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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这么说也是为了你好，没说不要你啊。”
“小姐你可别不要我啊呜呜呜”
“别哭了，这有什么可哭的。我就随口的一句话，看你哭的。”慕乐萱伸手替她擦了眼泪，柔声道：“快起来吧。”
小鱼抹着眼泪站起来，鼻子一抽一抽的，像只大眼鹿一样可怜巴巴的。
唉，不管岁数大还是岁数小的女人都麻烦。
这日是沐休之日，难得休息，慕青杉沐浴之后领着一屋子小丫头在屋子里玩。
小姑娘们有的在煮茶，有的在绣花，有的在摸骨牌画面美好又温馨，不能更美好了。
就是有点聒噪。
慕青杉捧着本前朝的幽冥录仰在床上看得津津有味。
缨络端过刚煮好的梅花茶，“少爷你在看什么呢，看的这么着迷。”
慕青杉翻过书皮，“幽冥录，记录各种妖魔鬼怪的故事，很有意思。”
在几边教几个小丫头绣花的菱角笑道：“我说呢，他肯定看的是闲书，若是看正经书才不是这般悠闲呢。”
缨络点头同意：“这话再不会错。”
小丫头们也都笑了，五儿扬声笑道：“少爷你看到哪里了，不如给我们讲讲，大家一起听听。”
“行啊。”
慕青杉翻过一页，清了清嗓子，沉吟道：“这是幽冥录里第二十四个故事，名曰伥鬼——说在一个猎户村有一老汉，其长子、媳妇、妻子先后被虎吃了，家破人亡。有一日晚上，他的小儿子梦见自已的母亲托梦给他，说在一座山下山的一棵槐树树下藏有金子，取出来可以用之不尽，一生衣食无忧。他们一家正在困惑，正好一道士游历至此，那道士道破天机，事实是他的母亲死后化为伥鬼，想引诱自己的儿子给老虎吃。好在这道士道法高深，老汉的儿子没有被老虎吃掉，而这只老虎也终于被道士所擒，最后被道士带走，不知作何之用。”
“哎呀”五儿抖了抖肩，“真可怕，都说虎毒不食子，母亲怎么变成鬼以后会害自己的儿子？”
缨络也道：“就是，就算做了鬼也应该维护自己的孩子，这算什么？”
“所以叫伥鬼嘛，若成了一只伥鬼，怎能分清好坏，只觉得老虎是对的，被老虎吃才是解脱，有机会就拉人来给老虎吃，壮大伥鬼的队伍。伥鬼不会思考，认为老虎都是对的，并强迫别人也不要去思考，认为死在老虎口里是是解脱。它们会为了让更多人也像他们一样“解脱”不惜威逼利诱想尽一切手段壮大伥鬼的队伍，有时还会因为别人揭露了真相或者说了老虎坏话就会怨恨那人，甚至不惜充当打手，这才是伥鬼的恐怖之处。”
五儿道：“听少爷这么一说好像都明白了，少爷你应该去学堂教书，教书最适合你了。”
“我看也是。”菱角笑道，“还有一样，就是那酒楼里的说书先生！”
五儿抚掌道：“对呀对呀，凭咱少爷这长相这口才，保证迷倒一片渭城女孩儿！”
众人都大笑起来，慕青杉坐起来，将书扔过去，佯装生气：“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打趣你家少爷，有没有丫头样！”
五儿扬手接住，嘿嘿笑道：“我们怎么敢。”
“不管敢不敢，少爷我要出去溜达了，你们自己玩吧。”
缨络贤惠地给他披上披风，系上头冠，“可别在外面溜达的太久了，仔细沾了寒气，又要咳嗽。”
“知道了。”慕青杉看了一圈，“你们要玩要闹可注意点，别让嬷嬷们抓住错处”
缨络将他推走：“不用惦记我们，我会看着她们的。”
第七十一章 噩梦再降（）
嫣红院。
“可算能歇一歇了，我要睡个午觉，不许任何人来吵我。”
“好的小姐。”小鱼脆生生道。
慕乐萱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上绣床，誓要与床共存亡。
凶案发生的时候她的日子还是挺安逸的，嬷嬷现在顾不上她这个小虾米。现在事情过去了，母大虫们都缓过劲来，开始冲她一起放炮。
陈嬷嬷跟不知道累似的，玩命似的让她学这学那，每天不把她折腾地没半条命。最要命的是不久还要上女学，学那些不要脸的封建糟粕。
软软香香的床衾像是有催眠的作用一般，让她很快进入了梦乡，享受一天最美好的时候。
but
妈的，好像又被魇住了。
自从案子告破之后，吐泡泡女鬼的梦就再也没梦见了。现在怎么她好像又陷入那种动弹不得的梦魇之中。
这回她好像被关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里，憋闷之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妈蛋，这又是什么鬼。快醒来，快醒来，别几把睡了！
内心的呐喊无法撼动肢体的压制，她依旧是无法动弹。
好在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太久，上面的盖子突然被一股力量掀开，一股股腥臭的水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那种即将溺死的感觉让她生不如死，紧接着她的身体被水托了起来。
她拼命地想动一动手指，梦魇中的人只要动一下成功了那便可以从梦中苏醒。
眼见身体随着水被就要冲出那个盒子，忽然她感觉有一只手将她生生拽回来，又回到了盒子底下。
她的左半边脸被一种滑腻又坚硬的东西蹭到，顿时整个头麻酥酥的，像被电击了一般。
正在她惊魂未定的时候，垂眸看到一直沾了几片腐肉的手骨，手腕上空荡荡地挂着一只碧色的镯子。
我擦，那蹭到她脸颊的是——头骨！
呕
一次比一次玩的大啊，要不要这么折磨她啊，为什么为什么？因为她学过法医吗？
慕乐萱拼命的动弹自己的手指，在她不懈的努力之下，手指终于动了！
手指可以动了，很快全身都恢复了自由。
慕乐萱奋力掰开掐着她的手骨，一蹬腿借着助力往上浮去。
“咳咳”
终于可以呼吸了，她也终于醒了。
“我的妈呀，吓死老子了”她摸了摸脑门，果然全是冷汗。
这又是什么预警吗。
府衙。
“大人啊，可得你帮帮我们两口子啊，我们年过半百只得着一个闺女，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两口子不活了！”
一个花白头发的汉子哭嚎拉着王捕快道。
王捕快很为难地道：“今日是沐休之日，大人们都不在啊。再说你家闺女不过是几日没回家，也不一定就是出事了。你们有没有去亲戚朋友家找一找，说不定跟你们赌气躲出去了，等几天说不准就回来了呢。”
王彪心里觉得这姑娘这么多天没回来，兴许是让拐子拐到那个穷山沟去了。但这事他们也没法子啊。
汉子急得直跺脚，“都找了啊，全都找了，都说没瞧见。我家闺女可规矩了，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多去附近两条街逛逛脂粉首饰铺子，或是去熟悉那两间铺子卖刺绣和纳的鞋底啊。”
“我老婆都病的起不来床，要是再不见闺女，她可活不成了啊！”说着跪地抱着王捕快的腿一顿狂哭。
“你先起来说话，这是做什么？”
“您要是不通知大人，老汉我就不起来了！”
王捕快只觉的无奈，早知道就不来府衙晃荡了，好死不死揽下这么个得罪人的差事。
“行行行，别嚎了，我去请大人过来，你且等着吧。”
老汉千恩万谢地送走策马而走的王彪。
等人没了踪影汉子才猛然想起来，“诶，宁家不就在这府衙后面吗，怎么还要骑马呀？”
看门的衙役道：“宁大人前些日子忙着救灾的事情都累病了，正在家里歇着呢，你是要折腾死他不成，自然是去找别的大人去了。”
“我这可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可不是谁都能解决的啊。”
衙役笑道：“你可休要小瞧人，他去给你请的是破了前阵子震惊渭城的连环命案的推官——慕青杉。”
“原来是他！”老汉放了心，喃喃道：“要是他的话，也成”
衙役小声嗤笑一声，“什么叫也成，你可别小看他年轻。”
“不是呀，我想这事还是要有经验不是算了，慕推官我自然也是求之不得。”
这事最怕找来个无能的官来敷衍了事，慕青杉最近在渭城名声鹊起，关于他智破凶案的故事孩子都知道，有他也成。
慕乐萱被噩梦吓醒后，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坐起来愣了一会神儿，穿戴好衣服准备出去转转。
也不知怎地，胸口一直闷闷的很不舒服。
梦也不梦点温馨的，成天尽吓人。
走到正堂，忽闻杜芸惜咯咯的娇笑声，她以为是慕子良来了，走进去一瞧，却不想是慕青杉正陪着杜芸惜说笑。
“姨娘，你们笑什么呢。”
杜芸惜好像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瞧原来是自家闺女。
“没什么，你三哥正跟我讲府衙里的趣事呢，没想到府衙里头那么有意思，我还以为里面特别可怕呢”
杜芸惜突然皱起来眉头，“你看看你，又忘了，见到你三哥怎么都不知道行礼的？”
慕青杉好脾气地说道：“没关系的，都是一家人，不用守那些规矩，多见外。”
“那可不行，养成习惯那还了得，是要被人笑话的。”
杜芸惜难得不好说话，坚持己见。
慕青杉摊摊手。
慕乐萱深深吸了一口气，欠身行礼，绷着声音说道：“三哥下午好。”
杜芸惜拍手，“这就对了，快坐着吧。我去给你们煮茶，你们聊着。”
说着带着茉香去置办煮茶的茶具。
慕青杉看她出来的时候脸色就不是特别好，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慕乐萱扶额，“没事。”
她是男人，哪好意思说自己做恶梦又被吓到了。
“我还真有事找你，你倒不请自来了。”
慕青杉定定看着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慕乐萱忽而有些有好意思，她挠挠头，咬了咬嘴唇，“你帮小六争取去和欧阳学医是吧。”
“是啊，小姑娘勤奋好学，我喜欢，能帮我当然要帮了。”慕青杉偏头看她神色不虞，不解道：“怎么，你有不同意见？”
“我”
慕乐萱刚要说什么，茉香扑扑腾腾地跑进来，“三少爷！外面有个小子找你，说衙门里有案子什么的。”
小子？是余兴吧。
慕青杉站起身，有些抱歉地对慕乐萱说道：“衙门里有急事，回来再说。”
慕乐萱看着急急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前女友，心中百味杂陈。
此刻她深刻地明白了风水轮流转的涵义。
“可知道什么事？”慕青杉一边走着一边道。
余兴道：“小的也不清楚，王彪一脸不耐烦，想来也不是什么急事，少爷你不用着急。”
慕青杉轻轻嗯了一声，脚步依旧飞快。
到了衙门，匆匆换上官府，在堂现上见到了报官的汉子。
看那汉子虽不是锦衣华服，但也穿的利利索索的中等衣料，看样子应该是家境殷实。
堂上，慕青杉认真听着他叙述事情的经过。
“小人于田，家住柳絮巷巷尾，家中有个生病的老婆。我夫妻二人开了个杂货铺子，日子还过得去”他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只从女儿没了，我这家啊散了一半了。”
慕青杉道：“于田，本官问你什么，你可要据实回答，不然耽搁了营救你女儿的营救时间。”
于田脸色一顿，旋即连连点头，“这个自然。”
“你家闺女是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
“约莫有七八日了。”
王捕快气呼呼道：“你这老汉，方才我问你，你说走失了不过两三天天，现在怎么成了七八日了？”
慕青杉连忙眼神制止，王捕快忿忿地闭了嘴。
于田面有愧色，但并不后悔，“小人救女心切，怕说的时间长了大人们更不当回事只好胡诌几天了。”
“我说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们都玩忽职守不成？”
几个衙役赶紧把欲要冲过去的王彪拽住，慕青杉眼神警告地看着他，“王捕快，退下。”
“说说那日的情况，切记不可再有隐瞒。”
于田用力点点头，“小人绝不再说半句假话，否则就让我五雷轰顶而死。”
“好，你说罢。”
于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缓缓道：“十天前正是极冷的时候，小蝶她本来就不爱出门，天一冷就更不愿意出去了，最多在家里绣花，做好了，拿到附近的布庄里寄卖”
南边的冬天虽然和北边没法比，但总会冷上那么几天。
田小蝶坐在火炉边收了最后一针，满意地看了看，拆了花棚子，得意洋洋道：“娘你看，这回这个能卖五个子儿吧。”
正在收拾麻袋的田氏匆匆看了一眼，“你这三个大子顶天了，人家给你五大子也是给你爹面子，都是邻里邻居的。”
第七十二章 御人之道（）
正在收拾麻袋的田氏匆匆看了一眼，“你这三个大子顶天了，人家给你五大子也是给你爹面子，都是邻里邻居的。”
田小蝶嘴撅的高高的，“那我不去了他家了，明个儿我换一家，看看究竟能卖几个钱。”
“快别折腾了，谁还指望你那两个钱过日子不成？”
“我找我爹去。”田小蝶拿着帕子跑出门，一阵凉风灌进来，冻的田氏一个哆嗦，“早点回来吃晚饭，可没人给你留。”
在前面铺子忙活的于田，看到女儿蹦蹦跳跳像个大马猴似的，脸上有些不高兴，“看看你成什么样子，就不能稳当的。”
田小蝶晃晃手中的帕子，“爹你看看，我这回绣的能卖五个大子儿不？”
“谁有时间看你这个，一般玩去。”
于田扭身和伙计商量杂事，没再理会。
田小蝶瘪瘪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见于田没有理她的意思，一跺脚转身跑出门。
“去哪啊？”
“去小玉家，晚上不回来了。”女儿的声音飘散在萧瑟的凉风之中。
‘小玉家’是她舅舅，他们两家只隔一条街，他自然没什么可担心的。
“直到晚上小蝶还没回家，她娘去我大舅哥家接她。却得知小蝶昨个根本就没来过。孩儿她娘当场吓得坐地上了，我听了这事便和亲戚朋友挨家挨户地询问，折腾了好几天人没找到，老婆也病倒了。”
“那你几天都没找到，为什么不报官？”
这于田看起来并不像那种怕事之人，做买卖的人也见过世面，难道这里面还有别的故意？
于田的脸色难看起来，想说什么又咽回去，重重地叹气。
慕青杉给王捕快打了个眼色，王捕快不情不愿地带着几人出去了。
“现在没有旁人，你但说无妨。”
“多谢大人体谅。”于田道，“是这么回事。我那闺女不争气，看中了街头卖糖人的穷酸小子。那我们于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但在柳絮巷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让他做了我于家的女婿，那不是让人笑话吗。所以我就教训了小蝶一顿，又去警告了那小子一番。本以为这事完了，谁知又出了这事，小蝶不见了，那小子也不见了”
于田又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明白了。你是担心小蝶和穷小子跑了，万一报官你就小蝶的名声就完了。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
“还能是什么，可怜天下父母心。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