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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梁国力,实在难以支持继续同南疆对峙。为今之计,最好的法子就是两国停战。
南疆使臣此刻放出这样的话,等于扔了个炸弹出来。
南疆同鞑靼的关系已经很紧密,若是在同瓦剌同一阵线,清容相信很快他们便会向南推进,直接将大梁的沃土瓜分。
这使臣的话极具威胁和挑战性,皇帝此刻既不能把话给说僵了,也不能示弱丢了大梁的威仪。
殿内气氛极度微妙,正僵持之际,但听五皇子笑呵呵的站起来。
清容隔着那屏风能隐隐约约瞧见五皇子的轮廓,他拿着两杯酒,从自己的席上走出来递给南疆的使臣,笑道:“我大梁有一句话叫,欲速则不达,又有好事多磨一说。今天是为时辰的接风宴,咱们不提其它,只饮酒听歌赏曲看舞。”
南疆使臣看着五皇子,又环视其它几位皇子一圈儿。毕竟递酒的人身份尊贵,他不好不给这个面子。所幸,借个台阶儿便下了。
南疆使臣是把话说完了,可席间的众人都是各怀心思。
永平公主对五皇子突然插嘴,将这件事遮过去很是不满。照她的意思,就应该像她的兄弟那样强硬,若是父皇把那南疆使臣打出去才痛快呢。
因此席间永平公主与李贵妃母女俩,没少给皇后脸色看。更是话里有话的怨怪五皇子多管闲事。
皇后不以为忤,只一副淡淡然的样子,该吃吃、该喝喝、该说话说话、该看舞看舞。
左右这场筵席很是压抑无趣,等出了宫,清容和宋昭同魏国公与国公夫人两个告别,仍旧回庄子上去。
宋昭骑着马,清容、润容与华堂郡主三人坐在马车里,免不得要提起那和亲的事。
“李贵妃和永平公主两个人可真是奇怪,五殿下出来说话,是为大局。免得咱们同那使臣闹僵了。贵妃和永平公主两个好像瞧不出五殿下的苦心一样,把对那使臣的怨气,一股脑儿的撒在了皇后身上。可真真儿是让人不知该怎么说好了。”润容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华堂郡主看的很透彻,道:“李贵妃和永平公主长在深宫里,哪儿懂什么国家利益,两人一心都盯在使臣的求亲上。”
润容却不以为然,道:“可我都明白的道理,她们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清容直截了当的总结道:“李贵妃和永平公主被皇上疼着宠着,是不知人间冷暖的。何况南疆远在千里,在她们看来,就算两边儿当真打起来,对她们也是不痛不痒。输便输了,那南疆还能打到京城来?”
润容嗤笑道:“若真是如此,眼光便是太短浅狭隘了一点儿。”
华堂郡主一笑,“偏这世上最多的便是这种人,若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深明大义,那可就天下大同了!”
清容一手托腮,好奇道:“就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答应南疆的请求,明儿个永平公主就要凤台选婿了。”
华堂郡主似已经知道了最终答案一般,道:“皇上自不会让永平公主嫁过去,否则他便不会当众说出永平公主已经许了人家这样的话。皇上连想都没想,几乎是脱口而出。”
清容忍不住暗自摇头,道:“皇上若不想放弃这个同南疆修好的机会,又不想让永平公主去,那只怕皇亲国戚家的女儿,就要倒霉了。”
润容道:“这倒霉什么?我就不信,那南疆使臣会要除了公主以外的人!”
华堂郡主摇头,暗道润容还是太天真。
清容撇嘴,道:“那南疆使臣可是没见过永平公主的。永平公主不过是个称号,谁都可以叫的。”
润容转念一想就立即明白了,不觉有些讶然。
八月十五,永平公主还是照常凤台选婿。只不过这规模大大缩水,刻意瞒住了南疆使臣。之后皇上拉了内阁几位大臣,并着宋定等人开会,也不晓得说了什么。
八月十七,李贵妃下旨,将各簪缨世家的适龄女子统统请进了宫,赏菊喝茶。
清容已经嫁人,自不在列,只不过润容因着奉国夫人的关系不得不去。清容与华堂郡主都知道这菊无好菊,茶无好茶,幌子罢了。
叮嘱润容小心应对,千万别太出挑了。
结果润容这一走,竟是彻夜未归。
061。皇上的格局()
清容等着消息,一夜都没睡。
第二日一早,宋昭起身看见清容双眼熬得通红,不禁叹道:“我记得你同润容小时候可没这么要好。”
清容哪儿有跟宋昭说笑的心思,火急火燎的让人收拾行李,准备马车回了魏国公府。
清容与宋昭两个一进门,便让梅蕊去打听,问问昨日一同进宫的宋菱出没出宫。
宋昭见她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倒有些放心不下,也没立时赶去风荷院,而是陪着清容回了海棠院。
不多时,梅蕊便打听清楚回来,道:“大姑娘与二姑娘都被留在了宫里,一夜未出来。”
清容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便是起身同宋昭道:“咱们一道去给祖母请安,看看三房那边是个什么动静。”
宋昭冷然一笑,讥诮道:“南疆的王后,若真有这么好的机会砸到三房的头上,只怕三太太乐不得的。”
尽管三夫人是个很小家子气的人,清容却不觉得她能豁出去自己的骨肉。
因着二房、三房的两个女孩儿彻夜被留在了宫里,宋家的人这时间全在正房。这些人已经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见宋昭、清容两个进门,唐氏一笑,阴阳怪气的叹道:“哟,大哥大嫂回来了。”
清容没理会唐氏,进前恭恭敬敬的向着国公与老夫人行礼。
蒋老夫人问清容道:“你姐姐可回去了?”
清容摇了摇头,“说是宫里要留一晚。”
二夫人愁眉不展,“宫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那南疆使臣就算气皇上匆匆将公主许人,可如今婚事已经是定了的,他们南疆又不要胖的人选。那还扣留我们家姑娘在宫中做什么?”
蒋老夫人思忖着,幽幽开口,“看这样子,皇上是不打算把真的永平公主送去南疆了。”
宋定点头,尽管皇上的态度尚未明朗,不过宫里的举动,怕也只能是这一个意思了。
“皇上与李贵妃是想桃代李僵?”清容心里发凉,眼皮不住的跳。皇上和李贵妃若是真打的这个主意,润容恐怕是最危险的。
单拿皇上将她赐婚给宋昭,就能看出来,尽管奉国夫人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但是她和润容这等便宜孙女,并不会被皇上看重。到底在皇上眼里,她们只是奉国夫人收养的,不是亲生的,所以只消贵妃一句话,皇上可以肆无忌惮的拿着她们去填枪口。
二夫人道:“这可不成!”二夫人激烈的拒绝。
魏国公很是沉稳,道:“眼下一切都还没有定论,何况宫里还有皇后娘娘。”
清容不关心宋家的女儿会不会被选上,无论是大姑娘宋艾还是二姑娘宋菱,她都无关痛痒。可润容不行。
谁知道南疆是什么样的情况,更何况背井离乡,还是替嫁。就算是南疆王后,上面还横着一个鞑靼的太后呢。
宋家人开了一早上的会,都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最后决定,由国公夫人出面递帖子给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召见。
当日下午,皇后便派人传召。清容同蒋老夫人、三夫人一道入宫。
三人到中宫时,便瞧见宋艾、宋菱两个都在。众人请安见礼,皇后赐了座,又屏退左右,只留了宋家的人说话。
“一会你们出宫,就把两个孩子带回去吧。”皇后声音平和的开口。
清容心中不安,此刻却是一点儿话都插不上。
三夫人迟疑道:“李贵妃宣进来的,听说各家的人也都被扣留在了宫里,咱们就这样带回去,皇后娘娘会不会难做。”
有过宋昭之前的话,清容此时当真从三夫人的语气中听出隐约的不甘心来。
皇后扬了扬眉毛,带着国母该有的威严,道:“我再不济,如今还是大梁的皇后,没有让我的侄女替她女儿嫁人的道理。”
蒋老夫人也是严肃的点头,“没道理那荣华富贵都给李贵妃那边,什么难的倒霉事却让咱们上前。若皇上当真敢让我们宋家的女儿替亲,老婆子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要同皇上论论这个理。”
宋家自然是委屈的,当年皇上为了得到宋家的支持求娶了皇后。结果登基以后,将所有的宠爱与荣光转头给了李贵妃。皇后空有名分,倒是李贵妃成了无冕之后,兼职欺负人。
清容就势再向皇后求证道:“娘娘,李贵妃之所以扣留各世家的女孩子,难道说,李贵妃昨儿个就已经表明意图了?是不是最终都没人愿意替永平公主出嫁,所以不得不软硬兼施,强逼出来一个?”
“是,来的人都不傻,知道背井离乡嫁去南疆,风险极大。就算有泼天的荣华富贵,也要想想自己的命消不消受得起。”皇后抬头看向清容。
“被召进宫的女孩们,什么时候能出宫?”
皇后盯着清容的目光越加深邃,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测,只怕短期内很难了。”
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这丫头瞧着年纪轻,可看事情很清楚,也能一下看到了点子上。
清容问这个,是想明确事情的始末。
首先,李贵妃把人请进宫,当面询问意图,怕是不想给各家商量对策的机会。想是将人选定下来以后,留在宫中,直接成为永平公主。
其次,南疆使臣的态度很强硬,皇上也必定要结这个亲。永平公主同南疆和亲,已经是板上钉钉,不可逆转了。而未免再如之前永平公主凤台选婿泄露一样,这次替亲的事儿,根本不会传出去。
可见,和亲一事,迫在眉睫,没有多少时间了,或许南疆使团短则数日,长则半月就会带永平公主离开。
皇上同贵妃根本没有足够的反应、应对时间,昨儿个才匆匆请这些女孩子们入宫。若是不出所料,只怕今儿个皇上就会快速给这件事打上马虎眼了。
果然,还没等清容她们出宫,便有宫女来回报皇后,说是从李贵妃宫里传出来的话,李贵妃有心想给六皇子选妃。跟着,有人说皇上下了和亲的明诏。
这样事情便可以理解为,永平公主在和亲前,想要看一眼亲弟弟的皇妃人选。
若非宫里有人知道内情,又或者如宋定这样同皇上议事的人,谁能想到皇上和贵妃这般尊贵的人,会用这样阴险的手段来算计臣子。
蒋老夫人听得这样的消息,不禁冷笑道:“原以为咱们这位皇上,不过是个无为之人了。却没想到,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庸才。”
皇后也很是鄙薄的说道:“他大可光明正大的去下旨,也能让人心服口服。如今做出这样的事儿,真是大大的膈应人。”
皇上和李贵妃这么做,根本就是诈骗!
清容不大理解,皇帝毕竟做了三十几年的国家一把手,怎么格局这样小?
换成上辈子,别说中央主席了,恐怕连她们公司的总经理都不如。
“娘娘,我能去看一看我姐姐吗?”
宋艾、宋菱的危机已经解除,清容当真没什么心思再听她们说皇上与李贵妃如何,她现在只想见一见润容,把事情的前后问个清楚。
皇后有些为难,道:“如今这些世家小姐们都被安置在了南薰殿,被贵妃的人监视着。我已经去要过人,只怕再难送你进去。何况照着如今皇上和李贵妃的意思,也未必会再放人进去,节外生枝了。”
清容臻首一低,略想了想,才道:“能烦请娘娘的人送我去六尚,奉国夫人那里吗?这个时候,奉国夫人该是还没出宫。”
蒋老夫人帮着清容向皇后说道:“她惦记着姐姐,你便差个小宫女送她去寻奉国夫人,她们祖孙也好商量商量!”
皇后这倒是无可无不可,点头应了,立时吩咐身边的宫女,让院外负责洒扫的宫女陪着清容走一趟。
皇后这般谨小慎微,可见这些年的日子是当真不好过。
刚一出中宫,迎面便碰上了五皇子。
清容同他问过安就走,却被五皇子给叫住了。
“你这是往哪儿去?”
清容恭敬道:“我想去找奉国夫人,看看能不能去一趟南薰殿。”
五皇子眉头紧蹙,提醒清容道:“眼下已进不去南薰殿了,你若是找奉国夫人,倒不如同她老人家一起去求求皇祖母,看看能不能把润容宣去太后那里见面。”
清容对五皇子突然的提醒,很是惊诧,愣了愣,才点头,到了谢转头就要走。
五皇子又叫住了清容,道:“若是把人接出来,就直接让奉国夫人带出宫,别再送回南薰殿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奉国夫人就算真把润容带走,因着备选充足的缘故,皇上恐怕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儿事,问罪奉国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过去了。
她心中顿时比刚才轻快了许多,又接连说了三声谢谢,这才急匆匆的跟着宫女去了奉国夫人处。
一见奉国夫人,清容便将在皇后宫里听见的事儿说了。奉国夫人虽不知其中原委,却也猜了个大半,立时领着清容去太后处。
见了太后,两人也不将原委说明,只与太后说,有一件关系到温泉会馆的要紧事儿,要问润容。
太后倒是也不深问是什么事,吩咐人去宣召。
结果,去的人只带了皇上身边的贴身大总管来,却不见润容。
062。该享受的与该背负的()
内总管一进门,恭恭敬敬的向着太后问了安,道:“回太后娘娘,皇上下了旨,今儿个不教各家姑娘们出南薰殿。”
太后不由沉了脸,道:“连哀家传召也不许?”
“皇上说还请太后您体谅。”内总管恭恭敬敬的叩头,只说了这一句,没再向太后解释旁的。
太后请嗯了一声,没再难为内总管,让他走了。
等转头看向奉国夫人时,太后的脸色便有些不大好看,“那丫头在宫里,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到底,还有哀家在呢。”
奉国夫人垂着头,不卑不亢的同太后说道:“早知今日,奴婢就不该把这两个孩子领出沈家,带回京城。”
她语气很平静,可言下之意,已经对清容赐婚,润容被视为替永平公主出嫁的棋子,透出深深的无奈与不满。
太后也很是歉疚,宽声安慰她道:“这怎么会,她们两个跟在你身边,也是她们的福气。”
奉国夫人苦笑道:“是不是福气,奴婢心里最有数的。”话罢,她便同清容两个告了退。
奉国夫人在太后、皇上身边多年,一直规规矩矩,本本分分,从来没有因为对她们母子有大恩,而居功自傲。她甚至,连一点要求都没有提过,便是赏赐和荣宠,她也只是平静的接受。
她仿佛头一次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埋怨,太后心里不是滋味,自觉对不住奉国夫人。
自太后处出来,奉国夫人面无表情的问清容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对你们两姐妹太凉薄无情了?”
“祖母对我们很好,”清容极认真的回答,“尽管我在您膝下承欢的日子极少,您平日里对我们也多半是不苟言笑,可我们心里都清楚,您对我们是真心的好。”
奉国夫人淡淡一笑,问清容道:“把你这么草率的嫁进魏国公府,你心里不怨我?”
清容自然的扶住奉国夫人的手,道:“怨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