和琥珀领着他们安排好了下面的所有事情,当回到院子的时候,发现李铭淑还是走时望天的姿势,好像她出去办事的一两个时辰一动未动似的。
珍珠心中涌上一股心酸,上前拢了拢她的狐皮领子,“小姐,怎么不让丫头扶您回去?”
“在哪里都一样的。”
“那奴婢叫人扶您回去?”
李铭淑拉住她的手,一双没有神采的眼睛定定望着她身旁的琥珀,“其实,事情做到这一步就够了,不必你”
琥珀笑着打断她的话,“小姐,老爷说过,做局要完整,含含糊糊地会坏了大事。”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