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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困难()
王掌柜抢在江寒前面,拾起地上的纸。
打开一看,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些茶的名字和特性,除此之外,还有些奇怪的小字和符号。
他瞟了眼脸色尴尬的江寒,问道:“这是你写的?”
“不是,我请人帮忙写的。”江寒挠挠头。
王掌柜若有所思地端详她,见她的手伸过来,便顺势还给她。
“如果有想知道的事情,以后直接问我吧,不管是茶还是其他。”
他忽又抬手阻止江寒开口,声音冷淡了几分:“有想法是好的,但也不能胡来。”接着,下巴朝她的手动了动,“店里的规矩,你不知晓,不代表没有,那几文钱还是按规矩上缴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两位公子一前一后出了茶馆,往落霞西镇的西南而去,一直追到了瓦市街。
早市早已散了,晚市还没开始,有固定位置的小摊贩们虽然还摆着摊子,但街上并不拥挤。
黑脸公子不紧不慢不远不近地坠在两人身后。突然,一辆破旧的马车挡住了他的路,等到马车驶离后,前面的人已经找不到了。
他左右观察了一下,正打算拐进另一条巷子,从后面追来的温润公子叫住了他。
“沈广德,你到底在追什么?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害我好一顿找。”温润公子没好气地埋怨。
“两个人,有个很眼熟。”
“就为这个,你追着跑出几条街,巡检司果然这么清闲吗?那自以为是的陈知县,不是已将山匪的事,全权交与你了吗?为何不见你有动作?就连巡检司那班家伙,也没见你管一管。”
原来,黑脸公子便是巡检司的新巡检沈慎,广德乃是他的字。
“山匪的事你得好好调查,如果能用现有的力量清剿了最好,邵州卫兵力一直不足,除了苗乱,还有瑶民,总之,我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温润公子话里的爹就是邵州卫正四品指挥佥事吕志大人。
“来时,师兄说过。”
沈慎口里的师兄也是吕大人,他们的师父则是温润公子吕同的外祖,吕大人是大弟子,沈慎则是关门弟子。
因年岁相仿,沈慎与师侄吕同从小一起习过武,感情非同一般,因此,沈慎来落霞镇就职不久,暂无差事的吕同便跟了过来。
“你打算如何下手?还有巡检司那些人你何时办?”
沈慎抿唇一顿,幽幽说道:“快了。”
正在这时,远处跑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子,大老远见着他俩,就哭爹喊娘地叫道:“爷,爷啊,可算找到您了!不好啦,你快回去看看吧,那些人打起来啦!”
“初五,你怎还是一惊一乍的?”吕同嫌弃地瞅着气喘吁吁跑上前来的小厮,毫不客气地对着沈慎道,“真搞不懂你,为何把他带在身边!一点用处也无,且还是你那嫡母安插在你身边的人。”
那叫初五的小厮闻听此言,立即噤若寒蝉,一口气也不敢喘,生生将一张脸憋得通红。
“何事?”沈公子不作解释,直接问向可怜兮兮的初五。
“是,是马怀德的手下马金宝和黄光福的人打起来了。”
“为何?”
“是,是为了码头搜检的事情马金宝说黄光福故意找茬,非要重新搜检他们放行的船,黄光福说马金宝是收受了大笔贿赂,故意放行。”
“哦,那快回去看看吧!”沈慎还没说话,吕同已经两眼放光,扯着沈慎的衣袖,催着回了巡检司。
话说,江寒不情不愿地将几个铜钱交给王掌柜。
基于王掌柜说的,有问题可以问他,她便不客气地把库房贴标签想法说了出来。
王掌柜略一思忖便同意了,还随口表扬她想法周到,同时又规定有问题,只能每天早上巳时前向他请教。
经过午时的一通闹,整个下午生意都很清淡,王掌柜心情不好,一进酉时便提前打烊了。
虽然赏钱被强制上缴,还差点被开除,但是狠揍了宋豆眼一顿,还偷偷留下了八文钱,再加上又能早回家,整体来说,江寒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她哼着歌,欢快地进了门,恰好看见芸娘从厨房出来,便高兴地道:“晚饭我来做,你去绣花吧。昨天晚上被我耽误了,今天的手帕还没绣完吧?”
芸娘摇头不说话,面色惴惴地望着她。
见此反应,江寒以为她是因为没完成计划心里难受,便道:“没关系的,慢慢绣,咱们重质不重量。”
“今晚吃什么?我来秀一下我真正的手艺!”说着她抬脚进了厨房,揭开锅盖,却见只有几个红薯在蒸着。
她皱了皱眉,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忙揭开米缸。
一尺宽窄的米缸里,米已不到半指深了。
“粗面也剩不多了,前日早上被我用去了一大半,昨日又做了馒头”芸娘低落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今天下午刘大婶来找她,她拿出自己绣好的手帕给刘大婶看。大婶说可以卖个五文钱,但是得扣除绣铺里给的针线布料,这样一算,一张手帕只能赚到三文钱。本来她还想着,三文就三文吧,这可是自己挣的第一笔钱。
可她顺便问了问刘大婶粮食的价钱,才发现三文实在少得可怜。
刘大婶告诉她,粮铺里陈米是五文一升,糙米是八文一升,精米是十二文一升,杂面要十文一斤,粗面十二文一斤,白面要十五文一斤,细面要二十文一斤,杂粮最便宜也要四文一斤。
想到自己这两天居然顿顿都是干饭,一升半米两天就没了。难怪中午吃饭时,江老爹看了她好几眼,最后啥也没说,只说他喜欢喝粥,不用天天准备干饭。
细一回想,他们刚来那会,江家的饭食都是略稠的稀饭加小面饼或者红薯,菜多是咸菜,偶尔会有些奇怪的肉和蔬菜。
那时她正伤心着,没什么胃口,也没空想这些。
后来刘大婶做的饭也是这样,她还奇怪为何不煮干饭呢,这样半稠的饭吃了很容易饿呢。
如今想想,她以前真的是个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大小姐。
江寒直起身抿唇不语,先前的欢喜消失无踪。
见状,芸娘的愧疚更深了。
她踌躇片刻,强笑着表决心:“姐姐,我会努力绣帕子的,每天挣九文钱,可以买一升半的陈米。”
江寒回过神,看着芸娘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很不好受。
她虽然很少愁眉苦脸,但家里什么情况,她心里一直有数。原以为还可以撑一段时间,等她想到办法,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断粮了。
办法还没有,以为可以用来改善一下饮食的赏钱,也成了一场空。
江寒不回话,芸娘以为她生气了,局促不安地低下头道歉:“对不起!”
这声谢谢烫了江寒一下,她忙道:“没事,你别自责,你说得对,暂时就辛苦你了,等我发了工钱就好了!”
她收起郁闷,露出轻松的笑。
“今晚咱喝红薯粥吧,就着咸菜也很有味道。晚上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咱别吃太多,会发胖哈!”
第19章 借钱()
简单的晚饭过后,江寒被她爹留下了。
父女俩端坐桌边,相对无言了好一会。
最后她爹好似终于下定了决心,拄着拐杖拖着脚走到柜子前,呆了片刻之后,转头对着江寒道:“丫头,把这个柜子里的东西清出来!”
江寒不明所以,老实照做。
“把板子卸下来,中间这根板架靠后的地方是空的,帮我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她爹声音低落地吩咐。
果然如他所说,那根三寸宽的方型板架与后面的板架相连处,有一个凹槽,面上钉了一层同色薄板,跟打了个补丁似的。
江寒揭开薄板,看到了一把嵌了宝石的匕首。
她猛地看向她爹,却见她爹眼神飘忽一脸唏嘘。
她拿出匕首,眼睛里充满了既不可置信,又期待万分的情绪,试探着问道:“爹,这把匕首难道,咱俩,其实是身份不一般的人?”
“什么不一般?!”江老爹嗔她一眼,“你想多了,这是你祖母留下的,是你曾外祖那辈传下来的传家宝。”
江寒“哦”了一声,有些失望。刚才那一瞬间,她还以为她爹其实是个隐姓埋名的贵族,此刻终于要跟她说实话了呢。
江老爹面露哀戚和不舍:“可惜爹保不住它了”
“哎呀,爹,你舍不得,就留着呗!债主最近又没上门,咱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没必要将它当了!”
江老爹瞪她:“爹不是要当,爹是将它交给你,能不能保住,得看你的!”说完,他便拄着拐杖挪回桌边,那一瘸一拐的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英雄没落的苍凉。
“爹如今已经与废物一般了,不能给你帮忙,还要耗费钱粮。”他扶着桌子坐下,突然大力地捶打那条瘸了的腿,“这条腿没得救了,以后不用再花钱吃药了。”
“爹,那怎么行,邱大夫说了,您这腿虽然不能恢复如初,但是还得治,不然以后会疼得下不了地。”
“不会,爹自己知道。”
“不行!你现在这样说,万一你以后真疼得不行了,请医问药只会更贵!”江寒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也就再治三个月,咱咬牙坚持一下!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不许乱来!”
“放心吧,爹,我不会乱来的!”
她是真不敢再乱来,否则就真得卖房子了。
江寒拿着那把匕首,闷闷地回了屋。
这把匕首特别花俏,刀柄正中和刀鞘四周嵌了些红蓝宝石,除此之外,没看出与普通匕首有什么不同。只是这些宝石很惹人眼,可能防不了身,还会被贼盯上。
江寒看着它,想了想,找出件旧中衣,将两个袖子剪了,撕出布条,把匕柄和匕鞘给包起来,这样就可以拿来防身了。
包好匕首,她坐在桌前发了会呆,掏出偷藏的八文赏钱,心想,八文也能买一升陈米将就两天,于是手掌一收,起身去了西厢。
芸娘正在灯下绣手帕,小安站在桌边,拿着根树枝沾着水,似乎在写字。
姐弟俩都太过专心,连江寒进来都没发现。
江寒径直走到桌边,看了一眼,发现小安的字写得还挺有模样。
感受到光影的变化,姐弟俩同时抬头望来,还没回神的目光,单纯又茫然,像两只懵懂的幼鸟。
江寒眼神一滞,面对这两双一模一样的杏眼,心里莫名涌出一股无法克制的保护欲。
她伸手摸了摸小安的头,笑得很温和:“小安想上学吗?”
“嗯!”小安躲开她的手,继续写字。
“呵呵,看你这认真的模样,一定是经常被表扬的,别人家的孩子”
小安不明就里地瞥她一眼。
“真可惜啊!”
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她又看向手上忙不停的芸娘。她已恢复正常,一边在绣帕上继续奋斗,一边招呼她随意坐。
见此情景,江寒不愿再打扰。
她来到隔壁刘家,正要敲门,远处传来“嘚嘚”的马蹄声,扭头就见刘大康牵着他那匹老马慢慢走近。
“站在门口干嘛,怎么不进屋?”刘大康狐疑地瞅瞅她脸上扭捏的笑容,“难道又闯祸了?”
江寒扶额,她现在最烦别人这样问话,好像她真的是个惹祸精似的。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她不过是一着不慎被人贴了标签,大家便都用有色眼镜看她!
“康哥,在你看来我就这么没脑子?”
“本来还有些脑子,最近嘛,估计脑子进水了吧。”
刘大康瞟她一眼,上了石阶就要推门,江寒却扯住他的胳膊:“等等,我,我有事找你商量。”
“什么事?”
他一问,江寒却又支支吾吾欲言又止,他恼怒地朝她的头拍了一掌:“难道真的闯了祸,不敢跟师父说,想偷偷找我给你了难?”
江寒抱着脑袋,直接跳脚:“你才闯了祸呢!”吼完,想起自己的目的,又收敛了毛刺,软下语气,含含糊糊地说道,“我,我就是想问你借些钱使使”她咽了咽口水,有些难以启齿,“还有,跟之前一样,帮我保密,我这次一定一定会想法子还你。”
“这话已经是第六次说了”刘大康往门框上一倚,两手环胸斜睨着她,准备好好欣赏一下她的窘迫样。
细想一下,前五次她来问他借钱时,不是理直气壮就是胡搅蛮缠,还从没这么低声下气过呢。
“都借了五次了,就再多借一次吧”
刘大康挑了挑眉,不置一词。
“六正好是三的倍数,跟好事不过三也差不多,你说是不是?再说,我现在有工作了啊,每个月收入稳定,说明你的钱我是有能力还上的”
眼看低声下气的人,又要往胡搅蛮缠的方向发展了,为避免听到那些他早听得耳朵起茧的话,刘大康连忙喝道:“打住!”
他手伸入怀里,掏出一串钱:“这是我所有的钱,其他的都交给我娘了。”他解开绳索,拨出一半,递给江寒,“我也不能全给你,还有大半个月才发饷呢!这些加之前借的,你已经欠我二两,加一千八百——这是三十五个铜板那就是二两加一千八百三十五个铜板。”
“你,你算那么清楚干嘛?五个铜板还要记着”
“亲兄弟明算账,五个铜板不是钱吗?”他手一收,作势要塞回怀里,“那你不要借好了。”
江寒立马扑上去死拽着他的手:“不行,三十五就三十五,一个都不会少还你!”
刘大康嗤之以鼻,把钱给了她,就要去推门,门后却传来刘大婶的大嗓门:“你这丫头贴在门上干什么?不是说你哥回来了吗?”
刘小妹的应答近在耳边:“我哥借钱给月姐,借了三十五个铜板。”
“!”门外的两人惊愕地对视。
门便被打开了,露出了刘大婶和刘小妹。
第20章 学习()
刘大婶看着立在门廊处愕然的两人,眉头一皱,刚想开口斥责,突然似想起了什么,问道:“家里可是要断粮了?”
这种囧事在人家的大门口直接被揭破,江寒的脸立刻以眼见的速度红了。
她点点头,索性大方地掏出仅有的四十三文钱,数出三文,将剩下的都递给刘大婶:“婶子,这些钱明天你帮着买八升陈米回来吧。家里还有一些,省省也就到我发工钱的日子了。”
刘大婶默了片刻,接过她手中的钱,刚要再吩咐几句,却听刘小妹淡淡说道:“月姐,这个月能有月钱发吗?”
“什么意思?”三人同时瞅向她。
“娘,今天月姐在茶馆跟人打架了!”
“什么?”刘大康和刘大婶一副见鬼地模样。
江寒脑袋立即炸了,本能地跳下台阶,恨恨地瞪了眼刘小妹。
这个告状精,真是太太太让人讨厌了!
世界上最最最没眼色的人就是她!
见此情景,刘大康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唇角那块青色就是打架留下的吧?!”说罢他眉毛一竖,缰绳一扔,就要上来揍人。
江寒赶紧往家撤。
刘大婶也回过神来,生气地一叉腰,眼看就要发作。
江寒忙道:“婶子,师兄,你们不要听小妹大嘴巴乱说!”江寒边往后撤,边叫嚷,“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我这是不小心碰到的!我在茶馆干得可好了,今天王掌柜还表扬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