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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把我嘴里的香点着,流着泪嘱咐我,让我别乱动,打死都不能出声音。
我木纳点头,又好奇又害怕。
我会经历三狗子经历过的事吗?
我会跟他一样死后变成毛球吗?
三爷一只手拿着剪刀,一只手揪着我的头发。
就跟我那天看到的一样,三爷一边剃头,一边唱曲。
“一剃凡尘杂垢,再剃油腻烦闷,三剃不尘不垢。”
一下又一下。
三爷重复着。
可我的头发没一根落下来,三爷锋利的剪刀,竟然没剃断一根头发。
反而让我觉得头皮特别不适,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也不是疼,就是痒,贼痒。
真心是痒的我浑身难受,又不能抓。
我想张嘴说,可奶奶根本不让我张嘴,还特别严厉的训斥我。
说什么,檀香落地,人头不保。
我痒的都要疯了。
当时就在想,就算命不要,也先给我挠挠痒吧。
痒了好长一段时候,我才感觉舒服,还感觉头上湿漉漉的。
后来我才知道,是我的脑袋在冒水,还全都是有毒气的黑水。
我至今都搞不清楚,为啥脑袋会冒水。
人们常说,脑子进水,其实也并不是瞎说。
水冒的差不多,我也舒服了。
本来以为所谓的剃阴头结束了。
可谁知道,三爷突然剪子一扔,开始揪我头发。
疯狂的揪。
一缕一缕的揪。
生生把头发从头皮上揪下来,那感觉,不用说疼极了。
我都能感觉到粘稠的血从脖子上流下来。
我疼的难受,就想要反抗。
可这时,三爷反剪我手的用意体现了出来。
他用膝盖直接顶住我后背,双手乱揪我的头发。
边揪还别骂,说什么害我儿子,要你狗命,这一类的骂人话。
当时我视线受阻,看不到三爷的疯狂。
可一个字,足以形容一切,那就是:薅!
薅羊毛的薅!
疯狂的薅!
疼的我牙都打颤。
偏偏三爷力气特别大,我又没办法反抗,只能任由他薅。
为了缓解痛苦,我开始吞香。
就三狗子一样,疯狂的吞香,大口大口的吞。
就算香是点着的,很烫,我都毫不犹豫的吞进嘴里。
嘴被烫的很疼,可却反而分散了我一部分注意力,让我好受点。
我想,我吞香的脸色,肯定比三狗子更难看。
因为他没被薅头发。
后来我就晕了。
也不知道是疼晕的,还是三爷手段。
不过,当我迷迷糊糊醒来时,三爷正在阐述他的手段,也就是,我为啥会晕。
我当时意识很清楚,也能听到他们说话,可眼皮就是睁不开,特别沉重。
我努力了很久,就放弃了,认真听他们说话。
我奶奶很生气,正在骂三爷,还说鬼老三,我大孙子怎么回事?怎么他妈晕了?
奶奶说话一点都不客气,真心是把三爷骂的摸不着头脑。
三爷不敢顶嘴,只是带着巴结的口气说,翠翠,这叫剃阴头,去邪气。
阴头,就是死人头。
你说,一个活人剃阴头,能不难受?能不痛苦?能不晕?
再说了,你没看见大孙子面皮红润,出了不少黑水吗?
基本上这一劫逃过去了,暂时不会有事。
不过,要想长命百岁,必须得修掌纹,换生瞳。
三爷说完,奶奶就不说话了。
估计也是觉得三爷话在理。
一看奶奶不生气了,三爷又贱兮兮的说,翠翠,你看刚才俺也是冒着生命危险,一把骨头差点没拆散架,你能不能奖励下?
奶奶没好气,问他奖励什么?
他马上贱兮兮的说,香一下呗?
奶奶直接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滚!
听着他们的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俩人加起来都快两百岁了,还打情骂俏呢?
尤其是三爷,他不是四里八乡有名的能人活神仙吗?
怎么现在成了老流氓了?
三爷跟奶奶闹了一会儿,继续说,剃阴头的事。
他说千万不能让我挠,一定要看好,不然出乱子。
还给了几张黄纸,让贴在头上。
奶奶有点不耐烦,说知道了,让三爷去忙自己的。
三爷说,修掌纹,我可以查查老祖宗的书,虽然难找,可问题不大。
可换生瞳,就不一定能找到。
奶奶沉默了好久,说你去吧,生瞳的事,我有办法。
三爷应了一声,也没再说话,就出门走了。
三爷一走,奶奶就坐在我床边唉声叹气。
我想睁开眼,想说话,想要动一动手指,让奶奶知道我没事。
可我连动眉毛的力气都没有。
等了一会儿,奶奶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我不知道打给谁,可听对话,他俩应该挺熟,叫的都是小名。
最后,奶奶说,你的病没事吧?你这人,就是爱逞强,都一把年纪了,何必赌气?
对面马上就不乐意了,扯着嗓子吼,连我都能听到。
“赌气?老子就是赌气,老子就是看不惯王八老三!他有什么本事?呸!”
这话一说,我就知道是谁了。
全村,除了老村长,没人对三爷这么大的恨。
“行了,你也别吵了,我去看你,你在家等我。”
奶奶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跟着,就出门了。
她这一出门不要紧,却惹出一桩大事。
第四章 修掌纹()
其实也不怪奶奶,主要是我自己。
当然了,奶奶要是在我身边,也不会出那么大的乱子。
当时奶奶走后,我身体基本上就能动了,也睁开了眼。
刚睁眼,我就看到一张黄符贴在自己额头,遮挡着半张脸。
我胆子小,猜测这黄纸肯定有啥用处,就没敢撕,只是躺在床上。
呆了一会儿,就特别无聊。
我想翻身下床,可身子还没好利索,根本下不去。
更难受的是,我头皮又开始痒,抓心挠肺的痒。
一开始,我还拼命忍着,可后来,实在忍不住,就伸手挠。
一挠,可吓了我一跳。
我头皮上,竟然全都是血痂,还都是特别硬的。
我头皮上揪的全是伤口,我知道,可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长上了血痂。
难不成我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
还是三爷用了什么厉害手段,让我快速恢复了?
左思右想,我都没想明白。
可不管明不明白,脑头皮还是痒,贼几把痒,痒的浑身难受。
其实痒不可怕,主要是不能挠。
全都是血痂,不能挠。
想象一下,整个头皮,那么大范围,痒的难受,还不能挠。
至今,我都记得那些难受的经历,每每想到,都特别不舒服。
当时作为小孩子,我没多大定力,在咬牙忍了大概一个小时后,我终于是伸出了手,挠在头皮上。
老话说,千里之外堤,溃于蚂蚁窝。
往往巨大的崩溃,都来自小小的松懈。
我当时一松懈,马上不可收拾,疯狂挠,使劲挠,把头皮的血痂全都挠了下来。
挠玩就是疼。
不过,疼,可比痒好受。
饱受瘙痒折磨的人,一定能感同身受。
痒,真的比疼难捱,尤其不能挠的时候。
我挠的差不多了,我奶回来了。
她一见我满头是血,还咧着嘴傻笑,当下就吓的说不出话了。
我笑着说,奶,你别担心,我舒服着呢。
这是真话,我是真舒服呢!
刚才痒,现在一点都痒了。
奶奶哇的一下就哭出声来,抱着我捶自己的胸口,怪自己没照顾好我。
我当时身体不行,也说不了太大的话,只是咧嘴笑,估计也是把奶奶吓坏了。
不过,奶奶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
甚至见过至亲惨死,所以,我这点小伤,并不能乱她阵脚。
奶奶马上找来纱布,给我处理伤口,还把血迹全都清理。
她嘱咐我说,等三爷回来,千万不能说挠破头皮,更不能说奶奶去别处了。
我当时小,可也看过不少爱情片,知道奶奶是怕三爷吃醋。
想来奶奶也是喜欢老村长多一点,不然,大孙子都不守着,会去看村长?
三爷也是老醋坛,凭他的牛脾气,要是知道奶奶去看村长,肯定会炸锅,不会救我。
奶奶担心的也在理。
可她瞒着三爷,却差点害了三爷的命,也差点害了我的。
也不怪我奶,是因为剃头匠修掌纹这一秘术,禁忌太多太多。
连三爷,这一行的大行家,都翻找了很多资料和文献,才敲定了这件事。
他也是极为兴奋,一进门,就叫翠翠,说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我再也不会犯上次犯过的错误了。
我一听,心说什么错误,还上次?上次是什么时候?
我奶一听他喊翠就变脸,还凶巴巴的说,再叫割了你舌头。
三爷马上露出一副害怕的表情,贱兮兮说不敢不敢。
三爷总是这么一副样子,他是有本事的世外高人,外表确实一副流氓像。
我奶似乎挺瞧不上他,让他赶紧动手,然后滚蛋。
他也不生气,取出剪刀,在纱布上打磨着。
边打磨,三爷边嘱咐我,说一会儿修掌纹,会特别疼,你小子要忍住,一声都不能叫。
我当即点头,觉得这又是一项禁忌。
可后来我才知道,三爷只不过是嫌我叫的麻烦,乱他心神。
他也注意到我头顶的纱布,就问奶奶怎么回事。
奶奶说怕我挠,就裹上来。
三爷也没怀疑,只是说裹上点也好,不然一会又痒又难受。
说着,他用剪刀刺破了自己的手指,用血珠涂抹着剪刀刃。
剪刀有两个刃,他只涂一个,特别仔细。
等他涂完,又用剪刀刺破我手指,涂另外一个刀刃。
“你这小子,阴时阴命阎王胎;爷爷我呢,阳时阳命天王种,咱俩混一起,什么牛鬼蛇神都他妈得退散。”
三爷神神叨叨念了一句,跟唱曲子一样,我正听的入迷,他一剪子扎向我的手心。
我都能听见噗嗤一声,可想剪子扎的多深。
扎完就算了,三爷还拧,还他妈转。
在我手心有剪刀转圈圈。
边转还边笑,说什么掌纹,是人一生的命理,从生到死都记录着。
相师们总说看手相,不是没道理的,不全是便宜。
我当时根本不关心这些,只是想要张嘴喊,问三爷啥时候好。
可三爷直接把三根香塞我嘴里,让我别动,别说话。
还说,一会手心冒黑水,就好了,快的很,三根香都烧不完。
三爷是活神仙,我年纪又小,自然信他。
可谁知道,等了半天都不见手心冒黑水,除了疼,一点迹象都没有。
起初,三爷还信心十足,可渐渐的,他也迷惑了。
因为足足呆了一个小时,黑水都没有冒出来。
我看见一向稳重的三爷,都额头开始冒汗,嘴里喃喃自语,说怎么一回事。
他一着急,我心也跟着乱了。
脑门也开始冒汗,甚至头皮也开始冒汗,或者说出水。
我都都清楚的感觉到,头顶湿漉漉的,连纱布都被浸透了。
三爷一看,吓的直接蹦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脑袋又冒水了?不是都结痂了吗?”
“血痂让他给挠了。”
奶奶解释。
三爷一听,脸都变了,骂道:“阿翠,你糊涂啊!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这是要我命啊!”
第五章 黑猫()
“不就是挠一个血痂吧?不至于吧?”
我奶撇撇嘴,有些不悦。
不过,明显没有刚才硬气,毕竟是因为他的疏忽。
“怎么不至于?你忘了他爹怎么死的?”
三爷似乎是急眼了,张嘴就喊。
喊完,他又马上显得特别后悔,还偷眼瞧我,似乎很怕我崩溃。
奶奶也一下变得极为紧张,斜眼看我,还瞪三爷。
我爹?
我皱起眉,狐疑的看着他俩。
我爹不是下矿砸死的吗?
当时还是震动全国的事故,报纸上,还有我爹的死亡名单。
这造不了假啊。
那怎么三爷会说这种话?
好像我爹不是死于事故,而是某些邪灵事件?
“废话连篇,那现在你到底能不能救?”
奶奶骂了一句,埋怨道。
三爷低头不说话,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脸色也显得特别挣扎。
最后,他一声长叹。
说,不能救,也得救。我都用血给这小子修了掌纹。
要是这小子死了,我也得跟着倒霉,你都忘了,我这只眼是怎么瞎的?
我奶听了,也是极为感慨,狠狠叹了一口气,说,你老提过去的事干嘛?不是说好,不提的吗?
三爷笑了笑,摸着我的脑袋说,这只瞎眼,是你爹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今天,我把这只眼再换给你。
我吓了一跳,说,我不要,我自己有眼,要你的眼干什么玩意儿?
三爷一听就不乐意了,瞪着眼骂我,说你的死鱼眼有屁的用,我这只阴阳眼,上通天,下晓地,正好堵住你一身邪气。
说着,三爷直接就把眼珠挖了出来。
就跟挤鱼蛋一样,白白的眼珠,一下就出来了。
三爷疼的满头冒汗,接着,将眼珠狠狠按在我掌心。
我掌心刚才被戳了一个大洞,现在刚好能放下去眼珠。
说也奇怪,眼珠一放进去,就藏进了皮肉里。
伤口也特别快的愈合,没一会儿,就跟啥也没发生过一样。
不过,三爷疼坏了。
这位十里八乡有名的能人,疼的脸都白了,躺在地上打滚。
不仅打滚,还吐白沫,抽搐,就跟发羊癫疯一样。
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都吓坏了,很怕三爷缓不过来,死在这里。
不过,三爷终究是没死。
后来的他,彻底成了瞎子,只有一只眼能用。
而且,他也不剃头了,不跟活人理,更不跟死人理。
那位活神仙,从此再也不出手,只作平凡的山村老翁。
不过,他还是挺幸福的。
因为他救了我的命,奶奶养着他。
这老东西,不仅可以天天吃奶奶做的饭,没事,还翠啊翠的叫,调戏我奶奶。
还有我,他天天就是让我背诵稀奇古怪的经文。
我出错了,他就骂人,不出错,他就举着我,哈哈大笑,还说后继有人,后继有人。
我奶奶贼不高兴。
每每都反驳他,老头子鼻子一哼,说你答应我的,还能赖?
奶奶一听这话,就不再说。
三爷救了我的命,这恩情,够大。
后来,随着年龄的长大,我越来越好奇我父母的事。
问了奶奶几次,奶奶都不说,硬要问,她就抹眼泪。
说什么冤孽,冤孽。
她年龄大了,我也不敢强问,很怕她身体出问题。
不过,这事三爷却告诉了我。
那是一个大雪天,满天鹅毛,冷的要命。
三爷喝着烧酒,兴许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