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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氏这才有些不快的命人将赵姨娘拉开,又极严厉的对着清容道:“还不跪下!”
清容没反应,郝富贵家的便是一脚踹在了清容的膝上。清容双腿还发着软,被郝富贵家的踹了这么一下,立时扑到在地上。她抬头,看见泠容红着的双眼里流露出得意和恶毒的神色。
“母亲,今儿个五妹妹寻我去新宅的湖边,是想推我下水,她说我若死了,就没人跟她抢四表哥了。”泠容梨花带雨的样子,端的是楚楚可怜。
赵姨娘指着清容骂道:“狠心短命的小畜生!留着早晚也是个祸害,倒不如今儿个便送她走了,咱们家往后也能得个清净!”
清容直接从跪变成坐的姿势,不疾不徐,不卑不亢地说道:“分明是四姐寻我去新宅,四姐说,若我死了,四表哥就不会惦记我了。”
泠容回头,指着清容怒道:“你胡说!没有的事!”
清容漠然回视她,也道:“你也说谎。我好几日没正经吃过饭,连走路都不大有力气,若真想害你,我大可以拿银子买通个小厮推你下水,又何必我自己去呢,我生的比你小,又没有你有力气。”
润容听得清容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拍手道:“是了是了!五妹妹也不是个真傻子,明明打不过你,干什么自己去害你。又未必能得手。再不然,拉上袁妈妈和浮翠一起动手,成的面儿也大一点!”
泠容一时语结,她原本起这个心思的时候,也是琢磨着清容的力气比不上自己,而且清容已经落了水,她又等了这么久才叫的人,她一死便是死无对证,一了百了了,谁知她怎会没死的。想到这儿,泠容不由问道:“不对!你是怎么上来的?你又不会泅水,是谁救你上来的。”
清容眉头一紧,颇有些紧张,道:“谁也没救我上来,是我自己从水里爬上来的。”
泠容道:“你说谎!”
清容乐呵呵看着她,慢悠悠道:“难不成还是四姐姐救我上来的?或者,是太太让郝妈妈领着的小厮救的我?”
郝氏被这官司闹的头疼,不悦道:“这是什么话,我何时派了小厮去呢?”
清容索性把话摊开了,破罐子破摔的说道:“我与四姐两人都是空口白牙,无凭无据,没人瞧见我们两个谁要推谁下水。若是太太非要信四姐的话,重罚我,小事化大,我自然也是无法的。不过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到时只怕全济南上下,都会知道沈府是个什么样的家教。姐妹之间全无和善友睦,都是坏了心肠的恶毒女子,竟能做出戕害手足性命的事儿!”清容说着,将余光往董姨娘处瞥。
沈家姑娘的名声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反正她的亲事是黄了,目前最要紧的是活命,嫁不嫁的出去已经不在清容的考虑范围内了。可沈泠容的婚事不算成,二姑娘佩蓉还在议亲,赵姨娘和董姨娘两个谁都不会坐视不理。
清容又道:“左右大家都要为母亲守孝,四姐和伯府的婚事也不算板上钉钉。有什么风声传去三姑奶奶耳中,这婚事大不了一拍两散。如今四表哥高中状元,京城里高门大户的好婚事俯首皆是。哦,对了,方才我在新宅外的巷子里打了郝妈妈一巴掌,估摸着大房、二房守门的婆子小厮都听到、瞧到了热闹。”
赵姨娘也变了脸色,沈泠容这桩婚事,她废了多大劲才得来的!
董姨娘道:“太太,今儿个这事,就当是五姑娘一时大意落了水便罢了。”
郝氏显然不甘心被清容牵着鼻子走,冷着脸道:“好,好!五姑娘厉害,我是管不了你。可今天这桩是非到底是你惹出来的,我若坐视不理,来日到老爷那里又没法交代,就罚你今晚在小佛堂思过,明日才准出来。”
郝氏对原来林夫人身边的子女们原本就极严厉苛刻,如今又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如今这件事能这般算了,已是她的极限。
赵姨娘不算满意,却在清容的威胁下,再说不出什么旁的话来,只能认了。郝氏也不让清容去换衣裳,直接让郝富贵家的带着人去小佛堂。
到了小佛堂内,连平日跪着的蒲团也撤了。初夏的夜里还有些微微凉,清容原本落水就着凉受了寒,在这挨上一晚,不感冒发烧才怪!
直到第二日清晨,夫人才让清容离开小佛堂。清容刚迈出小佛堂的门槛,便是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004。表哥向你发来了私奔邀请()
“五妹妹,五妹妹!”
迷蒙间,清容听见有人唤她。她睁眼,瞧见一张脸,脉脉含情的桃花眼,皮肤白皙,额头饱满,嘴唇薄薄的一片,五官精致又干净。正是与她青梅竹马长大,同她有婚约的叶钦。
清容奇道:“你怎么来了?”
叶钦道:“我怎么不能来?下了学来看看你,胳膊还疼么?我带了你最爱吃的点心,又让人买了话本儿。你偷偷吃,别让润容看见!让你把手架起来,你怎么总不听的?”
清容眼前似罩了一层雾,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过一会儿眼前的光景又变了,是她和叶钦坐在廊下看月亮,仿佛是中秋节的时候。
那时叶钦说:“月亮总没什么不同,只是与不同的人看,心境却大有不同的。”
清容道:“你现在是什么心境?”
叶钦侧眼,眼中的光晕流满了清容月盘一般莹白的脸颊,“今年的月亮很好看。”
清容不禁偷笑,暗暗吐槽叶钦撩妹技巧太烂,可心里还是暖暖的。
眼前倏地变成皑皑白雪,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极响。清容捂着耳朵的双手忽然一暖,她抬头,看见叶钦亮晶晶的眼睛,眼中泛出的光都是笑意,“大冷天也不带个手套,手冷么?”
叶钦说:“这料子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润容和泠容的料子再贵重,也不及你穿素衣好看。“叶钦小脸红红的,可眼睛却分外真诚。
叶钦说:“五妹妹,你以后就跟我住在我家,别回舅舅那了。左右舅舅和舅妈还有沛容、泠容、润容!”
叶钦说:“五妹妹,我信你,我总信你的!”
叶钦说:“五妹妹,你慢点走,前面有个石头。”他却一脚踩进了积水里,踩了满鞋的黄泥。
叶钦说:“今年我生日,你做个花笺给我,让我夹在书里当书签可好?“她笑呵呵回道:”给你买个礼的钱还是有的。”
叶钦害羞的支支吾吾,“不必、不必,你只抄了长干行做个书签给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问为什么。
叶钦说:“你自己去读一读就知道了。”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十四为君妇”,清容胸口闷着发疼,有些喘不过起来,她猛地一睁眼,叶钦温润的脸,如星子一样的眼眸骤然消失了,唯留下空荡荡的青色撒花帐子。脸颊冰凉,难捱的寂寞和失落,犹如一座大山压着她,喘不上气。她有些恍然,原来是南柯一梦。
她同叶钦有过那么多的点滴回忆。
那个如兰如玉一样美好的男孩子,同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她的心,到底会痛的。
“浮翠”清容张口,却觉嗓子里火烧火燎一样的难受。
浮翠听见清容的声音,先时有些怔怔的,随即,嚎啕大哭起来,道:“姑娘,你可吓死我了!”
清容挣扎着要坐起来,浮翠忙上前扶住她,在她腰下塞了个软垫。清容这才瞧清楚,这并不是她在正院的屋子。房间很陌生,但里面的东西又很熟悉,是她自己的。
她就着浮翠的手,喝了一口水,道:“咱们这是在哪呢?”
浮翠委屈的哭诉道:“群房边儿的小院,你从小佛堂出来就发了高热,人都烧糊涂了。太太和赵姨娘不让人去请大夫,立时将你挪了出来!三姑娘和六少爷替你说话也都被禁足关在了正院。连着袁妈妈都被赶去了洗衣房。这两日天天有人盯着小院,怕是太太和赵姨娘只等着你不中用呢。”浮翠越说越恨,“枝翠那几个狠心短命的,姑娘平时对她们那么好,她们却不知感恩。”
清容无奈一笑,“我这是病了多久?”
浮翠道:“七、八日了。”
清容忍着咳,道:“难为你了。”
浮翠抹了一把眼泪,禁不住把这几日的委屈倒豆子一样的全吐了出来,“厨上送来的一日三餐清汤寡水,四姑娘竟背地让枝翠往饭菜里下药。若非世子爷瞧见,姑娘就要被这些狠心短命的人给磋磨死了!”
清容有点彷徨,她就不明白了,明明前十三年是日常种田剧,怎么这段日子就迅速急转直下,变成狗血的宅斗苦情剧了呢?难道是老天爷也觉着剧情太无聊,按了快进键?
“亏得世子爷又给姑娘买药,又成日给我们送吃食的!”浮翠语气里充满了感激,“姑娘,现下觉着如何?”
清容疑惑道:“照理说,放着我自生自灭就是了,泠容又何必另外给我下药,这么着急?”
浮翠脸色极难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清容叹了口气,道:“咱们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浮翠垂着头,小声道:“表少爷伴驾到了,世子爷说,皇上在赐宴时开了玩笑,要给表少爷赐婚。表少爷要说话的,硬生生让赵姨娘的兄长给岔了过去,让四姑娘过了明路。”
是了,叶钦作为本朝头一个少年状元,深得皇帝的眷顾。若是让他逮着机会开口,泠容这桩婚事就必定落空了。
“世子爷还说,表少爷赐宴时同皇上提起了姑娘。却被老夫人以患病为由,挡了回来。”
“浮翠,我饿了。”
浮翠忙道:“世子爷今早送了乌鸡粳米粥来,奴婢一直在炉子上温着。”
正盛粥的功夫,响起了叩门声。
惊的浮翠放了碗,飞快的将那碗粥放进食盒里藏了起来。经过这几日生生死死的,她难免风声鹤唳,犹豫的看了清容一眼。
这时间已是黄昏,窗外的光黯淡下来,该到掌灯时分了。清容心里也糊涂,会是谁来了。
那敲门声又急促起来,等清容点了点头,浮翠才慢悠悠的去开了门。这一开门,惊得她倒吸一口冷气,“表、表少爷。”
清容不由一颤,心里十分复杂。
叶钦闪身进了门,也是神情恍惚的走到清容跟前。清容靠着垫子,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只定定的盯住了叶钦。他还是那副温润清俊的模样,同去年离开时没有什么变化。一身金银线绣纹的织锦宝蓝褂子,头上玉冠束发。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中含着水光,仍如星光闪耀,干净而清澈。他激动的坐到清容身边,紧紧握住了清容的手,一时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恭喜你高中状元。”她也没想到经历抢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后,再与叶钦重逢,竟说的是这么一句话。
叶钦心中也无比难过,“她们,她们怎么把你折磨成了这幅样子。”他满眼的疼惜与心疼,连说话的语气都是嘶哑而隐忍的。
清容心里唏嘘,原本她有许多委屈想要同他诉说的。可这时,竟觉得两人似乎已经毫无瓜葛。千言万语,千头万绪,叫她无从说起。
“清容,我,想的很清楚了。咱们走吧,离开沈家。”叶钦这话说的很突然。
清容万万没料到,惊诧道:“什么?”
“我们离开沈家,私奔吧。我绝不会娶沈泠容的,我今生今世,都只想同你在一起。”叶钦眼神切切,格外的坚定。
清容有点蒙,私奔!?这种天雷滚滚的狗血桥段怎么会落在她身上的!
叶钦显然已有了计划,道:“后日一早,皇上和太后会动身去泰山。届时,沈府上下都会去送圣驾启程,我们那个时候出府,一定不会被发觉。”
清容说不清自己眼下的心情,那种面对人生重大抉择的复杂感,她高考填志愿、选专业都没这么难。
见清容不说话,叶钦不禁焦急道:“你要同我走么?”
清容连病又饿的数日,脑子早转不动了。她是想同叶钦在一起的,毕竟这个人是她来到大梁这十三年里,对她最好的。
可私奔,这个就有点
“我是宴中偷跑出来的,马上就要回去。你仔细考虑考虑,无论如何,我后天一早都会来。”
叶钦说着,立即起身,出门时又叮嘱浮翠道:“照顾好她。”
浮翠感动的涕泪直流,目送着叶钦出了院,她才关门同清容道:“姑娘,表少爷对你的心是真的。”
清容一言不发,这时,床边的窗忽然被推开。但见一身朱紫长衫的宋昭斜倚在窗边,似笑非笑的问清容道:“你要同叶钦那小子私奔?”
005。岁月无涯,祝君安好()
清容原本情绪复杂,正沉浸在一种难言的悲戚中。谁知看见宋昭,那股子情绪转眼就烟消云散,只剩下怒气了。
“你,偷听了?”
宋昭耸了耸肩,一跃跳了进来,这动作极娴熟。
原来清容被太太等人迫害,昏迷不醒。浮翠孤立无援,饿着肚子抱着清容每日里只会哭。
谁承想,她们住的这处正挨着新宅的群房,接手了新宅的御前护卫都住在那里。一入夜,浮翠这边哀哀凄凄哭的骇人,吓得隔壁侍卫们以为闹了鬼。宋昭成日无所事事,听了这话大着胆子翻墙来看,这才知道了清容处境艰难。便悄悄请了大夫,熬了药,又一日不落的送饭,这才把清容从鬼门关又捞了回来。
“我可没有听墙根儿的习惯,不过是来给你们送吃的,碰巧听见了。”宋昭将手里提着的食盒放在桌上,转身拉了凳子凑到清容的床边,好奇道:“你要不要同叶钦私奔?”
清容很不想搭理宋昭,可念在他救了自己两次,她实在不能不知恩图报,便是没什么力气的摇了摇头。
宋昭看戏一样,见清容如此,不免幸灾乐祸的说道:“不愿意?”
清容斜睨了他一眼,“不知道。”
宋昭兴致勃勃道:“你想不想知道我的意见?”
清容觉得宋昭对她的这桩私事有点热心的过了头,不免冷眼问他道:“你的意见很重要吗?”
“重要,”宋昭说着,昂了昂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非常重要。像你们这种被情情爱爱冲昏了头脑的小姑娘、小公子,是很需要我这种有经验的人来给你们当头一棒的。”
清容漠然看着他不说话,宋昭微微一咳,继续道:“你听过奔者为妾么?”
清容点了点头。
宋昭慢悠悠道:“叶钦这个孩子聪明机灵,人品德行好,对人也好,是个很出众的栋梁人才。作为忠义伯府的少爷,是很值得托付终身的。不过,你们两人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清容讶然,“你凭什么这样说?”
宋昭道:“叶钦在家中排行最小。被伯夫人、叶夫人宠大,上面又有三个哥哥,所以是个处处都要争个高低,爱出头的个性。他自小就喜欢帮你,替你出头,却不代表他就钟情于你。说来,他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毛头小子而已,哪懂什么生死相许的情。”
他说到这,不觉一停,见清容没有要开口反驳意思,才又道:“忠义伯府虽是勋爵,但到底已是走下坡路的落魄贵族了。尽管叶大人颇有些建树、很得圣宠,但振兴门楣到底还是要落在叶钦几兄弟的身上。如今大公子叶钧是五皇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