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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道:“什么忍辱负重,旁的事可以,这件事偏不可以。但凡是一个说不清,就会被人利用。相比于那万千苦难的军烈属,咱们家的祸福又有什么。你们好歹是我宋家的子孙,连这点大是大非都分不清吗?”
清容明白,蒋老夫人这是在帮他说话。
魏国公神情肃穆,道:“这些人曾经征战杀敌,保家卫国。咱们家的功勋,是多少人的血肉铸成的。咱们得有良心,有担当啊。”
清容眼见魏国公和蒋老夫人这样护着自己,心里很有些过意不去。
一时间,屋子里静静的谁也没说话。
月光照进屋子,冷风扑的窗子轻微做响。
清容身子发凉,秋天快要过去了,夜里真的很冷啊。
“丫头,难为你了。”蒋老夫人语气郑重,很真诚的向清容道谢,“你不必多想,无论是基金会还是什么,你尽管放手去做。皇上昏庸无能,他不能担的这个天下。我们宋家却不能昏聩的过日子。”
魏国公道:“孩子,你能这样救济那些军烈属,你是她们的恩人,也是我们宋家的恩人。”
清容很直接的看着宋宇和宋定等人,道:“三叔和两位小叔子的话都是正理,若是咱们家不能自保,又何以兼济天下。我往后一定会谨言慎行。”清容这番话,算是给二房、三房一个交代吧。
宋晖不免冷笑,“你们可真出息,我哥被押了,你们倒是没法子去救。如今嫂子尽心尽力的帮着咱们家脱罪,你们倒是又威风起来了。真这么了不起,怎么没见你们想办法去帮我哥脱罪啊。别是二叔、三叔都巴不得看着我哥被判死刑吧?”
宋定听了这话,脸都绿了,道:“宋晖,你别跟我在这儿犯浑,仔细我打你!”
宋宇也道:“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我们何曾有怪昭儿媳妇的意思,可是话总要说明白,道理总要让她知道。”宋宇说着,很郑重其事的看向魏国公和魏国公夫人道:“父亲、母亲向着昭儿媳妇,这也是无可厚非。清容是个有本事的孩子,咱们家昭儿能娶到这么一个能干的媳妇儿,那是咱们家祖宗保佑。可是昭儿媳妇她得明白,咱们是一家人啊。她不是自己一个人了,咱们家的媳妇儿,做事情她不能不管不顾,她得考虑咱们家的处境与立场啊。”
宋宇说的确实是这个道理。
宋晖不自在道:“嫂子怎么没考虑咱们家了?”他声音很小,鲜见反驳的很心虚。
清容却是无言以对的,她,她好像是没太考虑顾忌过魏国公府。反正自从嫁了宋昭之后,她就觉得自己很委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事实上,刚进魏国公府的时候,她都不在意魏国公府的处境。若是真有魏国公府不行的那一天,她完全可以跑路啊。蕙质精舍和温泉庄子是她的财富和依傍,她做基金会回馈社会,更帮助她掌握了京城贵妇圈社交的话语权。
她做的这些,可以说是名利双收。她不怕被宋昭抛弃,她不会被魏国公府束缚。
可她做的这些事儿,给魏国公府带来利益的同时,也带来了更大的危机。尽管如此,魏国公夫妇仍旧袒护她,不遗余力的帮助她。清容心里很难受,仿佛有一团棉絮堵着,说不出来话。
天还没亮,宋昭就被顺天府的人从大狱里提了出来。
广安司的疯人出逃,将这件事闹得更大了。而更多失踪少女的出现,显然更加重了这个案子的分量,督察院不打算轻易放手,于是督察院和顺天府联手,带着宋昭以及人证物证直接进了宫。
这时间天还没亮,宫门刚被打开。
皇帝刚刚起身收拾,李贵妃还在睡梦中。
东宫寝宫,太子萧浚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
当值的太监小碎步,一阵风的进来,跪地便道:“殿下,顺天府和督察院带着宋昭进宫了!”
萧浚大惊,道:“他们突然带着宋昭进宫做什么?”他下意识的想到广安司,道:“咱们安在广安司的人可回来了吗?”
内监摇头,“没听到广安司有什么动静,咱们的人也没来信儿。”
萧浚这才稍稍安心,却又狐疑着道:“那顺天府和督察院的人带着宋昭进宫做什么?督察院的谁?”
内监道:“督察院的孟谦孟大人,顺天府的何大人都来了。除了宋昭之外,还跟着十数个少女。”
这内监尚不知道这些少女的事儿,可萧浚一听见这些,脸色瞬间大变,道:“快,快去找暮云他们来,立刻让他们进来。”
内监听着太子的说话声,已经晓得了事情的严重性。
孟谦与何炳文两个在宫门口等候皇上的传召,与此同时,东宫已经灯火通明。
东宫的谋士一出动,几乎是迅速的发现了广安司出事了,那些看守的人是全军覆没,背后绝不简单。
暮云道:“殿下,绝不能让督察院和顺天府的人面圣。这些少女只怕就是人证,督察院之前按着宋昭的卷宗迟迟没个结果,如今忽然面圣,多半是为着翻案。”
萧浚眉头紧锁,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你到告诉告诉我,我要如何拦着他们不去面圣?”
暮云道:“咱们给贵妃娘娘递个信儿进去,请贵妃娘娘稍加拖延。卑职这就带着人,把督察院的人给带回东宫。”
东宫的谋士连连摇头,“恐怕不妥,督察院的右都御史,那是个硬骨头。除非就地把人杀了,否则他势必要面圣的。”
萧浚忍不住烦躁的埋怨道:“这都要怪母妃,偏听偏信那道士的话,做红丸也就算了,却非要那么残酷的害人”萧浚一副不忍多提的样子。
可他根本忘了,分明是他把那妖道引荐给李贵妃的。也是他默许李家的人听李贵妃差遣,去各处拐骗少女的。
萧浚眼波冰冷,想了又想,道:“总之今天是不能让他们见驾的,这件事需要时间善后。”
萧浚说着,吩咐暮云道:“去查查广安司的人到底去了哪里,怎么一个都没有回来。另外,再查查这次的事儿到底是谁在背后做的。”萧浚说着,起身,道:“我去面圣,在我回来前,你们务必想出退路。”
147。庭审受阻()
萧浚匆匆起身,一路步履极快的往前庭和内宫必经的宫门口去,打算等着皇帝。
他刚到,便瞧见圣驾已往这边来了。
萧浚恭恭敬敬的向着皇上行了一礼,道:“父皇安康。”
皇帝笑吟吟道:“浚儿你怎么在这儿等着。”
萧浚垂头,恭敬道:“儿臣听说督察院的孟大人带了宋昭来,心觉督察院也实在不懂事。父皇日理万机,宋昭那案子刑部、大理寺都已经复查过了,督察院还拿着这个事儿来烦扰父皇。”
皇帝听见太子的真切关怀,十分欣慰,道:“能让孟谦一大早就等在宫门外,恐怕不是什么小事。”
萧浚垂头道:“可同宋昭相关的,恐怕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父皇的万寿节将至,还有不知道多少军国大事等着处理,倒不如交给儿臣,让儿臣来为您分忧。”
萧浚就是想赌一把,皇帝心里是想让宋昭死还是想让他生。
皇帝也确实没有犹豫,只是想了想,便道:“也好,你也该锻炼锻炼处理政事了。”话罢,什么话也没交代,就让人转身回去了。
一旁陪着的内监总管含笑道:“太子殿下年轻有为,如今越来越有您的样子了。这么快就能帮陛下您分忧,这件事儿若处理得好,必叫那些对太子位敢有微词的人,往后都心服口服。”
皇帝却忍不住蹙眉,道:“太子还是小孩子。”
“是、是、是,陛下说的是。太子少年有为,在陛下您的历练下,必定前途无量的。”
皇帝心里总带着些说不出的滋味,对他道:“咱们去前庭,朕也想看看太子是怎么断案的。”
抬着御辇的人又立时转头,往太子离去的方向去。
这时间太子已经把何炳文等人都叫到了偏殿,皇帝悄悄来了,也不让人通禀。
孟谦和何炳文都有些糊涂,道:“殿下,陛下”
萧浚看也不看孟谦,架势十足的说道:“父皇把这件事儿交由孤,宋昭一案,全全由孤处置。”
何炳文顿觉不好,他们连夜赶进来都没占着先机。这事儿明摆着跟李家、跟东宫脱不开干系,如今让太子来管这件事儿,他和孟谦恐怕算是就此交代了。
萧浚也才只有十八岁,生的娃娃脸,脸上还带着些男孩子说不出的稚气。他态度又很冷漠,想营造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却只剩下不合时宜的嚣张,看着很令人厌烦。
李静若一见出来的不是皇上而是太子,也有点慌了手脚。
孟谦只得硬着头皮,道:“日前惊动京城的少女失踪案,恐怕有冤情,所以微臣带了人证物证来,请皇上庭审。”
太子扬眉,轻蔑的看着孟谦,问他道:“什么冤情,你跟孤说一说。”
孟谦道:“恐怕还是要陛下亲自裁夺”
太子几乎是勃然变色,拍案大怒道:“孤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孤为什么不能来裁夺。”
在外的皇帝听得这话,只觉得心里微微发颤。尽管萧浚说的是事实,可他由衷的不高兴、不痛快。
宋昭一乐,道:“太子殿下当然是储君,可皇上在一日,有些事儿就只有皇上能做主。”
这一句话,算是把宋昭之前在萧浚跟前的好感全给败光了。萧浚拍案,道:“宋昭,别以为你从前帮过我,我就能徇私枉法。”
宋昭道:“希望太子殿下您说到做到,别徇私枉法。”
何炳文还拿不定主意,到底该怎么面对太子。
孟谦已经开口道:“好,那就请殿下公正严明的裁夺。这些少女都是从广安司逃出来的,她们并不认得宋世子,也不知到底是谁拐骗的她们。其中有好几个都是在宋世子被押入顺天府大牢时,才进的广安司。”
太子很淡定,不疾不徐的说道:“这能证明什么?证明宋昭是无辜的?有可能宋昭是帮着别人做事,宋昭虽然败露了,可他背后的人,依然在犯案。”
孟谦点了点头,道:“全当太子说的是吧。有这么多少女被拐,可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宋世子又何必打草惊蛇。这一把火,把整个事情暴露于人前,岂不是得不偿失?”
萧浚有些无言以对,他要怎么解释这种奇怪举动呢?
孟谦见何炳文进来半天,连句话也没说,很轻蔑的瞥了何炳文一眼,继续说道:“之前那三个人,何大人已经问出了他们的口供,也查出了她们是何许人。那少女根本不是被拐骗的人,她是诬告宋昭的。”
萧浚猛地看向何炳文,何炳文不禁在心里骂了宋谦一句老狐狸,硬着头皮开口道:“那三个人确是诬告,已经全都招供了。”
“是吗?那这就是你们顺天府失责,当时没查出来,言之凿凿的说人证物证俱全,如今又来说三人是诬告已经招供了?”萧浚的眼里充满了威胁,言下之意就是让何炳文自己掂量着办。
宋昭冷笑,反问萧浚道:“孟大人、何大人据实已告,可太子殿下却仿佛不太希望我是无辜的一样。这是为什么呢?”
萧浚道:“大胆,你一个死囚犯,凭什么同孤说话。再者,那三个人前后口供不一,如此反复,可见是不可信之人,应当问罪。何况,就算他们都翻供,也不能证明宋昭是清白的。”
孟谦自心里暗暗长叹,面上很恳切道:“太子,这少女有近百人之多,还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人是如之前的那十人一样,惨死的。这都是我们大梁子民,您是储君,是未来天子,应当爱民如子啊。这件事情若不水落石出,只会助长背后之人。”
萧浚大喝一声,道:“危言耸听!”
宋昭道:“敢这么肆无忌惮,残害少女,不知背后有着什么样的倚仗。太子如今置若罔闻,只会让人觉得同此事脱不开干系!”
萧浚不由暴跳如雷,道:“大胆宋昭,你血口喷人!”
宋昭心知肚明,他必须得把这件事儿闹大了,闹得足够大惊动皇帝。否则见不到皇帝,清容的所有打算,全都白费了。最后他们这些人,也只能由着太子处置。
他不知道李贵妃要用那些少女做什么,可他一旦被冤枉到底,李贵妃就会更加无所顾忌,又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儿会惨遭毒手。
“太子殿下才说过不会徇私枉法,可如今孟大人、何大人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只要太子殿下下令追查,将幕后黑手揪出来,就能让此事就此停息。否则,只怕会有更多的无辜少女,会死于非命。”
萧浚道:“你住嘴!”
“除非太子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不敢让皇上过问,更不敢追查。所以才匆匆把这罪名扣在我的头上,想让这件事就此了结。”
萧浚道:“宋昭,你污蔑我,你可知我现在就能把你处死。”
宋昭继续激化矛盾道:“两位大人都在,这些人证也在,太子当然可以恼羞成怒将我处死,可孰是孰非,各人心中自有论断。更何况,太子杀了我一个,却堵不住悠悠众口。除非太子想要把在场的这些人,全部都杀了。”
萧浚被宋昭气的是怒不可遏,大声道:“来人,把他拖下去,给孤把他拖下去!”
李静若突然大哭起来,道:“太子,我们不想死。我们想回家。”在李静若的带头下,一屋子女孩子因为太害怕了,忍不住全都大哭起来。
一时间,偏殿里充满了少女的哭声,很是让人烦躁。
皇帝在偏殿外面听得发气,直接让人开了门。
萧浚哪儿能料想到皇帝会在外面,吓得目瞪口呆,讷讷道:“父、父皇?”
李静若听见开门声,又听见萧浚这样的称呼,立时反应过来,直接转过身,膝行着向皇帝,道:“皇上,皇上救命啊!”
李静若这一声喊,自然的就把皇上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她的身上。她膝行着向皇帝,几个太监刚要去拦。皇帝却是忽然抬手,道:“不用,让她说出来。”
李静若凄惶无助的哭道:“皇上,民女等人都是孤苦无依的弱质女流,民女不想死。今日太子殿下若是不做主,抓出幕后真凶,民女等人出去恐怕也是一死啊!”
皇帝看着李静若,她那张莹白饱满,年轻姣好的脸,瞬间将皇帝拉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
那时他还在冷宫,李贵妃是冷宫里的宫女。皇帝有些恍惚,看着李静若,他觉着自己的心跳都突然强劲起来了。
李静若楚楚可怜,哭的十分凄凉无助。
皇帝竟然亲自俯身,把她给扶了起来,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静若双眸盈盈若秋水,怯生生的看着皇帝,“皇上,民女名唤李静若。”
皇帝忽然笑起来,道:“你也姓李?”
萧浚这才注意到了李静若,方才这个女子隐在人群里,他确实没发现什么。可眼下,从这个身形上看,萧浚突然觉着莫名的熟悉。
“你放心,朕一定会给你”皇帝说到这里,微微语顿,道:“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萧浚的心一沉,是彻底凉了。
148。早料到的大事化小()
“你跟朕仔仔细细的说清楚,”皇帝声音温和,“你是从哪儿来,怎么被拐的,又是怎么出来的。”
李静若一边跟在皇帝身侧,一边垂头小声道:“民女无父无母,是养父教养长大的,家在通州,养父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