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此,林夫人心情颇为复杂,既高兴又很忧虑,具体表现为,今天嫌檐下挂的灯笼多,明天嫌窗花剪的不够好,后天又嫌府里进来的食材不新鲜。
沈泽章回来的那天,正逢清容五岁生辰。林夫人忙着府里过年、沈泽章回家诸事,倒是把清容的生日忘了个干净,正房里的人也索性全做不知。
浮翠很替清容委屈,一边帮清容梳洗穿戴,一边小声抱怨,“三姑娘过生辰,夫人可是提前了小半月就开始准备。各房全都备了礼,管着礼轻礼重,好歹有个声儿。偏偏咱们姑娘过生日,好像没有这回事儿一样!”
袁妈妈微叹,睨了浮翠一眼,道:“说这个干什么,三姑娘那是夫人亲生的,谁能忘了她。咱们五姑娘还小,不过生辰才好呢!年纪小,容易折福短寿的!咱们姑娘不在乎这个,咱们姑娘呐,往后是要多福多寿,富贵荣华的。”
清容明白,袁妈妈说这些全为了安慰她。虽说沈家的孩子面儿上是不过生辰的,可通常到了生日这一天,该添、该增的东西是一样都不会少的。袁妈妈心里也很在乎这件事,否则怎么会特意提前准备了两颗鸡蛋和洗脸水一起煮了来呢?
袁妈妈象征性的用那两颗蛋在清容的身上滚了滚,笑道:“鸡蛋骨碌过了,姑娘这一年就平平安安,无病无灾。”说完,她又给清容将两颗蛋剥了,看着清容吃。
清容心里感动,认认真真的接了袁妈妈递过来的鸡蛋正要吃。便听见门外有人道:“好啊,这狠心下作的杂碎!什么天杀的话都敢往外跑!看我不撕了你的狗嘴。”
话音还没落,清容就看见润容身边的吴妈妈风风火火的闯进来,袁妈妈还没反应过来,啊的一声,两个妈妈已经厮打在一处,动手扯起了头发。
清容被这阵势震得有点发懵,她穿过来这么长时间,真还是头一次看见打架真人直播。
092。他们这是偷换概念()
此情此景,像不像华堂郡主与杜若筠的和离现场?
这言之凿凿的人证物证,这装模作样的母子。
方才街坊四邻作证时,她心里还有几分犹豫。现下听见这孙老太太说的话,她就真的不大信了。
这时间又有庙里的尼姑来说孙家母子如何心善,给庙里施舍钱财。
又有药铺的掌柜带着账本来作证,说梅痕买了一包砒霜,大约有三、四两左右。
华堂郡主气的双手发抖,指着药铺掌柜道:“你可想仔细了,作伪证污人清白也是有罪的!”
那药铺掌柜立时大呼冤枉,“小人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虚言啊!”
清容转头看向梅痕,道:“你果真买了砒霜?”
梅痕哭道:“是,是买了砒霜。可只有一点儿,也是为了毒老鼠的。”
还真是如顺天府尹所言,梅痕的这个案子是人证物证俱全。
“你买了多少的砒霜?”清容看着梅痕,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但其实也没有多大用处,哪怕是指甲尖那么一点儿,也足够毒死孟氏了。
梅痕道:“我,我只买了一点点,小手指粗的一个纸包。”
“掌柜,小手指粗的一个指包,能有三、四两?”清容似是觉出其中的不对,敏感的问道。
可她这话刚一出口,顺天府尹便是大拍惊堂木,不悦道:“审案的是本官,你们被告胡乱说什么话!”
宋昭立目,怒喝了一声道:“何炳文你拍什么拍,事情如今还没有个定论,说不准就是你断错了案。惊着我夫人,有你的好看!”
顺天府尹被这么一叫,满面的惊怒与不满,轻咳了一声,态度立时软和下来,道:“宋世子,眼下还不算人证物证俱全吗?那柳氏都已经承认了。再说,过了这么些日子,她也有可能记差了。虽说她是正室,就把妾室杀了那也是她们的家务事。可如今她是逃妻,孙家母子没追究她,还想把人接回去好好过日子。哪有尊夫人这么横档竖拦的,不让人家夫妻团圆呢?”
孙志高“嗷”的一声,跪在清容和华堂郡主面前,道:“您们都是贵人,我也确实惹不起。可梅痕的父母与我有恩,我也做不出那忘恩负义的事儿来。她神志不清,街坊四邻都是知道的。”
清容还是不能相信,可她此时此刻,确没有什么站得住脚的道理。
孙老太太也凄凉的哭道:“我们是平头百姓,没有个靠山,可我儿子是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人,老婆子求求您高抬贵手,放了他吧。”
街坊四邻和围观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顿时群情激愤,不知道有谁说了一句,“有后台的就了不起了!就能把人家好好的夫妻拆散。”
“呸,黑心的,孙家娘子都病成这样了,还让她去做工!”
“青天大老爷,您可要公公正正的,可不能因为她们有权有势,就冤枉了好人。”
华堂郡主气的咬牙切齿,当即反驳道:“我们让柳氏去做工时也不知道她是个有家的。”
润容没见过这种阵仗,可她原本就是那种遇强则强的个性,气鼓鼓的说道:“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也没看出来她是个有病的。”
那药铺掌柜的却道:“姑娘,这柳氏得的是癔症,平日里同寻常人没什么分别,可真犯了病,杀人放火都有的。”
顺天府尹又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道:“行了行了,事情已经人证物证俱全,当事人又是个有癔症的疯子,还是交由孙家母子把人带回去,好好照顾吧!”
梅痕听得这话,极烈的反对道:“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能回去。”她挣扎着站起来,第一个举动就是向外面冲。
孟氏反应极快的扑过去,紧紧的抱住了梅痕的大腿。
梅痕可不管孟氏是不是抱住她,还是要往外跑。
看热闹的人全都道:“瞧这样子,就是疯了!”
“可不是,根本就是个疯子。”
梅痕挣扎着大喊,“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回去,我不回去。”
衙役挡在公堂的正门前,孙志高、孟氏连同几个街坊四邻七手八脚的就去拉扯梅痕。
梅痕如同待宰的家畜一样,无能为力的挣扎,又是哭又是叫的。
清容看着于心不忍,忙道:“你们放开她,放开她!”
孙婆子道:“放不得,放不得啊!若是放了,她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儿来。若是当着大人闹出伤天害理的事儿,那才是真的害她呢。”
清容又看向顺天府尹,“何大人就由着她们这些人扰乱公堂吗?”
何炳文一副为难的样子同清容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孙家的家事,下官劝世子夫人一句,还是少管为妙。”
清容道:“那若是梅痕想要和离呢?”
何炳文道:“柳氏如今得了癔症,她提出和离是不作数的。再者就算要和离,那也得由孙家签下放妻书。一日没有放妻书,他们一日就是夫妻。”
这时间,梅痕几乎已经被孙家的人控制住了。
何炳文趁着清容发愣,大声道:“退堂!”
梅痕被孙志高和孟氏连拖带拽的就给带了出去,清容想要追上去,却被华堂郡主给拉住了。
“官司都这么判完了,咱们去也没用。”华堂郡主鲜见是被气着了,“她什么都不同咱们说,那砒霜的事儿,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看就是梅痕有隐瞒。”
清容的眼睛一直盯着梅痕,直到梅痕被人快速的拖出了顺天府的大门,她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
她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梅痕临走时,那绝望而无助的眼神,这眼神仿佛刻在清容的脑海里,迫视她不停的去想梅痕,去想整件事情的问题。
宋昭瞧着她魂不守舍的,倒是也没回宋家,留在了庄子上。
直到月移中庭,打了三更鼓,清容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宋昭迷迷糊糊的,听见动静,吓得立时睁了眼,“怎么了?”
清容道:“我想明白了,他们这是偷换概念!”
宋昭云里雾里的,顺手捞起身边的衣裳,给清容披上,才道:“什么偷换概念?”
清容想通了问题,这才算清醒起来。感觉到肩上一暖,心里也跟着柔软温暖起来。
“一句话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楚,不过简单来说,我一直在说孙志高母子虐待梅痕。但无论是街坊邻里,说的最多的就是孙志高母子是好人,还引导围观的人,说梅痕因为有了我们,就有了后台。最后硬生生把我们说成了仗着有权有势,为了赚钱拆散人家夫妻的恶人。”
宋昭还没大反应过来,问清容道:“难道不是吗?”
清容盘膝朝向宋昭,耐心道:“不是,他们根本没有给我们孙志高没有虐待梅痕的实质性证据。”
宋昭还是糊涂,道:“他们不是证明了,孙志高母子不会虐待梅痕吗?”
清容摇头,坚定道:“不,这些不是证据。就是偷换概念。孙志高母子对外人是好人,却并不代表他们不会虐待梅痕。就算家住在隔壁的邻居,所听所见的也都是孙志高母子营造的。”
宋昭大概明白过来了,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清容,问她道:“你这大半日魂不守舍,半宿都没睡觉,就是为了想这个事儿?”
清容“啊”了一声,理所应当的继续道:“唯一能算得上是证据的,只能是那个砒霜,可现在用砒霜毒蛇虫鼠蚁的大有人在。孙志高母子和孟氏都是一条船上的,她们说的都是一面之词,根本不可信。就是说,没有人能确切的说出梅痕家里发生过的事儿。但是所有人都确切的相信,梅痕是疯了。”
若说梅痕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孙志高母子就很可怕了。
清容神情黯淡,有些懊悔道:“怪不得梅痕走的时候那么绝望无助,我说什么都不应该放她走的。”
宋昭有点儿看不懂清容,只安慰她道:“孙志高身上的伤又要怎么解释呢?也许梅痕说的都是假的呢?”
清容却摇头,“孙志高身上的伤,我一时还解释不清楚。不过就算梅痕说的是假的,我也一定帮她。”
宋昭听她这样说,又有点儿糊涂,莫名其妙道:“这是为什么?”
清容正色道:“若是梅痕骗我,那就是孙志高母子和孟氏吃了亏。我把梅痕带走,对孙志高母子和孟氏都没有损失。可如果梅痕说的是真话,放任下去,梅痕只能被这些披着羊皮的狼给生吞活剥了。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太多了。就当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梅痕在温泉庄子上这么些日子,尽心尽力。就算是个陌生人,若让我遇见这样的事儿,我也狠不下心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宋昭若有所思的一笑,拍了拍清容的肩膀,道:“行了,有什么都等好好睡一觉再说吧,已经三更天了。”
清容又重新缩回被子里,宋昭很自然的给她掖了被脚。清容有点不自然,迅速的背过身子,红着脸道:“对了,明天开始你派人去盯紧了孙家母子。”
宋昭一笑,自己也进了被子,懒声道:“遵命,遵命,快睡吧!”
093。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世上太多了()
第二日一早,宋昭用过早膳便出门当差去了。
温泉庄子从往日里的门庭若市变成门可罗雀,上百号的人闲下来无事可做。华堂郡主索性给众人放了假,让这些往日里忙碌辛勤的也泡泡温泉,好好休息。
等安排好这些,华堂郡主满怀心事的进门同清容道:“我总觉着梅痕的事情不对劲。”
清容看出华堂郡主满心的不安,安慰道:“我已经摆脱宋昭,今天就派人去盯着孙家母子。”
华堂郡主一听清容有了安排,瞬间安心下来,道:“咱们别闲着,我也派人去盯着。”
清容自一早上起来,几乎是一直不断的回想昨日在顺天府大堂上的事儿。
“派人乔装一下,去打听打听孙老太太是不是读过书。”清容想着,又道:“在去看看孙家在村子里的整体结构,离着邻居的院子有多近。梅痕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谁看见过梅痕的孩子。还有梅痕家有没有仆从一类。”
华堂郡主一一记下,认真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安排下去。”
三日后,清容同宋昭、华堂郡主、润容去敲了顺天府的鼓,状告孙志高母子、孟氏杀人罪。
何炳文很有些不解的问宋昭,道:“这孙志高母子是怎么招惹了尊夫人,要把人往死里整?”
宋昭淡然道:“我夫人乃是出于大意,何大人继续公正严明的做你的青天大老爷,我夫人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何炳文有些莫名其妙,他不乐意掺和这种私人恩怨中,自然就让人去请孙家母子来。
等人都到全了,孙家母子、孟氏仍旧是一副不明所以,冤枉委屈的样子。
清容没等人问话,直接问孙志高道:“你之前说你的孩子是毒死的?”
孙志高心痛欲绝,不想再提,有气无力道:“我可怜的女儿,让她娘生生给毒死了。”
清容直接道:“没有,你女儿根本不是中毒死的。她是被虐打致死的。”
堂上看热闹的人闻言,皆是大惊的看向孙志高。
孙志高脸憋得通红,道:“就算你有钱有势,也不能这样污人清白。”孙志高这一带节奏,堂外立时吁声四起。
清容很冷静,淡定而从容的轻声道:“我有钱有势,跟你有没有打死你自己的女儿没关系。就算我有钱有势,也改变不了你打死孩子的事实。”清容说着,立时恭敬的看向何炳文,道:“请何大人宣人证上堂。”
何炳文道:“宣证人。”
三个人并着衙役抬着一个担架进了门,孙志高母子与孟氏看见其中一个人,都有一些傻眼。
这三人一个是仵作,一个是京中有名的跌打大夫,还有柳家的旧仆。
清容道:“前些日子在乱丧岗发现了一具女童尸体,当真是不巧。”说着,仵作将那担架上盖着的白布掀开。
“这具女童尸体上的伤痕同柳氏身上的一般无二。大夫说是有被柳条枝儿抽打的痕迹”
清容话没说完,孙老太太立时道:“这不是我孙女儿,根本就不是我孙女儿。你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尸体,就来糊弄我们。”
清容道:“这孩子的脸还能认得,让人来认认便是了。这里不光有柳家的旧仆,还有街坊四邻,总有认识她的人。”
孙志高听得这话,牙关紧咬,身子忍不住有些发颤。
何炳文命旧仆与街坊四邻立刻上前来检查,有认识的人,自然好奇的往前凑。一看之下,不禁都很震惊。
清容请仵作说话。
仵作道:“这孩子是死后被人灌了砒霜下去,所以这砒霜只到喉咙里,没有进入孩子的腹中。”
这女童还没有完全白骨化,身上还有些皮肉,看起来很恐怖可怕。孙志高母子连看都不敢看,一直别着头。
清容一笑,道:“孙老夫人连瞧都没瞧一眼,怎么就说不是了?”
孙老太太立时说不出话来。
清容又与柳家的旧仆道:“你在柳家这么些年,怎么好好的就不做了。”
旧仆道:“东家不用我了,我也是没办法的。”
清容问旧仆道:“你们东家人如何?”
“我们东家是一等一的好人。都是心善的人。”
清容又道:“孙志高母子对柳氏如何?”
旧仆道:“不大好。”
清容的眼睛在孙志高母子间逡巡,似笑非笑道:“怎么个不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