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慕子炎手下手下有三个最得力的大掌柜,这由东春便是其中一个。
由东春不仅管事能力强,而且对慕长松很好,这让他很是放心。他本身不喜欢小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孩子相处,慕长松身世特别,他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和其相处。有由东春在,他和二儿子的关系一直还算融洽,也能感受一些父子温情。
可现在慕青杉大张旗鼓地告诉他,由东春包含祸心,一直在耍他而已,这让他的面子里子臊了个彻底。
他抬眸看了眼悠闲吃茶的弟弟,气得直哼哼,“你也是的,陪着他瞎闹什么,你看看吧,明天还不定怎么丢人现眼呢!”
慕子良搁下茶杯,道:“大哥你又来了,这事必须搞清楚,不然咱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青哥儿这是为慕家做了大好事,你不夸夸人家也就罢了还怨人家。”
“你知道什么,这事本来可以私下处置的,也全了咱慕家的面子。现在可倒好,想捂都捂不住了,我都能想像慕家又要成为全渭城的笑柄了。幸亏三弟人在南疆,不然我真没脸见他。说不定会带累他在朝堂上被人非议。”
慕子炎愁的直叹气,“好在云飞有身子回不来,不然我在亲家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大哥你想太多了,不会的——”慕子良劝道,“谁都想不到大哥你看起来粗来粗去的,其实有个大姑娘心思。”
“去你的,都什么时候还打趣我,我都快愁死了。”
慕子良拍怕他的手,“大哥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把事情搞的一清二楚,总比糊里糊涂的被人耍到底的好。”
回应他的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今夜注定是个难眠的夜晚,天知道明天又会出什么变故。
人总是对未知的事情产生恐惧。
翌日,天又阴了起来。
一大早衙门口便聚集了好多人,也不知是从哪里得到了消息。
这一回堂上正位是宁玉海,侧位坐着慕青杉。
堂下跪着面色平静的由东春,他的背挺的直直的,真像一个受了冤枉的英雄。
宁玉海沉沉的目光看着他,“堂下何人。”
“小人由东春,渭城人氏。”
“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由东春舔了舔干裂的唇,“这小人就不知道了。昨晚小人被莫名其妙带来此地,还请大人给小民个说法。如果小民犯了重罪,那请大人拿出证据来,小人一定认罪,虽死不悔。”
宁玉海分明瞧见他眼眸中的挑衅,不由心中生出一抹怜悯。
“既然如此,那便让你心服口服。”
不一会,一个干瘦、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被带了进来。
干瘦的人眼神闪缩着,两腿哆嗦着跪下,“小人李宝成叩见大人。”一边发福的胖子也跪下来,“小人霍福才,叩见大人。”
堂外人群中宁远韬暗暗冷笑,这可是他动用了他所有的脑细胞抓到的小辫子,这回爹肯定能对他刮目相看,嘿嘿。
宁玉海道:“尔等何人。”
陈宝成抢着道:“小的是荣华酒家说书人,是老板指使我说宁大夫人的的丑闻的,那些都是假的,都是老板让说的,实在和小人无关呀!”
霍福才狠狠推了他一把,急急道:“我让你说那么多了,都是你自作主张添油加醋说的,还敢都推到我头上”
“老板你怎么能这样,明明你说的,越刺激越好,怎么现在全赖在我头上?”
“本来就是你!”
“是你!”
“是你!!”
宁玉海一拍醒木,“都闭嘴。”他鹰一样的眼神直逼胖子,道,“你说!”
“小人是荣华酒家的东家”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根本不敢看宁玉海的眼睛,“小人一时受了奸人的蒙蔽,收了黑心钱”他狠狠地抽了自己脸,左右开弓,“都是小人一时猪油蒙了心,对不起宁老将军啊”
“都是他!”他指着由东春,“都是这这东西指使的!他给了我整整一千两纹银诱惑我,这才做了这等蠢事啊!”
由东春暗暗咬牙,道:“小人不认得这两个人,这两人说不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为的不过是自己家老店的声誉罢了,硬是推在我身上。”
“放你的屁!”陈宝成第一个怒了,他冲过去两巴掌扇过去,霍福才也冲过去叫骂,两人团结一致揍由东春,直到宁玉海摆摆手,衙役才出手拉开二人。
两人战斗力极强,拖出去后还在骂娘。
堂外彻底炸锅了,没想到那么多百姓听了陈宝成一顿忽悠,还真有人当真了。现今真相被戳破。恼羞成怒地将怒火转移到刚拖出来的两人,对他们进行了圈踢。
宁远韬笑得之耸肩,就差加油助威了,冷不丁耳朵被人拎起来,痛的他直咧嘴,“哎呦,妹你干什么啊,疼死我了!快松手。”
宁远志哼声道:“你为这事动了家里的银子,娘要我速速拿你回去归案,休得挣扎。”
“我那是为了姨母跟和咱们家的清白”
“少废话!”宁远志揪着哥哥的耳朵往巷子后走去,“等等啊妹,好歹让我知道结果啊。”
“他死定了,还有什么好看的,真是墨迹。”
很快两兄妹的声音消失在巷子口。
堂里由东春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神色似乎稳定下来,他以为宁玉海和这小崽子能有什么高招,现下看来不过如此。
这点小事还不足以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大人,关于花银子编排宁老将军的事情小人拒不承认,就算您将我用刑也是屈打成招。”
宁玉海挑了挑嘴角,眼睛划过一丝嘲讽,他看向下首处,“慕推官。”
慕青杉拱了拱手,“是,大人。”
“由东春,渭城人氏,今年五十有四,原名由满侠,原籍城外香山煤矿由家村。你和那两个人一样,都用的假名字,然后潜伏在慕家。你们三个是一伙的,是不是。”
由东春不为所动,“大人,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实在不知道。改个名字也不算什么大事吧,我是因为算命先生才改的名字,为的不过是能财运滚滚罢了,并没有旁的意思。至于您说的一伙不一伙的,更是离奇。我由东春是东山煤矿的大掌柜,每年不算分红便有上千两的银钱,比当朝三品大员的月俸还要高,我为什么要去做那种蠢事,小人真的很费解。”
这话说的是有理有据,却又挑衅意味十足。
慕青杉垂眸轻轻勾了勾唇角,“由掌柜何必着急呢,你要杀人的理由,那简直太容易了。随便给你一个——比如,香山煤矿原来是袁家的产业,后来袁家在和慕家的争斗中败落了,很长一段时间你们由家村便没了生计,期间你的儿子因为无钱医治儿病死了,媳妇也因为受不了贫穷而跑了,直到两年后慕家接手香山煤矿。你因此记恨慕家合情合理啊。”
由东春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抖了抖,神色终于不似之前稳如泰山。
“慕推官,休要在堂上胡闹。”宁玉海道。
慕青杉垂首道,“大人,下官自然不会再朝堂上胡说八道,这些都是下官派人去香山由家村调查的。以上叙述都是真实情况,可以请由家村村长由满仓出堂作证下官所言,没有半句虚言。”
这要多亏由东春不舍得改了姓。姓由的在渭城可并不算多,几番排查后便可以锁定了目标。
“那就传上来。”
“是,大人。”慕青杉肃然道:“来人,带由满仓。”
须臾之后,一个佝偻着身体的男人走了进来,“小人由满仓叩见大人。”
“起来回话。”
“谢大人。”由满仓晃晃悠悠站起来。
“你既然是由家村村长,那这个人——”慕青杉指了指由东春,“你可认识?”
由满仓拧过身子眯眼看去,笑道:“这是小匣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都是同辈的,算起来他还算是我堂弟。”他扯了扯由东春的袖子,“你这些年去哪里发财了,怎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村子看看,你家老房子上的草都长成树了,亏得我还总去打扫院子,你可是真不够意思”
慕青杉咳了两声,“这不是你们叙家常的地方,说正事吧。”
由满仓嘿嘿笑了笑,“许久不见了,一见到高兴的忘了地方,大人恕罪。”
“我且问你,由满仓是不是在香山煤矿破败之后便家破人亡?”
“是啊大人,小匣子一家最惨了,他爹当年在煤矿挖煤得了肺病,本来一直由袁家养着,倒也能活。后来袁家没了,他们家自然付不起那么贵的药钱,花光了积蓄,老人还是走了。还有他家小崽子,病了没钱治了,也没了。他媳妇受不了打击,也不知是跟人跑了,还是死在了山里,总之再没了消息。”由满仓说着说着抹了两把眼泪,“当年香山煤矿倒了,可苦了我们这些靠山吃山的人家了,只不过,他们这家是最惨的,我们都挺过来了。”
瞄了眼身边一直闭口不言的兄弟,赶紧又补了一句,“但是大人,他是个实在人,从小就老实,干不了啥子坏事,大人可千万查清楚啊。”
第五十九章 吵架()
由东春气得微微闭了闭眼,扬声道:“大人,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小人穷困潦倒之际是慕家的东家给我一口吃的,按常理我是应该感激万分,更不可能谋害东家。”
由满仓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达了一番安慰之情。
哟,这塑料兄弟情哟。
“你可认识后面这个人。”慕青杉指了指由满仓的身后。
原来曾大头不知什么时候被带了进来,正往大堂中走,一见由满仓的脸,顿时眼神一紧,脸色随之一变。
由满仓的神色又激动起来:“嗨呀,这是也是我们村的大头啊。他是流落到我们村里的,没名没姓,大家都叫他大头。他跟小匣子玩的特别好,还经常去小匣子家去吃饭。”
他看了看身边的由东春,又看了看曾大头,眼珠转来转去,“你们俩这是”
曾大头低垂下头,神色变幻莫测。
“这么说他们二人很熟咯。”慕青杉道。
“这是自然,大头打架特别狠,我们都被他揍过,他就不打小匣子。您说他俩能不好吗。”
慕青杉眼含笑意地看了看跪着地二人,“好了,你下去吧。”
由满仓退下堂去,慕青杉抚了抚袖子,“由东春你不是说不认识他们吗,不然把整个由家村的村民都叫过来帮你回忆回忆?”
由东春的咽了口吐沫,缓缓开口,“他曾经见到过我最落魄的时候,我不想相认,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有问题,这是你的权力。不过,你们的关系并没有你们想像的那样陌生,至少在神仙居你们就见过不止一次,再加上东山煤矿山下的茶铺等等。那些地方,都有人看到你们在聊天,而且是很熟的样子。”
曾大头急道:“大人,我们是讲过,可是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只要他死不承认,那便一定可以把大哥摘出去!
慕青杉看了看宁玉海——这人是笃定那两人不会叛变,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信。
宁玉海沉沉道:“你不想说,自然有人肯说。”他不再看他们,道:“将舒贤眉带上来。”
曾大头眼神虚了一瞬,随即又镇定起来——他警告过那女人,若是干出卖大哥,那他绝不原谅她。她爱惨了他,一定不会出卖他们。
过了一会,一阵哗哗啦啦的锁链声由远及近地传来,舒贤眉跪在他身边,声音低哑发涩:“罪妇,叩见大人。”
“叫你来是想让你看看认不认识由东春,由掌柜。”宁玉海道。
舒贤眉头也不抬,垂眸掩去忐忑,道:“认得,他便是指使我二人行凶的人,他原名叫由满侠,香山由家村生人,因为袁慕两家相争而家破人亡,故此特意找到了我,因为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一切都是按他的计划进行的,为的就是为了让慕家断子绝孙,以报当日爹死儿亡之仇。他认为一切都是因为慕天赐造成的,他要狠狠地报复慕家,要让慕家也像他一样断子绝孙。”
堂外嘘声一片,都被这些言语震惊住了。
这也太歹毒了些。
她的语速很快,说完这些大喘两口气,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
“你!”曾大头恨得眼眶皲裂,带着枷锁,挣命地撞过去,“你这个贱女人,谁让你胡说八道愿望人的!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舒贤眉顾不得额角的伤,伏地大哭:“我这都是为了你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到底谁是你的亲人你不知道吗,他只不过在利用你杀人而已,我们会被千刀万剐的啊”
曾大头一直在叫骂,被两个捕快按住,挨了两棒子,口里打出血来,才止住了骂声。
宁玉海看了看不淡定的由东春,道:“光凭一张嘴是没法给他定罪的,你还有什么证据没有?”
舒贤眉哽咽道:“有的,罪妇就怕有一日他将所有的罪过甩到我们头上,而大头又是个没城府的之听他摆布,所以每次他给我们的钱财,我都做了帐,还有每一次见面说过的话,我都记下了,就藏在我家里的后房檐里面。只要您找到那东西,便可证明谁才是罪魁祸首,求大人开恩,给我们夫妻留具全尸吧。”
宁玉海冲慕青杉微微一笑,“算你二人戴罪立功,自然可网开一面,给你们个痛快。”
本朝最高惩罚是灭族,像凌迟、车裂这种极端刑法被仁慈的仁宗陛下废除了,比较残酷的行刑之法只剩下腰斩了。
由东春听罢,便知这愚妇是被人算计了,也没想到自己被这愚妇给反算计了。他深深地垂下头,双肩微微颤抖着。
女人啊女人,是他这辈子的劫难,一个是这样,两个还是这样。他就不该和这种东西合作做什么事。
悔之晚矣
“由东春,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慕青杉道。
由东春的双肩剧烈抖动着,他抬起头,已经笑得快要断了气:“蠢啊哈哈哈真蠢啊哈哈哈”
慕青杉看向宁玉海——这是要疯的节奏?
由东春笑得跌坐到地上,指了指慕青杉笑的全身发颤,“哎呀,真是太蠢了哈哈哈哈哈哈”
“蠢啊蠢啊哈哈哈哈”他直拍大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慕青杉在脑子迅速分析他的此时的心理状态,还没等分析出来个一二三四五呢,只听耳边醒目重重一响,宁玉海厉声道:“由东春你罪证确凿无从抵赖,今判你腰斩之刑,三日后执行!押下去!”
由东春依旧笑着被人拖下去,堂外的百姓一阵欢呼,极有节奏地喊着:“腰斩!腰斩!大人!英明!大人!英明!”
慕府。
慕子炎嫌丢人,这回没去附近等消息,而是在家和大家一起等着。他等的焦心,一会嫌茶烫,一会嫌茶凉的骂哭了好几个丫鬟,气得许银匋大骂了他一顿,才消停下来。
到了中午终于来了消息,管家回来将公堂之事叙述了大概。即使是大概也让几人懵逼了。
谁也没想到,事实的结果竟然是这样的。原来毫无察觉中慕家居然被人记恨的这样深重,想想都让人脊柱发凉。
做生意的难免都有几个仇家,但谁生意这东西风水轮流转,今日是仇家,明日可能因为利益又成了朋友。想如此处心积虑地要报复人到断子绝孙的地步的,真是太少见了。
慕子良摇摇头感慨道:“唉,没想到由东春居然一直包含祸心,现在我一想到他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