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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女人,分明就是想让那韩二爷娶她。她自己心眼儿不正,勾&引了汉子,又要告人家强&奸。”
“为了一己私利,就能颠倒黑白。”
“都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那娼门出来的,哪儿有一个好东西。”
清容懒得以一敌众的争辩,敷衍着说了几句是,起身就离开了这场声讨妓&女的座谈会。仍旧去后院,带着研发部门继续研发新产品。
眼瞧着就是年节,她得赶出一批新年礼盒儿,很赚一笔才是正经。
可她这一日,满心都是对这桩官司后续的好奇,总想派个人出去打听打听。一直道她回宋国公府时,还有些心不在焉。
一下马车,差点儿跟宋昭撞了个满怀。
宋昭笑眯眯推着她的脑袋,道:“你走路不看路,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清容一见宋昭,自韩二强&奸卫聘婷一事过渡到了他的身上,道:“你也去过青&楼?”
宋昭微皱了皱眉,问清容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清容看他那回避的眼神,自然就明白了,“守着关禾秋,你还敢去青&楼?合着你那真爱无敌的,都是面儿上功夫?”
宋昭眉头都拧到了一起,道:“去青&楼那才是面儿上功夫,官场上应酬的,哪儿有几个不去青&楼的?”
清容噗嗤一笑,揶揄他道:“前两日才勉强谋进禁军营,你能有什么官场应酬?”
宋昭觉得特别没面子,提着清容的领子,想立时把她揪进海棠院。
清容回身瞪了宋昭一眼,警告道:“条款,条款!”
宋昭立时松了手,泄气的说道:“瑜姐儿我已经接去了海棠院,也让人把后罩房收拾出来了,往后就让她住在那儿。”
清容从前也是住在后罩房,觉着宋昭这个安排很妥帖。进了内院,宋昭没有要去风荷院的意思,仍旧跟着清容进了海棠院。
清容不适应的边走边侧眼睨着宋昭,问他道:“你跟过来做什么?”
宋昭笑道:“阿秋屋里的饭不是太清淡,就是油水太重,我吃着不大合口味。若是另外做,还费事儿,倒不如跟你这儿吃了再过去。”
清容很想给他个大白眼,可想着正好同他打听打听韩二的事儿,便很是上心的吩咐了浮翠,让人多准备几个味道重的,宋昭爱吃的。
夫妻俩和谐美满的进了海棠院,瑜姐儿已经被人带着站在了门口迎接。
小丫头穿着一身桃红色的衣裙,小脸儿粉粉嫩嫩的好看。尽管还有些拘束不习惯,却并没有悲伤的情绪。
清容倒是奇怪,哪儿有几个孩子能这么痛快的离开自己亲娘的?
宋昭笑呵呵的上前,抱起女儿来,问道:“下午一个人都做什么了?”
瑜姐儿道:“饮翠姐姐教女儿认字儿来着,女儿写了十张大字。”
宋昭一边夸女儿了不起,一边抱着女儿进门。
清容却没跟着两人,而是带着梅蕊、含翠几人先去了一趟后罩房,去瞧给瑜姐儿新收拾出来的房间。
其实说是收拾,也不过是把瑜姐儿的东西拿过来摆上。瑜姐儿实在没什么东西,所以屋子里跟寻常的客房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这人是她自己要来的,自然要负责到底。清容吩咐梅蕊准备一些女儿家常用的东西,又让袁妈妈亲自带人,从库里找一些颜色艳丽,价值不菲的料子,先给孩子多做几套衣服。
等她吩咐完,晚膳已经摆上了桌儿。
三人一道坐下吃饭,清容心里一边琢磨着韩二的事儿,一边琢磨着瑜姐儿房间的布置,全程都默默的。等瑜姐儿吃完,起身告退。她才来了精神,问宋昭道:“卫聘婷告韩二的事儿你可知道?”
宋昭一怔,道:“合着你方才一直心不在焉的,就是憋着想问这个?”
清容便把去蕙质精舍的路上遇见看告状热闹的人,到了蕙质精舍后,韩式等人又说了什么都同宋昭说了。
宋昭放下碗筷,好奇的问清容道:“你怎么看?”
清容道:“我能怎么看,我连事情的真相都还不知道。”
宋昭笑道:“那你就觉着,我知道事情的真相?”
清容重重的点头,“那韩二不是你的狐朋”
“狗友”还没出来,便看见宋昭杀气腾腾的眼风,清容立时把话咽了回去,转口道:“好朋友,好朋友,一起玩耍的好朋友,互相怎么能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
宋昭看着清容那鸡贼模样,很是哭笑不得,便道:“我最近老实的很,又不同他们在一起混了,我怎么知道他们又做了什么混账事?”
清容忍不住发笑,道:“你是怕我知道你出去混了,还是怕被关禾秋知道,你去过青&楼?”
宋昭白了清容一眼,无奈道:“我不是都说过,官场之间的应酬,总免不了的。”
清容懒得去管他有没有去过青&楼,不耐烦道:“谁管你去不去的,你只说那韩二和卫聘婷是怎么一回事儿。”
宋昭干脆道:“我是真不知道,我同韩二好些日子没见,谁知道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他说完,低头去夹菜吃。
清容正看着他,似瞧出宋昭眼神里有闪烁,她隐隐感觉,宋昭有事瞒着他。
她若有所思道:“韩夫人口口声声说韩二是中了计的,那韩二同你是好朋友、好哥们儿,你不帮着韩二分辨说话,却说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混账事儿。那就说明,在你的潜意识里,你也觉得是韩二有问题。”
宋昭不禁皱眉道:“潜意识是什么。”
清容有些尴尬,含混道:“什么都不是,你别想着岔开话题,你分明就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说?”
081。她唯一的错是太弱小()
宋昭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敷衍的含混道:“你一个女儿家家的,打听这些事儿做什么。”
清容没言语,只是默然盯着宋昭。
宋昭被她看的发毛,烦躁道:“是、是、是,那韩二不是什么好人,他早就觊觎卫聘婷。那个卫聘婷,虽然出身青&楼,却是个聪明人。能守身如玉这么些年,还顺顺利利的赎身了。”
清容问道:“在大梁青&楼女子赎身很容易?”
宋昭不太能理解清容这种问话方式,道:“别说大梁,放眼古今,就没有容易的。那卫聘婷算是很有头脑的奇女子了。”
清容听他说的越发好奇了,她本来就对青&楼女子知之甚少,只听说过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还是个杯具。
“那这案子,刑部怎么判的?”清容就不信,这种热闹宋昭能不去凑。
宋昭一叹,道:“还能怎么判?自然不能推翻顺天府的判决,仍旧是维持原判,把那卫聘婷打了八十打板。”
清容不由十分同情,道:“真是混账判官,被强&奸的人挨板子,真没天理。”
宋昭忍不住一笑,好奇道:“但凡是知道这件事儿的人,多半都说卫聘婷勾&引韩二在先,该打。倒是只有你一个,肯帮一个勾栏女子说话。”
清容反问宋昭道:“你也说了,那卫聘婷是个在青&楼十数年还能出淤泥而不染的奇女子,是个聪明人,她既然都自己赎身了,又怎么会去勾&引韩二的。”
宋昭不以为然的挑眉,道:“她早就知道韩二对她图谋不轨,就不应该三番四次的出现在韩二跟前儿,更不该让韩二知道了她住在哪儿。再者,妓&女从良本身就是难上加难,她既赎身了,碍于自己从前的身份,就更应该规行矩步。”
清容虽然对宋昭的观点嗤之以鼻,却也能暂时理解他的古人心态。毕竟放到她上辈子在的现代,还有无数直男癌觉得被强&奸的人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什么不是穿的太少,就是长得太浪,再不然就是行为不检点。
可理解归理解,清容还是想同宋昭表明观点,说个痛快。
“我很爱吃肉,但是我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去吃肉。这个时候,我看见桌上有一块肉,我实在是太想吃它了,没忍住就吃了。你说这是我的错,还是肉的错?”清容目光清凌凌的盯着宋昭看。
宋昭自然明白清容不是真的说吃肉的事儿,他慢吞吞的回答道:“当然不能怪肉,不过这同卫聘婷是两码事。”
清容道:“在我看来,就是一码事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韩二这样的人,他喜欢卫聘婷,就一定要把人据为己有。那么就算卫聘婷真躲到天涯海角,还会出现李聘婷、王聘婷。这件事儿的祸根本来就在韩二身上,若要说卫聘婷有错,她唯一的错,也只是太弱小了。”
清容说着,心中不禁生出一种唏嘘的无奈,很难过,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切和酸楚。
“因为她太弱小,所以被强&奸了,告官不成,还要被杖打。官府、大梁律不能给还她一个公理。还要被诸多旁观看笑话的人无端猜测,恶意中伤。”清容越说越气,愤愤不平的说道。
宋昭被清容这话说的有些发愣,虽然还不至于到振聋发聩的地步,可他竟被清容说的自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无奈和酸楚。
“只怪她是个勾栏女子,你这样说,我也觉着她很可怜,赶明儿我让人私下里瞧瞧的去看一看她。给她点儿银子,送她离开京城吧。”宋昭声音竟是出奇的温和,像是在安慰清容一般。
清容无奈的摇头,“这就是作为女子的无奈,若是你知道她在哪儿,带着我一起去吧,我,我想看一看她。”
宋昭忍不住皱眉,想要开口阻一阻她,可却没有说出来,最后只慢慢应了,道:“好,明天我陪你一道去。只不过她如今名声不好,咱们得稍微避一避。等晚上我当完差,咱们悄悄的过去。”
清容能看出宋昭的妥协的,当然也不再多做要求,点了点头,没精打采的起身进了里间儿。
宋昭心里发赌,脑子里全是清容说的那些话。其实他开始是想笑话清容太诡辩,矫情胡闹的。可清容说过的话,忍不住的往他的脑袋里钻。
“宋麟,你有没有发觉,少夫人平日里看着三不着两的,说出来的那些胡闹话,似乎都有点道理。”宋昭一路愣愣的,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宋麟道:“少夫人是沈家人,他们沈家人都会读书,读的书也多,讲的话也自然有道理的。”
宋昭却是不以为然,也懒得同宋麟多说,只道:“那些道理,从书本里可学不来的。”
第二日,宋昭一从衙门出来,便立时赶去了蕙质精舍。清容已经在马车上等了一会儿,宋昭赶到,弃了马同清容一起坐车走。
京城已是深秋,天气冷的说话时都有了哈气。
宋昭一上车,便道:“在里面等着多暖和,这天怪冷的。”
清容简单道:“忖着你差不多该到了,我就出来了,也没等多久。”
马车立时出发,宋昭微有些咳,道:“我是好不容易打听出那卫聘婷的落脚处,她出了这档子事儿,之前租的院子,是决不租给她的。京城里也没个客栈、医馆肯收留她。说是如今人养在西郊的慧照庵里。”
清容禁不住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还是佛门慈悲,不沾这俗世恩怨,众生平等。”
宋昭一听她老气横秋的感叹,忍不住就笑了出来,道:“你小小年纪念叨这个,就好像尝过万千俗世疾苦似的。”
“跟红顶白,势力算计,阴谋陷害,忍饥挨饿有时候不必把一辈子活全了,也能体会到世间疾苦的。你我都是走运的人,就算人不如意十之八九,咱们的不如意,也就十件事里的一两件而已。但如卫聘婷这样的人,不如意的事儿就是十成十。她的疾苦,我这辈子都不想尝,我也不能感同身受。只是有一点点怜悯心,同情心罢了。不过对她,这些也是无用的。”
宋昭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引得清容这么多感慨。他听着听着,就笑不出来了,认真又好奇的问清容,“你为什么这样在意卫聘婷这种事儿?”
清容也说不清楚,便道:“大约我也是女子?就是听着很可怜,很想做些什么,看看能不能帮帮她。”
宋昭没再多问,也不再同清容胡乱玩笑。
二人到慧照庵时,天色已经暗了。
出来迎接的尼姑把两个人拦在外面,问清楚了来意,不免有些迟疑,道:“那卫施主已经奄奄一息,出气多、进气少了,您发发慈悲吧。卫施主就算做了天大的孽,如今也遭了报。”
清容见她这么小心谨慎,立时问道:“怎么,还有人特意追到庵里来对她落井下石吗?”
那尼姑能看出清容脸上真切的担忧,点了点头,道:“这一日里,已经来了两拨人。都是来骂卫施主的,污言秽语,难以入耳啊。”
清容道:“师傅若是不放心,只管跟我们一起去就是了。”
尼姑迟疑的看了看清容,又看了看宋昭,瞧着两人不像是坏人,这才带着他们去了后院。
慧照庵不是什么大寺庙,香火也不鼎盛,后院也是小小的。
卫聘婷趴在炕上,清容一进门,第一眼便看见了裙子上干涸的血迹,简直触目惊心。她衣服上全是灰,脸上也有伤。狼狈凄惨,是清容两辈子都没见过的。
尼姑方才说的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也是稍微夸张。不过卫聘婷的情况,很糟糕。
听见脚步声,卫聘婷几乎是从昏迷中惊醒,冷笑着道:“怎么,夫人还是不能饶了我吗?也罢,老天爷不长眼,这世间王法,也都是为你们这些权贵而作。我这样的弱女子,不死也很难活下去。”
她说话断断续续的,在这静悄悄的庵堂里,低沉而冷寂,让人听着就很绝望。
清容心里猜测,怕多半是韩二的夫人或是韩氏,气不过韩二沾上这等污糟事儿,特意找上山来折辱卫聘婷的。
“卫姑娘,我,我同韩二没什么关系,我是魏国公府的人,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清容声音轻轻的,很怕惊吓到卫聘婷。
卫聘婷猛地转头,借着屋子里微弱的烛光,看见清容小小的身子。她忍不住皱眉,眼里充满了敌意。
她摸不清清容是来做什么的,可她猜测,必定没什么好意。当即冷笑道:“我又碍着魏国公府了?哈哈,我罪大恶极,我不该同你们这些三贞九烈的良家女子同活与世。我吐一口气儿,都脏了这屋子。我不必你们来提醒,我自己是什么货色,我自己心里最清楚。”
清容很明白,这是卫聘婷自己的防御机制。她是当真走投无路了,这个时间,再说一句错话,就会将这女子推入万丈深渊。
“你没有错,”清容很冷静的开口。
卫聘婷仿似没听清,道:“你,你说什么?”
清容平静道:“我说,卫姑娘,你没做错什么,你也没有罪。”
082。刚烈的人很难妥协()
卫聘婷修长而浓密的睫毛颤动,她有些错愕,怔怔的重复清容的话,“你说,我没做错?”
清容目光清澈而真挚,她俯身进前,想要娶握住卫聘婷的手。
卫聘婷却很害怕似的,猛然缩回了手,羞愧道:“别,别碰我。我,不干净。”
清容心里似有一双手揉着,很难过心酸,她伸手紧紧的握住了卫聘婷的手,道:“不,你没有不干净,你很干净。脏的是那些欺你、辱你的人。”
卫聘婷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清容,迟疑的问她,“你,你真的这样想吗?”
清容连连点头,“是,你也应该这样想。”
卫聘婷的眼泪倏地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