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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小小的年纪像个老头子一样。”
“你这是要往哪里去?”慕青杉道。
“还能哪里去,去你家吊唁。我们全家都在河下村救援来着,接到你家大公子去了的消息我爹便赶紧让我过来吊唁,他是抽不开身了。”
慕青杉听罢不觉诧异道:“舅母和表妹也去了抗灾前线?”
这让他对宁玉海有些刮目相看,本朝对妇女的压迫到了一个新的台阶,在酒馆饭庄几乎看不到女性的存在。能让自家女眷参与救援,除了事情紧急之外,当真不是迂腐之人。
宁远韬反应了一下,搞明白‘抗灾前线’的意思,道:“对啊,我娘和妹妹都在那里呢。也不知道我爹怎么想的,让女人抛头露面做那些”
慕青杉微微皱眉:“灾难面前分什么男女,洪水也不分着性别淹,肯定有很多女灾民。是需要女性帮忙安抚照顾的,男的不方便。这叫‘论女同志参加工作的重要性’。”
宁远韬绕绕头,最后一句他是真心听不懂了。
“前面跟你大舅说的一个样,反正我是搞不懂你们,就我是个大俗人罢了。”
慕青杉不愿再跟榆木脑袋解释了,他道:“走吧,一起回去。”
如今慕家客房很是火爆,一些远路来的亲戚都住到了这里。
由掌柜被安置在这里休息,听着外头熙熙攘攘的声音,嘴角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死了个大儿子,看来还是不够伤心啊
人心如此薄凉,恶灵怎能安分。
门外有人敲了三下门,一个小子的声音传来,“由掌柜您醒了吗,伙房让小的给您送饭来了。”
“进来吧。”
开门声响,小子拎了食盒进来,“这是二爷吩咐伙房特意给您做的,都是您爱吃的。”
“放下,出去吧。”
“是,您好好休息小的先下去了。”
看到门已经合上,由掌柜下了床,走到几边坐下,打开饭盒,将其中的两道菜摆到桌子上。
他没有去看那两道菜,而是用筷子将米饭拨开。
一个纸条赫然出现在碗底,他打开来看了看,眼神蓦然深沉,随即将字条放入口中嚼了嚼咽了下去。
这厢许银匋听了宁玉馨的话,和她想的一样,一定是有人在算计他们慕宁两家。
“到底是什么人这般狠毒?”宁玉馨气得直掉眼泪,“若是只辱我一人我是不怕的,可流言辱及家父那我万死难辞其罪。”
许银匋拿起手帕给她擦眼泪,“闺女,现在不到认输的时候。你是宁将军的女儿,不能向那些阴沟的老鼠认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等到真相大白,那些嚼舌根的人会马上调转口风,人心就是如此。”
宁玉馨一边点头,一边落泪,“嗯,我听娘的,我不哭”
“这就对了,宁家的人不可以轻易认输。”
忽而门被人猛烈撞开,慕子炎气势汹汹地冲进来,狠狠地瞪着宁玉馨,“看你干的好事!我们慕家因为你丢尽了人!”
秦嬷嬷慌忙将屋里的丫鬟遣走,自己也出了屋子。
许银匋怒道:“放肆!你瞎了狗眼没看到我还在这里!”
“母亲”慕子炎急得跺了下脚,“娘都什么时候了,您不知道外面都传成了什么样子儿子我都没脸出去见人了,您都没看到他们看我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他指着宁玉馨,“都是她坑的!”
宁玉馨一直没有拿正眼看他,眼里只有冷冷的不屑,“无凭无据,如此老爷也信?莫不是喝酒喝坏了脑子。”
慕子炎一步步逼近,高高在上地俯视她,“宁玉馨你敢说你没有做那等缺德事吗!这种缺德事你不是做过一回两回了,这一回竟然连她的儿子都不放过,你到底要怎样!是不是我慕家要断子绝孙你才满意?!”
宁玉馨猛地站起来,头上的珠翠流苏甩了他一脸,“我宁玉馨从来不会做那等下作事,杀人不是杀狗,我哥哥乃是朝廷命官,作为妹妹我是不会给他添污名的!”她冷笑地踱步,“倒是你明明做了缺德事却一直反过来记恨我?慕子炎你当真了得——”
多年的怨恨终于说出来,宁玉馨只觉得心底一下子舒坦不少。多少年了,她一直为了儿子婆婆忍忍忍,独自一个人面对慕子炎的怨怼。
现在牵扯了她的家族,她忍不了了!
慕子炎几乎气炸了,他看着横眉冷对的美人脸,一瞬间有想把她掀翻在地的冲动,但他不能。
“泼妇!”他甩手一掌,打在她的脸上。
宁玉馨还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想还手,刚抬起手,便又听到一声脆响,只见慕子炎的脸上已然挨了一掌。
原来是许银匋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们身边,先她一步挥手出掌。
“混账!你老子就是这么教你为人处事的?家里出了事不知道去解决,反倒回来打自己的老婆出气,你还有什么能为!”
慕子炎被打蒙圈了,记得上一次挨打还是他和小翠的事情被撞破了,也是狠狠地挨了一巴掌。新怒旧怨一起涌上心头,他被眼前两个女人气得直哆嗦。
“娘你搞清楚,我才是你的亲儿子,哪有你这样事事都帮着儿媳的?娘你是老糊涂了吧,哼!”说罢气呼呼转身走了,经过门口重重地摔了下门。
“不懂事的混账!”
许银匋跌坐到榻上,气得大喘粗气,宁玉馨抹了把眼泪坐下抚她的后背,“娘,别生气,现在您可不能病了,您要病了,我就更没有主心骨了。”
“本来指望他年纪大了便懂事了,谁成想越老越回去,一点长进都没有。”许银匋叹道:“是我没教好他,让你跟着焦心了。”
“娘你这是哪里话,我宁玉馨这一辈子最大的造化便是有您这个好婆婆,您不知道旁人有多羡慕我。”
这倒是真话,慕子炎虽然不是良配,但这个婆婆真是万里挑一的好。尤其是对宁玉馨,真的比亲生女儿还要好。
就像方才的事一样,她若是真的气急了打了慕子炎的话,那慕子炎便更有理由叫嚣了,说不准还要闹出什么事。万一传出去只有,最后名声受伤害的还是她。只有身为慕子炎母亲的人动手既能平息她的愤怒,又能保住她的名声。
这时有丫鬟进来禀告:“宁家大公子前来探望老夫人正在门外候着。”
“是小韬啊,快请进来。”
“是,老夫人。”
两人整了整容,随即看到两个高挑的少年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穿着绿色官袍的俊秀公子是自己的孙子,另一个高大英朗的后生便是宁玉海的公子宁远韬了。
两人行礼问安罢,坐到右下手的矮椅上。
慕青杉心细地发现两女人都眼圈红红的,再加刚才被慕子炎莫名其妙骂了一顿,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父亲还在河下救灾吗?”许银匋问道。
宁远韬道:“是的,我全家都在那边救。我父亲实在脱不开身,我爹让我代为吊唁,还请老夫人不要见怪。”
许银匋听罢,感慨道:“你们一家做的是利国救民的大事,我等心中只有万分敬佩的份,怎会见怪。”
“谢老夫人体谅。”
“你们一家都去了?”许银匋突然觉得方才那句话有点不对劲儿。
宁玉馨凑过去小声道:“这算不得什么,以往我没有嫁人的时候也跟着父亲大哥去参与救灾,我们女眷用处还是蛮大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带着小女孩的得意,眼睛亮亮的。
许银匋宠溺地笑着,点点头道:“宁家无论男女各个都是好样的。”她看向宁远韬,“你父亲若是需要钱物,只管开口,我们慕家一定鼎力相助。”
“谢过老夫人,不过这回受灾的百姓不算多,官府的赈灾银够用。”
“那便好。”
“哎呦。”宁玉馨惊叫一声,走到宁远韬身边,捧起他的脸道:“你的脸是怎么了,你跟人打架了?”
“嘶姑你轻点,疼死我了”
宁玉馨一面使人拿来药酒,一面埋怨道:“疼什么疼,一回来就跟人打架,不怕被你爹抽死吗,真不省事。”
慕青杉笑道:“娘你就别说他了,他可是因为听到那些流言气不过才和人打架的。”宁玉馨转头看了看许银匋,旋即有些尴尬地说道:“你们都知道了?”
慕青杉点点头,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
“青杉当时相当威风了,把那富大肚子吓得灰溜溜跑了,当真爽快,比揍他一顿都爽快!”
宁玉馨欣慰地看向自己的儿子,眼中泪光点点。
她如何不知道她的儿子自小是个冷情的性子,为人处事虽是彬彬有礼,却透着仿若隔着雾般的疏离。自从他落水之后性子暖和了许多,像个小棉袄似的经常做一些暖心的事。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若是放在以往,他肯定不会理会。
种种的变化她都不想计较,只当是孩子长大了。
第四十四章 不说()
许银匋看向慕青杉,眼神带着探究。
孩子还是俊模样,不可能有人假扮。难道真的落一次水就能性情大变?
罢了,总比变坏了好。
“青哥儿长大了,知道护着母亲了,而且处理的这样妥当,你该高兴才是。”
宁玉馨将泪水擦尽,“既然你们知道了便要心里有数。青哥儿你要务必查清楚案子,还娘一个清白。”
“姑姑还有我,我们都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整宁家。”宁远韬拍了怕胸脯,“姑姑你放心,这件事你交给我,我一定查出背后捣鬼的是谁。”
她不想扫了孩子的信心,便道:“你要小心千万不能冲动行事,要在暗中调查。”
“姑姑放心,我已经有了对策。”他站起身,“事不宜迟韬现在便去调查,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去吧。”
“远韬告辞。”
宁远韬自信满满地走了,临走时对着慕青杉眨巴了一下眼睛。
“青哥儿今天在堂上审的如何,可有眉目。”许银匋问道。
慕青杉顿了一会儿功夫,缓缓摇头,又点了下头,“或许吧。现在线索差不多了,还需要一条线将它们连在一起,也就是说——动机。”
说动机两个字的时候,他看向许银匋,“还请老夫人跟我说说舒夫人的事。”
慕乐萱反复提醒,她一直在做一个诡异的梦。她梦到了一身红衣想要告诉她什么的舒夫人,这一定不是偶然的。
子不语怪力乱神,但他们穿越已经是超自然的事情了,不信不行啊。
也许这事真的跟舒夫人有关,再往好了说,破了此案舒夫人一高兴说不准送他们回去呢。
许银匋脸色沉了沉,“这事与你的案子无关,也帮不了你破案,你还是另寻线索吧。”
“老夫人,这事关系到凶手的底细”
许银匋重重将手中茶杯搁在几上,发出一声脆响,“难不成你也觉得是我害死了舒夫人?”
“不是”
那你倒是说清楚啊。
宁玉馨忙给他打眼色,“都说了与你的案子无关,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还不快退下。”
“是,青杉告退。”慕青杉不甘不愿地拱手退下。
这古代老太太真犟,到底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看来当年宅斗斗的很惨烈啊。
但看许银匋和宁氏侯氏相处的样子,不是个恶婆婆,相反是个难得的好婆婆,不像是那种恶心勾当的人啊。
矛盾,拧巴。
他就不信弄不清楚这些旧事,难不成当年园子里的人都死绝了,总有人会知道。
气呼呼离开了东院,刚一出门便瞧见了慕乐萱身边的丫鬟正乖的像一只鹌鹑一样站在明宴身边,偶尔拧头瞧他,小脸红扑扑的。
“小鱼你怎么来了?”
“三公子!”小鱼小跑过来,“我家小姐说有事情要跟你说,要奴婢来报信。”
“也罢,今天中午正要想要吃她做的菜,你去告诉她一声。”
“是。”小鱼羞涩地看了一眼明宴,扭身跑了。
慕青杉看着她如兔子一般的矫健身影,“明兄你瞧你把我家小丫鬟迷的,真是魅力无限大啊。”
明宴破天荒白了他一眼,脸上出现了些变化,耳垂变得微红,貌似像害羞咩。
“哎?明兄你耳朵怎么红了?发烧了?病了?”
明宴躲避他的眼神,往左边岔道上直走,“胡说什么。”
“反了,这边。”
明宴转过身跟上他,耳朵越发红了。
世上为什么要有女人这种奇怪的生物?
明宴一路上被烦人精打趣着,差点没一巴掌拍死他。
世上有的男人也很讨厌。
回到墨沁轩的时候,小厨房已经炊烟渺渺了,想必方才慕乐萱就在附近,比他还快一步到了这里。
慕青杉和黑妞亲热了一会儿,将他塞进明宴怀里,自己向小厨房走去。
渭水下岸。
宁玉海眺望岸下依旧波浪湍急的河水,额头上的眉毛拧成一个疙瘩。
“宋通判,你对水利知之甚多,你说这水还会涨吗?”
宋知友脸色沉沉,“还会涨的,如果再下雨,长得会更加猛烈。所以,下官觉得,离这河道最远的榆树村最好也要及时搬到山上。完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搬,你立刻去组织人去般。年纪大的,要士兵们背上去,一个都不准少。”
宋知友道:“是,大人,下官这就去办。”
他急急走了几步,有折回身来,一拍自己的脑袋,笑道:“您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是来做什么的。”
他将手里的草鞋递过去,“这是夫人让我给您捎来的。夫人说知道您的鞋定然穿毁了,此刻一定光着脚呢。”
宁玉海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黄泥的光脚,眼睛里柔柔的都是笑意,“还是她想的周到,这草鞋来的是时候。”
这些日子他穿的跟一个农民并无差别,如此便于一起救援,如果没人介绍还真没人能认得出来。
宋通判走后,他赶紧换上草鞋走了两圈,心里美滋滋的。
“爹——”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中,他赶紧肃了面孔,转头看到一个泥猴往这边奔过来,“你慢着点,有没有点女孩样,真是哎——”
说话间‘小泥猴’已经走到他面前,她便是宁玉海的小女儿宁远志,“爹,快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大石头村那里出了大事了!”
宁玉海一吹胡子,“欠揍!这说的是什么话”
宁远志急得一跺脚,“那边从一个院子里的井里冲出两具骸骨!”
“那你不早说!”
两父女连跑带颠地往大石头村方向跑去。
墨沁轩,小厨房外,刘厨娘和她家媳妇坐在小马甲上唠嗑,看到他过来了赶忙站起来问好请安。
“你们去吃饭吧,这里有五姑娘在就可以了。”
刘家婆媳俩道了声谢,去吃饭了。
慕青杉走进去,看到一个忙碌的身影像个陀螺一样忙上忙下,抬头看他一眼,手上的筷子不停地在搅蛋。
“你来了。”
慕青杉看到画风清奇的前男友,浅笑道:“你怎么不让人帮忙,充什么好汉。”
慕乐萱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停了停,“我也不想啊,可是慕乐萱这厮就是喜欢做饭啊。我想控制根本控制不了,一看厨房就想进,而且啥都想亲力亲为,没办法。”
可能这就是老天爷对他饭来张口的惩罚吧,太残忍了。
慕青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