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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十年寒窗,进京赶考,头一回就金榜题名。祖父沈昌高中状元,叔公沈旦中了个榜眼。这兄弟二人同时进士及第,成就了一段佳话,在当时还造成了不小的社会轰动。
兄弟俩双双留在了京城,沈昌娶了长平侯家的嫡女徐氏,也就是现在的沈老夫人。沈旦娶了恩师张阁老家的千金,兄弟二人可以说仕途平顺,大有可为。却因正德之变,张阁老祸及满门。沈旦作为张家女婿,自难免吃挂落。他算是很识时务,在张家出事前便带着一家老小辞官回了平阴。
而沈昌因为沈旦的关系,被归于张阁老一派。张家一倒台,立刻被贬官济南。沈昌心高气傲,一气之下,驾鹤西去,留下了一家子孤儿寡母。
沈家因为正德之变陷入低谷期,而沈萍在这场政&变崭露头角后,并没有对沈家施以援手。听说,当年她在皇帝面前一再声明,沈家是沈家,她是她,张家被问罪,与张家有关的朋党理所应当受到惩戒。
因此,沈旦连着妻子张氏一直窝在平阴,再没有被朝廷起复。他们这一支,便是平阴沈家。叶钦的母亲,便是平阴沈家的庶女。而沈昌那一支留在了济南,便是清容所在的济南沈家。
沈萍在皇宫里过着春风得意的日子,与沈家断绝来往,不闻不问。直到许多年后,沈昌的两个儿子,也就是清容的大伯父沈泽端、二伯父沈泽竟先后高中状元,才终于把沈家从低谷中拉了出来。随后沈老爹也考了个榜眼,沈旦的儿子也皆是进士出身。到了沈家第四代子侄,但凡下场,至少也会中个举人,从没有落榜的人。
就此奠定了沈氏家族企业的核心slogan——“一门三状元,遍地皆举人”。
清容记得她当时听到这句话,还较真儿的亲自去查了查,发觉沈家的这个家族基因实在是太强大了,真是各个儿都是学霸。
沈家人科举考得好,济南沈家的家学也因此发扬光大。所以当年魏国公府才会借着三姑奶奶的便宜,将宋昭送来寄读,希望他这顽劣个性能有所改善,不过收效甚微。
嗯,想跑题了!
反正,后来沈家因为考试大牛的缘故,发扬光大,经过大伯沈泽端的不懈努力下,勉强跟姑祖沈萍重新建立起联系,不过也来往有限。
时至今日,沈萍对于整个沈家仍旧是个冷冰冰的传说,熟悉又陌生。
两下里存着旧日的心结,往后只怕也亲近不起来。清容若能跟着沈萍,或许也不必再同沈家众人来往。除去润容与沈祹颇让她留恋外,实在没旁的可惜。
只是这想法很好,实施起来却困难重重。她如今被困在一方小院里,别说去博取沈萍的好感,连出个门都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是千难万难啊!
她该怎么办?
009。你和皇帝熟不熟()
清容一夜不曾好睡,到了早上,听得窗外窸窸窣窣的动静,她立时翻身下了床,鞋都没穿,跑到窗边开了窗。
宋昭提着食盒,刚要放在窗边,险些被突然打开的窗扇撞到。
见清容找他,宋昭心里那团希望之火不免重燃,“怎么?改主意了?“
清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没有,我只是有事情要问你。”她说着倒退几步,请宋昭进屋。
宋昭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撑着窗子跳了进来,“你既不应我,还叫我进来做什么?”
清容不理会他,直抒胸臆的说道:“你跟皇上熟不熟?”
宋昭一怔,没想到清容无端端的问了这么一句,他很是思考了一会儿,才慢幽幽道:“应该算是熟的,毕竟他做我姑父也做了二十多年了。”
清容直接从枕下抽出一叠纸,拍到了宋昭跟前,道:“那你帮人帮到底,把这个给我填了吧。”
宋昭拿过来,但见头一张纸上画着四方格子,里面有的写了字,有的空着。头一栏写着:皇上喜好调查表。
宋昭一见这东西,大惊失色,立时慌张的将纸团了,道:“要死了!你写这个做什么?”
清容不明白宋昭因何这般惊恐,便道:“我打算离开沈家,所以”
宋昭没等她把话说完,不禁嗤的一笑,“就你?还想着入宫?”
瞧他这样子,显然是误会了。
宋昭乐不可支,“你可歇了吧!先不说你姿色如何,单说贵妃宠冠后宫这么些年,你就没戏!再者说,后宫是什么地方?整个大梁最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便如我姑母,就算是皇后,日子过的也是个如履薄冰。皇上继位这么多年,你看他总共选了几回秀,就算是选进宫的,那也都是个摆设!”说道这儿,宋昭才后知后觉的不痛快道:“怎么着?你看不上我,倒想着入宫,等飞上枝头变了凤凰再去打沈家三房这些人的脸”
“谁说我想入宫了!“清容迅速打断了宋昭的脑补。
”你若不想入宫,问这些做什么?妄揣圣意原本就是罪过,你私下里想一想也就罢了,如今还敢做成这个,什么,什么皇上喜好调查表!到时候让人逮着,那就是人赃并获了!”宋昭一边说,却忍不住又拆开被他团起来的纸。
他心里实在好奇的紧,什么叫皇上喜好调查表。这些字他倒是都认得,不过合在一起,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清容根本没想到这一点,尴尬一笑,解释道:“咱们俩悄悄的,你写出来我看过就烧了,绝不会外泄的!”
宋昭看着那调查表上写着:喜欢吃的食物、喜欢吃的口味、喜欢的颜色、喜欢的茶、喜欢的天气、喜欢的季节、最喜欢的妃子、最喜欢的大臣、最喜欢的儿女林林总总,不厌其详。
除去针对皇帝的,还有太后、奉国夫人沈萍。平均每人两、三页,加起来竟有十几页之多。他看着这些,脑仁儿发疼。
清容陪着笑,道:“越详细越好,多多益善,若是我有什么漏掉的,你可以随时补充。”
宋昭斜睨了清容一眼,一副拒不合作的样子,“你要这个到底做什么?“
清容心知她想成功离开三房,眼下这个处境,急需一个帮忙的人。否则她被困死在这小院儿里,连外面的消息都不知道,等沈萍随着圣驾离开济南,她可就一点儿指望都没有了。便是一五一十,将自己的打算都告诉给了宋昭。
宋昭将那一摞纸卷在一起,不轻不重的给了清容额头一下,道:“说你聪明,这会儿你就又蠢回来了,你觉着我可能帮你做这种事吗?你若跟了奉国夫人,我的指望不就落空了么?”
清容默默无言的望着宋昭,一副看傻子的表情,道:“我就算不离开沈家,你的指望也必定落空。换成谁,都是如此。”清容见他一双俊眉拧成了团,笑呵呵道:“你若往后真有这种打算,也不要说出来,你选个好拿捏的夫人直接娶进门便是了。你也学学我们家沈老爷”清容索性将沈泽章这么些年如何拿林夫人当花瓶,如何树立了赵姨娘这个挡箭牌,又是如何罩着董姨娘、沛容等人的“光辉事迹”说了一通。
宋昭一脸受教了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清容看着摊在桌上的表格,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生怕漏了什么,“你既是怕人赃并获,倒不如就在这儿都填上,我背下来当你面儿烧了如何?”
宋昭撇了撇唇,嗤的一笑,将那表格都放在袖子里收了起来,道:“你这些东西事无巨细,我一时间哪儿能填全了。我回去填着,若有不知道的,还能趁空打听打听。”
清容对宋昭那三不着两的性格很不放心,“谁知你何时能填完呢?等你写完了,圣驾走了,我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跟我回魏国公府呗!“宋昭起身就走。
清容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拽的他一个趔趄,险些栽倒,“我是宁死不屈的!”
宋昭抬手拍掉了清容的胳膊,极快的翻窗去了。
清容十分怀疑宋昭的工作能力,奈何她如今被困在这一方小院子里,实在是束手无策。
谁知到了傍晚,宋昭竟光明正大的从院子进来了。跟他一道来的,还有江夏侯的孙子,元珩。当年这两人一起在沈家寄读,算是很有几分交情。
刚一见着宋昭时,清容还感叹他效率惊人,等看见宋昭身后跟着的人时,清容是彻底发懵了。
“元,元哥哥。”清容这个近况,其实不是很想让旧日熟人看见她这幅窘迫样子,忍不住悄声埋怨宋昭。
谁知宋昭颇有深意的同她道:“他如今是一等御前侍卫,很得皇上器重的。”
元珩自没听见二人说的什么,只慢悠悠跟在宋昭身后。他生的皮肤白皙,剑眉杏眼。五官格外精致立体,侧着脸,下颌角的弧度清俊,笑起来有一种天真率直的清新。他并没穿寻常侍卫的衣裳,只着了一件天青色的缎袍,简单干净。腰间配着寻常样子的平安扣,仍同三年前一样的朴素低调,可这英俊的相貌却是如何都低调不起来,实在是太惹眼了。
从前他在沈家寄读的时候,沈家的姑娘、丫鬟便都极爱扎堆儿的围观他。又偏偏他性格好,温和有礼的,惹得沈家丫鬟们打破了头的想要挤进他的院子里伺候。听说,在京城时,他因着这初中相貌,被全京城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们誉为大梁第一公子。
清容必须承认,元珩若放到她那会儿,绝对是二十多亿少女的梦。转头再看宋昭,果然,神对世人是不公平的。
一个是公子如玉世无双,一个,嗯,是妖艳贱货。
“许久没见五妹妹了,如今已是个大姑娘了。”元珩眼神格外的温柔和煦。
清容客气的寒暄道:“元哥哥在京中可好?”
元珩眼波极温润,带着礼貌柔和的微笑,颔首,“一切如常罢了,离京之前见了祈哥儿,他如今正发愤图强,瞧着那样子,是奔着状元去了。”
原本清容很有些久别重逢后的陌生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可元珩提及长兄沈祈,自然的让清容有话可说,她自然的感叹道:“母亲对祈哥哥期望颇深,如今人去了,祈哥哥更不愿辜负母亲的期望了。”
元珩点了点头,叹道:“我在沈家受林夫人关照颇深,她过世时,也没能来看一看,实在不应当。”
清容想起林氏,不免升起一股同情心酸,唇亡齿寒之感。尽管林氏在世时,对她不算极好的,可也算是个正直大度的人,再看如今的新夫人,真是一言难尽。
元珩察觉出清容的失意,温和道:“往后你同润容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去找我。”他突然被宋昭这么拉过来,自然也察觉到了清容许是困境艰难有事相求。这番话便说的格外真挚。
清容不免感叹元珩的眼力见儿,点头道谢后,只问道:“你几时离开?”
元珩道:“在济南耽搁的太久,大约再有个五、六日的功夫就要启程改水路南下了。”
清容听得五、六日,心都凉了,这边宋昭忙道:“天色不早,咱们改日再来。”不待清容说什么,他便拉着元珩起身去了。
之后宋昭又拉着元珩来了两、三日,清容见宋昭迟迟没个动作,自是心急如焚。宋昭却让她稍安勿躁,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
第四日,清容隔着院子,听见沈府下人们进进出出的声音,便知道圣驾要走了。她掰着手指头算,自己也只剩下两日了,别说见一见沈萍,连她给宋昭的调查表也没见着回音。清容后悔轻信宋昭,很是心灰意冷。
正长吁短叹时,但听有人推院门的声音。清容慢吞吞看过去,见宋昭并着两个陌生的女人进了门,从装扮上来看,倒像是宫女。
宋昭一进门,便眉飞色舞的对清容道:“皇上、太后宣五姑娘见驾!”
010。即将出丑的作诗现场()
清容来不及深问,立时进屋梳洗更衣,极快的同宋昭等人去了。
“太后想同各位姑娘说说话,姑娘不必紧张。寻常在家里与沈老夫人如何请安的,便同太后如何请安。”来请清容的宫女边走便提醒清容御前的规矩,诸如没有允许不能直视圣颜,说话要轻声细语,切忌一惊一乍惊了圣驾之类的。
宋昭刻意落后了两步,等宫女交代完,他扯着清容背心的衣襟,让她落后了两步,小声道:“太后喜欢吃甜,皇上喜食辣,因着味道太重,平时也极少吃的。皇后贵妃都是其次,切忌千万别得罪永平公主,她是最不喜欢比自己聪明伶俐,处处出挑的人。”
他这番莫名其妙的叮嘱令清容有点蒙,还想小声问宋昭什么,宋昭却是往后退了两步,再不多说一句。
这时间,不知从哪儿跳出来一个樱红锦衣的少女。她生的圆眼尖脸,一双柳叶弯眉乌黑浓重,鼻子高高挺挺,是个很亮眼的美人。她一出来,打头的两个宫女并着宋昭便是一起向她行礼道:“公主金安。”
清容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少女便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女儿永平公主了。宋昭对她科普过,这位永平公主是皇帝的独生女,整个大梁目前为止就只有这么一个公主,生母是宠冠后宫的李贵妃。
清容依样画葫芦的向她请安。
永平公主目光不善,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一番,道:“你就是沈清容?”
清容暗暗惊讶,永平公主是怎么知道她的?难不成因为落水和叶钦的事儿,她已经声名在外了?
永平公主仰着姣好的脸,撇了撇嘴,感叹道:“不过是个还耐看的小丫头罢了!”
清容不免腹诽,你看起来也没有很大好么?!
永平公主似乎等了她半天的样子,回身踱步进了花园。
新宅的花园比整个沈家三房加起来的还大,亭台楼阁,假山湖池,景色怡人。园子里莺声燕语,格外的欢笑热闹。
清容跟着宫女走近亭子,领着的宫人便不再走了。清容只听到不远处,有个声音笑吟吟的说道:“皇上、太后,三房的五姑娘到了。”
“等着做什么,快叫过来。”
领着的宫人这才仍旧带清容绕过假山,清容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的跟着宫女,等宫女停下,她立时跪地叩头,恭恭敬敬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金安,贵妃娘娘金安。”她这一礼尽管生疏,却贵在齐全。
“起来吧,”清容头顶响起一把声音,听起来颇有些沧桑之感,她便知道大约是太后。
皇帝跟着温和道:“抬起头吧,不必太过拘束,就同在家里一样。”
清容这才应声抬了头,但见四方的亭子里,摆着一扇黄花梨理石落地插屏。皇上、太后分坐在插屏前,皇后、贵妃坐在下首,跟着便是永平公主并着几个年轻貌美的贵妇,清容猜着这些人不是后妃,便是皇子妃了。
挨着太后身侧的墩子上坐着一位气质雍容的中年妇人,她眉眼温和,表情淡然,不必多想便也知道这位是姑祖母沈萍无疑了。
另一边在皇帝身后跟着叶钦、元珩、宋昭等人,一旁又有大伯父沈泽端陪着。
沈老夫人与沈家三个房头儿的媳妇都没来,只有各房的姑娘们到了,全都在绣墩上排排坐,有点像合唱团。
清容谢恩后,随着宫人坐到绣墩上。
她细看之下才发觉,其它两房的人到的齐全,唯独三房只有沛容、泠容两个。想是太太怕润容乱说话,仍旧关着呢。
李贵妃含笑,娇滴滴对皇帝道:“既是五姑娘来了,人也齐全了,咱们倒不如接着方才的话,请皇上出一题。”
这么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