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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曾经那般两情相悦,你曾偎在我的怀里软语呢喃。清容,若不是宋昭,若不是那个废物,你如何会这么对我?不过生也好,死也好。今生没了,谁又知道还有没有来世,有没有生生世世?只要你生死都跟我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清容被他的手捏的下巴疼,她却一句话也不说,她不能别开脸,就把眼睛往一边转离,反正打死也不肯看元珩。
元珩直接抱着清容,将她放在网子上,直接掉在了那颗树上。
元珩站在树下,看着被困的清容,淡淡一笑,提醒她道:“你也不必想着呼救,这里是龙泉山。你和永平公主扩大温泉庄子,这附近的村子都归了温泉庄子。这里更不会轻易有人前来了。”
清容看着转身要走的元珩,冰冷的开口,“你不会成功的,哪怕你谋划多年,哪怕你机关算尽,你也不会成功的。”
元珩不以为忤的笑起来,“我的清儿,如果失败了,谁又能来救你呢。现在这样的局面,不是宋昭死,就是你死。难道你宁可自己死也要让宋昭成功吗?”
清容一提起宋昭,脸上便充满了信心,道:“宋昭他会杀了你,他也会来救我,他一定会来的。”
他一定会来的。
清容一直想着这句话,到天彻底的黑下去,月上柳梢。
山里的秋夜,又潮又冷,偶尔能听见流水的声音。亏着天上无云,还能有隐约的月光投映下来。可仍旧黑得可怕,清容从来不觉得自己怕黑。
原来,她从来没有在这么黑暗的地方独处过。
她看不清那油灯里的油燃烧到了什么程度,她不知道死亡距离自己到底有多近。
可清容觉得很啼笑皆非,如果这火真的烧起来,如果她真的掉下去。
上辈子死在水里,这辈子难道还要死在水里吗?
那么她又会在哪里重新醒来呢?
夜里不像白昼,可以通过阳光的偏移知道大概的时间。清容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能感觉到无边无际的黑暗包裹着她。
她觉得照着元珩带的人马,若逼宫不能速战速决,恐怕凶多吉少了。
此时,眼前忽然亮了起来。
清容垂头去看,那亮光是因为油灯里的油终于耗尽,底下能燃烧的东西嘭的烧起来,发出来的光。
绳子紧跟着烧起来,清容抬头看向头顶挂着的绳子,忍不住绝望的大叫,“元珩!去你大爷。宋昭,你”
还没喊完,“噗通”一声,清容直接落进了水里。
清容被绑着手脚,连扑棱两下子,想办法让自己浮起来都没可能。
她睁着眼睛,能看见天上的月亮离开自己越来越远。
绳子掉进水里,烧着的火光被幽冷的水迅速湮灭。
清容想哭,清容想宋昭,清容不想死。
长时间的窒息,让她已经头晕目眩。清容忍不住,下意识的呼吸,水猛地灌进鼻腔,那火辣的感觉,十分痛苦。
这种痛苦的溺水经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清容的思绪渐渐飘远
这时间,她身子忽然一轻,好像飘了起来。
有人按住她的肚子和胸口,拼命拍她的背。也所幸,她溺水的时间不长,很快就清醒过来。
清容定睛去看,熹微的月光映着男子俊美不凡的脸,他浓眉星目,鼻挺唇薄,样貌端正,贵气天成。不过眉宇间带着淡淡的不羁和痞气,此刻双目通红,眼神焦灼的注视着清容。
清容觉得这一幕十分眼熟,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圆点。
缘分头一次让清容看了个真切,相信了一切冥冥注定,她长长呼了一口气,才虚弱的将信将疑的唤道,“宋昭”。
宋昭紧紧的抱住清容,将头窝在清容的颈窝里。
清容能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一丝丝温热,宋昭肩膀轻微颤动,他好像在哭。
清容却是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来,辽王成功了,他成功了。
“这位公子,”清容浑身乏力,说话便也有点哑哑的,提不起力气,“咱们俩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我要以身相许吗?”
宋昭忽然抬起头,捧着清容的脸颊,直接吻了下去。
清容却很是惊诧与羞涩,因为宋昭身边还跟着宋麟、宋麒等人,还有跟着的士兵们。
众人瞧见这景象,全部背过身去。
宋昭激烈的狼吻完,直接解开身上的披风,转头披在清容的身上。
清容看着他脸上的眼泪,忍不住有些发笑,抬手替宋昭抹去了脸上的眼泪,道:“我知道你会来的。”她心里也酸是酸溜溜的,既有余悸未平的害怕,也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有久别重逢的激动。
宋昭一把将清容抱起来,道:“天凉了,咱们回去说。”
说着,宋麟和宋麒等人立时吩咐人牵马过来,又帮宋昭保护着清容上马。
宋昭带着清容,一马当先的先往京里回。
清容眼下正没什么力气,便靠在宋昭的身上,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宋昭道:“元珩鞋底有红泥,他带着的兵又说他今早从京郊回来,我让人四面去查,最后只查到了两处。我想他这么自信满满的没用锁锁住你,那势必是把你困在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清容原本冰冰凉的身子,自背后宋昭的胸膛上传来温暖的触觉,她才终于清晰的觉得,自己是真的活过来了。
清容道:“元珩他失败了?”
宋昭有些咬牙切齿,道:“是,他自己拿着箭刺穿了脖子,也不肯把你在哪儿告诉给我。”
清容早就料到,元珩会玉石俱焚,可听见宋昭这样说,脑海中浮现的画面感还是十分惊心。
“永平公主呢,你们将她如何了?”
宋昭道:“永平公主现在被软禁在宫里,辽王正考虑要如何处置。”
“润容和祖母呢?”
“她们在兴县,还没有跟着回京,明日一早就会动身进京了。”
清容有些疲乏的靠近宋昭的怀里,她跟在元珩身边的这些日子,一个整觉都没睡过,如今被这样折腾,更没了什么力气。
她安心的靠近宋昭的怀里,直接睡了过去。
185。风波过后的收尾工作()
这一觉极长,睡得很熟。等清容醒过来,整个人仿佛都谁在棉花里,温暖又舒服。
这时,清容的手肘触在坚实的胸膛上,那温热的触觉,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她还有些恍惚,总觉得这像一场长长的梦,很不真实。
转过头,宋昭正怀抱着她,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
这眼神太过炽热,让清容忍不住双颊一红,不自在的垂头,直接埋进了宋昭的胸膛里。
宋昭紧紧的把她揽在怀里,只是笑,大手温柔的捋着他的背,带着无限的珍惜和爱怜。两人便都不说话,只这样静静的听着彼此的心跳,便觉无限的甜蜜。
这样静谧了良久,宋昭才轻柔的吻着清容的额头,小声道:“醒一醒。昨儿晚上大夫说你身体虚弱得很,又着了凉,现在脾胃也是虚的,我让人煮了姜丝鸡蓉粳米粥。”
清容听他这样说,才觉出五脏庙的饥荒。
她软声嗯了一声,宋昭就立时爬起身,也不让人进来,而是亲自出门去要粥。
外面也不知是谁,立刻就端了粥给宋昭。可见这粥早做好,一直在火上煨着呢。
宋昭端着碗,深情款款的坐到她床前,单手去扶清容坐起来,有给她腰窝下塞软垫。
清容抬手要去接碗喝粥,宋昭却万般温柔的错开她的手,道:“我来。”
清容格外别扭,道:“我还没虚的端不起碗来。”
宋昭眼波柔柔,能沁出水来的那种,“让我喂你吧,这样的情景,我梦里曾出现过无数遍。”他说着,显然又情绪波动,眼睛湿乎乎的。
清容从前可没发现宋昭是个爱哭的人。她也不再多说,只垂头乖顺的就着宋昭的手,慢慢的喝粥。
两个人这样一个喂,一个喝,没人说话,只是眼神间或相撞,带着说不出的柔情蜜意。
等清容喝完了,宋昭放下碗,重新钻回被子里,继续抱着清容道:“咱们再这样耽一会儿,等奉国夫人和润容到了,咱们也就要进宫了。”
清容吃饱了,又有点犯困,在宋昭的怀里咕哝了一声,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关禾秋怎么样了?”
宋昭脸色立时大变,浑身发僵,有些不大自在。
清容也感觉到了宋昭的变化,抬头去看宋昭。
宋昭轻扶着清容的肩膀,在她额头上吻了吻,道:“她,死了。”
清容的身子也是一僵,想问一问关禾秋是怎么死的,可又觉得没有什么可多问的必要。多半是自己作死的。
宋昭也没有往下再说的意思,只是静默的用下颌抵在清容的头上,静静的感受着这份平静闲适的美好。
滴漏滴答滴答的声音也不晓得响了多久,宋麟便在外面道:“世子爷,王妃与奉国夫人的车架到了。”
宋昭便拍了拍清容,扶她起身,把早从奉国夫人府接来的浮翠等人全都叫进门,伺候清容梳洗更衣。
自清容去泰山之后,浮翠便一面都没见到清容,如今骤然相见,浮翠眼含热泪道:“姑娘!”
几人边伺候着清容穿戴,边叙旧一二,手下动作很快。
等宋昭与清容两个从魏国公府出门,辽王也正好带着人一路快马前去。
京城的叛乱被平定,辽王却并没有立时称帝。
但京中的人对辽王俨然已是对待未来新帝的态度了。
朝中仅存的那些朝臣,得到消息后,几乎是争先恐后的到城门来迎接未来的皇后。
清容与润容的关系非比寻常,自然是同辽王一道等候润容。
辽王一瞧见清容,便十分亲近的打量着清容,道:“昨天的事儿阿昭派人来同我说了,万幸,万幸,你安然无事。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润容非得唯我是问。”
九月的暖风徐徐,秋高气爽,阳光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照在他们的身上。
清容仿佛觉着这两年里是头一次驱走阴霾,看见了光亮。
天这样晴,可真好。
润容与淑容分别搀扶着皇后与奉国夫人下了马车,润容远远的倒是没看辽王,先看见了清容。
润容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奉国夫人脸上也流露出欢喜的笑容。
清容心里一暖,当真就有一种一家人久别重逢的温暖激动。
润笑中带泪“祖母,我就说这丫头命好,有老天爷保佑。”
她说着,眼含热泪的上前,紧紧抱住了清容,道:“臭丫头,你可担心死我们了。”
清容也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真好,咱们都平平安安的,又见面了。”
除去润容外,还有宋家的一众女眷。众人对清容都是劫后余生,久别重逢,各自脸上都带着真切的喜色。
尽管辽王尚没继位,可皇后还是切实的皇后。
李静若极有眼色,识时务的进前,直接带着晋王朝着皇后跪拜下去。
前来迎驾的众人,也是跪拜下去,尽管辽王没有登基皇后的太后身份未名,可这些人仍旧十分郑重的三呼千岁。
润容环视下去,便极为眼尖的看见了沈家的人,以及沈泠容同忠义伯府、沈沛容及夫家。
润容忍不住小声道:“京城这么折腾,沈家倒是没伤筋动骨。”
清容这才瞧见跪在人群中,不甘垂头的沈泠容等人,讶然道:“有沈泠容、沈沛容两个助纣为虐,沈家倒是逆势而起。如今她们两个倒是有脸来。”
润容鄙夷的睨了两人一眼,很快同辽王一起扶着皇后上车,众人自是要一齐入宫。
永平公主被废黜,那些被她册封的女官自然也不敢再上朝。跟着辽王一起入宫的,自然全是硕果仅存的男官员们。
清容陪着奉国夫人、魏国公夫人一起送润容和皇后回内宫,皇后难免关切的询问清容在京城这段时间如何度过。
魏国公夫人听着清容简单诉说,却听得是心惊肉跳,脸上充满了怜爱与疼惜。
不多时,殿外便有内监唱道:“辽王到,魏国公到,魏国公世子到。”
辽王一进门,直接免了众人的礼。魏国公说起前朝请辽王登基,日子已经定下了。
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众人也早就了然于胸,倒是皇后问辽王道:“永平呢?”
辽王道:“关押在李贵妃从前的宫中,我想”
皇后表情淡漠,眼中杀意必现,“她必须死,你要给你父皇的死一个说法。你要给你继承大统一个名正言顺。”
皇后显然是怕辽王心慈手乱,直接替他做了主。
辽王没说同意也没反对。
皇后便又问:“晋王母子你打算怎么安置?”
皇后说的是安置,这便是领李静若放她出宫的情了。
辽王便道:“晋王还没长大,我预备留他暂时在宫中教养。等到了年纪,再看看要不要外放出京。”
皇后也觉得妥帖,倒是没有提出其它的意见。
这些都是同后宫相关的,至于前朝要如何处置,皇后也没多问。
自辽州而来,众人一路担惊受怕,如今算是彻底安定了,脸上不免都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疲惫。
皇后便先请魏国公夫人和奉国夫人先行回去休息,又让润容带着清容自便。
这些年轻一些的送了魏国公夫人和奉国夫人,便都去了太极宫。原本润容打算拉了清容去偏殿说话,倒是辽王把两人留下,预备商量永平公主册封的那些女官要如何处置。
最后大家议定,那些被逼迫的女官,自然是要免职的。不过经过战役之后,润容把整个战后的后勤撑起来,辽王对女子除去在家相夫教子以外的事情,又有了新的看法。
不过他倒是没立刻通过润容细说,只定下,将那几个助纣为虐,附庸永平公主出坏水儿的人问罪便了。
跟着便是辽王要同宋昭等人商量缺了大半官员的六部九卿要如何填补。
清容便预备同辽王出门,辽王忽然叫住了清容,道:“永平想要见你。清容,你全当送送她吧。”
清容有些惊诧,宋昭看了辽王一眼,先开口问道:“清容可以不去吗?”
辽王道:“自然一切都看清容的意愿。”
润容道:“那就不去,她如今又不是公主,只是个阶下囚了,还有什么可见的。”
清容却有点想去见永平公主最后一面,想看看她为什么要见她。
“我去吧。她不曾做过什么伤害我的坏事。”
宋昭立时站起来道:“我同你一起去。”
清容一笑,道:“永平公主如今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润容道:“我带着人陪着,你只管放心就是。”
宋昭这才稍稍放心,润容陪着清容,又让人准备了三尺白绫。
清容有些讶然,问润容道:“今天就?”
润容轻垂眼眸,淡然道:“五郎最重情谊,无论先帝与永平如何对他不善,他心里还是念着那份情的。那便由我来处置了她吧,左右今日、明日,她这种罪大恶极的人,都必须死。”
清容俨然看见了一个足以母仪天下,威严庄重的皇后。这样的润容,第一次让她有陌生感,却同时也十分欣慰。
显见在这些年的战火纷飞里,在先帝和永平公主的连番压迫下,润容变得独立而强大,成为辽王身后最坚强的支撑。
186。余生请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