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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仆道:“不大好。”
清容的眼睛在孙志高母子间逡巡,似笑非笑道:“怎么个不好法。”
旧仆道:“姑爷脾气不大好,有时候会打骂姑奶奶。”
清容道:“你看见了?”
旧仆摇了摇头,“倒是没看见,不过偶尔能听见姑奶奶痛苦的叫声,也瞧见过带血的柳树枝。”
清容目不转睛的盯着孙志高,问旧仆道:“你们家里就没觉得不对?”
旧仆道:“我们都以为是夫妻俩的争吵,没大当回事儿。”
清容有些难以置信,道:“为什么不当回事儿?”
旧仆道:“因为白日里姑爷对姑奶奶唯命是从,动不动就像姑奶奶下跪认错的。我们就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儿。”
孙志高强自镇定着,问清容等人道:“若这样说,那我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清容转头看了那跌打大夫一眼,道:“您去给看看吧!”
孙志高拒绝道:“凭什么?”
清容看向何炳文,道:“大人,既是要求人证物证俱全,那咱们就做的彻底些,让两边都挑不出问题来。免得如此这般一趟一趟折腾下来,顺天府的衙门又不是专门为我们开的。”
何炳文对清容的话深以为然,立刻发令道:“孙志高,让大夫瞧瞧你的伤势。”
孙志高很有些抵触,小声道:“我,我的伤已经好多了。”
清容冷笑道:“不见得吧?柳氏离开家也有四、五个月了,你身上的伤若是轻易能好的,四个月里不是早应该好了?难不成就这三两日的功夫,就能把身上的伤给养好了?”
何炳文瞧出不对劲儿来,立时命衙役上前,强制按住孙志高,硬要看一个究竟。
大夫看过,直接道:“这不是伤,是用漆树泡的水浸手臂才成的伤。”
华堂郡主扬眉吐气的看向何炳文,道:“这样说来,孙氏母子虐打柳氏与其女,致女童受虐而死就是人证物证俱全了。”
何炳文吃瘪的勉强点头。
宋昭轻快道:“何大人可要秉公执法,公正严明呀!”
润容道:“杀人是什么罪?”
宋昭慢幽幽道:“诸谋杀人者,徒三年;已伤者,绞;已杀者,斩。”
孙老太太一听这话,顿时吓得跌坐在地,大声道:“凭什么,那孩子是我儿子亲生的,她生她死,那都是我们自己家的事儿。”
孙志高镇定着道:“大梁律哪一条,哪一点都没说过我们有罪。”
清容冷然道:“就凭她生而为人,你们杀了人就是有罪。无论她是不是你亲生的,大梁律可没说,父母杀害子女是无罪的。”
宋昭附和着道:“你虽生了她,却也不能轻易决定孩子的生死。”宋昭说着,转向何炳文,“何大人,可一定要秉公执法呀!”
何炳文很是头疼,这案子该怎么断?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种先例,这到底算不算犯法。
“那孙家母子既是有罪,做了柳氏就是无罪的。请大人判柳氏与孙志高义绝。”清容字字铿锵,不容置疑,“大梁律里丈夫有殴打妻子,殴打孩子,必须义绝。”
清容的人证物证那可比孙志高更有说服力,何炳文哪还敢耽搁,只得当堂判孙志高同柳氏义绝。另把孙志高母子与孟氏收押,将这案子发往刑部。
围观的吃瓜群众,都忍不住感叹,没想到平日里孙氏母子看着是慈眉善目的,竟能做出这种狠毒事来。
孙志高瞧着文质彬彬,却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之前被这母子欺骗的众人,都有些愤然,也还有一部分的人,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回了温泉会馆,华堂郡主已经派人把梅痕给接回来了。梅痕被折腾的不成样子,立时就被华堂郡主安排的大夫救治起来。
“梅痕的事儿算是了解了,可”华堂郡主看着厢房里进出的人,又有些发愁:“可咱们庄子又要怎么办呢?这事儿到底治标不治本。”
“庄子的事儿很快就会迎刃而解,我眼下倒是不担心这个。”清容显然已经有了打算,她却没立时同华堂郡主说自己的安排,而是表情沉肃道:“在此之前,咱们需要把背后煽风点火的人给找出来。”
华堂郡主后知后觉的看向清容,道:“煽风点火?你是说,梅痕这事儿是有人要害咱们?”
清容不疾不徐的颔首,曼声道:“梅痕成日在温泉庄子,从没出过门,那孙志高是怎么知道梅痕在这儿的?再者,漆树泡的水能让肌肤形成跟殴打一样的瘢痕这种事儿,怕是京中的大夫都少有知道的。孙志高又是怎么知道的?孙老太婆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之前同咱们说话却一句一个成语,一句一个谚语。没文化的老太太,根本不会有引经据典的习惯。”
“所以,根本是有人要害我们,才策划了这一切?”
番外五泼妇打群架现场直播()
吴妈妈抓着袁妈妈脑后的髻只往后扯,扯得袁妈妈登时大叫,也毫不示弱的有样学样,清容在一边看着都替两人头皮疼。
吴妈妈大骂:“好啊!你个下作的王八羔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外面买回来的贱东西,这院子里扫院的丫头也比你高贵。轮得到你在背后嚼舌头根!还敢咒人死活,没得带坏了姑娘!”
袁妈妈大怒,尖叫着骂道:“同样是姑娘身边的管事,谁也别说谁下作!”
两人一边扯着头发,一边摇,摇的清容眼晕,提醒浮翠道:“快去叫梁妈妈过来!”梁妈妈是夫人身边最大的管事妈妈,为人还算比较公正。
吴妈妈啐了一口,道:“呸!你那是什么姑娘,不过是妾生的杂种,克人的丧门星!”
在吴妈妈说这句话之前,袁妈妈都算是正当防卫。可这话一说出口,袁妈妈当即发了急,大力一把扯下了吴妈妈的髻,明显占了上风。三下五除二,便将吴妈妈揍得毫无还手之力。
清容内心微叹,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何必互相伤害呢。在吴妈妈没说最后一句话之前,这场架她还占着理。说完那混账话,清容也不怕袁妈妈会受罚了。
清容这一处打架、骂人、哭声震天,自然惊动了整个后罩房。很快淑容、沛容、润容三人领着丫鬟婆子便都到达了“战场”。
润容一见自己屋子里的妈妈正挨着打,气的大声指挥道:“你们看着做什么,还不快帮吴妈妈一把!”
润容身边的婆子丫鬟得了主子示下,立时撸袖子挽胳膊加入了“战争”淑容自也没见过这阵仗,也是吓愣了。等看见吴妈妈、郑妈妈、芷兰等人将袁妈妈围起来后,才大喊道:“住手,还不快给我拦着!”
于是,淑容身边的钱妈妈、周妈妈和佩兰等人也火速加入。后罩房的屋子本身就不大,这一众婆子丫鬟打成一片,打架的认真打架,拉架的糊弄着拉架。
袁妈妈双拳难敌四手,干脆放了吴妈妈,转着圈的分别给了几人各一个大嘴巴。劝架的佩兰、钱妈妈等人被误伤。吴妈妈得了自由,蹦高儿的去抓袁妈妈的脸,结果挠了周妈妈一把。
现场一度混乱,吵骂声震耳欲聋、沸反盈天。
沈泽章刚进沈府的门还没来得及赶去南院大房处给老太太请安,便被请回了正房。
厅里此时正跪着小姐、婆子数人,为首的是淑容、润容和清容三个小姑娘。
身后分别是本次打架事件的主人公,袁妈妈、吴妈妈。跟着便是润容屋里的郑妈妈、两个兰以及淑容屋里的钱妈妈、周妈妈和两个兰。这众人衣衫破烂,发髻混乱,脖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钱妈妈的一只眼睛被打的发青。
沈泽章坐在堂上主位,并排是正室林夫人,跟着董姨娘、赵姨娘、卫姨娘、柯姨娘分坐两侧。沛容、泠容两位小姐姐站在自家姨娘身后。
沈泽章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惊得几人缩了缩肩膀。
“好啊,真是出息了!如今那等村妇打架的事儿也出来了。我这也才刚踏进家门,就出了这种事!”沈泽章大怒,吼声震得清容耳朵发疼。“这样的下人,我沈府留不起,快请了牙行的人来一并发卖了干脆!今日敢打架斗殴,来日一个不痛快,指不定要杀人放火!”
吴妈妈觉得委屈,大哭着辩解道:“老爷请明察!是她出言不逊,诅咒三姑娘在先,奴婢才出手教训她的。谁知这老泼妇敢打奴婢。”
润容道:“父亲,不能怪吴妈妈。我亲眼看见袁妈妈打吴妈妈的!”
袁妈妈也委屈,“老爷明鉴,奴婢没有诅咒三姑娘。是她骂五姑娘是‘妾生的杂种,克人的丧门星’,奴婢才反手打了她。”
夫人一听,霎时变了脸,呵斥袁妈妈道:“当着姑娘们的面儿,混说什么!”
袁妈妈道:“这都是吴妈妈的原话,奴婢半句没掺假,屋里的人都听见了。”
赵姨娘听见这话,嗤的一笑,道:“‘妾生的杂种’?还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夫人想把孩子都养在正房,如今人也送过来了。结果,夫人就是这么管束下人,欺负庶女的?”
吴妈妈心知自己闯了祸,心虚地辩解道:“那袁妈妈还咒三姑娘短命!还敢偷小厨房里的鸡蛋。”
赵姨娘恍然大悟,感叹道:“我可想起来了,今天是五姑娘的生辰啊!夫人忘了个干净也就算了,怎么连下人给五姑娘煮个鸡蛋也不让呢?”赵姨娘显然是想借着清容的生日和打架的事儿指责夫人没有照顾好后罩房的庶女,借此将养育权重新拿回去。
清容内心哀叹,赵姨娘做什么非要拖她下水呢!
这事儿一闹,先不说在赵姨娘那边讨不讨得了好,在夫人这肯定是要遭恨的。就算夫人再不得沈老爷喜欢,她还仍旧是夫人,掌握着沈家全部庶女的命运。胳膊拗不过大腿,沈老爷想在官场顺利混下去,应该不会做出宠妾灭妻这种事。就算有一天夫人命不好,蹬腿儿走了,沈老爷会另外续弦娶个继夫人,更轮不上沈府任何一个姨娘耀武扬威。大梁婚姻法就没有保障妾室权益的条文,所以清容很是不明白,是谁给赵姨娘的勇气,敢跟夫人这么对着干。
沈泽章听了赵姨娘的话,皱眉看向林夫人,问她道:“做什么把孩子都放到正房?你若是要亲自照养,就把孩子们都照顾好,一视同仁。做不到,就别给自己找这些事。”
夫人被说的没脸,显然忍着气,“我如何没一视同仁?她们吃穿用住哪一样我厚此薄彼了?”
赵姨娘哂笑,指着清容的衣服道:“怎么没厚此薄彼,都是过生日,三姑娘是怎么过的生日,五姑娘的生日竟没人记着。这也就罢了,临到年节,夫人只给大姑娘和三姑娘做新衣裳,五姑娘那一身儿还是咱们去年在松江府做的衣服呢。”她说着,一脸的不落忍,道:“老爷您去摸摸,三姑娘的袄比五姑娘厚出多少来!济南不比松江,冬天可要把孩子都给冻坏了的。五姑娘如今也才五岁。真是可怜见的,今天本是生辰,结果眼见着三姑娘屋里的人把自己身边管事嬷嬷都给打了!五姑娘有什么错呢?”
清容就这样被巧舌如簧的赵姨娘树立成了遭受嫡母虐待的典型。
沈老爷未必有多疼爱清容,可嫡妻虐待庶女,是非常丢脸的丑闻。这种程度,相当于现代某位省长被微博爆出家暴一样,有损官声。
林夫人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把赵姨娘撕了才解恨。连带着看清容的眼神都充满了愤怒怨恨。
清容被看的头皮发麻,内心暗叹,原来拿无知群众当枪使这样的手段放之四海皆准,简直古今通用!
魂淡!
她可不能被赵姨娘利用当了攻击夫人争夺养育权的枪。惹夫人记恨,将直接导致她往后生活艰难。
“不是母亲说年纪小不过生辰的么?鸡蛋难道不是母亲让袁妈妈煮给我的吗?”清容声音怯怯地,眨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林夫人又看了看沈泽章。
“对,那鸡蛋是我让袁妈妈煮的,”林夫人闻言,眼中的怒意渐熄,很快从赵姨娘的质问中醒过神来,“清容还小,才刚从松江回来又赶上年节,好不折腾!我就没打算大操大办,预备明年再好好为她贺一贺。润容四、五岁的时候,也是这样。便是今年,也没过什么生辰!”
“鸡蛋若是夫人让袁妈妈煮的,吴妈妈好端端的怎么说是偷的?”赵姨娘显然是要咬住夫人苛责虐待庶女不打算轻易放手了。
润容身边的郑妈妈忙解释道:“我们确实不知道五姑娘是今儿个过生辰。五姑娘的月例是厨房管着,平时吃什么直接从厨房要的。这两个鸡蛋不是从厨房送来的,也不是五姑娘月例里的,所以吴妈妈才误会了。”郑妈妈这番解释算勉强说得过去。
至此,局面已经很明朗了。清容出面作证,夫人并没有虐待她。都是吴妈妈误会了袁妈妈,又说错了话这才起了争执。
夫人板着脸,训斥吴妈妈道:“惯会惹事的老货,还不快给五姑娘赔不是!下一次若再让我听见那‘妾生的、丧门星’一类的话,必定揭了你的皮!”
润容自动将这件事当做了她与清容的对抗,眼下她的妈妈被骂了,也就等于打了她的脸助长了清容的威风。她欺负清容惯了,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大声反驳道:“吴妈妈说的又没错,五妹妹本身就不是母亲亲生的,她的姨娘就是个小妾!再说,她也确实一落地就把她姨娘给克死了!”
在场众人闻言都是脸色一变,竟谁也说不出话来。
沈泽章大怒,责问润容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混账话!”
清容是万万没想到润容竟然这么彪悍,照说她母亲自她一出生就死了这件事,清容应该是不知道的。因为从没有人特别告诉给她这些,所以她在沈府的四年里,自己也假装柯姨娘是亲娘。但润容在大庭广众之下挑明了,她该怎么办?
扶额,这不是考验演技呢么!
094。稳准狠的危机公关()
“准确的说,是有人要害我们,正好遇见了这个机会。”清容神情很沉肃。
华堂郡主疑惑不解的问道:“是谁呢?”
清容若有所思的一笑,徐徐道:“孙家母子不是省油的灯,藏不住的。”
清容压低了声音在华堂郡主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华堂郡主迟疑道:“这,这要花多少银子呢?”
清容抿嘴一笑,“银子是赚不完,也花不完的。就当为咱们自己,为身边的人积德了。”
华堂郡主眉头一展,干脆道:“行,都听你的!”
清容笑了笑,道:“那咱们就各自准备去吧,眼瞧着也快到十五了。”
十五这日,大梁月报一出刊,简直震惊四座。
上面不仅将梅痕这件事儿都写上,还特意出了个专刊,说是由太后牵头,华堂郡主与魏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全权负责成立大梁妇幼基金会。专门救助被虐待的妇女和儿童。
并由太后做主,通过皇帝下发妇幼律,将虐待妇女、儿童的罪行量化、细化。
这些全部登在了大梁月报上,自是得到了内宅一众夫人们的大力支持。
这报上又言明,需要德高望重的贵妇人,担任基金会的要职。这些职位,都是由太后、皇上亲授的有品级的女官职。虽说品级不过是六、七品的小官儿,可到底是领了朝廷俸禄的,哪家有头有脸的夫人不想要。
清容又在报上声明,温泉山庄与蕙质精舍的每一笔营收,她都将从中抽出一成,作为妇幼基金会的善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