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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让大夫看看吧,我也放心些。”
“多谢您,我真的没事。休息一下,换身衣服即可,别耽误了开张。”
“那好,你快去清洗,我去家里给你找身衣裳,正好也把散瘀的伤药一并拿来,你自己好好搽搽。”
这番关怀备至的话刚完,他转头就沉下脸对江寒道:“赶紧将此地收拾妥当,下次绝不能再犯,若是客人跌倒又如何是好?”
江寒连声应是,态度十分乖顺:“今天就我一个人打扫嘛,活多时间又紧,光记得必须赶在开张前干完,没考虑太多,还请掌柜原谅。”
“哦?”王掌柜审视她,见她并无异色,又转头严肃地对宋耀祖说道:“宋家小哥,下次家中有事,开张前来不了,记得提前知会我一声。”
不等宋耀祖回答,他又吩咐道:“好了,都忙去吧。耀祖休整好之后,帮江家小哥仔细检查检查,是否还有哪里清扫得不妥当,有,就赶紧清理好,免得伤着了客人。我今日还有事,待会就要出门,茶馆就拜托你了。”
宋耀祖乖顺应是,王掌柜便进了后院。
他一走,宋耀祖马上摘下老实听话的面具,眯起豆豆眼,抬手虚点江寒,咬牙切齿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都是你小子搞的鬼!”
“你怎么知道不是你平时做了坏事,遭报应了呢?水桶扫帚又不是我故意放在门口的。”江寒耸耸肩一脸无辜地反驳。
“你!”宋耀祖气急败坏,一踢脚,水渍飞得到处都是。
然后他揉着屁股一瘸一拐地去后院,一路还随手还将桌椅推得乱七八糟,以发泄心头之火。
这个早上两人的梁子便结大了。
直至辰中时分,账房徐先生慢悠悠地进店,店里还没完全收拾齐整。
他皱着眉站在柜台边盯着两人来回看了好一会,才让斗鸡般的两人稍稍收敛。
跟着,门口进来了四位长袍黑履头扎四方巾的客人。
宋耀祖一见客人进屋,登时嘴唇一咧小眼一弯,跟变戏法一样,黑脸变狗腿,躬腰伸手谄笑着,将客人迎上了二楼。
等江寒眨眨眼从震撼中醒过神来时,几人已上了楼梯。
“呸!”
江寒啐了一口,把抹布往肩上一甩,快速地整理了一下争斗的残局,也站到大门口迎客去了。
今天,她的小目标就是,学以致用,招待客人。
第一波客人上了门,第二波来得也很快。
她只站了一小会,就见两位客人边走边笑往茶馆这边来,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位小厮。
她微笑着上前,躬身伸手将客人迎进门,询问几人是坐大厅还是上二楼雅间。
还没等解释完大厅和雅间各自的好处,就听宋耀祖那高亢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二位客官,您二位往上走,二楼靠窗雅间正空着,您几位正好边喝茶边看看风景,您们看可行?”
那二人闻言,用眼神交流了下,便随着宋耀祖往楼上去了。
这,这是赤果果的抢客啊!
江寒差点把宋耀祖轻快的背影瞪出个窟窿,心里问候了他家祖宗八辈。
宋耀祖好像感应到了,停住脚步侧转身,居高临下地说道:“江老弟,在大堂干站着做甚呢?你又不知道如何招待客人,赶紧回去后院吧。顺便,劳你备上一些古丈毛尖,捡一碟红豆糕,一碟五香瓜子,再烧壶开水,等会我要用,在此先谢过。”
那颐指气使的腔调搞得江寒很想扑上去咬死他丫的!
“我会不会招待客人,你说了可不算,客人说了才算!”江寒不甘示弱地回呛。
如果她身边有根棒槌,她一定要将这豆豆眼的脑袋锤成炒豆子!
她强按下怒气,犹疑着回不回后院。
想到今天早上的事,很显然这小子在王掌柜心目中的地位比她高多了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再说给他打个下手,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可以趁机了解一下这茶馆到底在卖些什么茶叶。
她来了三天,只认识古丈毛尖一种茶,还是宋耀祖第一天骂过她之后才认识的。
宋耀祖以为这样是打压她——大错特错,这可比昨天自己一个人瞎看有用多了。
内心的阿q出来冒了个泡,江寒转身去了库房。但望着库房里那长相相似的一包包一罐罐茶叶,她又有瞬间的茫然。
幸好她已经认识了古丈毛尖,倒也不怕拿错。
其实她很好奇,王掌柜为什么不在茶包茶罐上贴上字条,这样的话,只要认识字谁也不会拿错茶。
难道是因为茶叶在这时代处处可见,因此没人考虑门外汉的心情?
哼,没人教,她就乱拿,巧用错误排除法——犯错也是学习的捷径嘛。
思及此,她颇有些自得地捧着罐茶叶,去了茶房。
午饭时分,客人渐渐少了。
江寒收拾完茶具,擦完桌子,望着门外愣起了神。
一上午,她虽然又认识了两三种茶叶,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擦桌抹凳,小目标还没点影呢!
难道今天又要做一天杂役?
吃过饭,她若有所思地坐在灶边烧水,刘小妹却掀帘进来了。
“月姐,伙计做得还顺利吗?”往江寒面前一站,她面无表情地问道。
“嘘!都说了,在外面别叫我姐!”江寒朝她身后瞄了瞄,没发现后面有人,才皱起眉头看她,“你怎么随随便便就进来后院了,没人拦你吗?你这样直楞楞地闯进来,小心被人当贼打。”
江寒一顿训斥,小姑娘却是波澜不惊。
这小丫头小小年纪便喜欢顶着一张便秘脸,装高冷。
“没有。”
“不会吧,大堂里没人?——好吧,说说,你来干嘛?”江寒站起身,准备去大厅看看。
“我娘让我来的。我娘说,让我常来茶馆看看,别让你又闯出祸。”
“”她忘了,这姑娘还有些一根筋。
“不说话,那就是闯祸了!不愿说,我去外面问问。”
“我好得很!”江寒赶忙扯住她,“先管好你自己吧!不在药铺里捡药,跑到我们茶馆来躲懒,小心你们莫掌柜把你除名,到时候你娘就会打断你的腿!”
“我又不是你,我跟师父告了一刻钟假,师父也说你是个不省心的。”小丫头撂下这句话,趁江寒惊愕的瞬间挣脱开去,掀帘走了。
“诶诶诶,你果然是你娘的亲生女儿啊,嘴巴怎么那么大,到处乱说我的事!”
江寒追着刘小妹往大堂去,却不小心从刘小妹摔下的帘缝中,瞧见宋耀祖鬼鬼祟祟地往腰带里塞东西。
她眼中亮光乍现,一把捞住垂落的布帘,恰好对上宋耀祖乱扫的眼睛。
宋耀祖脸色微凝,复又若无其事地朝柜台走去,将一大把铜钱交给了徐先生。
江寒楞在门帘处若有所思,把正在柜台边与徐先生说话的刘小妹抛到了脑后。
不多时,宋耀祖端着茶具从她面前穿过,径直进了茶房。
见状,江寒抬脚跟了上去。
第11章 合作()
“你是不是昧了银子?别想否认,我都看到了!”江寒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宋耀祖。
“那是客人赏我的!”宋耀祖轻蔑地瞥她一眼,自顾自地忙活着。
哦哦,原来是这样!
这贼小子这两天对她视而不见,原来是想退而求其次,把她坐实为一个杂役,他就可以霸占所有赏钱啦!
那得有多少?
按最差的算,一天六十桌,每桌赏一文,那就是六十文,一个月一千八百文加两百文工钱,一个月二千文啊!
几乎能抵她风吹雨淋押镖两月啊!
江寒的眼睛成了心型。
假如再碰上些大款
哇塞,原来这才是在茶馆干活的好处啊!
刘大婶果然是心疼她的。
真是的,做了好事又不说清楚,害她白白挨顿打!
不行!
她不能窝在后院,不能让宋耀祖得逞!
想通这点,江寒一把揪住宋耀祖,手掌向他摊开:“我也有做事,你得分我一半。”
“哧,果然是个要钱不要脸的!你做事,掌柜的难道不付钱?”
“你才要钱不要脸!刚才你故意抢我客人,还有,我难道没帮你取茶泡茶收拾擦桌啊?没有我这些贡献,你能专心招呼客人”
不对,这不是正确的谈判态度!
江寒表情微滞,接着嘴一咧,手拍拍宋耀祖的臂膀,语气和态度都像换了一个人:“抱歉,这些都是小事,哈哈,咱们没必要互相针对,不如合作,你看怎样,合作才能双赢嘛!”
宋耀祖白了她一眼,再没有表示。
江寒却全然不在乎他这态度,兀自说道:“你只管在前面招呼下单,我在后院把茶点准备好,再端出去,这样分工合作,效率会更高,客人会更满意,客人满意了,赏钱岂不是给得更多?这就叫一加一大于二,你觉得有没有道理?”
“哈,你可真敢想!且不说你说的能不能做到,客人又不是钱多人傻,你端茶倒水速度快一点,他就朝你撒钱?”宋耀祖傲然睥睨,反手挥开她,“没本事招呼客人,还想占我便宜,竟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我看起来很傻很好骗吗?”说罢抬脚便要走。
江寒赶忙拦住他:“别看不起人啊,每个人的能力和精力都有限,我们分工合作,相互分担,工作轻松好干,岂不是更好”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这些?我为何要让你占便宜,我的屁股现在还疼呢!”
“额,你说你这人真是早上那真的是意外”
宋耀祖冷“哼”一声,再也不想听,挥手一推,兀自走了。
下午的客人比上午多一点。
可能因为中午的对话,宋耀祖充分展现了他作为利来茶馆头号店小二的高超技能——独自将陆续进屋的七桌客人包揽了,楼上楼下跑,居然都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即使同时进来几批客人,他也能迅速帮人找到合适桌位,有人表露出些许不满意,他都能第一时间将人安抚住。
备单时,他在案台上摆上一溜地茶壶盘碟,拿、放、冲、盖,动作准确无误,节奏干净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还很有观赏性。不过几息间,七份单子就全部理好。
接着,又从案台下面,拿出一个长三尺宽两尺的超大托盘,将七桌的茶小心放上去,轻松托起往外走。
别看他瘦得跟猴似的,力气却不小,关键是脑子也不错,同时上七份单他居然没搞混,准确无误地送到客人手里。
假如是她
江寒立即摇头——不用想,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做不到。
宋耀祖一炫技,江寒就不敢再小瞧。
有技术的人是该得到尊重的!
这就是老司机与菜鸟的区别,人家一个人能全搞定,怎会愿意带她飞?
怪不得会说她没资格提合作呢!
不过,这不过是闲暇时段,她就不信高峰期他也能办到。
很快,她便再次受到了打击。
因为利来茶馆所谓的高峰期不过是同一时段多了一两桌进店的客人,人家宋耀祖依然轻松搞定。
她总算明白宋耀祖为何想把她逼走了。
她来了,用处不大。
她不来,他宋耀祖可以拿两份工钱。
还有所有的赏钱!
但是,她江寒字典里虽然有输字,可也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
危急之下,她反而生出了急智。
宋豆眼上茶厉害,可想面面俱到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她就不信她抓不到空子,体现自己的价值。
她转了转脖子,抖擞了精神,决定主动配合,让宋耀祖感受一下“合作”的好处。
事先她观察了一下环境,找到了一处能够同时兼顾大堂和后院的最佳位置,然后集中精神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一听到叫唤,只要不是太远的角落,她立马上前服务,客人一离桌,便收拾整理,活一完就重新归位。
新客来了,她竖起耳朵,待宋耀祖确认完客人点的单后,她便发挥特长,飞一般地跑去茶房,用宋耀祖那套方法,忙而不乱地摆好茶壶,准备点心瓜果。
等到宋耀祖稍后进来备单,她已将除泡茶之外的事情全部做好,只需他取出茶叶泡上即可。
“现在我有资格跟你谈合作了吧?你瞧,我们互相配合,工作效率是不是高了很多?”江寒得意地一挥手,亮出案台上摆放整齐的茶壶茶点。
“”宋耀祖视若无睹。
“假如你教我认茶,我就能直接端出去,你只管留在大堂迎客。这就是合作的好处,这样做你好我好茶馆也好,茶馆生意好了,咱挣得也更多,你不考虑一下?”
“”
“你还有什么意见,直说吧早上的事真不是我故意的,当然我也有错,还请你多包涵!”
宋耀祖依然置之不理,江寒不由眉头紧皱,心道:“老子连歉都道了,诚意还不够吗?给点表示你会死啊!”
很可惜,宋耀祖听不到她的心声。
不仅如此,他更是无视案台上摆放的东西,重新准备了份一模一样的茶点,泡好茶放进小托盘里,端着出了门
这是在用实际行动拒绝跟她合作啊!
“呸,你这小气没眼光的老古板!死心眼没头脑鼠目寸光!我才懒得跟你合作,且等我好好研究一番,拿一笔大大的赏钱闪瞎你的豆豆眼!”
江寒愤愤不平地骂完,重拾盎然斗志。
可惜,行动比口号复杂多了。
随后的一个时辰,客人更少了,宋耀祖严防死守,连擦桌子的机会都不让给她,更别说把客人让给她了。
江寒无语。
看来宋豆眼是要跟她斗到底了。
斗就斗,谁怕谁!
虽然直到傍晚,她也没赢过,不过偷学了几招,认识了两种茶,也算是另一种赢!
江寒自我安慰着,心想,再有客人进来,她一定不会轻易让那豆豆眼抢走。
当江寒站在大门边快要望穿秋水时,终于进来了两位粗衣褐肤的中年汉子。
晚饭时间刚过,宋耀祖不知哪去了,店里此时只剩她一个。
她两眼放光地迎上前去,压抑了一整天的服务热情,瞬间全爆发。
根据初步的判断,她将人引到了楼下一张空座上,贴心地为他们推荐了今天刚学到的两款普通茶点。
上好茶点后,她就随伺在不远处,时刻注意着两人,随时上前倒茶添水,从不让茶杯空太久。
两位客人在她热情的服务下,说话轻声细语,笑得也含蓄客气,只是时常不经意地瞟向她。
一开始,她以为他俩是有需求,可上前询问,他俩又摆手说没有,让她自去忙。
后来两人见她依然如故,说话声便越来越低,瞟她的次数却更频繁。
她很诧异,心想,难道他们看过她的画像,正在偷偷议论?
哼,议论就议论吧,反正早被全镇人议论过了。
还是保持热忱,全力拿下第一笔赏钱要紧!
这般想着,她调整了站姿继续坚守,还笑得很大方得体地回视对方。
两位客人在她的笑容下,神态拘谨,喝茶神速。
最后终于起身结账,尴尬地丢下句“小二哥好热情”便匆匆走人,桌上连一个铜板也没留下
江寒愣怔在桌边,不解地盯着两人仓皇的背影。
“噗呲!”
旁边传来一声笑,她回头,就见宋耀祖斜倚在楼梯扶手上,满脸嘲弄:“‘小哥好热情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