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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容没想到皇上竟打算持续的将她和奉国夫人扣留下去。她有些想不通,皇上是在担心什么?
她和奉国夫人不能出宫,便只能继续被李贵妃的宫人监视。她们连打听消息也是不能的了。
冬日里的冷风扑在清容的身上,她紧紧跟着奉国夫人两个走在高耸的红墙之间,心却已经快要飞到了辽州。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从前没觉着,这宫墙竟然这么高。”
奉国夫人不禁苦笑,“你进宫这样久,竟才发现吗?”
清容若有所思的答道:“从前进宫片刻也就出去了,不想这次,呆了这么久。”
奉国夫人抬头望着晴朗无云的天,道:“那或许你要多看几日了。等你呆的真的够久了,你就会发现不是所有的宫墙都涂着整洁的红漆,有许多处斑驳脱落,很是颓败。”
两人正走着,忽然有人抬着肩舆从一处宫门出来。
奉国夫人与清容历时靠在宫墙边上恭敬的跪地垂头。
抬着肩舆的人听在清容和奉国夫人的跟前。
“沈清容,咱们好久没见了。”
永平公主幸灾乐祸的轻笑声在清容的头上盘桓,这声音十分尖锐刺耳,惹人讨厌。
167。永平公主的觉悟()
清容低垂着头,不卑不亢道:“公主,咱们昨天才见过。”
永平公主冷哼一声,道:“沈清容,你还是这么惹人厌。”
清容淡淡道:“公主既是讨厌我,又何必同我说话呢?没得让自己不痛快。”
“外面天冷,公主小心着凉。”奉国夫人婉转的开口请永平公主离开。
永平公主一扬眉,用命令的口吻道:“沈清容,你陪孤出去走走。”
清容没有心思陪永平公主走,正要拒绝,永平公主挑眉一笑,道:“怎么,害怕孤会吃了你不成?”
永平公主说着,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你们放孤下来,送奉国夫人回去。”
话罢,抬着肩舆的奴才们蹲身放下,永平公主慢悠悠从上面下来,盯着清容道:“还是你如今在宫里伺候惯了,想要跪着同孤说话呢?”
清容只得先去扶着奉国夫人起身,道:“祖母先回去吧,同公主说完话,我立时就回去。”
奉国夫人有些迟疑的看了永平公主一眼,可在宫里,永平公主是主子,她们是奴才。太后去了,皇上也不信她们,她们显然已经没了靠山,如今是不得不遵从永平公主的。
奉国夫人拍了拍清容的手,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去了。
清容呆站着任凭永平公主吩咐,一言不发。
永平公主已经转身往御花园里去,清容便亦步亦趋的跟着。
“沈清容,你和辽王打了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永平公主昂着头,一边走一边微微侧脸,斜睨着清容。
清容低垂着头,面无表情道:“是吗?我自己都不知道打了什么主意。”
“父皇打了什么主意,我也知道。父皇把二哥当成傻子,把母亲和太子当成了睁眼瞎。可这宫里,不是所有人都瞎的。我能看出来的,想必玉妃也能看得出来。”
清容的表情仍旧漠然,淡淡道:“公主是眼明心亮的,我却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瞎子、傻子。即便如此,咱们两个也多说无益。”
永平公主嗤的一声,十分鄙夷的样子,道:“沈清容,这么些年,你怎么一点儿都没长进呢?还是这么口是心非,阳奉阴违。”
清容不以为意,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不应永平公主的话。
“又是温泉庄子又是蕙质精舍,还有什么基金会,你的日子过的倒是滋润。”
“”
“还得了内廷供奉,又做火炮,又做什么面的?沈清容,你可真有本事。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
“沈清容,你跟宋昭在一起的日子好不好呢?你同宋昭和离转身又帮他做这些,你是为着什么呢,难不成你心里有宋昭了不成?”
清容眉头紧蹙,实在不想再听永平公主说什么,便直接开门见山道:“公主,您到底要与我说什么呢?”
永平公主穿过御花园里的九曲桥,站在湖中心的亭子里。湖里的寒冰尚未消融,四面来风,十分冷。
清容刚说完这些话,永平公主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冬日御花园寥落的景色,静默了片刻,才道:“南疆四季如春,冬天从来不会下雪,总是很暖和。”
清容道:“哦,公主原来怀念南疆的日子。公主是失婚妇人,我也是,所以公主觉着与我同病相怜了?”
“南疆四季如春,可我每天的日子都是风刀霜剑,寒冬凛冽的。”
清容倒是没想到,永平公主竟愿意同她说这个。
永平公主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每日每日都在想,凭什么两个国家的和平,要用我的幸福去换?可古往今来,有多少公主红颜枯骨,埋首他乡啊。”
清容从前只义正严辞的嗤笑教训过永平公主,她实在不习惯和永平公主心平气和的叙旧。总觉得这是撕逼情敌拿错了闺蜜剧本,浓浓的违和感。
永平公主倏地转身看向清容,道:“后来我就想明白了。”
清容满脸的莫名其妙,无所适从的问道:“明白什么了?”
永平公主道:“那是因为古往今来,女人人微言轻,只能被男人主宰,被男人驱使,被男人哄骗着,在一个小院子里争来斗去。”
清容是很惊诧的,这才是永平公主今天的主题吗?封建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吗?她觉得很难能可贵,想要安慰的给永平公主鼓鼓掌。
永平公主目不转睛的盯着清容,“虽然我十分厌恶你,可我觉着能听懂这些的,恐怕也只有你了。”
清容更觉不适,勉强笑了笑,敷衍道:“公主想的通透。”
永平公主听见清容这样说,不禁有些失望的看着清容,道:“你在敷衍我。”
清容很直接的问永平公主道:“公主想通这些,又有什么打算呢?”
永平公主一步一步走近清容,缓缓道:“你觉得女子该怎么得到应得的地位?”
清容看着永平公主的神情,越发不自在起来,她这下不敢再轻视永平公主了。自南疆回来,永平公主确实不大一样了。
比如眼下这个问题,永平公主的反问把问题重新抛回给了清容,而这样的提问,更像是明知故问的试探。
清容不敢再好整以暇的应对,历时提高了警惕,故意糊涂的问永平公主道:“地位?多赚点银子?”
永平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清容,忽然冷笑了一声,严肃的表情又再一瞬间恢复成了原本冷傲而讥诮的模样。方才那副心机腹黑的样子似乎从没出现过,现在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心直口快的傻公主了。
“沈清容,你可真是个没出息的蠢人。”永平公主说到这里,转身似是自嘲的一笑。
清容淡淡道:“这会儿风吹的头疼,公主穿的多不冷,我冻得脑袋也不转了,自然答不上公主的话。”
永平公主直接从亭子的另一边往出走,并没让清容再跟着,而是边走边若有所思的说,“为什么永远都是龙在上,凤在下呢?”
清容心里很是莫名疑惑,难不成永平公主打算颠覆乾坤?永平公主为女权奋斗,她倒是不反对,可照着永平公主从小到大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个性,清容总觉得永平公主的女权多半是为了自己。
清容见永平公主没有再让自己跟着,便一直站在原地,等永平公主带着人出了御花园,清容这才转身从另外一条路去了。
永平公主抽风式的一番话,清容没心思去细想。她和奉国夫人眼下正是自身难保的境地,她一心只想着辽王等人到底有没有平安的回了辽州。
这样在宫里耽了五、六天,皇上忽然下了圣旨,直接册封清容为四品的御前女官了。
御前女官,专为皇上伺候笔墨。是住在宫里,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出宫。而奉国夫人反倒被免去了在宫里的一切职位,在宫外荣养了。
皇上这意思显然很明显,他要彻彻底底把清容留在身边,才能放心。作为正式的御前女官,清容不能再轻易的出宫。那么基金会的事儿,清容也只能一点一点的放下来。
奉国夫人听完旨意,登时气的不能自已。摇了摇头,叹息着道:“孩子,你总怕是你连累了我。可当初也是我一时心软把你带回了京城啊。”
清容已经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了,如今她和奉国夫人都在皇帝的手里,她们是鱼肉,生死全凭皇上了。
奉国夫人根本气不过,拉着清容就往御书房走。
皇上自然不见奉国夫人的与清容的,奉国夫人便一直跪着。
御前的几个内监瞧着有些着急,道:“夫人,您腿脚不好,您眼下这么跪着,不是威胁皇上呢吗?”
奉国夫人眼皮都不太,冷声道:“我如今老了,是个老不死的了。我这腿是瘸了还是折了,皇上又如何能在意呢。”
“夫人,皇上如今在跟几位大人说话,过一会儿几个大人若是出来瞧见,也不好。”
几个内监尽力的劝着奉国夫人。
奉国夫人不为所动,等了大半刻,才有里面伺候的内监道:“皇上请夫人和姑娘去后面等着。”
奉国夫人这才勉强被这几人扶着起身,又带着清容去了后面。
约摸过了半日的功夫,皇帝才终于议完事。
一进门,奉国夫人便带着清容跪地,道:“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帝不觉蹙眉,道:“这是什么意思,朕是天子,金口玉言。”
奉国夫人冷笑,好不畏惧的看着皇帝,道:“皇上是天子,皇上也是金口玉言,不仅如此,皇上还是个英明果决,雄才大略。可皇上的英明,总不能对着个小姑娘使。”
皇帝面上勃然变色,道:“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奉国夫人道:“皇上想给老奴的孙女赐婚就赐婚,想让老奴的孙女和离就和离。如今又是一道圣旨,说让她当御前女官就当御前女官。她难道就不能嫁人了?全凭皇上高兴,她便如何。若早知这样,当初我就不该带她回京城!”
清容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她知道,就算奉国夫人曾救过皇上和太后,可她也从来没有凭着自己的功劳说过什么。
皇帝看着奉国夫人的神情很阴冷,面色极难看。
168。做你的妻子()
皇上脸色变幻,内心似在做剧烈的缠斗挣扎。
奉国夫人不卑不亢的盯着皇上,一副根本不害怕皇上的样子,气势极强硬的逼迫皇上道:“眼下皇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是绝不会再信我们祖孙了。那又何必费心防着,到不如直接杀了我们祖孙,倒是咱们都清净了。”
皇上怒喝了一声,“夫人!”
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无奈的愤怒,怨恨,不甘等复杂神色。
清容能看出来,皇上同奉国夫人是在静默的对峙。最终的结果,不是奉国夫人让步,就是皇上让步。
奉国夫人眼神格外坚毅,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清容心里也很矛盾,如果皇上一咬牙一跺脚,真把她们俩给杀了呢?
皇上却突然转身不再看奉国夫人,道:“清容每日入宫,到了晚上出宫。若有合适的人,朕自然会给她赐婚。”
这已经算是皇上的让步了,奉国夫人却根本不能答应,仍旧冷笑道:“皇上还是不能相信我们。”
皇上怒不可遏的扭身,强忍着道:“夫人不要再逼朕了,你一直是朕身边的人。那日当着皇亲贵胄、满朝肱骨落朕的脸面,让朕放了皇后跟辽王去辽州。朕不仅放了辽王,也放了宋家。如今你们还要让朕如何呢?”
奉国夫人道:“皇上,清容只是个姑娘,只是个女孩子。”
皇上目光幽沉,道:“可沈清容能做出火炮,能做出那些军需品,沈清容得军心,得人心”
清容没想到皇上能同她和奉国夫人说的这样清楚、明白。
奉国夫人在心里很觉得皇上丧心病狂,连连摇头。
皇上道:“朕已经让步。”说罢,皇上起身立时就去了。
奉国夫人久久回不过神。
其实清容大概能明白,皇上窝窝囊囊的把皇后、辽王、宋家放走,他满腔的怒气,总得有个出的地方。他不想对奉国夫人动手,最后也只能折磨折磨自己。
清容一笑,对奉国夫人道:“祖母,算了。我日日进宫就是,左右我之前也是日日进宫的。”
奉国夫人没说话,已有内监进门来请她们出宫了。
“皇上说,沈姑娘明日辰时入宫,申时出宫。宫里会派车接送沈姑娘,至于基金会的事儿,沈姑娘也不必再管了。旁的事,也有华堂郡主去照管。沈姑娘只要安安心心的在皇上身边当差,就好了。”
奉国夫人又是十分无力的摇了摇头,领着清容回去了。
两人上了马车,才终于彻底脱离了宫里的监视。
“之前听说皇后娘娘病了,还以为没走成。如今听皇上这样说,应该是顺利的跟着辽王走了。”清容带着庆幸的表情。
奉国夫人不能理解的看着清容,道:“我从前觉着你这个丫头是个自私鬼,如今到不想想自己的处境,倒替皇后和辽王高兴。”
清容勉强一笑,道:“所幸,事情算是圆满解决了,总不算太坏。”
奉国夫人道:“难道你不想去辽州?”
清容一怔,胸口闷闷地,“不想,祖母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清容说着,上前揽住奉国夫人的手臂。
这两日,她和奉国夫人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被人监视着,也算是患难与共,互相扶持了。比起从前,更亲近了许多。
奉国夫人孤身一辈子,都清冷惯了,从来不习惯这种亲密的举动。可清容此刻凑过来,她身体虽然僵硬,心里却是暖暖的。
马车一到门口,门房便立刻开了门往屋子里面跑。
一面跑,一面大喊,“回来了,夫人和二姑娘回来了。”
很快奉国府里的下人全都簇拥过来,去迎接奉国夫人和清容。华堂郡主也从府里赶了出来。
看见奉国夫人和清容平安无事的下了车,华堂郡主眼圈不由发红,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她仔细的留心着跟着清容、奉国夫人回来的卫兵内侍等人,又把要说的其它话都咽了下去。
等进了府,华堂郡主确定没了外人,仍旧小心翼翼的进了屋子,关了门道:“外面是皇上派来的人?”
清容点了点头,“恐怕外面的监视,一时半会儿都不会撤掉了。”
华堂郡主长长叹了一口气,又压低了声音,对清容道:“宋昭没走。”
清容听完不免蹙眉,回不过神的问道:“什么?”
华堂郡主道:“宋昭没跟辽王出京,一直在咱们府里躲着呢。”
奉国夫人也很是惊讶,宋家的人都去了辽州,宋昭竟没走?
清容很震惊,她觉得宋昭可能是个傻子,人都去了辽州,他还在京城呆着做什么,他是不是打仗被人打坏了脑子?
奉国夫人瞧着清容的神情变了又变,轻咳了一声,提醒清容道:“你快去看看吧,虽说皇上没有问罪,可如今若知道宋昭没有去辽州,不知道会怎么处置。还是得让他快点出京。”
清容有些回不过神,全称懵懵的被人领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等开了屋子,宋昭果然就站在屋子里。
宋昭腮边青