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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天后他给我打来电话,说佛牌坏了。我很奇怪:“佛牌怎么能坏?”
他说:“别提了,昨晚我睡得正香,忽然被什么声音惊醒,爬起来一看,我老婆也不开灯,用锤子正在地上用力砸那块佛牌,边砸还边用那个男人的声音说什么‘想赶我走,不可能’之类的话。我连忙跑过去抢,可佛牌已经被砸成碎片,咋办?”
这下太出乎我的意料,去问方刚,他说大不了再让阿赞制作几条引灵符管出来,反正这东西也不贵,才三千多泰铢一根。我转告聂小姐的男朋友,说目前这是唯一的办法,这种引灵符管每根要两千块人民币,已经是最便宜的了。
聂小姐的男友气急了,在电话里大骂:“什么都要钱,你他妈以为我是开印刷厂的吗?是不是黑我呢?”
这种话我听得很多,完全没感觉,假装无奈地说:“佛牌被她砸碎又不是我的错,只能说明她体内的阴灵不想离开,现在你不能心疼钱,只要能把事情解决才是最重要的,不然谁也帮不了她。”
骂归骂,他最后还是给我汇了钱,收到符管后我再把使用方法教给他,什么时候看到聂小姐体内不再有那个男人的声音,就马上把符管用红布包好,深埋到荒郊野外,越远越好。他这次学乖了,把符管藏在床头的铁管里,她再聪明也不可能发现。
过了半个多月,聂小姐的男友也没向我反馈信息,我忍不住打电话给他又没人接。后来表哥回沈阳办婚礼,我跟着忙东忙西,就把这事给忘了。大概三五天后,聂小姐的男友忽然打电话给我,说他这几天刚缓过来,差点死在老婆手里。
我连忙问怎么回事,原来上个礼拜聂小姐的男友在睡梦中突然被东西勒醒,睁眼看到聂小姐正在用引灵符管上那细细的金属链绕在他脖子上用力勒,边勒边说:“想抓我,没这么容易。”
他双手用力抓打,可平时弱不经风的聂小姐却力大无比,根本挣不开,他被勒得舌头都出来了,最后要不是金属链断裂,估计就得被活活勒死。
我万没想到聂小姐内的阴灵有这么厉害,连忙问他现在怎么处理的,他说:“她妈妈没别的办法,用两条狗链把她手脚分别给系在铁床四角的铁管上了,再把这根符管强行给她戴上,直到我老婆恢复正常为止。”
我叹了口气:“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要么就得送精神病院,或者来泰国施法,可这两点都不太容易实现。”
他生气地说:“废话,我老婆又不是真精神病,怎么能送精神病院?亏你想得出来!你以为我们是大款,随便就有钱出国旅游?这事和你脱不开关系,要是最后不能处理好,我就跟你没完!”挂断电话后,我心里这个堵得慌,聂小姐的事还真难搞,越弄越复杂,最后别再真弄出人命或是精神错乱来,那就惨了。
又过了几天,聂小姐男友慌慌张张地给我打电话,说她逃跑了,怎么也找不到。我问怎么回事,他说:“这几天她仍然没恢复正常,体内那个男人时不时就冒出几句话,还威胁说我想和他抢女人,要把我杀了,我没理。昨天我喂她吃完晚饭,她说话一直都很正常,让我把她解开,说这样太难受了,我心一软就把链子给解开,结果她用烟灰缸把我打昏,再醒来人就跑了。还好打在我额头,要是打在太阳穴,估计我这条命都得没!”
“那怎么办?报警吧!”我连忙说。
他说:“不行!警察抓到她,搞不好就得真送精神医院,那种地方进去还出得来吗?正常人也得变疯啊!”
我也没了主意,说那怎么办,他恶狠狠地说:“你把我老婆给害惨了,要是真找不到,我他妈非把你大卸八块了不可!”
我无奈地辩解:“你怪我也没用,这事又不是我一个人能促成的,现在你们还是多发动人手四处去找吧。”
正说着,我的手机发出提示音,一看屏幕,竟然是聂小姐的号码,我连忙说:“你老婆给我打电话了,我得先挂掉!。”他急切地说:“好好,那你先稳住她,问她在什么地方,马上告诉我!”
这还用他说?挂断电话再转接,我问:“小聂,是你吗?你现在哪儿啊?”
聂小姐回答:“麻烦你替我转告他们,我不会回去了,也别找了。”我连忙说那你能去哪?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我要回清莱。”
第113章()
等我再要说话的时候,聂小姐那边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再打就是关机。显然,刚才的男人声音就是聂小姐体内那个男大灵,我连忙把情况告诉给她男友,他也很奇怪,问我清莱是哪里?我告诉他是泰国北部某城市,猜测那个男性阴灵也许和清莱有什么关系,比如要去办什么事,但我得先打听一下。
我给方刚打电话让他问清楚,半个小时后方刚回复我,说已经问过阿赞师父,当初他制作佛牌的时候,在山中坟场里的某座新坟旁感应到一个男性的灵魂,就作法把他引导进佛牌中。至于这个阴灵说要“回清莱”,肯定是他生前的家就在清莱,否则不会用“回”这个字。我疑惑地问:“聂小姐体内的男性阴灵应该是泰国人,可为什么会说中文?”
方刚说:“鬼神都会‘他心通’,属于五神通中的一种能力,无论鬼附在什么人或动物身上,其心机都会透过依附者本身所掌握的表达能力而表现出来,这很正常。”
“那这种情况我应该怎么办?”我很焦急地问,要是聂小姐真跑出境,就麻烦了。
方刚说:“那个男性大灵要真想回泰国,最快捷的方式就是飞机。你们得尽快赶到机场,如果人还没来得及登机,守株待兔也许能有收获。”
我连忙把这些问题告诉给聂小姐的男友,他说:“我老婆从没出过国,也没办过护照,没这么容易出国吧?”我问她离家出走的时候都带走了什么,他想了想说有五六百块钱、几张银行卡和一些随身物品,卡里有不到三千块钱,那是两人仅有的最后积蓄。我问聂小姐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在不在家,他肯定地说在家里。我告诉他:“没有身份证就无法办出境手续,没有户口本就不能补办身份证,所以她根本无法乘飞机或火车到任何一个国家。但为了找到她,你们必须派出至少三队人,分别在机场和两个火车站守着,聂小姐体内的那个男大灵有强烈的怨念,可能会驱使聂小姐做出一些不太合常理的行为,比如去机场硬要登机之类的。”
虽然他不太认可我的说法,但自己也没别的主意,于是就按照我说的去做了,但又说:“我老婆家里没什么亲戚,除了她老妈就是我,另外她在沈阳还有个姑,家里有三个人,总共五个,人手不够啊!要是叫我朋友来,他们又没见过我老婆,帮不上忙。”
我身在沈阳,总不能袖手旁观,只好和他一起去机场,另外四个人分头去沈阳北站和沈阳站两座火车站蹲守。
在桃仙机场的候机大厅,我俩从两侧向中央逐个排查,寻找聂小姐的踪迹。找了几圈都没有,但又都不死心,我提出去机场的售票窗口等着,他说:“现在哪还有人在机场窗口买飞机票,不都是找代理出票吗?”
我说:“聂小姐体内的阴灵毕竟是鬼,它已经使聂小姐失去理智,说话行事可能也不按常理,去看看吧。”我俩守在机场值机柜台附近四处张望,又不能表现得太反常,因为附近有好几名机场警察在巡逻,搞不好把我俩当成嫌疑犯抓起来就惨了。
在这里买飞机票的人极少,除非有特殊情况来不及,过了几个小时也没收获。肚子已经饿得不行,我让他去机场里的超市买点吃的回来。
就在他离开不到五分钟的时候,我忽然看到聂小姐从侧门走过来,面无表情,直奔值机柜台。我浑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连忙小心翼翼地迎上去。聂小姐看都没看我一眼,走到柜台前面问值机员小姐有没有去泰国曼谷的航班,我没敢直接动手,怕惊动警察,只好先站在旁边看着。值机员在电脑上查询后报了价格和时间表给她,是从北京转机的。
聂小姐说掏出银行卡递过去,值机员向她要身份证、护照和签证,聂小姐摇摇头:“没有。”
值机员听后就是一愣,这时她男朋友正好赶回来,我连忙向他招手,他冲上来一把抱住聂小姐:“媳妇,我可找到你了,快跟我回去!”
聂小姐挥拳就打,我上前帮忙,两个人才把她按住。两名机场警察跑过来询问,聂小姐的男友连忙解释,三个人都被带到机场保卫处。后来打电话把聂小姐的老妈和姑姑都叫到机场带着身份证领人,她妈妈说聂小姐患了精神错乱所以才变成这样。
警察听到聂小姐能用男女声分别说话,都惊呆了,还以为她会口技,在仔细检查证件之后才把我们放了。
回到家里,我只好把真相告诉给聂小姐的妈妈和姑姑,他们都很气愤,差点没把我给撕了。我无奈地表示由我出钱让聂小姐到泰国,由阿赞师父做一场引灵法事,这样才能解决。
为聂小姐办护照和签证也费了不少劲,因为她的异常,要是走正常途径肯定会被拒签,旅游签证都不行,后来我花钱托人以出国治病为由才弄好。到了泰国,方刚已经和那位叫阿赞隆的师父沟通好,找到坟场中那个男性阴灵的埋葬地点,通过打听得知这位男性是清莱北部人,客死他乡又无亲无故,就直接埋在这里了。
我只好出钱将此人的尸首运到清莱,阿赞隆和我们一行人在清莱北部的坟场中做引灵法事,先将尸首下葬,这才顺利地将聂小姐身上的阴灵引出。
聂小姐终于恢复正常,和男友回国去了。我被弄得身心疲惫,在这趟折腾中,买机票、办签证、做法事、迁葬就花了近三万元人民币,这也是我给客户擦屁股事件中为数不多的赔钱生意之一。方刚看我这么倒霉,就帮我掏了一万块,算是安慰我那脆弱的心灵。从这后我给自己立下死规定:无论什么客户,一概不向其透露我的个人信息,尤其是地址。
第114章()
在我洗手不干的时候,除因故不得不把钱财散尽之外,也同时把当时与佛牌生意有关的一切资料全都毁掉或剔除,包括实物、照片和所有客户的联系信息。我以为六七年过去,当年的那些当事人已经都物是人非,不会再有交集了,可在这几个月当中,仍然有两个人找到了我。一个是中年男性,他的故事还没讲到,但希望我不要写到他;另一个就是这段经历的主人公聂小姐。
当时我以为已经把她的qq号码彻底删除了,可居然又出现在聊天面板里。在与她交涉之后,征得了她的同意,我才把这段经历完整地给大家讲述出来。经过了解,我得知她现在仍然是灵异体质,仍然惧怕晚上出门,她结婚了但老公并不是当年那个男朋友,她一直不能工作,也没有孩子,生活过得很拮据。
回过头来继续说,虽然聂小姐这桩生意赔了一万多,但同时卖给老涂的山精赚了两万五,所以在我心里损失还不算太大。从那之后我就开始讨厌和熟人做生意,回头客除外。
表哥结婚后不久,新表嫂就怀孕了,孕吐反应很严重,表哥整天围前围后照顾她,水果加工厂的生意也基本顾不上。有了猜查的前车之鉴,表哥也不敢轻易雇佣经理人,后来在我的建议下,他找了那个住在沈阳的舅舅,把在某商贸公司当业务经理表弟叫到泰国来帮他打理生意。那个舅舅虽然多年不和表哥走动,但毕竟是亲戚,总比外人强,而且表哥给的报酬也不低,于是舅舅和表弟就同意了。
那几天,有个姓史的重庆姑娘在qq上给我留言,说是别人介绍的,介绍者是曾经在我这里请过佛牌的生意人,她自己则是重庆一家私企的职员,二十几岁年纪,因为我在泰国,她的手机只是本地通,没开通国际漫游,于是我照例给她打电话详谈。她在电话里的语气很激动,先是控诉了很久,大概有近半个小时,主要内容就是说她所在这家私企工作的一些事。
史姑娘大学毕业没两年,就进到这家着名的商贸公司,因为专业对口,人又比较努力,所以她的工作业绩很不错,老总也很器重。但她没什么社会经验,完全不了解职场中这些勾心斗角的勾当,公司里那些老员工表面上跟她一团和气,照顾有加,其实却在暗地里出招使绊子。当然,这些史姑娘开始并不知情,而在某次她接了个很关键的单子之后,不小心透露给对她最好的一个同事大姐。
那女人将某些数据偷梁换柱,最后史姑娘把单子彻底搞砸,公司损失很大,她这才反应过来,那大姐当然不承认,反而装出一副很痛心的样子说小史太年轻,没经验,希望公司能原谅她之类的话。
因为这件事,公司不但扣掉了史姑娘三个月工资,升主管的机会也丢了,从那以后公司老总看她的眼神都不对,感觉就像在看一个赔钱货。史姑娘几乎快要待不下去,最后还是一个暗恋她的男职员悄悄告诉她,那位表面看起来很和善的刘大姐其实相当坏,就像《大红灯笼高高挂》里的二太太。她能力平平,升职没希望,但因为在公司资格老,又会装和善,所以老总很信任她。刘姐心有不甘,凡是看到年轻女孩有能力有冲劲的,她就恨得发痒,总是要弄出些动作来把人家搞臭不可,除老总之外,公司上下都知道。
史姑娘很讨厌这种人,但想想也就算了,毕竟社会不像学校,大家互相竞争,尤其像刘姐那种不再年轻的职员,在工作中对年轻人产生危机感也很正常。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史姑娘对刘姐从讨厌到愤怒,从愤怒到痛恨。
那天史姑娘本来已经快到家,在公交车上才发现家里的门钥匙忘在公司,又折回去取。天已经黑了,刚走到公司门口,听到女卫生间里有人低声说话,原本她没在意,可忽然听到是刘姐在讲话,就下意识地放慢脚步,刘姐似乎在打电话,听到她说:“谁让小史那么爱出风头?你以为我愿意整她,这公司从开始创立就有我,可现在六七年了我还只是个业务经理,连副主管都没当成,凭什么?你就看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她现在手上这单活,有好几个数据都是我提供的,全是去年的……”
史姑娘听得一身冷汗,连忙躲到走廊外侧,等刘姐打完电话下楼离开,她才敢回到公司取钥匙。第二天她在电脑资料中调出刘姐提供的几个数据,特地到公司老总处去核实,果然是去年的旧数据,老总又因此骂了她一通,让她打起精神。史姑娘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当场揭穿刘姐,两人在老总办公室对质,结果老总根本不相信她的话,刘姐假装委屈得哭,老总还安慰了她。
这件事让史姑娘完全发疯,她四处寻找能报复的机会,在论坛上搜索的时候,就找到了我发布的关于“降头”的贴子。
“我看到有些人回复说在你这里花钱买情降什么的有效果,就想知道有没有能帮助诅咒快速生效的东西?”史姑娘问。
当年给表哥解开同伙所下的降头之后,表哥曾经告诫过我卖佛牌可以,但千万不能帮人下降。但自从给沈阳的冯姐提供了降头草人之后,这一年多我帮人落降的生意已经数不清了,总之是有钱就接。这次也不例外,我把几张配有文字的图片用qq发给她,最后史姑娘问:“这个强效成愿古曼,多少钱?”
第115章()
那时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