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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一圆瞪着眼睛,对于唯一的伙伴季瑶的不信任,很是有些受伤,“那是自然!我打算走街串巷去给人算命赚钱,我这也是凭自己的本事,凭自己的双手吃饭。我可是有原则的人,不干骗人的把戏的。”
对于清一的言之凿凿,季瑶将信将疑,不过转而一想,也就释然了。寻常人哪里有他的遭遇?
一个三十来岁的疯癫道士居然住进一个六、七十岁的驱壳里,除非脑子有病,否则依着正常人是干不出这事。
“走街串巷?”季瑶低声说了句,“你打算走了?”
清一点头,“那是自然,我清一这么一个大好青年,哪里能吃软饭呢?当然要自食其力。”
说完又意识到“吃软饭”这样的词似乎用的不大恰当,缩着脑袋生怕季瑶赏他一个爆栗。
季瑶伸出去的手,又放了下去,这几年一个人走了很多地方,带着戒备与小心。清一虽然话多,但是不记仇。有时候她话说重了,他也不在意,转头又跟在她身后叽里呱啦的说一大推。
季瑶喜欢安静,但是似乎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有个人在耳边呱噪,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啊。
“也是。你个吃货。要是一直跟着我,我估计不出一个月就得破产了。”季瑶笑着回道。
清一是个说干就干的人,第二天一早季瑶难得清净睡了个懒觉,在床上翻来覆去等到了九点,也没等到清一的夺命敲门声,吵嚷着肚子饿了要吃早饭什么的。
季瑶洗漱好去清一的房间敲门,“起床了,吃饭了!今儿咱们吃小笼包,管够。过时不候啊。”
里面却没动静,季瑶摇着头出去觅食,好安抚自己的五脏庙。经过前厅的时候,柜台后收银的小姑娘看着季瑶一个劲的乐,季瑶好奇的问了一句。
小姑娘咯咯的笑,“你那个朋友今儿一大早就出去了,让跟你说一声,不用等他一起吃早饭了。”
“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吗?”季瑶问道。
小姑娘摇头,“他说他去忙自己的事业去了。你朋友可真逗,都爷爷辈了还想着忙事业呢!”
季瑶冲着小姑娘不失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出去吃早餐了。
宾馆边上的早点铺,已经九点了,吃早饭的人很少,稀稀拉拉的三两个,地上扔的到处都是用过的纸巾,季瑶找了个相对干净的桌子,要了豆浆和菜包。
邻桌是两个五十来岁的妇女,操着一口当地的口音,估计是几十年的邻居,东家长西家短的说了一大通,末了其中一个体型臃肿的妇女,“今儿出门你看到没?街边花园里来了个老头,坐在马扎上,年前铺了块布,写着算命啥的”
另一个妇女搭腔,“这年头什么骗人的手段没有,那简直是层出不穷的呀,好多手段听都没听过的,那老头估计也就装装可怜吧!”
季瑶听的不由咋舌,看来清一这也是出师不利,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季瑶琢磨着按着清一的个性,估计不用到晚上,这家伙就会找她来哭诉,生意不好做啊!
第33章 真的有客人?()
季瑶拎着打包好的包子和豆浆,在边上的小公园里转了一圈,远远就瞧见一群人围在一处很热闹的样子,不用猜肯定是清一这货。
透过人群的间隙,可以看出清一为了他的事业,也算是用心了。花白的不算茂密的头发扎了个道髻,用跟灰色的布条固定。
身上穿着灰色的道袍,据说是他压箱底的物件,从胡家村里带出来的大包小包就这件道袍最值钱。
清一双眸微闭,双手拢在袖子里,老神在在的端坐在小马扎上。
季瑶找了颗树倚着树远远看着,或许是新鲜劲过了,围观的人群渐渐就散了,人都走光了,清一也就不装深沉了,挠了挠脑袋,一脸困惑的自言自语:明明是赚钱的点子,怎么就没人问呢?
铺在地面上的布条上有几个钢镚,和几个纸币。清一埋头思索着出师不利的原因,却被一个白色塑料袋里的肉包子的香味给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抬头笑嘻嘻的看向季瑶,“我就知道我们家小瑶瑶最是嘴硬心软,一定舍不得让我这个老人家挨饿的”
说着就将塑料袋夺了过去,大快朵颐起来,季瑶看着地上的零钱,忍不住揶揄,“生意不错嘛,这才坐了几个小时,就赚了十来块钱。好的开头是成功的一半嘛!”
季瑶拍了拍清一的肩膀,清一忙着往嘴里塞包子,哪里听的出季瑶的言外之意,因为嘴里塞满了包子,说话也含糊不清的,“我这可是正经生意,又不是乞丐,那些人也真是的我看起来是差钱的人嘛?”
季瑶双手环在胸前,打量着清一,意思大概就是你觉得呢?他这形象跟路边的乞丐也没啥区别吧?
“请问谁给你的自信呢?”季瑶笑着问道。
清一被季瑶这句话给噎住了,脖子伸的老长,对着季瑶比划着。
季瑶顺手拿过吸管,打开了豆浆递了过去。清一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就给喝了个底朝天。末了拍着胸口,“我这老命算是抱住了。要是被噎死了,岂不是让人笑话。”
说完拿手背擦了擦嘴,“形象,形象!”
然后又正襟危坐,双眼微微闭了起来。就跟好心给他送吃喝的季瑶跟空气似的。
季瑶颇有些无语,自己这上赶着送吃又送喝,敢情清一这货也不领情啊。
看着清一一副等不来客人就要把地给坐穿的架势,季瑶想想还不如回去休息,这大冷天的在外头不值当。
转身正要回去的时候,迎面一道飞奔而来的身影直直的向她撞了过来,就跟没长眼睛似的,好在季瑶反应快,闪身躲开了。
只见那人直接跪在了清一的面前,双手合十一个劲的磕头,“大师,求求你救救我,有人要杀我求求你”
声音惶恐,季瑶回过头只看见那人的背影,头发散乱,穿着倒还齐整,看样子应该是个精神病?
空等了一个上午,如今好不容易等来个客人,可把清一给乐坏了,似模似样的手指掐诀,念了句“无量天尊”。
丝毫不介意来人双手合十,喊的又是大师,一派佛家人的做派。
清一将那人给扶了起来,“这位善信不用行此大礼,除魔卫道乃贫道的分内之事。”
那女人警惕的四下看了看,“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
依旧重复着这句话。若是放在正常人身上,遇到这样的也就过去了,但是清一不同,作为他的第一个客人,清一很正经的看了看那女人的面相,又看了看手相,琢磨了半天,摸着额下稀稀拉拉的几根胡须,“你命中当有三女一子的,只是”
清一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话就被那女人打断了,那女人一把抓住了清一的衣袖,脸色铁青,大喊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一个胡言乱语满是惊恐,一个唏嘘不已摇头晃脑,季瑶怎么看眼前的画面,都像精神病院里的两个患者在过家家。
画面着实很感人!
让季瑶对清一刮目相看的是因为很快那女人丈夫找了过来,对着清一抱歉的笑,小心翼翼的赔不是。
“阿菊,咱们回家吧!儿子在这呢,没有丢!”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将一个布娃娃塞到女人的怀里。
那女人这才安静了些,低头哄怀里的布娃娃,“儿子乖,妈妈回去喂奶给你喝,妈妈不是不要你,妈妈”
话说的语无伦次,男人拥着女人往回走,路过季瑶身边时,对着季瑶点头致歉。
季瑶冲着他笑了笑,看着二人走远,心里感慨万分。
活着,每个人都不容易。看那男人的表现,显然是因为之前因为痴傻的妻子受过了外人很多的白眼,以至于连对着她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看客都小心的陪着笑脸。
但是对于男人的不离不弃,季瑶很感动。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到底还是有真爱的!
对于第一单生意没做成,清一难得的没有哭天喊地的跟她发牢骚,反而是一脸凝重的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
“我说你还要在这喝西北风?一直喝到晚上?”季瑶忍不住问道。她可不想清一在这冻一天,回头冻出个好歹,掏钱的不还是苦命的她?
清一喃喃的说了句,让季瑶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他说,“小瑶瑶,刚才你看见没,那女人的脖子上骑着个小男孩,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
季瑶又看了看那两人离开的方向,似乎想要证实清一的话。
她虽然看不见,但是刚才那女人佝偻着肩膀,周身上下散发的寒意骗不了人,“你能看见那东西?”
清一一边收拾摊子,一边回季瑶的话,“都跟你说了,我可是正统道家传人,跟你之前遇到的那些假货可不一样。”
季瑶讨好似的赶紧上前帮着收拾,“照你这么说,那招魂什么的你会吗?你要是会,我就相信你是真的,跟外头那些花架子不一样。”
一说到这样的事,清一来了精神,又把小马扎打开,然后坐下。显然一副要与季瑶长谈的样子。很是满意季瑶一脸的求知欲。
清一觉得什么传道受业解惑,非他莫属,舍他其谁!
第34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清一就算神经再大条,但是季瑶平时对他的态度还是知道的,难得她用这么带着渴求的语气,渴望的眼神要跟他探讨这么伟大的问题,这让清一激动的就差要跳起来。
于是麻利的收好了东西,也顾不上啥事业的屁颠屁颠跟在季瑶身后回了宾馆。
路上季瑶忍不住问,“你还真是好骗,被我三两句话就骗回来了。你不是很看重你的事业吗?”
清一显然不赞同季瑶的话,“生意哪天做都可以,但是知音难觅,你懂不?如今像你这样的有志青年可不多了”
宾馆里的老旧空调制热时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就跟柴油发动机似的,关键效果还不怎么样。季瑶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清一坐在凳子上面对着她,“小瑶瑶啊,你真是孺子可教。招魂这样的问题那可是问到点子上了,一看你对此类事情还是有过了解的”
难得季瑶没打断他的话,清一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人死为鬼这样的话,自古就有。但是人死后到底是个什么样,没有人知道。正因为如此,古往今来对此总有人前仆后继的去探寻,去探究,去探索”
清一的话夹子打开后,就滔滔不觉的停不下来,就跟拧开的水龙头似的,水哗哗的往外流。
最后季瑶忍不住打断正兴致勃勃引经据典的站在凳子上发表演讲的清一,比起那些废话,她只关心招魂,他到底能不能招魂?
“小瑶瑶,你别着急嘛,这不是快说到了嘛!”清一安抚道,“人死后,若是心有执念,通过特别的招魂仪式,是可以短暂的回阳间的。现在我国好多地方还存在神婆,她们的作用就是将自己作为媒介,然后通过引魂,可以短暂的将去世之人的魂魄从地底度至阳间。”
季瑶没等清一话说完就从床上跳了下来,着急的抓着清一的手腕问,“那么不管死了多久的人都可以招魂吗?”
清一对于季瑶能问出如此有深度的问题,很是欣慰。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解释道,“招魂,只对死了没多久的人有用。严格来说过了头七就没希望了,当然,世事也没那么绝对。”
原本充满希望的季瑶,瞬间就瘫坐回了床上,木然的将被子裹紧,到底是她妄想了。死了那么久的人,怎么还有可能呢?
清一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刚不是谈的很开心吗?怎么突然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蔫了呢?
“小瑶瑶,小瑶瑶”
清一试探的喊了两句,没有得到季瑶的回应。于是也就嘟囔着出去了,季瑶的厉害之处,他是见识过的。
情况不明的情况下,离开肯定是不会错的。
用被子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季瑶觉得这样能让她感觉稍稍舒服点,睁着眼睛在暗夜里流泪,没有其他人。
她听到清一的话,但是听不清,嗡嗡的像是成群的蚊子在耳边飞,她想发火,但是全身提不起任何的力气。
轻微的关门声后,世界清净了!
第二天,季瑶是被一阵剧烈的争吵和哭闹声给吵醒的,推开门的时候,发现走廊里昨天那个疯女人正拉着清一的手死活不肯离开,另一边她的丈夫抱着她的腰,想要带她离开。
“大师,你救救我啊,他来了,他要带我走了”
女人的声音尖利无比,像是指甲划在黑板上一样,听的人心慌。
也不知道是男人的力气不够,还是疯女人的力气太大,僵持许久,男人竟然也没能拖动妻子。
好在过年期间,宾馆里除了季瑶和清一也没其他人,否则估计得吓跑一票客人。
“大哥,你让大师试试吧!”季瑶劝道。
那男人愣了一下,对于季瑶的不计较很是意外的样子,言语闪躲的解释道:“你不知道,我老婆她发病了,会打人的。我怕”
季瑶轻笑,“没事的。别看大师一把年纪,还是有些本事的。”
男人将信将疑的松开了手,女人得了自由,立马跪在了清一面前一个劲的磕头。
清一让男人扶着那女人进了屋子,然后让女人躺在了床上,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只见他绕床走了一圈,原本躁动不安的女人竟然安静了下来,眼皮眨呀眨的,像是困了似的。
男人看到妻子安静下来,也松了口气,对着季瑶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大过年的,闹的你们也没过个安稳年。”
季瑶好奇的问道,“她到底怎么了?”
男人被季瑶如此一问,似乎多年积压的烦闷与哭累,找到了发泄口,倚着墙壁缓缓蹲了下去,双手插进头发里。
男人再次抬头的时候,季瑶瞧见他的眼圈有些红,接过清一递过去的烟,边抽边说着他的故事。
男人叫庄建国,他的老婆叫李秋菊,二人通过媒人介绍结婚组成了家庭,日子过的虽算不上富裕,倒也过的幸福美满。
事情在李秋菊连生了两个女儿后出现了变化。庄建国家里一脉单传,家里都指着他为庄家延续香火。如此做为儿媳的李秋菊也就受了不少的气。
好不容易怀了第三胎,托人去医院检查,发现又是个女娃,李秋菊狠狠心就将孩子给打了。
后来又怀了第四胎,总算是得偿所愿怀了个男孩,憋了一肚子气的李秋菊,打算着等儿子一生下来,自己也好扬眉吐气一回。
谁知原本健健康康的胎儿,突然就没了心跳。做了引产后,果然是个成了型的男胎。
两次流产让李秋菊的身体彻底垮了,当医生告诉她再也不能怀孕的时候,之后人就疯了。
不是怀疑丈夫庄建国会嫌弃她不能生儿子,而抛弃她去找另外的女人,就是整天抱着个布娃娃说是自己的儿子。
求医问药折腾了几年,依旧没有治好。季瑶看着将头埋在膝盖里的庄建国,“那你就打算带着她一辈子?”
“那咋办呢?总归夫妻一场,日子也总是要过下去的。”庄建国说话的声音很轻。
生活的压力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能量,看年纪也就三十多岁的人,居然就跟个小老头似的蹲在地上。
“大师,阿菊她还有救吗?”庄建国抬头看着清一。眼神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有希望,更多的是对现状无奈的被动接受。
“孽缘啊,孽缘”清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