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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仆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回头望向身后不远处的江寒几个。
江寒眉目一横便要上前,却被王掌柜阻止了。
王掌柜也上前对那门子一拱手,说道:“这位小哥,在下是利来茶馆的掌柜王利来,眼下这事很紧急,去县衙怕是赶不及,还烦请你进去通禀一下,问问巡检大人的意思。”
“这种小事,用不着麻烦巡检大人,你以为我等守在此处是做甚的?快走开,否则便将你们都锁了!”
这话让江寒火冒三丈,她最恨这种冷血无情的官差了。
她把茶包往那男仆手中一塞,上前一步,叉腰骂道:“我看你站在这是在梦游!协助快班缉捕盗匪维护治安,不是巡检司的责任?现在事情紧急,县衙离得远,正该你们发挥作用了,你不去通禀居然还敢推三阻四?!你一个小小的门子竟敢做巡检大人的主,真是好大的狗胆啊!”
“大胆刁民,敢在衙门门口放肆,看爷不捉了你!”说着他手中的杀威棒便挥了过来。
王掌柜与那男仆急忙后退,那远远落在后面的妇人更是吓得连说:“我们不报案了,我们不报案了!”
这种一看就没啥武力值的看门狗,江寒根本不屑一顾。
她抬手握住棒子,一压一扭一推便抢了棒子将人推到在地,还故意一脚踩在那门子手上。
门子哇哇痛呼,旁边站着看热闹的另一门子,正想上前帮忙,却被江寒凌厉的眼神,吓得倒退一步。
“赶紧滚进去通禀,不然把你也打趴下。”
那门子扶着狼狈的同伴走了,见状,众人既忐忑又松了一口气。
谁知不过片刻,他又领着四五个凶神恶煞的人跑了出来。
“把他抓起来!”那人朝江寒一指,“哼,巡检司也是你小子能闯的?!”
眨眼间,五六人便一起围了过来。
江寒完全不惧,飞速脱下背上的茶包,喊了声“掌柜的,接着”,便飞腿踢掉一人手中的棒子,滚地抓住,翻身爬起,呼呼地甩了起来。
将将甩了一会,她便开始胡乱大喊:“大家快来看,快来瞧啊!巡检衙门的官兵,光吃不做,收了钱不干事,占着茅坑不拉屎,只会欺负老百姓啊!做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天理不明啊,老百姓活不下去啦”
巡检司门前的大街虽不许人聚集,但并不是禁止路过,江寒一通响彻天地的胡喊乱叫,渐渐地也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指指点点。
见此情景,苦主主仆满脸苦意,瑟瑟发抖,王掌柜也急得满头大汗,心里对自己的一时心软悔恨万分。
他怎么就忘了,这个江寒可是一点小事就敢把人往衙门告的惹祸精,摊上她,好事都得被搅成坏事!这下可如何是好啊?
江寒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她反正就是看不惯这些屁事不干的蛀虫,头脑一热便想出口恶气。
甩打了一会,那几个弓兵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挨了好几下之后,便只敢在棒风外围转悠。
正当打斗双方僵持不下时,门里走出来一位身着圆领窄袖劲装的高瘦男人
第23章 建议()
“住手!”
那男人大喝一声,几位衙役遽然色变,迅速退回门边。
“啪”
杀威棒杵地的声音响起,因为惯性而兀自舞了好一会的江寒,这才踉跄着收住脚步。
她微微喘息着抬眼望去,见一位身材高挑瘦削,浑身气质冷硬的男子正目光深邃地望着她,一看就比之前那几人高出很多段数。
她冷笑:“怎么,群殴不行,便派个小boss小头目出来打?!”
那男人置若罔闻,面色毫无波澜。
江寒微退一步,握紧手中棒子暗暗戒备起来。
两人僵持着,巡检司门前的嘈杂也跟着安静下来,大家都下意识地噤了声。
就在江寒怀疑此人便是巡检大人时,却听他用极为平淡的声音说道:“谁要报案,跟某进来。”
说罢,他潇洒地转身,也不管要报案的人到底是谁,又有几位。
当然,江寒也不会管他什么态度,反正能进去了就行。
她欣喜地回头,对远远撤到台阶下面慌乱得不知所措的几人招了招手,高兴地喊道:“快来,咱们可以进去了。”
众人进到公堂,迎面是一张黑重案桌,案桌上方悬一块公正严明的匾额,这两物品搭配两侧的大梁柱,以及梁柱上垂下来的暗红帘幕,为这不甚宽阔的公堂增添了几分威严,刚进来的几人心头一凛,随后便感到缚手缚脚,局促不安。
不过,这要排除江寒。
此时,案桌后并没有人,案桌右侧的椅子上倒是坐着一个人。
江寒一见到他,便惊大了嘴巴,抬手指了半天,才发出声音。
“哦哦哦,是你,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沈巡检!”惊诧完,她又喜道,“这下好办了!”
“这次你又是如何断定,本少爷便是沈巡检的呢?”被指的人挑挑眉,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公子不会这么健忘吧?咱俩昨天才见过!”江寒答非所问。
“昨日见过,你便断定本少爷是落霞巡检了?”
“呵呵,好了,沈大人,您别这样”江寒暗翻了个白眼,拱拱手,神情一敛正色道,“一回生二回熟,咱们这是第二次见面,看在第一次的份上,麻烦大人您快派人帮忙找找孩子。”
她的话音一落,王掌柜便见机推了推那发怵的男仆,插话道:“大人,是他家在码头附近丢了孩子。”
男仆一听,慌忙跪地磕头:“大人,还请帮帮我们,我家小少爷才六岁”
见状,那妇人也急忙扶着丫鬟上前哭诉:“大人,我儿是在饮马街走丢的,烦请您立即派人去寻寻,呜呜呜”
乱哄哄的哀求声终于把座位上的人逼出了原形。
他噌地站起来,往旁边跳开一步,喊道:“停!没见本少爷身上穿的是直裰吗?本少爷可不是你们的巡检大人,你们求了也是白求!”说罢,他暴躁地大吼,“沈广德,你还要磨叽到何时?赶紧给我滚出来!”
话音一落,身着官府的黑脸男子进入大堂,走到案桌后坐了下来
场面一静,堂下几人动作一僵,江寒感觉头顶有乌鸦呱呱飞过
她眼珠一瞟,又惊呼出声:“原来你才是巡检大人!”末了,表情秒变,笑得有些谄媚,“我就说嘛,这位白脸公子虽也算器宇轩昂,身上却少了一份正气”
“喂喂,本少爷哪里少了一份正气了?!”被贬低的人恼怒地抗议。
江寒一噎,暗恼自己的口没遮拦,连忙改口安抚:“正气不适合公子您!呵呵呵,您虽然有正气,但沈大人这是正气凛然,若不是头上没有月亮,在下差点以为他是年轻的包公”
“啪!”
惊堂木拍在了案桌上,江寒本能地收了声。
不知是不是错觉,众人感觉巡检大人的黑脸好似更黑了几分。
“堂下何人,所为何事,速速报来!”
沈大人声音冷淡地说完,瞥见江寒好似又要开口,手中的惊堂木又是一拍,巨大的响声震得大家耳膜生疼。
“闲杂人等,闭嘴!”
江寒识趣地闭上了嘴。
那妇人终于有了好好说话的机会,在丫鬟和男仆的补充下,抽抽噎噎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这一家人姓许,要去东岳探亲,本是想在落霞镇游览一番,明天再走,哪知才下船便出了事。
孩子是在饮马街上丢的。
因为太拥挤,一行人便前后分开走着,仆人仅仅一晃神,孩子便不见了,甚至连如何不见的都不得而知。
当即,许氏夫妇便让随行的仆人分开寻找,却一直找不到。
沈大人听完叙述之后,沉默良久,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大家不明所以,满心疑惑时,他终于动了动,侧头说了一句:“吕同,画像。”
案桌边坐着的吕同,本就已经义愤填膺,听得此令,立即起身挽袖子,吩咐帘幕边侯着的两个小厮:“初五,小松,给本少爷搬张桌子,备好笔墨丹青,本少爷来露两手!”
这吕同倒也有几分丹青本事,一盏茶功夫便画好了一张颇为相像的画像,接着又依此连描了七八张。
见他画得顺利,案桌后扮神像的沈大人,又轻唤一声:“初一。”
瞬间,一位劲装男子就从帘幕后出现,正是之前去门口的男子。
“通知马黄二人,守住城门和码头,车辆须得细检,禁止船只离开。其余人等,饮马街附近搜查。”
“是!”
“玩忽职守者,五十棍,革职。”
初一得令,眼看便要退下,江寒又不怕死地站了出来:“慢着!”
这一声喊令大家齐齐望过来,江寒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强笑道:“带画像去严查,肯定会有效果,不过,这样声势过大,就怕逼得那些人躲得更深,再则嘛,落霞镇也挺大的,弓兵却只有这么多,总有些角落会顾及不到在下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除了严查,大人可否让这位公子多画几张像,再写上些告示,贴在主街或者人多的地方,派人宣讲一下,发动镇民们都来帮忙?如此一来,拐子们才会无处藏身。”
许太太一听,深觉有理,急切地磕了个头,求道:“大人,他说得对,人多力量大,请您尽快下令。”
暗桌后的沈大人却眼神锐利地盯着江寒,似还在思忖。
见状,江寒进一步解释道:“小孩失踪后,二十四小呃,就是十二个时辰内如果找不到人,就很难找了,这十二个时辰非常关键!”她忽又扭头看向许太太,“许太太,不如你拿出点金银进行悬赏,那样肯定会有很多人愿意帮忙。”
“妾身愿意,只要能找到我儿子,妾身愿意酬谢一百两银子!”许太太满口答应。
“嗯,这主意倒不错,多画几张也不是难事。”才放下画笔的吕同肯定道。
“在下可以帮忙写告示!”一直没机会发言的王掌柜也积极响应。
沈大人并非独断专行之人,见众人反应积极,便微一颔首,重新对初一道:“留下一队人,其他人先就位。”
等到初一回来复命,画像和告示都写得差不多时,江寒却灵光乍现,又想起一个漏洞
第24章 埋伏()
“大人,有一个地方有漏洞”江寒脱口而出。
“后山?”沈大人这次反应很快。
“咦,你怎么知道?”江寒愕然,忽然眼神一闪,暗暗打量起沈大人来。
那天,她领着芸娘姐弟从山上进镇时,在山上碰到的人便是沈大人吧?难道,他也知道那条路?
“后山?你是说拍花子的拐了人会往那逃走?”吕公子执着笔望过来。
“后山两边都是石崖,上山后只能往深山里翻过去,进入落霞山东南,可片区域荒莽得很,没有路却有野兽蛇虫出没,拍花子的应该不至于为一个孩子铤而走险吧?”王掌柜道。
脱口而出的后果就是,说完之后马上后悔,那个洞,她才用过一两次,实在不想告诉别人啊
可是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她,尤其是不知道沈大人到底知不知道秘洞的存在不过,他没认出她,这点她可以确定,那么芸娘姐弟暂时是安全的。
场面有些静,江寒咽了咽口水,心想,既然是她先提的,总得说点什么才行啊!
“呃,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而且山那么大,可能,人家有路呢?”
“你不会就知道一条路吧?”吕同也脱口而出。
大家看向江寒的目光便更热辣了,江寒下意识看向沈大人,忽然便明白了,沈大人不是试探她,而是真不知道秘洞,那天应该只是巧合。
王掌柜也偷瞥了眼案桌后冷沉的沈大人,瞪着江寒犹豫的脸,呵斥道:“既然知道,如此危急时刻,你还不赶紧说出来?”
最大的危机解除,江寒一闭眼,决定忍痛割爱。
人是她领来巡检司的,话是她脱口而出的,脸被打得再疼,也得咬牙忍着。
她道:“大人,一时我也说不清,要不你派几个人给我,我领着他们去守后山吧。”
“没人。”沈大人声音平淡,稍顿后,又看向吕同,“你带小厮,跟他去。”
吕同跃跃欲试,把画笔一扔,袖子一抖,说道:“好,初五,小松,咱们这就随她去!”
“不急,先在镇内帮忙,眼下,贼人应当,不会上山。”沈大人胸有成竹地开口。
“大人,何不直接守在镇外?”王掌柜忽然建议道,“如此可以守株待兔,不怕贼人轻易逃脱!”
江寒道:“呃,掌柜的说得很对,只是,万一这山上,其实有很多条路呢?我可不敢保证只有一条。”
听起来也对,有一便能有二,毕竟山这么大。
“出口在哪?”沈大人目光锁定江寒,声音平平。
“就在清溪边要不这样,我们四人分开,两人守出口,在下领一人在上山的路上埋伏,两头堵,要是他们真上山,抓住的几率也大点。”
闻言,吕同一锤定音:“那便让小松与初五去守着,初五虽然没什么用,小松身手还是不错的。”
商议妥当,大家兵分三路,沈大人坐镇巡检司,王掌柜与许家的男仆分别跟着官差去宣讲,江寒则是先回茶馆放茶包,再领人经城外上后山。
午时过后,四人悄悄来到清溪边。
“呶,对面就是出口,你们要做好湿身的准备。”
“怎么,要游过去?那可不行,小松,去找条小船来”
江寒嗤笑:“公子哥就是公子哥,等你找来船,人家便都知道了。”
“那,那就初五跟你一起过去。”
初五顿时苦了脸,“吕少爷,小的也不会游泳,”他忽然指向旁边的高个子,“小松会,让他过去,小的守在这边。”
“这样,行不行?”吕同看向江寒,征询道。
“随便,只要人真来了的时候,别让他们跑了便行,在下也只知道这一条路。”
“那就这么办吧,你快带小松过去,本少爷在这边等你。”
江寒扭头看他:“你不用等啦,在下准备从这头上山,确认一下这段时间,这条路有没有人来过。”
“那不行,本少爷过不去”
“你从北镇上山,在下会埋伏在上山的那条必经之路上,你只要一上山,我便能看到。”
看起来也只能这样了。
计划就这样临时被改变,一盏茶时间之后,江寒浑身是泥地从洞口钻了出来,爬到了怪石上。
站在大石头上往下看,阴云笼罩的落霞镇,屋顶层叠,水流环绕,静静南流的宽阔青河,沉稳拙朴,既远且近,仿佛带着时间的痕迹往远方奔去。忽然间,江寒心中既生出一种“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的豪迈,又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苍茫——曾经的岁月已经比梦还遥远了,脚下踩着的石头才是最真实的。
她忽觉眼眶发酸,忙望向了阴云游走的天空,这种脆弱的情绪出现的实在不是时候。
“啊~”
双手挡唇对着山下长喊一声,她抖了抖身上的泥水,转身便从另一边跳了下去,绕过怪石群,穿过贴壁小道,往约定的山路而去。
这所谓的上山必经之路并不宽敞,但还算平坦。
路两边的山坡上,横陈着许多大石,稀稀拉拉地张着些高矮不一的树木和半腿高的茅草,间或还有些蕨类或者藤蔓穿插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