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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控。
为了疏紫……公敛阳泫说自己所有的隐忍都是为了疏紫，可是为何安阳展文此时此刻回想起来那才是天下间最大的假话呢？
“爱卿，你是不是从未想过要为朕效命啊？”
听着安阳展文的话，本来正要拱手告退的公敛阳泫却突然改变了注意，他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的表情，如同他那仿佛早已经死透了的心：“回皇上的话，微臣曾经想过要效命皇上的。”
“哦？何时？”
“在微臣寒窗苦读的时候。”公敛阳泫的语气是那样的平静，仿佛说着别人的事情，“微臣寒窗苦读五年，高中了状元，得了皇上亲见，那个时候微臣是想着为皇上效命的。”
第795章 疯狂（1）（）
或许天下间本就没有什么不好的官，因为做官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是抱着一定要做一个让人恨之入骨的官的，那些学子，那些世子，那些武将，入朝的时候谁人不是满腔热血，想要报效祖国的？只可惜入了朝为官，有些人在权势和利益之中迷失了方向，也有一些人过不惯阴谋诡计的日子，选择了放弃的，但是所有的人最初……谁敢说没有想过效命一生呢？
当年公敛阳泫失去了武功，为了保住疏紫，为了给疏紫温饱，他选择了科举，但是一举成名之时，也是想过若是可以安稳，那一辈子为百姓，为皇帝，为国家也是极好的。
可是安阳展文虽有容人之量，可是却过于chong爱宁郡主了，他默许了宁郡主的逼婚，寒了公敛阳泫的心。其实如果不能让疏紫过上好日子的话，那么公敛阳泫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呢？
效命什么的……没有了。公敛阳泫想过要辞官，就算终生不能入朝也可以的，可是安阳展文没有给他辞官的机会，宁郡主没有让疏紫过上好日子，他们的逼迫造成了疏紫离家出走，最后自尽的结果，那么……
他，公敛阳泫……就要所有人都没有好结果！
“皇上，你一定很奇怪我什么时候给平阳王效命了的。”公敛阳泫看着安阳展文，不急不缓的说话，“其实我从未给平阳王效命，但是也不会为皇上你效命的。所以这一次我帮助了平阳王，却又要把皇上你平安送回这皇宫里，为的……就是想皇上你亲眼看着你如何被拉下皇位，如何失去一切的。”
“天下人都说你是一个爱国爱民的丞相，你这样做，岂能对得起天下百姓？”安阳展文没有生气，他只是不明白为何公敛阳泫会选择了这么一条路而已，他本有一生英名的，可是现在却如同佞臣贼子。
“天下人皆负我，我又何须在乎天下人？”公敛阳泫冷笑了起来，他其实很少笑的，可是现在他却笑得很畅快，“这天下害死了疏紫，所以我便让天下给疏紫陪葬。皇上你一直骗我说疏紫在你的手中，实际上我早就知道了疏紫已经死了。或许……当真有人让她复活重生了，疏紫可以回去，但是我已经回不去了。这条路纵然是绝路，但是我不向前走的话又能如何？我无路可退……”说到了这里，公敛阳泫直指这安阳展文，如此笑道，“皇上，你……我要毁！这国家我要毁！这天下……我也要毁。不过在我动手以前，我不允许任何人动手。不管是平阳王，还是洪国寒帝，或者是神魔都不可以……人人都称呼我为天下第一谋士，所以纵然某日我身死，这计划，这布局还是会继续下去的。除非……我改变了主意。”
深深看了一眼公敛阳泫，安阳展文不由得叹气：“原来天下间最无情最疯狂的人不是朕，不是傅斯魉，而是公敛阳泫你啊！”
第796章 疯狂（2）（）
无情？疯狂？或许吧……可是这一切公敛阳泫已经不会在意了。
“公敛阳泫，有一些时候朕实在是想不明白的。”安阳展文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话，“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这一个布局的？”
“从我失去疏紫开始。”公敛阳泫勾起唇角，那一抹冷笑竟会让人有之中心酸的感觉，“其实这是一个神仙局，我只是布置了开始和结束，中间的过程却是自然形成的，甚至也有我无法控制的因素。但是那又如何？人只要还有心，便会被我掌握。皇上记得毁灭其实只是这一个布局里小小的一环，当然这也是重要的一环，很快……很快皇上你希望得到的天下也会毁灭。”
“你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何来毁灭天下的力量？”安阳展文轻轻摇头，或许他已经是成皇败寇，可是毁灭天下说起来简单，却做起来很难的。
公敛阳泫伸出了双手看了一眼，然后便握成了拳：“是啊，就算我的血脉多么厉害也罢，上天不会让所有拥有术士血脉的人能够使用法术的，所以我的确是凡夫俗子无疑……但是我比他们厉害的一点便是我无心，也无情，无欲无求，所以不会被权势利益所动摇，因此……我也能控制他们。比如说……玉贵妃娘娘。”
听到公敛阳泫提起了赫连言心，安阳展文顿时睁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公敛阳泫，他不是笨蛋，自然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你是说……她的死和你有关？”
“她与洪国寒帝是血亲，但是却阴差阳错的爱上了你，寒帝希望她离开这里去执行别的任务，可是她不愿意，所以我便顺水推舟，让恭国的容君帮忙，安排了一个看起来对恭国有利，实际上只是为了对付玉贵妃的计划。玉贵妃为了能救你出来，却又违抗寒帝，以免寒帝直接把你给杀了，于是她放弃了玉贵妃的身份，救了你以后便离开了冯国到了恭国，成为了现在皇宫里那位等待着继承皇位的假公主。怎么……听到玉贵妃不过是假死，你觉得是什么心情呢？高兴？还是悲伤呢？”
公敛阳泫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却在与安阳展文还有三步的距离停了下来，“皇上，你可还记得前两天在朝上定下支援恭国瑞麟公主的文书？那可是一位假公主，但是她却是玉贵妃假扮的，你现在知道了，也总算是心理安慰了一些吧。不过可惜终究是假公主，当东窗事发，你的支援文书也会成为动摇你帝位的根据，这也是我让平阳王暂且不要起兵的原因。虽然平阳王有谋朝篡位的心，但是也不想要遗臭万年的。皇上你其身不正，也便成了平阳王夺位的最好理由了。”
“公敛阳泫……你不愧是天下第一谋士。当年尉迟老丞相给你这个称号，当真是慧眼如炬啊。”安阳展文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心情来面对这些真相，但是那也已经不重要了，原来赫连言心并没有真正的死去，而他纵然被篡位，但也至少出力辅助过她，那也不算悲惨了，只是……
第797章 疯狂（3）（）
纵然难逃一死，安阳展文依旧还有放不下的人：“公敛阳泫，你要杀朕，朕自然不会为自己求情，只是希望你能放过两个人。”
“哦？向来都说帝皇最为无情，怎么这个时候却会为别人求情了？”公敛阳泫冷笑着看着安阳展文，“不过且说来听听。”
“第一个人是妍妃。她是尉迟老丞相的独生女，你看在老丞相的份上，也让她活下去吧。皇宫终究是吃人的地方，若是新帝继位，绝对不会饶了她这样前朝chong妃的。朕不希望她死，也不希望她任人欺凌，还请你放她一条生路。”
本以为尉迟妍玲会被留下来是因为安阳展文还想要依靠尉迟家做什么，不过既然安阳展文把话都说明白了，公敛阳泫自然也不会为难尉迟妍玲，更何况他从未想过为难她：“其实在妍妃娘娘为皇上你给我带话以后，我就命人将她送回南方的老家了。只是有些让人吃惊的是，她身边那个侍奉着的竟不是一个太监，而是一个叫做苍翔飞的年轻男人，那个人本是尉迟老丞相的门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假扮太监留在了妍妃的身边，我想皇上知道这件事也应该是不高兴的。”
“朕怎么会不高兴呢？”知道公敛阳泫是抓紧了机会讽刺自己，安阳展文却当真没有什么不高兴，他笑了起来，倒是舒心畅快，“妍妃虽然聪慧，但是毕竟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她是朕的妃子，纵然出了宫只怕也没有人愿意婚娶了，现在听到早已经有护花使者守护身旁，朕自然是高兴的。这也要谢谢你，公敛阳泫。”
公敛阳泫轻轻点了点头，看着那个因为自己而失了chong，几乎要葬送一声的尉迟妍玲将来总有依靠，他其实也是很高兴的，那个女子，那位老丞相……他本是无心伤害的。
“那么……皇上还要为谁求情？”
“康和东。”安阳展文收起了笑意，平静的回应着公敛阳泫，“康公公年迈，纵然以前做了什么事情，那也只是替主子办事而已。他就是一个奴才，没有自己做主的能力，所以不管他曾经做了什么，那也是主子的意思。朕希望你看在他侍奉过先皇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饶了他吧。”
“康和东……”公敛阳泫沉默了，这个老太监是安阳展文的心腹，虽然已经被他控制了起来，没有什么能力招风唤雨了，可是留下来却依旧是一个祸患，这个老太监一生做了不知道多少脏事情，那可不是和尉迟妍玲那种单纯女子一样的，留下来的话或许当真能为安阳展文找来什么助力……
看到公敛阳泫犹豫了，安阳展文在心里哀叹一声，为康和东求情，就是看在他侍奉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对他来说，康和东就是看着他长大，宛如亲人一般的存在，皇室里亲情薄弱，康和东便是和他最亲近的人了，想着康和东还要因为自己而被杀，安阳展文此时此刻当真不忍，或许人到了要死的时候，再可怕的铁石心肠都会变成绕指柔的。
第798章 疯狂（4）（）
“若不能放了他的话，也给他留一条全尸吧。”知道公敛阳泫不是那种因为被人哀求就会改变主意的人，安阳展文只能妥协，“那么你为朕设置的大限又在何时？”
“大概在那假公主被揭露身份之日吧。”虽然现在夏侯然落下落不明，但是公敛阳泫心里明白夏侯然落是不会有事的，她身边那么多夫侍都有法术，自然是有可能遇险后被人救走了，如果夏侯然落在那假公主要登基还没有出现的话，他就只好进行下一步……不过不管如何，他要天下陪葬的计划并没有什么改变。
要死的人……必死，要活的人……他也不会救了……
※※※
徐离秋意与百霆黎羽分开以后，便是一路策马到了皇宫，他身上有丞相府的记录，自然是没有人会阻拦他，只是他刚到了宫门的时候，恰好是看到了一些官兵压着尉迟妍玲和苍翔飞上马车的画面。
公敛阳泫这两天都有把妃子送出宫去，所以这并不是徐离秋意第一次看到妃子上马车的画面，可是却是第一次看到会有妃子死活不愿意上马车，而且还有随行太监一起被送上马车的画面了。
“请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徐离秋意虽然不想多管闲事，可是看着那个美丽的妃子哭着要见皇上如此情深意重的模样，于是他还是开口问了那么赶马车的人，这些人都是公敛阳泫和平阳王的人，也都认识他的。
那个站在马车旁边，看上去是个护卫长的男人看到徐离秋意便露出了笑容，脸上那大胡子笑起来的时候更有几分狰狞：“徐离公子安好！这是公敛大人的意思，要将那妍妃娘娘和随身侍候的太监都送回娘娘南方的老家去的。其他的娘娘听到可以回家，个个都是满心欢喜，配合得很的。就是这妍妃娘娘不合作啊。当年她从贵妃被贬为妃，在宫中也早已经没有了地位。虽然说后来阴差阳错掌了凤印，可那没有人了的后宫谁管还不是一样？皇上都大势已去了，这娘娘还是要留下来，真让人头疼啊。不过公敛大人的安排小的必须办好，才叫了士兵送她上车，却不知道他们哪里来了这么般力气，都拉扯了半刻钟的时间了。”
听了这护卫长的话，徐离秋意不由得在心里一阵感叹，常闻后宫之中并无真情，可是却又如此痴心的女子在后宫之中多年未改，实在让人动容，可是他也很清楚很快会发生什么的，如果留下这个女子，只怕也只会给展帝陪葬，倒不如回去老家。
“官爷，若娘娘继续如此挣扎的话，倒不如用此熏香一熏便可。”徐离秋意在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香囊，“这香囊可以让女子浑身无力莫约一个时辰，你就用此香囊送娘娘上车吧。若是娘娘上了车，那位公公也不会坚持的。”
“如此甚好，谢徐离公子。”护卫长双手接过了香囊，马上吩咐士兵去办。
看着那尉迟妍玲被香囊熏到，直接被抬上了马车，而那太监也匆匆跟了上去以后，徐离秋意叹了一口气，在那护卫长手里收回了香囊，便往后宫走去，去寻公敛阳泫。
第799章 疯狂（5）（）
从展帝的寝宫出来，公敛阳泫便看到了那给徐离秋意引路的康和东，他轻轻皱了眉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公敛大人，这位徐离公子正要求见大人。”康和东依旧得体的行礼，似乎还是和过去一样，没有奉承，他的亲切和疏离都是从皇宫里学习多年才能做到的恰到好处。
或许是那么一瞬间，公敛阳泫倒真的明白为何安阳展文会为了一个老太监求情了。
或许是不管多么轻蔑，多么讨厌，有些时候相处久了也便习惯了，习惯了以后就会依赖，就会不舍，这么一点，公敛阳泫是明白的，所以他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康和东，然后便点了点头：“好，有劳康公公了。”
“若大人没有其他吩咐，那么老奴就先行告退了。”
看见康和东就要转身离开，公敛阳泫迟疑了一下，便开口叫住了他：“康公公且留步。”
“公敛大人有何吩咐？”康和东便站在了原地，没有离开。
公敛阳泫也没有拐弯抹角了，当今皇宫之中他已经没有丝毫的忌讳，于是便直接开口了：“康公公在宫里多年了，也已年迈，现在出去疗养天年可好？”
康和东只是呵呵一笑，然后摇了摇头：“老奴只是一个奴才，怎得公敛大人费心呢？老奴从小就在这宫里长大，若是出去了……当真不知道该去哪里了。若公敛大人体贴老奴，就让老奴留在这宫里，留在皇上的身边继续侍奉，直到……老奴侍候不动的那天。”
“这有何意义？”公敛阳泫常听说条件都是无情无义的人，他们若是要留下宫中，那是因为无法出去，出去了也没有活路，可是却第一次看到康和东这样人，明明可以出去好好生活，却又不愿意出去的。
康和东的脸上依旧带着一成不变的微笑看了一眼公敛阳泫，然后便深深低下了头：“老奴老了，再做什么不也是没有意义吗？有些时候路都是自己选的，大人说是不是？”
“好，我明白了，你退下吧。”既然康和东不听劝告，公敛阳泫也没有勉强，他摆了摆手，算是应了康和东最后的请求。
“老奴告退。”康和东福了福身，然后便好不偶遇的转身离开了。
看到康和东离开了，徐离秋意才压着声音说道：“我刚才进宫的时候也看到了一位娘娘不愿意上马车离开，所以出手帮了一把。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在这种时候不愿意离开展帝的，当真让我也有些吃惊。”
“你所见到的妃子必定是妍妃，她曾经是皇上的chong妃，所以或多或少对皇上还是有些情分的，不过她能上了马车便可。辛苦你了，徐离公子。”公敛阳泫的花到了这里便不由一顿，然后转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