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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这脸色怎么是呈银灰色？
难道
“青哥儿！”
正在想着，耳边响起几乎穿透耳膜的女高音，“青哥儿你在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慕青杉直起来腰，和来看死尸的秦嬷嬷一起往回走。
“大夫人，这人奴婢看来应该是二爷身边的慕安。”
慕青杉心中一突——不会是慕乐萱那姘头吧。
第十七章 慕安之死（）
慕青杉直起来腰，和过来看死尸的秦嬷嬷一起往回走。
迎着宁玉馨不虞的脸色，慕青杉沉思不语。
秦嬷嬷回禀道：“大夫人，这人奴婢看来应该是二爷身边的慕安。”
慕青杉心中一突——不会是慕乐萱那姘头吧。
他刚派人调查，这人便死了？哪里有赦免巧的事情，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宁玉馨一把将发愣的慕青杉扯到身边，“是慕二家的慕小黑？”
“对，就是他。府中这个身量的下人并不多，满打满算不过五个，另外四个都在这里呢。只有慕安因为老娘生病的缘故，告了假，那定是他了。奴婢差人再去问问，给您一个准信儿。”顿了顿，她又道：“奴婢跟他家老娘有些交情，既然是失足落水，那陪些银子也就算了，算不得什么大事。”
一边的孙嬷嬷也附和道：“不错，慕小黑素来爱喝酒，八成是心情不好喝了酒，走在这湖边，这才出事的。”
“既然如此，便这么办吧。把尸体送回他家去”
“不可。”
慕青杉断然阻止，灼灼的眼神看了看几人，“如果慕安是被谋杀的，这事便不能这般轻松的了解。”
‘谋杀’两个字一说出来，她们反应了半天。
秦嬷嬷犹豫地问道：“哥儿意思是，慕安是被人害了？”
“正是这个意思。”看着几人诧异的眼神，慕青杉笑了笑解释道：“素日我看了许多前朝本朝断案的书籍，我看那人脸色不像树上所写溺死人的描述，所以我觉得这事应该并不简单，应该报官。”
“报官？”宁玉馨觉得这两字离自己很遥远，即使她娘家大哥是渭城的知府。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非到迫不得已的地步谁要去报官，那不丢人现眼吗。
“你小人家的不懂，这点事儿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何必弄得满城皆知呢。还是赶紧把尸体送还人家，再多给些银子，岂不皆大欢喜。”
把事闹大了，慕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慕青杉急道：“娘你想想，要是这人真的是被人给害了，那咱们园子里必定有一个杀人犯，你想想我们每天要和一个杀人犯生活在一起，你说可怕不可怕。”
这句话说的宁玉馨心里发毛，只听慕青杉又对她小声道：“再说了这是二叔的小厮，听说杜姨娘这等私密事都是他一手安置的，不是随随便便的奴才，还是由人家决定如何最好。”
宁玉馨拧着眉毛，“此话当真？”
“当然，不信你问秦嬷嬷。”
宁玉馨当然相信儿子了，方才她以为这只是二房的普通小厮，便想着赶紧了解完事。但现在可不能就这么利落了，至少得等二爷回来了再做定夺。
就这样，宁玉馨一面使人尸体先亭在附近的凉房之中，命人看管；一面使人催慕子良赶快归府。
慕青杉松了口气，尸体暂且保住了。一件凶案的发生，最直接的证据便是尸体。
他又让宁玉馨封锁了案发现场，命把手在碧水榭凉廊口，不许任何人进出。
慕乐萱风风火火跑回嫣红院，鞋都跑掉了一只。
“哎呦我的妈哟，吓死老子了。”
她拍拍胸口，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她最怕孙嬷嬷了，要是被她看见自己去凑热闹，那以后可有苦头吃了。
小鱼捡了鞋回来，蹲到她身边，要帮她穿鞋，“小姐，先穿上鞋。小心着凉。”
“谢谢不用，我自己来。”她一勾脚，提上鞋。
让一个初中生大小的女孩伺候自己，她再直男癌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唉你说孙嬷嬷看没看见咱们？”
“奴婢不知道，那些老嬷嬷都是人精，眼睛可尖了。不过小姐不用担心，现在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顾不上你的。”
小丫头除了长的怪点，脑子还听清楚的嘛。
还是要试一试。
“帮我办件事情，办好了有赏。”
小鱼眼睛一亮，“小姐尽管吩咐就是。”
“帮我打听清楚关于今日落水之人的事情，包括那人是谁，后续怎么处理的。”
她隐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事情不对。
“好的小姐，奴婢这就去。”说罢欠身一礼，欢快地跑了。
慕乐萱母女只带进来一个茉香。茉香是从小和慕乐萱一起长大的，是他们母女最信任的人。信任是信任，可茉香跟杜芸惜一样是个傻白甜，派不上用场。她急需一个聪明伶俐，脑子清楚的丫鬟放在身边。
至于忠臣不忠诚的她不甚在意。人吗，有好处拿有前途可奔，自然就忠诚了。聪明人自然会知道怎么抉择。
正想着，杜芸惜和茉香扑扑腾腾地进来了，也是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
“哎呀吓死了，吓死我了”杜芸惜坐到矮椅上抚着胸口，抬眼看了看女儿的衣裳，“你刚才也去了？”
“去了，这么大事我怎么能不去看热闹”慕乐萱坐到她身边的矮椅上，“难不成你看到了死人，吓成这样。”
茉香端来两杯茶水，笑道：“才不是呢，姨娘是被秦嬷嬷吓的。”
慕乐萱：“”
好歹也是正经主子，老大个人被个奴才吓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杜芸惜瞪了她一眼，嗔怪道：“就你多嘴。”
慕子良闻家丁所言，立马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终于在快中午的时候回到了家中。
宁玉馨母子在家中等了小半个上午，终于把能做主的人盼回来了。
“二弟”
头一次觉得慕子良这般亲切，恨不得撸他两下头发。
“大嫂。”慕子良急急进来，抱拳行礼后，直截了当问道：“真的是慕安吗？”
“是的，却是慕安不假。他老子娘正卧病在床，我便没着人通知她。现在慕安的尸体先行安置到凉房中，等二弟你来处置此事。”
看着慕子良的脸色有不解，忙又补了一句：“毕竟是二弟你的心腹嘛，嫂子怎可擅自做主。”
慕子良还是有些不解，他手下的小厮共有十二个，慕安只是其中的一个，实算不上什么心腹。不过是看他老实可靠，才将杜芸惜母女的事交给了他。府里的小厮也算内院的人，宁玉馨料理了也不算越了礼数。
他看到一边的侄子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下了然。
“青哥儿你发现了什么？”
聪明！
慕青杉无视宁玉馨的眼色，道：“二叔，青杉觉得此事有蹊跷，慕安有可能是被人害了。这事不能草草了解。”
“哦？”慕子良略略思索了片刻，坐到矮椅上，“那便说来听听。”
慕子良听罢他的叙述，久久不言。
宁玉馨怕儿子被这事缠上，急道：“二弟不用当真，都是些小孩子话”
“诶——青哥儿今年虚岁都十七岁了，不小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成家了，再者说青哥儿说的很有道理。若慕安真是被人所害，那这杀人者不除，慕府哪里还有安宁的日子。请官府来调查调查，求个心安也没什么不好。”
“真的要报官？”
死了奴才本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果奴才的主人要报官，那谁也阻止不了，只是这事又要麻烦了。
慕子良笑了笑，“这事由我一人承担，毕竟慕安是我的奴才。不过，要劳烦宁知府舟车劳顿了。”
宁玉馨的父亲殉国，母亲亡故，家中还有一个哥哥。哥哥名唤宁玉海，现今是渭城的知府。管辖的地方出了人命案，当然要他来处置了。
事已至此，宁玉馨只得道：“既然二弟做主了，这事就这样吧。什么劳烦不劳烦的，都是一家人。”
虽然慕青杉不知道他为何答应的这般爽快，只觉得眼前这个中年美大叔越看越顺眼。
其实慕子良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好容易看到大侄子对一件事如此上心，又见他说的头头是道，便想给他一个机会施展施展。
他这个大侄子身子从小就不好，长得像个小姑娘，身子也像小姑娘一样弱，三天两头地吃药卧床。到也奇了，别看他成天家里蹲，十四岁便通过了院试，成了秀才。今年春天又参加了乡试，又是一把过，成了举人。
就算是慕家最厉害地人物慕三爷，考了两次乡试，才在十九岁那年考上举人。
所有人都对慕青杉报以厚望，可偏生身体不争气。考完乡试后身子越发不中用，遍寻良医都不能治，身子越发不中用了。
宁氏心疼儿子，历练什么的都推掉了，只希望儿子能够好好活着。
这样一个优秀的后生埋没掉了，慕子良心有不甘。今日他见慕青杉对刑案颇有兴趣，自然答应。
正午时分，正是最炎热的时候。
一辆府衙样式的檀棕色马车徐徐停在慕府正门前，车后的四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差翻身下马。
慕府门房的家丁急忙上前搬马凳的搬马凳，牵马的牵马。
车帘一动，从马车中走下一位贵人。
只见他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身高七尺，肤白如玉，蓄着一寸须。他身穿绯色官袍，佩戴着银鱼袋，徐徐踏着马凳而下。
正在此时，慕子良、宁氏、慕青杉迎了出来，齐声道：“拜见知府大人。”
第十八章 宁玉海（）
车帘一动，从马车中走下一位贵人。
只见他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身高七尺，肤白如玉，蓄着一寸须。他身穿绯色官袍，佩戴着银鱼袋，徐徐踏着马凳而下。
正在此时，慕子良、宁氏、慕青杉迎了出来，齐声道：“拜见知府大人。”
宁玉海的目光掠过众人，最后把目光停在慕青杉身上两秒，随即说道：“免礼，进去吧。”
跟在后面慕青杉在心里嘀咕：妈耶，一城知府，正四品的官职。相当于现代的市长和市委书记（古代行政司法不分家），老大的官咧。
没想到宁玉馨虽然没了爹妈，但还有这样的大靠山呢，怪不得记忆里老夫人对这个儿媳妇满意的紧。
宁玉海是个工作狂，在路上已经让慕子良叙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听到是慕青杉提出异议的，不由停住脚步，往后看了看。
慕青杉会意，赶忙上前笑道：“胡乱看了几本书，也不知说的对不对，还望舅舅赐教。”
宁玉海没有回答这个，转而道：“你身上可大好了吗，看着你精神不错。”
不似之前问案的冷凝公事语气，这会儿的语气温暖如春。
慕青杉还未答，宁玉馨叹了口气，“大哥，你外甥怎样你还不清楚吗，哪里有什么大好的日子。不过是好一日赖一日罢了。”
看着外甥赢弱的小身板子，好似风一吹便能吹跑，宁玉海也叹道：“你也不用太过丧气，我打听到了欧阳神医的下落，到时候请回来给他诊一诊，什么病治不好。”
欧阳神医是孝昭帝时候的太医，后为寻求医术上更高的长进，游历四方，踪迹飘渺。慕宁两家寻他寻了多年都没寻的。这会儿终于听到他的消息，宁玉馨喜的无可无不可，“这是真的大哥？”
“自然是真的。我的学生在巫岭做县丞，听说有人被神医诊治过，打听一问，才知道那神医姓欧阳，形容面貌可不就是那人。我那学生已经派人去寻了，巫岭不大，相信很快便有消息递回来。”
“那太好了！”
宁玉馨看着大哥怎么看怎么顺眼，又想上手去撸头发了
慕子良也笑道：“要是真能请到欧阳神医，那可就太好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凉房，慕子良道：“就是这里了，为防尸体腐坏，现行放到了凉房之中。”
“做的不错。”
“还是青哥儿的主意呢。”宁玉馨骄傲道。
宁玉海的眼睛满含赞许，“嗯，既然是你的主意，你跟我进来吧。”
宁玉馨：“”
慕青杉本来就想进去，不等宁氏反驳，屁颠屁颠地跟着进去。
凉房是古代大户人家消暑的房子，里面陈列着从冰窖里弄出的冰块。若是平时进去自是觉得舒爽无比，这会儿进去却是透着阴凉，凉气中裹挟着一丝怪味。
不用怀疑，那怪味就是溺死之人专有的腥臭气味儿，闻起来很是醒脑。
尸体放到一块木板上，像一条死鱼一样停在那里。
和他们一起进来的还有赵仵作，他将专用的木箱子放到尸体边，“大人，可以了吗。”
“开始吧。”
慕青杉专注地看着古代法医的动作，想看看古代法医是怎么工作的，回去说给慕乐萱听。她肯定对本职工作感兴趣。
赵仵作先初略地检查了一番，道：“三公子怀疑这人是被谋杀也不无道理，尸体的脸色确实怪异，但这份怪异究竟是什么造成的，还不能确定。须得看他口鼻中是不是有泥沙活者是水中的浮萍水藻之类的东西。”
这个思路是对的，可惜古代技术落后，准确率是个问题。
宁玉海偏头看外甥依旧眉头紧锁，“赵仵作是渭城经验最丰富的老仵作，你不必担心。”
慕青杉眼睛盯着赵仵作的动作，心事重重地点点头。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赵仵作站起来，拱手道：“回大人，这人是溺水而亡，还是先杀死再抛尸的小人吃不准。”
“这是为何？”
“大人，方才小人在这人口鼻中检查有没有泥沙等物，检查的结果是有的，但是数量不够多。而他的头上有一处瘀清，可并不致命，在就没别的伤口了。实在没法确定这人的死因是什么。”
慕青杉拧着眉毛，“有可能他先被打晕，然后再投入湖中。这样不就解释得通了。”
赵仵作点头：“也有这种可能。”
“你还是怀疑这人是被人害了。”宁玉海道。
慕青杉摸摸鼻子，“想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难免多想。几天前，我也差点和他一样命丧黄泉。”
宁玉海心中一顿，他自然知道那事。只不过他当时在下属的桃花县调查一件恶性杀人案件，故此没有及时回来。后听说是事情原委，只当是小孩子家玩闹没分寸才落水的。现在听他这么一说，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太对。
二人走出凉房，只觉冰火两重天。
宁玉海吩咐道：“孙辉，你带两个人，将昨日跟幕安接触过的人一一询问记录。”
宁玉馨早知有这么一遭，早早派秦嬷嬷在此等候。秦嬷嬷赶忙引着孙辉三人去寻昨日慕安接触过的人。
“你跟去去现场看看。”
这话是对慕青杉说的。
“是，舅舅。”
嫣红院。
“小姐，那人名叫慕安，是二爷的小厮。”小鱼喘着粗气道。
答案和慕乐萱隐隐的第六感重合了，意外之感并不是那么浓重。
慕安的死迷雾重重，恐怕和幕后黑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还有一点，慕乐萱和小厮偷情这颗雷算是没了。她仔细回忆了细节，发现只有一个茉香知道这事儿，连杜芸惜都不知道。
自从知道他俩的破事，她就总做梦被浸猪笼，就怕哪天噩梦成真。
“其他的可打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